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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配选择的经济学分析2000年4月2日，香港中文大学经济系张俊森教授在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致福轩做了题为《婚配选择的经济学分析》的演讲，张俊森教授用经济学的分析方法研究了来自台湾的数据，对婚配选择中男女的年龄、教育程度、家庭背景的搭配以及彩礼、嫁妆的数量进行了分析，得出了一些有趣的结论。现摘录如下。1973年，美国芝家哥大学经济系加里·贝克尔教授首次把经济学方法引入对婚姻行为的分析，并因此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贝克尔教授及其后继者的研究加深了我们对于婚配行为的理解。婚配选择是一个很有趣也很重要的经济问题。婚配选择会影响社会不平等的产生和持续存在，会影响婚姻的稳定性、夫妻双方在劳动市场的表现以及父辈的有效资源配置等等，甚至还会影响到政府转移支出项目的有效性。婚姻理论的中心命题是为了最大化婚姻的收益，夫妻双方在互补性的特征上存在着正相关的关系，在替代性的特征上存在着负相关的关系。例如，如果夫妻双方的教育水平是互补的，那么两者的教育水平就是正相关的；如果夫妻两人中有一个人教育程度较高，那么另外一人的教育程度也会较高。如果夫妻双方的收入水平是互相替代的，那么两者的收入水平就是负相关的；高收入的男子娶低收入的女子，或者高收入的女子嫁低收入的男子，这样才能最大化婚姻的收益（当然，由于很多其他因素的影响，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观察到的是夫妻双方的收入同时都很高或都很低。）以往的有关文献研究的都是一个因素和另外一个因素之间的关系，张教授在前人工作的基础上把问题推进了一步。张教授假设男子和女子在婚姻市场上选择配偶，每个人都有三个特征：结婚年龄、教育和嫁妆/彩礼。因此，可以针对男子和女子分别设立了三个联立的婚配函数，看一方的结婚年龄、教育和嫁妆/彩礼和其他特征的变化会对配偶的年龄、教育和嫁妆/彩礼分别产生什么影响。其中，结婚年龄、教育和嫁妆/彩礼是三个内生变量，由其他内生变量和外生变量决定。张教授利用“似乎不相关”（SUR）和“三阶段最小二乘法”（3SLS）对1989年台湾“妇女和家庭调查”的数据进行了计量分析，得出了一些很有趣的结论，现简要总结如下。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妻子的结婚年龄越大，丈夫的结婚年龄也越大；妻子的教育水平越高，丈夫的结婚年龄也越大；女方的嫁妆越多，丈夫的结婚年龄也越小，但嫁妆对丈夫年龄的影响不是很显著。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妻子的教育水平越高，丈夫的教育水平也就越高。两者高度正相关，说明教育水平是互补性的特征。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妻子的结婚年龄越大，男方的彩礼越少。其原因可能是较高教育水平的妇女更不喜欢彩礼。彩礼和嫁妆之间存在着很强的正相关关系，女方的嫁妆越多，男方的彩礼也越多。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女子的教育水平越高，她的结婚年龄就会越大；如果女子有哥哥姐姐，或家里的兄弟姐妹较多的话，她就会越晚结婚。其原因可能是结婚费用对她父母而言是一项很沉重的支出，也可能是大家庭的爱和支持使她能够以较低的搜寻成本从容不迫地寻找自己的配偶。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母亲的教育水平较高，则女儿的教育水平也较高。相反，父亲的教育水平对女儿的教育水平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父亲的财富越多，则女儿的教育水平会越高。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女子的结婚年龄越大，父母给她的嫁妆就越多。总之，计量分析表明：越有吸引力的女人结婚越早，接受的教育相对越少，其丈夫的教育水平越高，其父母给她的嫁妆越少。在分析男子的特征对配偶的影响时，张教授发现：在中国社会里，父母的经济条件对儿子的配偶选择有很大的影响；父亲越有钱，儿子就越有可能娶到各方面条件出色的妻子。这表明：在中国，女子更可能选择家庭经济条件比自己更好的男子做配偶，从而达到向上的社会流动的目的。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男子的结婚年龄越大，其配偶的结婚年龄也会越大；男子的教育水平越高，其配偶的结婚年龄也越大；妻子越年轻，则丈夫的付出的彩礼也会越多。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丈夫的教育水平越高，妻子的教育水平也就越高。这再次说明丈夫和妻子的教育水平高度正相关，是互补性的特征。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丈夫的结婚年龄越高，其配偶带来的嫁妆也越多。这表明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年长妇女对其潜在配偶的吸引力小于年长男子对其潜在配偶的吸引力，这与女性的传统角色和社会规范是一致的。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丈夫的教育水平越高，其配偶带来的嫁妆也越多。另外，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男子给女方的彩礼越多，女方带来的嫁妆也越多，两者之间有很强的正相关的关系。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如果男子的教育水平更高，或兄弟姐妹越多的话，他就会越晚结婚。在过去的数十年里，男子的结婚年龄越来越大。与父母的教育水平对女儿的影响类似，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如果父亲的教育水平较高的话，那么儿子的教育水平也会较高，而母亲教育水平的高低对儿子却没有什么影响。如果父母的教育水平和其他条件相同，父亲的经济状况对儿子教育水平的影响很小。如果一个男子的兄弟姐妹越多，那么他的教育水平就会越低，这反映了质量和数量在养育子女上的替代关系。总之，计量分析表明更有吸引力的男子会接受较少的教育，和教育水平较高的女子结婚，男方付出的彩礼也比较少。最后，张教授指出：即使在婚姻这样高度感情化的领域里，经济学逻辑仍然是在起作用的。（本文如需转载请事先征得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