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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第4期[]2010-02-26[]中国人民大学985工程/中国经济研究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0项目;中国人民大学2010年度研究生科学研究基金项目(10XNH060)[]胡乃武(1934)),男,山西文水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周帅(1985)),男,河南郑州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感谢匿名评审人提出的意见,笔者已作了相应的修改,本文文责自负。胡乃武,周帅(,100872)[]本文试图从分工和专业化生产的角度出发,通过建立模型,比较温室气体减排机制的不同安排对发展中国家福利水平的影响,从而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参与国际气候谈判提供理论支持。[]温室气体减排;国际排放贸易机制;生产法;消费法;历史责任[]F83015[]A[]1000)596X(2010)04)0005)07、近年来,在联合国的推动下,依据1992年制定的5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6,国际社会举行了多次气候变化谈判。各国具体的碳减排责任和义务始终是谈判的焦点。在气候变化谈判中,发达国家一直期望国际排放贸易机制(IET)能对减排起到切实作用。但对于IET的具体机制安排,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分歧明显。例如,发达国家认为,历史已经成为过去,当前减排是全球的责任,各国应共同承担这一责任;而发展中国家认为,由于历史的原因,发达国家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各国应遵循/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0原则。发达国家认为,减排协议应按照/生产概念0(生产法)计算碳排放,因此发展中国家的大量排放是造成当前总量增加的主要原因,发展中国家应当承担更多的减排责任;而发展中国家则认为,当前发展中国家的排放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发达国家的转移排放,即发达国家的企业在发展中国家进行生产,产品又出口到发达国家满足其消费,因此应该按照/消费概念0(消费法)来计算碳排放,这样发达国家就应当承担主要责任。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目前正处于快速工业化的过程中,能源的消耗自然会多一些,排放的强度自然也大一些。为此,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已经提出了关于节能减排的新理念和配套措施。然而,由于发展阶段的不同和转移排放问题的存在,中国还需要国际社会制定一项合理公平的排放协议,以便各国在发展的同时,携起手来共同应对全球气候问题。但是,目前在国际气候谈判过程中,发达国家52010年第4期由于进行了较早的研究,因此其论点有一系列理论模型支持。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虽然在道义上占得上风,但由于缺乏理论支持,因此其立场在谈判中往往不被发达国家认可,这使得发展中国家的利益无法得到应有的重视,甚至还被部分发达国家媒体冠以/自私0和/阻挠会议0的恶名,这对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形象十分不利。为此,本文站在发展中国家的角度,通过建立模型论证温室气体减排机制的不同安排对发展中国家福利水平的影响,包括人均排放权确定、碳排放的计算方法、减排协议全覆盖以及历史责任等问题,从而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参与国际气候谈判提供理论支持。、国际贸易是国际排放贸易机制的基础,而国际分工的日益深化所产生的转移排放问题又使得IET变得更为复杂。20世纪80年代以罗森、贝克、杨小凯、博兰、黄有光为代表的一批经济学家,用超边际分析重新将古典经济学中关于分工和专业化的精彩思想变成决策和均衡模型,解释了包括贸易理论、产权理论和宏观经济理论在内的几乎所有经济问题,发展出了新兴古典经济学。本文受新兴古典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启发,试图从分工和专业化生产的角度出发去建立模型,并分析不同情形下IET的影响。新兴古典经济学的所有分析都依赖于个人的生产)消费决策模型,该模型中每个决策者既是消费者也是生产者,没有纯消费者与厂商的绝对分离。在仅存在X产品和Y产品,且不考虑交易费用的情形下,该决策又可以由以下基本模型来表示:U=(x+xd)(y+yd)(效用函数)s1t1xd+xs=lax,yd+ys=lay(生产函数)lax+lay=1(时间约束)Pxxs+Pyys=Pxxd+Pyyd(预算约束)式中,x,xd,xs,y,yd,ys,lax,lay,Px,Py分别表示X产品的自给自足量、X产品的购买量、X产品的售卖量、Y产品的自给自足量、Y产品的购买量、Y产品的售卖量、生产X产品的时间、生产Y产品的时间、X产品的价格和Y产品的价格。对于每个决策者来说,其可以选择的变量为x,xd,xs,y,yd,ys(lax和lay是其他变量的函数,Px和Py由市场决定),这6个变量均可以独立地在0和正数之间取值,这样不同解的组合共有26=64个,然后我们可以利用超边际分析方法找出最优解。[1]模型虽然有很多解,但这些解所构成的生产模式无非有三种:自给自足模式、专业化生产X模式和专业化生产Y模式。文玫(MeiWen)在其博士论文中通过严格的数学证明得出了以下结论:最优决策从不同时买和卖同种产品,从不同时买和生产同种产品,最多卖一种产品。[2]该结论也被称为文定理。文定理告诉我们,决策者的最优生产决策只可能是专业化生产模式。下面笔者就以生产)消费决策模型和文定理为基础,根据减排协议安排的不同分别建立模型。(1))))首先我们建立不存在减排协议的完全分工条件下的两国贸易模型。假设A国生产者只生产X产品(X为制造品),B国生产者只生产Y产品(Y为服务品),我们可以将A国看做是发展中国家,B国看做是发达国家。根据之前的生产)消费决策模型可知,xdA表示A国每个国民X产品的消费量,xsA表示A国每个国民X产品的供给量,ydA表示A国每个国民Y产品的消费量,也即购买量;ydB表示B国每个国民Y产品的消费量,ysB表示B国每个国民Y产品的供给量,xdB表示B国每个国民X产品的消费量,也即购买量。令A国人口数为Mx,B国人口数为My。同时假设同一产品生产者具有同质性,因此其供给、需求和效用均具有可加性。这样,A国X产品的供给量(XsA)就是其X产品的出口量,B国X产品的需求量(XdB)就是其X产品的进口量。X产品生产者的决策模型为:maxUA=xdAydAs1t1xdA+xsA=lax,lax=1,Px1xsA=Py1ydAY产品生产者的决策模型为:maxUB=xdBydB62010年第4期s1t1ydB+ysB=lay,lay=1,Py1ysB=Px1xdB解得:xsA=1/2,xdB=Py1/2Px1(1)Xs=MxxsA=Mx/2=Xd=MyxdB=MyPy1/2Px1(市场出清条件)所以,Px1Py1=MyMx,UA1=Px14Py1=My4Mx(2))))(IET)如何确定各国的温室气体排放权是温室气体减排机制中的一个焦点问题。目前已经提出的碳排放权分配原则和方法主要有趋同方法、紧缩与趋同方案、RIVM(荷兰国家公众健康与环境研究所)的逐渐参与方案、RIVM的多阶段法、Triptych法、二元强度目标法和SD2PAMs法等。[3]这些方法虽然不尽相同,但大多都承认了人均法则,或从现阶段开始,或从未来某一阶段开始,各国人均排放量应该趋同。因此本文也以人均排放相等为基础建立模型。同时,为了简化模型,笔者还采取将总体减排目标直线化的方法确定每年的排放权限。假设生产制造品所产生的碳排放量和产品产量成正比关系,生产1单位X产品的碳排放量为a。制定人均排放权限依据当年温室气体排放权限和各国人数,由于B国不产生排放,因此每年的排放权限即为A国的总排放额Mxa。在Mx和a不变的情况下,Mxa是常数,所以我们可以将Mxa看做是直线化后每年的减排权限。这样,人均每年排放权限即为MxaMx+My。另外,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在其设计的全球温室气体减排框架中提出要依据人均排放相等的原则,为每个国家建立排放权账户,以推进全球排放权交易。[4]本文在建立模型中也采用此方法。由于A国生产者每人都生产1单位X产品,因此将产生a单位排放,这超过了人均排放权限,所以A国每个生产者需要从B国购买a-MxaMx+My=MyaMx+My的排放权,Y产品生产者每人排放为0,所以账户里盈余为MxaMx+My,因为A国总共需要从B国购买MyaMx+MyMx的排放权,所以平均到B国的My人则每人需要出售全部的盈余MxaMx+My。因为,在模型中,Px和Py的绝对价格没有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二者的相对价格,这一点对于每单位排放权价格也是一样,它也是建立在Px和Py的相对价格系统上的,因此可设每单位排放权价格为bPx。和模型(1)相比,X产品和Y产品生产者的生产函数和时间禀赋约束均不变,但其预算约束发生了变化:X产品生产者的预算约束变为:Px2xsA-MyaMx+My@bPx2=Py2ydAY产品生产者的预算约束变为:Py2ysB+MxaMx+My@bPx2=Px2xdB设MyMx+My=r,MxMx+My=r#,r+r#=1,解得:xsA=1+abr2xdB=Py2+abr#Px22Px2(2)Xs=MxxsA=Mx@1+abr2=Xd=MyxdB=My@Py2+abr#Px22Px2由于Mx@abr=My@abr#,所以可得:Px2Py2=MyMx。又因为Px2xsA-MyaMx+My@bPx2=Py2ydA0,所以xsA-abr0,因此可得01-abr1。同时:UA2=Px2(1-abr)24Py2=My4Mx(1-abr)2UA1=My4Mx(3))))(IET)随着国际分工的不断深化,商品的生产地和消费地逐步出现了地域分离,处于分工产业链较高端的发达国家不断地把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的生产行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这使得发展中国家产生了大量的碳排放,而发达国家却依然继续着自己的72010年第4期高消费,这样的局面导致碳排放的归属权产生了很大的争议,例如冯(Ferng)就提出,应该基于受益原则将碳排放的责任归于产生污染的驱动因素,而不是直接的污染生产者;[5]英国新经济基金会的报告也指出气候变化的讨论焦点应从商品生产国转移到商品消费国。[6]为此,模型(3)在计算碳排放额时将不再依据每人生产所产生的实际排放额,而是按照每个人消费的X产品所对应的碳排放额和每个人的排放权限的差值计算。该模型的其他假设条件和模型(2)基本相同。X产品生产者的预算约束变为:Px3xsA-(axdA-MxaMx+My)@bPx3=Py3ydAY产品生产者的预算约束变为:Py3ysB-(axdB-MxaMx+My)@bPx3=Px3xdB设MyMx+My=r,MxMx+My=r#,r+r#=1,解得:xsA=1+ab+abr2(1+ab)xdB=Py3+abr#Px32Px3(1+ab)Px3(1+ab)Py3=MyMx=Px2Py2=Px1Py1所以,Px3Py3Px2Py2,X产品的相对价格下降。UA3=P2x3(1+abr#)24Px3Py3(1+ab)=P2x3(1+ab-abr)24Px3Py3(1+ab)=My4Mx(1-abr1+ab)2UA2=My4Mx(1-abr)2UA3=My4Mx(1-abr1+ab)2UA1=My4Mx(3)(4))))历史责任问题是温室气体减排协议争论的一个核心问题。目前大气层中留存的温室气体,大部分是发达国家在工业革命以后排放的,这是发达国家的历史责任,因此许多学者,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学者都提出减排协议不仅要考虑人均原则,还要考虑公平原则,要将发达国家的历史责任纳入减排协议中。这样一来,简单的趋同方法)))即要求发达国家在目前较高的人均排放水平下逐渐下降,而发展中国家在目前较低的人均排放水平上逐渐上升,并在某一年趋同于世界平均水平或发达国家平均水平后开始减排)))就明显忽视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历史排放的不公平和现实排放的不公平,而且继续承认未来排放的不公平。为此,一些学者提出了/一个标准、两个趋同0的排放权分配原则。[7]它是指碳排放权分配要坚持公平原则,以各国/人均排放量相等0为标准,它体现了人类生存、发展和利用自然资源的平等权利,这也是中国一贯坚持的原则立场。/两个趋同0是指在过渡期之内,即目标年之前,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人均排放累积量应该趋同,人均排放量也逐步收敛趋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