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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服装艺术的视觉美学解读孟恂民（武汉职业技术学院，武汉430074）本文发表于《温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8年第2期[摘要]服装设计是现代科学技术和艺术相结合的产物。文化传播方式的变化，使服装艺术正冲破意识形态的束缚，创造出千姿百态的经典时尚款式，赋予人们丰富的美学解读空间。这表明现代服装艺术与社会文化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关键词]服装艺术；社会文化；视觉形象；注意力服装设计是科学技术和艺术有机统一的交叉学科，涉及到美学、文化学、心理学、材料学、工程学、市场学等要素。服装设计师（FashionDesigner）直接设计的是产品，间接设计的是人和社会。随着科学与文明的进步，人类的艺术设计手段也在不断发展。信息时代，人类的文化传播方式与以前相比有了很大变化，严格的行业之间的界限正在淡化。服装设计师的想象力迅速冲破了意识形态的禁锢，以千姿百态的形式释放出来。新奇的、诡谲的、抽象的视觉形象，极端的色彩出现在令人诧异的对比中，于是不得不开始调整我们的眼睛以适应新的风景。服装艺术显示出来的形式越来越多，有时还比较玄奥。怎样看待服装艺术、领略并感受服装本身的语言，成为今天网络时代“注意力（Attention）”经济中的“眼球之战”。今天，对于从事艺术创作的人们来说，是从来未有过的创造新的视觉形象的困难时代。科技不是人的最后归宿，人最终归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情感，而服装艺术在贴近、反映并制造、抚慰情感方面无疑是独有其“道”的。服装艺术是文化的表征，是人的活动的存在状态。在情感的表达方式中，服装艺术恰恰提升和牵动了人们的“注意力”。一、20～21世纪服装艺术的发展历程及款式经典1.紧身胸衣（Waist），裙开衩（Went）现代的紧身胸衣与古代被人称为“亵衣”（私服，家居的便服）的内衣相比，显著的进步是从平面变成了立体结构，从遮掩、约束变为显露、呵护。文艺复兴之前，“紧身胸衣”还只是一块绣花布或几尺白绫束裹在胸前，使胸部的曲线在宽衫大裳下失踪。[1]而18世纪的中国，当时的“抹胸”（也称兜肚或肚兜）一般是菱形，上端部分裁剪成平行，有五个角，上面及左右两角缀以带子。1906年，服装设计界的“革命家”保罗·波烈（PaulPoiret）将“紧身胸衣”从女装上第一次真正的摒弃，彻底地放弃而代之以更为舒适的内衣。今天的胸衣则对胸部的曲线烘云托月，一种以胸罩来强调基本形体的服装被设计出来，它将原来由腰部支点移到肩部，在服装整体造型之上形成一泻而下的流畅，如图1所示。图1女性香水瓶子的紧身胸衣式样造型紧身胸衣，强调腰身不再是表现女性魅力的唯一手段。1910～1914年，保罗·波烈又创造了膝部以下收窄的“霍布尔裙”（又称为蹒跚裙）。为了行走便利，在裙摆开衩，使得深藏在落地大裙里的下肢若隐若现，这与清朝的长袍演变到现代旗袍（MandarinRobe）的“开衩”，具有同曲异工之妙。这不仅是暗示着女装的设计重点将向腿部转移，而且对腿部的表现比“热裤”来得暧昧且含义丰富。正如闪烁其辞的表达比一句简简单单的“Iloveyou”更令人耳热心跳一样，“露”与“遮”的艺术表现形式又一次牵动了人们的视线。2.比基尼（Bikini），新风貌（NewLook）比基尼泳装可以说是服装史上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服装。背后系带的胸衣和上角裤的装束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直到20世纪50年代，那种能体现人体雕塑感的服装款式才被接受。今天，它已是柔美而自然的身体曲线的代名词。二战后，“新风貌”符合时代转变的趋势，再次在服装上强调女性隆胸丰臀、腰肢纤细以及肩部柔和的曲线，轰动巴黎乃至整个西方世界。如果将“新风貌”看作是女装的阴柔之魅，那么比基尼就是服装中的“显学”了，如图2所示。图2A线型的服装造型经典性感比基尼来源于新华网：（HotPants），迷你裙（MiniSkirt）热裤,是美国人对一种紧身超短裤的称谓。它是非常短的短裤，短裆紧身，常用横贡缎、丝绒、平绒、立绒等有特殊肌理的面料制作，有时更施以珠绣等装饰；只系到耻骨（耻骨构架骨盆是很母性的部位）上，远低于我们常说的低腰，如图3所示。至于这种超短裤为何要在前边加一个“热(hot)”字，或许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去理解：一是本身适合热天穿着；二是带给人们火辣辣的视觉冲击；三是流行相当热门。据说热裤和小背心是当红歌星布兰妮（BritneyJeanSpears）的两大性感武器。至20世纪末，以西装套裙的形式出现的超短迷你裙，几乎已成为白领女性的“制服”，但热裤仍被摒弃于办公室之外。1965年，安德列库雷热（Andrecourreges）在高级时装发布会上展示迷你裙，一种非常短的短裙，之后，成为年轻女性衣柜的经典。图3当代欧美明星布兰妮（BritneyJeanSpears）4.露脐装(BareMidriff)，内衣外穿(LingerieLook)露脐装是一种在国际上堪称经典的款式，是短小上装发展至极端的款式，如图4所示。1996年，露脐装在中国的流行就像一个梦，来势之猛让人吃惊：几个月内从无到有、到满街流行。这是一个典型的流行潮（Fad）。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一个被压抑多年的美好愿望，一旦决堤而出就汹涌澎湃。露脐装的出现也受到众多指责，引起许多人的忧虑。其实大可不必。露脐装正值流行时，保守的女士往往把它视作异端，而当露脐装退居流行幕后，她们则把它看作是流行的标志。于是，有些中年母亲也禁不住要来凑热闹。似乎让你觉得她穿露脐装仅仅只是图个凉快。内衣外穿，是指以内衣特征设计为外衣的穿着风貌，主要表现为：胸衣、花边内裤被用于外衣组合中，或作为外衣的构成元素，给人以特殊的印象。内衣外穿起因于永不满足现状的服装设计师们的灵机一动，并且为他们提供了一次奢谈“解构”的机会。内衣外穿即解构传统穿衣方式。并非创造新的款式才算设计，有时服装设计师需要做的只是将已有的款式进行新的搭配。图4国际明星章子怡穿“露脐装”拍写真来源于新华网：，曾以其反潮流的勇气和前所未有的自由精神，无视传统的一切桎梏，对整个人类艺术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造，创造了20世纪琳琅峥嵘的艺术景象，极大地开拓了服装艺术的形象领域以及人类的精神空间。服装艺术是流动的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与其他艺术学科在本质上没有根本性的区别，都是为了改善自己的交际行为。在频繁地“亮相”并符合一定规范的基础上传达信息，以赢得人们的“拥戴”。无疑，视觉形象的迅速传播，以及社会的趣味化群体的分化，已经使目前的服装艺术活动以及相关的艺术概念变得日趋复杂。就现代服装艺术活动本身而言，强大的生命力应该是作品被广泛地传播与普遍地接受，而传播与接受是基于人与作品信息交换产生反馈而获得的。正如科林伍德(R．G．ColligSwood)所说：“艺术活动不是使用现成的语言，它在进行过程中创造语言”。[2]现代服装艺术更愿意向流行的现代艺术靠拢。从巴洛克、洛可可艺术到新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从新工艺美术运动到立体主义，从达达主义到波谱艺术，每一次艺术运动都在服装艺术表现上留下烙印。二、现代服装艺术的美学意蕴现代服装艺术的美学意蕴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野性（Savagery）最早把生命作为“生命意志”的叔本华高举“超人”的旗帜，奠定了哲学、文学、心理学的“野性”霸主地位。之后，相继出现存在主义、意识流、“垮掉的一代”、波谱和朋克艺术。因而，在服装发布会上经常看到“野性美”的服装艺术要素：野生动物花纹图案、冷酷光泽皮革或金属、大胆的裸露、文身、冒险气氛的背景、散乱飞扬的头发，我行我素的行动和“Cool”的眼神。2.恐怖（Horror）恐怖，在现代艺术中也称为怪诞艺术。恐怖与怪诞形象具有极强烈的令人过目不忘的视觉冲击力，它越来越多地被应用在现代美术创作中，以表达作者对现代社会的看法。震撼、神奇、智慧、有趣是怪诞艺术最突出的审美特征。“在怪诞艺术的欣赏中，对象越反常，读者才会感到自己越正确，才会感到对象越可笑。对象越反常，他们才会感到怪诞形象的新奇特异怪越鲜明突出，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望才会越强烈。所以怪诞艺术的有趣总是与对象的反常程度成正比的。”[3]要想标新立异，就得采取惊世骇俗的手段。研究当代大众文化的专家张颐武认为，恐怖文化可以宣泄人们在全球化、市场化的快速发展变化中产生的不安和焦虑，并从中体验到高度惊险刺激的快感，以满足恐怖心理的渴求。同时，张颐武在《新大众·新美学》论文中揭示：“新世纪文化”转型的一些“新大众”（即中等收入者）对于文化的影响力极为巨大，他们的趣味和要求往往支配了文化的发展，……消费取代生产成为中国日常生活的新的中心，人们对于“闲暇”“舒适”和欲望满足的追求开始完全合法化。“消费”不再是一种次要的和附带的行为，它本身就成了人生的重要的目的。[4]恐怖文化在现代服装艺术领域的运用，无疑是引人注目的。奇特的化妆、夸张而怪异的配饰、紧张的音乐和神秘的舞台气氛，足以给人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大凡看过电影《倩女幽魂》的人都对宁采臣的艳遇羡慕，正是“石榴裙下死，作鬼也风流”。3.虐恋（Sado-Masochism）虐恋，是施虐与受恋的意思。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不是新鲜事物，只是过去一直以“病态”行为出现，而今，它摇身一变，以暧昧姿态成为顶尖的时髦。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而留名千古的南唐李后主，因他是女性裹足风尚的发明者，堪称虐恋的最精美的艺术代表。西方文学家卢梭的《忏悔录》“渴望鞭打屁股”；现代艺术大师凡高独恋一枝花（即太阳花向日葵）；明星麦当娜（Madonna）一部风格迥异的写真集地道地把握了虐恋的味道，由此奠定虐恋文化“大姐大”的地位。服装艺术的流行元素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虐恋的刺激和蛊惑：链子、皮带、高跟鞋、紧身胸衣（最初是铁制品）以及暴露、捆绑、隆胸、文身、清醒中的迷醉和冷酷中的狂野。现代服装艺术设计不单纯是一个技术问题，更为重要的是一种文化活动的互动。除了创作之外，还承担起解释自己作品的任务。服装设计师将服装艺术设计变成破除传统的试验，试验的同时创造了服装：有破洞的衣服、夸张的装饰、性的暴露、不合人体舒适的造型等。服装设计师清楚地知道，现代社会是一个个性化、多元化、信息化、趣味化、图像化的及时性消费社会，而消费社会是品牌消费的时代，因此，他们越来热衷于主办国际性服装展示会，以其光怪陆离的设计吸引越来越多的公众注意力。除了研究社会政治、经济、科技、环境、生活方式等如何影响消费者的购买行为之外，服装设计师敏锐地观察“街头文化”以及当时的时事、艺术思潮和大众情绪，并与它们保持一致。正如意大利高级服装设计师华伦天奴（Valentino）所说：“时机的正确选择是创意成功的关键”。[5]服装艺术设计的灵感来源是多方面的，任意一种生活中的物品和理念都可以直接或间接运用于服装设计中。为了快速从社会中辨认出自己所需要的，艺术化的不择手段，费尽心思。与此同时，服装消费者处于同样的境地，同样包括了图像的泛滥（这里指形式多样的服装），不同之处是服装消费者按“自己的方式”悄悄地做出了抉择。这表明，现代服装艺术与社会文化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如图5所示。图5现代服装艺术与社会文化的互动关系综上所述，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的。在当今这个后现代主义世界，一切美都是相对的。乔姆斯基(NoamChomsky)在《关于认知能力》一文中曾说：“在感觉的驱使下，它(大脑拥有的天生认知能力)提供了构成我们知识的原则和概念。……因此知识存在于觉醒与兴奋的脑内在活动之中……于是就能逐渐被认知或理解”。[2]朱光潜在《谈美》一书中关于对同一棵古树的三种态度，即实用的、科学的、美感的，辨析了美是欣赏者的主客观的统一。同时又说“在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