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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企业政策对于中小企业及对整个国民经济的益处--从德国经验的角度—柏林联邦经济与劳动部司长拉尔夫·策佩尼克一、一个国家需要为中小企业制定中小企业政策吗？请允许我从一个具有挑衅性的问题说起：一国经济政策需要关注中小企业吗？要想实现增长，就业和富裕，有大企业不就足够了吗？就国家经济政策而言，同少数几个寡头去谈不是比与上千个小企业去谈要合适得多吗？此外，大企业难道不是更为成功的，国内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并且通常说来对年轻人也最具有吸引力的雇主吗？“大”和“大企业”的吸引力，特别是对政治家的吸引力是无可争议的：汽车厂第一百万辆汽车下线的时候，新的大型飞机展出的时候，或者一艘豪华船建成的时候，每逢这样的时刻，政治家和新闻界总会到场，这都是国家大事。与此相反，如果一家小企业成立了，或者一百家小企业成立了，再或者哪怕是一千家小企业成立了，你都不会看到一个政治家的身影，也不会有任何记者对此加以报道。然而，如果认为“大”企业就是“实力强”和具有吸引力的企业，反过来，“小”企业则是“实力差”和不具有吸引力的企业，那将得出心理上极为严重的错误结论，哪怕或许很多人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我们必须弄清楚的一点是：今天的大企业正是昨天或者前天的小企业。一个企业如果能够在历经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发展之后成长为大企业，那么这家企业无疑是成功且具有吸引力的。然而，我们今天看到的首先是过去的成就，今天是大企业这一事实本身尚不能直接说明它未来是否会取得成功。如果对此表示怀疑，可以看一下股票交易所的情况。在那里，人们评判的是企业未来的机遇而不是过去的成功，这样一来，我们马上就会明白，那些较小的企业比成功的大企业拥有高得多的资本化的总市值和更高的行情-利润比。德国软件企业SAP的行情-利润比较大众或者宝马等大型成功企业要高得多，这是十分有趣的现象。大概在三十年前，阿尔布莱希特两兄弟在德国成立了一家新的小企业。在当时，有谁知道阿尔布莱希特兄弟呢？但是现在，几乎所有德国孩子都知道这两兄弟，其简称是ALDI。阿尔布莱希特兄弟白手起家，从零开始，经过一生的奋斗，用了一代企业家的时间成了全德国最富有的两个人。取得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经济成功的基础源自一个绝妙的创业理念，即在食品贸易中引进平价超市这种形式（其结果是引发了贸易领域的一场革命，仅仅在过去的五年中，平价超市在食品贸易领域中所占的市场份额就从不足30%上升到40%以上，换言之，用于食品的开支中，每两个欧元就有一个是花在了平价超市里）。再给大家举一个比这更有名的例子：美国的比尔·盖茨。他同样是白手起家，经过一代创业之后，甚至成为世界首富。奠定这一巨大经济成功之基础的也同样是一个伟大的想法，即个人电脑。我想顺便说明一下，当时包括德国在内的绝大多数工业国家的政府首先关注的还是促进大型计算机的发展。个人电脑自面世起在市场上取得的发展是世界各国的官员们无法想象的，希望大家不要将这一点理解为批评。我只是想说明，成功的创业理念有可能与官僚们的想法大相径庭，他们的想法或许是由国家出资扶持的“未来技术”，这方面的例子不仅仅来自计算机领域。在-2-...“作为发现过程的竞争”（海耶克）的基础之上做出的经济决策总是比依据国家或者官僚主义式的未来远景做出的决策要成功，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明。核心问题是：中国的比尔·盖茨现在是否有机会在中国实现这样的创业理念？他能够获得贷款在创业初期来支持自己的新想法吗？国家的官僚机构会支持他进行相关实验吗？中小企业对于经济制度是否成功所具有的重要性远远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某些年轻企业家身上蕴含的创业潜能是令人难以理解的，更不是能够以确定的方式加以测算的。如果数十年前我们将比尔·盖茨的故事写成科幻小说，并对其未来将会取得的经济成功加以描述，那么极少会有人当时相信这一创业理念将成为现实，如果说当时真有什么人会相信的话。我想简单地谈一谈德国中小企业的相关经验。在座各位中有许多人都知道德国知名大企业的名字，毫无疑问，德国能够在短短几十年中发展成世界第三经济强国和“世界出口冠军”，这些大企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请允许我同样明确地强调一点：所谓的德国经济奇迹以及德国企业的成功至少在同等程度上取决于众多独立的小型企业的集思广益及其取得的成就。如果没有中小企业，难以想象德国经济会是怎样，即使德国之外的地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很多德国人自己也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中小企业政策过去和现在都一直是德国经济政策和德国经济制度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因此，联邦经济部也从机制上对此加以确认，这一坚定的信念正是上述做法更深层次的原因。所谓的中小企业司从一开始就在联邦经济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原因正是由于我们坚信中小企业对于德国经济而言具有关键性的重要意义。二、为什么总地说来中小企业政策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1、中小企业始终可以确保通过“基层竞争”和生产性躁动给经济注入新的思想观念，可以是新的产品，经过改进的产品，不同的技术，不同的组织形式，或者是不同的管理。无论这种新的思想观念是什么，关键是新事务，更好的事务和效率更好的东西能够得到实施。一家企业咨询公司（基恩鲍姆）曾经做过一项有趣的调查，结果表明新思想的不断注入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根据这项调查，要想最终将10项真正成功的创意在市场上付诸实施，需要有大概2000种新创意。简言之，要想成功创新，需要有极多的新思想。在这一过程中，也会产生许多被证明是行不通的想法，但关键是允许或者要求对新思想持开放态度。2、还有一点也是非常有趣的，即恰恰是年轻企业进行的研究活动明显比老企业要多（例如，根据欧洲经济研究中心所做的一份调查，在加工行业中，每三个年轻企业中差不多就有一家进行研发，而在老企业中，只有五分之一的企业这样做）。3、对于政治讨论和公共舆论而言，企业破产倒闭是一个重要的话题。的确如此：据估计，大约15%的新企业一年之后便从市场上销声匿迹了，五年之后退出市场的企业的比例甚至高达约50%。这也是下述进程的一个部分，即不断有新的企业跻入市场，它们充满热情地带来了各种创意，但绝非所有的企业都能够获得成功。然而，比企业破产远为重要的是最终新成立的企业。对于经济领域来说，企业倒闭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有些是因为落伍，因为企业理念过时了，也有些是由于缺少订单，资金困难，再或者是由于找不到下家，因此，破产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3-...但我想再重复一次，关键是看新成立的企业多还是被关闭的企业多，要看它们之间相互抵消后的最终结果是上升还是减少。令人高兴的是这个数字近年来在德国明显上升了，我们对此予以相当积极的评价。观察新成立企业与破产企业的相互作用时，还必须考虑到一种经济制度在创新方面的重要力量。著名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得甚至将其称为“创造性的破坏”。一种经济制度需要具有开放性，它必须具有创新，直面全球结构变化和摒弃陈旧企业结构的力量。要想在国际竞争中立足，要想在既成事实的全球化中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点便是不可缺少的前提条件。在此，会有“赢家”，但同样会有痛苦的“输家”。从这一点上来说，社会对于那些未能实现自己的想法因此必须关闭其企业的企业家的态度也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是失败者吗？难道他们甚至要遭受社会的蔑视吗？或者是将他们视为勇敢者，这些勇敢者进行的试验在第一次起跑时未能成功，但或许会在第二次取得成功？简言之，社会在何种程度上以开放和公正的态度对待这些人，以及社会是否将企业倒闭和新成立企业视作创新和创造更好的事物，这同样也是重要的。第一次起跑不会永远都成功，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在这一点上，我们欧洲人可以从美国人对这一问题的态度上学到很多东西。在美国，一般来说，人们都愿意给那些第一次未能取得成功的年轻企业家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机会（银行也同样如此，它们必须得愿意向这些年轻的企业家提供贷款以帮助他们）。6、中小企业给经济制度带来的“新观念”的另外一个要素是那些模仿好的创业理念，对其加以改进，继续发展并发现新形式的企业家。例如，上面提到的有关平价食品超市这一创业点子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且具有如此之大的说服力，其结果是德国多家平价超市对此加以模仿，发明者当然不会乐见这种情况，但这样做会令消费者感到高兴。这种“跟风式竞争”减少了那些聪明的首开先河者的垄断利润，这一点对于经济制度效率和活力的作用同样不容低估。7、此外，德国的经验还表明：近年来，唯有中小企业最终创造了新的劳动就业岗位，而大工业却实行了裁员。中小企业是经济领域的就业发动机，例如，1998年至2005年，德国西部新成立的企业创造了120万个就业岗位，而大企业则裁减了约20万个就业岗位。因此，如果想促进更多的增长和就业，那么从这一点考虑，也应该奉行有利于中小企业的政策。8、德国经济制度，即社会市场经济的根本思想是将市场的自由与社会平衡结合在一起，这一点在时隔50年之后仍然具有现实意义，50年前，具有传奇色彩的经济部长路德维希·艾尔哈德引进了这一理念。恰恰在一个贸易和金融关系日益全球化的世界上，这一基本思想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是正确的。因为我们必须注意到，许多德国人难以在日益全球化的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或许俄罗斯也同样有这个问题。因此，人们需要某种借以找到自我认同和安全的依靠。在此，中小企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依靠，这些企业在当地有牢固的根基，它们的服务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你可以直接跟他们联系，而不是通过匿名的热线。9、恰恰是在中小企业中，经济社会责任同企业的远见联系在了一起。正是这些中小型的家庭企业将确保企业的存续和长期提高企业价值视作企业最为重要的目标。从重要的经济讨论的角度来看，中小企业也同样是我们社会中的一个重要的稳定因素（这是波恩IFM研究所的调查结果）。-4-...三、怎样才是好的中小企业政策？1、良好的整体框架条件请允许我从德国数十年来取得一个经验谈起：“最好的”中小企业政策是总体上对所有企业来说都称得上是好的经济政策，包括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具体说来，说意味着：建立加大绩效激励的税收政策（“绩效应当获得回报”），建立透明易懂的税收体系（恰恰是中小企业从后者中获益匪浅，在劳动市场上引进明确易懂的规则，这就是说，企业家必须知道他雇用工人都需要满足哪些条件，必须解雇员工时又须具备何种条件。对于该领域的高效立法来说，快捷和以非官僚主义形式通过法律也很重要。试想，如果要等上二、三年才能加以适用，那么最好的法律又于事何补呢？此外，总地说来，法律的确定性对于经济制度的效率也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包括有关所有权的明确规定，因为正是小企业家不可能通过费用高昂的诉讼程序维护自己的权利。也正是出于这一原因，建立尽可能明确和简单的法律制度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总而言之：只有在良好的投资环境中，国内投资和外国直接投资才能繁荣起来。国家造成的恐慌是经济的毒药。--我们仍然在许多方面需要国家：¾好的财政政策（国家应当节约！）¾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官僚主义的政策，¾能力强的官员队伍，这些官员将自己看成为经济界提供服务的人，而不是视自己为国家权力的代表（方法：交流信息），¾尽可能斩断腐败和黑工的政策，¾让中小企业免遭大企业不公平对待的竞争政策（例如，价格倾销，垄断行为，大型兼并）。希望借助这几个例子能够给各位说明何为总体而言良好的经济政策。我想重申的是，关键在于，根据我们的理解，这样一种政策恰恰为中小企业奠定了最好的经济基础。2、专门的中小企业政策现在我开始介绍专为中小企业并且只针对中小企业设计的政策。首先应当指出中小企业的重要性：•德国99%的企业是中小企业，•中小企业提供了70%的劳动就业岗位，以及•为年轻人提供了80%的培训岗位。-5-...下述目标对于国家的中小企业政策具有突出的重要意义：（1）提高独立经营者的数量和比例：多种多样的措施，也有高水平的措施，例如：•改善独立经营者的社会环境，•为创建企业提供便利（措施：指定统一的联系人，也就是说，创业者不必跑上十个不同的部门，而是在一个部门就可以获取创业所需的全部重要信息），•为企业转让提供便利（接管企业者交易所，创业计划等），•让企业家走进校园，也就是所谓的“应对”，•让学生领导企业，•在学校的教学计划中将经济作为一门专业加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