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在援越抗美战场上

会计在援越抗美战场上――纪念援越抗美斗争40周年暨母校――福建福州商业学校百年校庆福州商业学校56届计301校友铁道兵2团会计：王大林一首耳熟能详的军旅歌曲唱道：人生中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后悔。我当上铁道兵，还上过越南战场，便有三个‘不会后悔’。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会计属后勤，当年财务部门与军需部门合并称‘供应’股、科、处、部，在人少事多的当时，也管过‘粮草’、当过‘先行’。只是描写会计在战场的文章，还没见过。试说我的经历，补其空白。1955年修建鹰厦铁路时，铁道兵司令员王震向福州军区司令员、福建省委书记、省长叶飞要人。两位上将商定，从福州商业学校应届毕业生250人中选调100名。我的专业班级计301是‘成本会计’班被选25人，占班级50%，占全员四分之一，我有幸被选中。1956年2月到铁道兵的百人，在苏联革命歌曲《共青团员之歌》：再见吧，妈妈！不流泪，莫悲伤的歌声中，告别母校，乘汽船溯闽江到福建省南平市80部――铁道兵鹰厦铁路指挥部报到。经3个月培训后，当作铁道工程核算的骨干分配到兵、师、团。我是1956年10月到铁道兵2团的。从此，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当铁道兵光荣；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便成为我们的行动准则。铁道兵四海为家，福州商业学校校友的足迹也走遍全国。听说，当年母校，曾经追踪过我们，并在全国地图上标示。我们随着铁道兵的铁道工程核算轰轰烈烈地开展，而逐渐成长，后来还进行连队工料核算，要将工程造价减下来。我们从刚开始的‘工’变为兵，有了军衔，1965年取消军衔时我是中尉。正是那时，在美国疯狂扩大侵略越南战争时，我赶上了援越抗美战争，上了越南战场。1965年5月23日，铁道兵1师2团，2师6、7、9团，13师63团组成中国志愿工程队第1支队，后来又加入61团，628高炮团随1支队入越作战。1966年12月28日，中国志愿工程队第1支队改称中国后勤部队1支队。在1支队主任龙桂林、政治委员郭延林率领下27,000名官兵于1965年5月23日至12月30日从广西和云南边境进入越南，执行铁路保障和战备施工任务。1支队入越后，担负554公里铁路，222座桥梁，71个车站的抢修、改建、新建任务。铁道兵的师、团、营配置高机连，连配置高机排，在铁路沿线直接对美国飞机作战。2团为1大队，担负越南老街至河内铁路（西线）、友谊关至河内铁路（北线）、河内至文典（南线）362.47公里铁路抢修和对空作战任务。5年里，我这会计既是军需会计，更是进行反轰炸抢修、战备施工核算的工程会计。2初识越南铁道兵与越南的间接交往，早在1956年。铁道兵3团担任当年称为滇越铁路的中方南段碧（色寨）河（口）米轨铁路修复任务，2团于1956年6月至1957年12月派出3个连队配合。在贵（阳）昆（明）铁路建成前，云南与内地重物运输经越南的西线和北线。云南十八怪中的‘火车不通国内通国外’，就是说的这档事。我下连队，在1957年就到过中越边境城市云南省河口县，曾在不设防的界河南溪河里游过泳，见过连队的猪跑过河向越方交的5元钱关税单据。尽管如此，2团在昆明步校战备换装时，发给我们有夏装：单服、凉席、凉鞋；也有冬装：棉被、棉大衣。当时犯糊凃，后来才晓得越南早晚气温差别大，尤其是西线，夏冬装都能用上。中越山水相连，历史渊源久长。古时中国有五越，如福建称闽越。当年他们拟国名为‘南越’，因与五越有重名，公元1804年清仁宗诏谕当政者阮福映赐国名为‘越南’。越南人民敬爱的领袖胡志明称中越友谊是‘同志加兄弟’。我国申言，中国是越南的可靠后方。在那个年代，我国援越物资，源源不断经过铁道兵把口的铁道线运到越南，再转运各地以及南越。越南的战斗口号：‘越南必胜，美国必败’，是我们在同越南人交往中必喊的口号。我第1次过越南，是1965年8月为先遣连队报帐。拿着盖有‘中国志愿工程队1大队’印章的路条，步行过南溪河上公（路）铁（路）两用的河口-老街大桥，两侧桥头的中越哨兵均对我行军礼。走过一段铁道线来到一处道班房，副政委李健接待我，原来这是1大队的简易指挥所，有报务组等几个人。在摆出晚饭时，李副政委派人领我去1公里外的连队就餐，我理解那晚饭是越方对首长的特殊供应，安然去连队履行自己的职责。以后来往老街-河口、河口-老街时多是乘汽车，而进出友谊关更是汽车住返，再难有拿路条步行的享受。异国他乡有什么不同？首次报帐入越，其他人半熟悉的环境对我完全陌生。入夜，隐约可见的乡村住房，户户洞开,透着一缕缕绿色的‘鬼火’澈夜不灭，没有狗吠，有婴儿的啼哭和清晨的鸡鸣。觉得儿啼声同国内一样。后来见到的文章介绍，世界各国语言喊‘妈’的声音都相似，‘妈’是婴儿啼声的必含音节，这是人类的共性。越南的草房关与开都不防偷，也没可偷的，或许战争的需要,干脆洞开。住房的绿光，是当时越方火柴供应不上，越南老乡保留‘火种’的方式，采用拧小灯芯的办法来省油，儿时见过。开进越南完成先遣连队报帐任务返回2团昆明步校战备基地不久，1965年10月23日全团陆续乘米轨火车货棚车沿昆（明）河（口）铁路向越南开进。在离河口几公里的山腰火车站，干战下车分散隐避在附近的橡胶林中，吃过在国内的最后一餐饭后，3等待天黑、等待命令向越南开进。不知多久，火车在越南一处断桥前停下，接下的是艰巨的卸车，将货物往断桥下运，又推上高坡，再用汽车运到安沛省桃盛团部驻地。桃盛有一片小山包，其间有马蹄形平地，司、政半月形分布，后勤处分布到半山坡，留伙房在山脚下。部队来到前，越方已为我们建有住房，用毛竹作骨架，棕櫊叶作顶盖和边盖。司政后到来，各自在驻地挖防空壕和防空洞，五年中没发生空袭伤亡事件。以前喜欢竹子，这回住进竹林，再加多雨，发现潮气太重，枯枝烂叶过几天就长出蘑菇、木耳和不知名的菌类，有的还发光。蘑菇常带毒不敢碰，木耳则随意采摘用来食用。我当会计的帐本、帐皮凡有浆糊地方全部分离，当时才有塑料，还没塑料纸可包裹，无法可想。大家拿起砍刀砍去过密的竹子，我过去、再后从没砍过那么多竹子。这样，才让住房透进一点阳光。但要是出去几天回来，感觉被褥湿沥沥的，简之可拧出水来。烧开水用竹子，竹楠是最好引火料。燃烧的竹子与木头不同，如若熄火，不见明火别想再吹着，只有重新划火柴点燃。枯竹燃得过快，后来添青竹。烧火后过一会的灶膛，是烘烤鞋子和衣物的好去处。越南地处热带、亚热带地区，植被丰富，乔木、灌木、竹林、茅草广布，花儿也是嫵媚动人，下连队乘车、步行，路旁、高处迷漫在空气中的芳香沁人心肺，还发现许多从未见过的漂亮小鸟。尽管处在战火中，自然风光依旧迷人。高大挺拔的椰树采摘，是男人、小孩显示攀登技巧的绝妙所在。宽大的香蕉叶，长着与摘下的均可遮荫。雨前的雷电惊天动地，象高射炮万炮齐鸣，雨来的快、下的急，尽管只跑几步躲雨，可能已将你浇透成落汤鸡。难忘下火车，返回桃盛住地沿途有许多棕榈树，尤其是棕榈幼林的叶子象利剑片片剌向苍穹，如同中越军民钢铁般的意志，警告敌人，胆敢来犯必将剌透他的胸膛。同赴援越抗美战场的战友郑信恩，介绍63团从北线友谊关开赴越南情况：1965年9月23日夜里，后勤处几位同志和炊事班战士作为先行小分队，乘汽车过友谊关到克夫，先行到达一个小山坡密林里安营扎寨，支锅烧饭。在克夫车站，当地播放《团结就是力量》的歌曲，欢迎部队步行到来。到达驻地后，大家卸下背包，立即搭支帐蓬，周围还挖条深50厘米的防蛇沟，忙了大半夜，才草草就寝。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越南老乡备好竹片、稻草，在为部队搭建简陋临时办公室和住房。与2团先有住房，后住人是一种不同的情况。热情的越南老乡由于打仗，村庄老人、妇女、儿童多，壮年男人少。未婚女子注意妆扮，一个尖顶宽沿草帽，彩巾将脸面挡得太阳晒不进，披肩发长垂，黑绸长裤，紧身上衣，显出青春亮丽。已婚妇女常口嚼槟榔，嘴唇血红、牙齿变黑，过早显老。男少女多，一夫二妻常见，屋里没有第二张床，可想是夫妻妾共床。越南妇女能干，农活、修路、为军队修阵地，甚至挖定时炸弹。越南是真正的全民皆兵，许多妇女倒背着枪支，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公路上。越南人讲礼仪，相遇主动打招呼，行4进中如要超越，绝不从我们中间穿过，而由侧面绕过。女孩子当我们面剥香蕉，会从中间撕开，没人时才象我们从一端剥皮。也有俏皮妞，特意在你洗衣的河中涉足扰浑流水。出国人员骑自行车出行的很少，或许只有会计等少数人的‘专利’，行进途中不定那个女子，轻巧地坐在你的后车架上，象熟人一般，不言可否，借步一段。上海凤凰牌自行车，当年较多出口越南。在绵长铁道线旁，铁道兵战士住在附近村庄，有的居民住边厢，让出正房住我们一个班的战士。我下连队时，曾经遇到我的臥床头顶边，摆着从河内疏散出来的一群女学生的床铺，头顶头。越南人盖房，大红纸写的竟然是中文的‘上樑大吉’；我国的民族节日越南也一样过，如春节、中秋、端午节等。许多人下中国象棋，一样的将、士、象、车、马、炮，卒。越南人对我们普遍友好，会老远跑到你跟前喊一声‘早懂记’（你好）、‘早咯懂记’（你们好）；中越双方都熟悉《团结就是力量》歌曲，往往一字一句地互教中越语唱法，还有‘列国米’（美帝国主义）、‘练冰’（手电筒）、‘臥多’（火车）、‘美热’（几点）、枚呼拖拉（请抽烟）。我曾经用‘河内美热臥多’再加呜呜声，问路老乡开往河内的火车几点开车，还真问通。63团在盖房中，与越南人交往较多，一名叫阮光荣的农民，会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与人交谈，郑信恩还曾与他下过中国象棋。还介绍当卫生员的妹妹与郑认识。1967年春节阮到部队邀请郑去他家做客，经后勤处何处长批准带一个军械助理员同行，前去拜年。其家父母、兄妹、从河内来的表兄、表姐用丰盛的午餐接待，这是异国他乡有意义的春节。有一首《沁园春－越南》（☆）作纪念：南国风光，郁郁葱葱，绿水青山，看椰林参天，绿竹婆娑，红河绿浪，白帆如梭，湖光山色，妖娆多姿，美丽国土常年春。恨美帝，一线分南北，两个世界。革命红旗高举，英雄人民誓将帝修除，任增兵屠杀，狂轰滥炸，反帝怒潮势不可挡，心存高远志在长空，统一祖国意志坚，全民战，戳穿假和平，胜利在望。下连队乘火车，步行若干里路，从一个连队到另一个连队，是会计的家常便饭。在火车上，曾见车下越南娶亲的队伍，新娘是由新郎背驼着的，多幸福。西线铁路客车晚间开行，候车室里几盏昏暗的油灯，我曾将就这点亮，給云南省东川市的初恋姑娘写信，越南人不知我忙什么，只怕同胞撞到，满溢乐趣，又多苦涩！越南专门为中国人挂一节车葙，摆有茶水桶。旅客客车是中间背靠背长条椅，加上两侧坐位，形成两排面对面的坐式，与云南的昆（明）河（口）铁路相同相通。后来，北线改成三根轨铁路，既走米轨火车，又走准轨（宽1.435米）火车。卫生盒和急救巾在越南防疫病是重要的工作，总后卫生部、昆明军区、广州军区都派人下来指导检查。干战定期注射、服用预防药，还配发卫生盒。卫生盒中有碘酒、感冐药、疟疾药、净水片、蛇药，另有团带尾巴，便携带的急救巾。一回步行途中口5渴，用行军壸到红河中灌一壸水，放入一片净水片摇一摇，过一会去喝。哟！一股漂白粉味道，虽口感不佳却防病。急救巾，原来是大三角纱布，用于伤病员急救。蚂蝗、蚊子、老鼠、蛇，对我们是危险动物。蚂蝗，有水蚂蝗、旱蚂蝗，叮人吸血一点感觉不到，吸多少血还得流掉多少。用手去拉，扯断身子，它的头还在你体内；猛拍、或用烟头烧才会掉下。下水前要注意有没水蚂蝗，外出时要扎紧裤管，防止蚂蝗叮附。蚊子，长腿大个，硕长的嘴可从衣服叮入，曾同时在身旁点四只蚊香，赶它不走，躲入蚊帐才免叮咬。哨兵要戴防蚊罩、擦防蚊油。蚊子传播疟疾，要小心。鼠，传播鼠疫、钩端罗旋体病。同事于希方从哈尔滨给买的毛毯67.20元，超过1个月薪金，谁都说高级。入越时没用多久，老鼠也会选材，偏在上头啃了一口，让我痛心许多天。奍猫是驱鼠的好办法，有个夜晚见猫捉住只老鼠先不吃，将它甩起，在鼠跑时再抓住又玩，最后才当头咬入，真解气。蛇，老鼠的天敌，蛇多鼠少。但人天生畏蛇，被毒蛇咬是有生命危险的。我们有驱蛇棍、蛇药，被蛇咬的不多，被吃掉的蛇倒多。一次，老鼠淒惨地叫，卟！一声响，从房上掉下一只2米长的蛇，口含一只鼠。大家操棍拿锹时，我说慢，看蛇是怎么吃老鼠的；在蛇将逃时，张合浦一个箭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