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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析买办在中国近代社会的身份角色摘要：中国进入近代，政治上开始半殖民化，经济上开始半封建化，中国政治、经济格局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在这变化的格局中新事物层出不穷的出现。买办阶级的出现也成为近代新格局下的一产物。对于买办阶级的身份角色一直备受关注，但是多是一种批判的口吻，只看到其买办性的一面。本文所关注的主要为其对近代社会贡献的一面，也即为民族性的一面。意在表明买办作为一新团体，在近代社会新体系中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对近代社会的发展取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关键词：买办近代社会身份角色近代买办是西方资本主义与中国封建阶级社会相结合的产物，是中国近代化过程中出现的一个特殊社会群体。在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化的过程中,买办曾是西方国家在华进行经济活动的桥梁,同时也是中国资产阶级的先导。在中国早期近代化的历史条件下,买办有其得以滋生的土壤。买办的产生使中国从封闭走向开放、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融入世界资本主义经济的。一、近代买办群体的形成买办一词,最早见于《明史》,是指专司宫廷供应的商人。后来买办这一称呼运用的范围渐广,就连官宦家的采买人员也称为买办了。清康熙五十九年,清政府为了限制外国人对华贸易,在广州设立了“公行”制度,专门负责管理和经营中外进出口贸易。“公行”中的办事人员被早期来华贸易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称为“comprador”,意为采买者。所以,不难看出,“公行”中的买办乃是作为中外商人的中介,负责履行规定价格、经收进出口税款、传达政府法令和监督外商遵守中国法律等职责的办事人员。他们是清政府对外贸易管理中承上启下的一环,是清政府实行的“以官制商,以商制夷”的政策中,用来防范“夷人”的底层环节。他们地位低下,不为社会所齿,与后来所形成的买办有着本质的区别。鸦片战争后,清政府被迫签定了《南京条约》,其中第五条规定:“今大皇帝2准以嗣后不必仍照向例,乃凡有英商等赴各渡口贸易者,勿论与何商交易,均听其便。”1按照这个规定,外国人可以直接与中国商人交易。然而,外商初来乍到,对中国的语言、经济、心理等诸多因素不明,再加上华商的有意垄断,使得外商很难向内渗透,更找不到可靠的交易对手。因此,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仍有很多贸易处在“以货易货”2的阶段。“在这种情况下,外商为达到经济侵略的目的,不能不豢养、利用、依赖一批绝对忠实可靠的特殊的中介人物”。3这就是近代中国买办的产生。买办开始只是负责料理行内的琐碎事务,但随着外国资本的逐步侵入,买办完全成为各洋行在华商务活动的“特约代理人”,其职能也随之改变:一方面他们要帮助洋行向中国各地推销商品,另一方面又要接受洋行的商业风险。外商继续实行了买办保证金制度,只不过保证的对象由原来的行商和清政府转变为外国的洋行和大班。这一制度的保留正是尔后西方资本主义企业得以在中国立足和发展的一个因素。买办的连带责任使其利益和洋行利益紧密相连,密不可分。待外国资本家在中国的经济活动有了一定的基础,他们就改进了买办制度。1924年,英美烟草公司终于第一个在旧有的买办制度基础上建立了一个层层控制、遍布全国的经销商制,中国商人只要交纳一定的保证金,就可以在某一地区包销某类产品,销出后抽取一定比率的佣金。经销商制与后来的合伙人制、雇佣中国人担任高级职员制、经纪人制一并发展为买办制度中的新内容。由此，买办群体得到了巨大的扩充。由上可知，买办在中国近代经济史中可谓是最为活跃的人。他们的力量随着外国侵略势力的扩张,发展得十分迅速,可以说，离开了买办群体,外国侵略者在中国寸步难行,甚至有琼记洋行“因买办生病,一切业务就停顿了”。4因此,对买办问题的在近代社会的身份角色探究,就可以更好的评价这一新事物形成后所带给中国的影响。二、买办——中西贸易接触的中介者随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商品输出和进出口贸易的发展，诞生了一批新兴的商业行业，如经销进口洋货的棉布业、五金业、百货业、西药业和逐步扩大出口1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1册，三联书店，1957年版，第31.页。2聂宝璋：《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8页。3聂宝璋：《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9页。4郝延平：《十九世纪的中国买办》，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21页。3的丝业、茶业等某些原来己存在的行业。在这些进出口贸易中取着中介角色就是买办，在他们的协商和洽谈中，中西贸易获得了顺利的发展，这极大的促进了中国商业的繁荣。在洋货进口方面：外商向内地市场推销洋货一般总是首先通过买办。这些买办在其势力所及的范围内有可能排斥洋商与华商的直接交往。资料透露，中外商人之间直接交往的尝试，曾经“不止一次地为买办的联合所阻抑”1。但这却丝毫不妨碍外商贸易活动的展开。与洋行保持经销、包销关系，同时又从政府当局获取包税权的买办在完成洋货推销方面是绰有余力的。买办推销洋货通过两条途径。一是买办交由当地或其它口岸与买办关系紧密的华商承销;一是买办直接与内地华商挂钩。很多买办都与内地商人保持一种“巧妙的联盟”。他们与坐商、行商结合在一起，构成各自推销洋货的渠道。这样，买办就可以在比较偏远的内地城镇通过内地商人从事推销洋货的活动，且销货规模很大。由此可见，买办在洋货进入中国市场过程中取着很大的牵线功能，这极大的方便了洋人，同时也利于中国经销洋货的商人，有利于中国商业的近代化。在传统产业出口方面：鸦片战争后，就有一些“多领洋人本钱”的新兴茶商，“挟重金以来”产区，代外国洋行购茶2。继之有人开设专与外商做交易的茶栈，以及加工精制茶的茶厂、茶号(国内运销主要是毛茶，出口茶则需再加工)。而洋行买办开设茶叶行栈，这是当时各口岸普遍的现象。19世纪80年代前后，在厦门汇丰银行任买办达20余年的叶宏秋，开设瑞云茶栈，同时他也是源通银号和汇昌、厚诚钱庄的东家3。汉口规模较大的茶栈，几乎都是由买办开设。著名的鸿遇顺茶栈，是汉口宝顺洋行买办、汉口茶叶公所负责人盛恒山开设的4。有“茶王”之称的俄商阜昌洋行买办唐瑞枝是厚生祥茶栈主人5。相同现象也出现在丝业、棉花出口业等传统产业方面。这充分说明买办在促进我国传统产业产品的出口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多我国传统产业参与国际竞争提供了方便之门，有利于中国更好的融入世界市场。因此，买办，作为中西贸易中介的角色，发挥的非常到位，对中西贸易做出1聂宝埠：《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26页。2胡林翼：《胡文忠公遗集》卷83，《复李香雪都转》。3(申报》1591年6月20日。4《申报》1889年3月13日。盛恒山，也称王恒山，聂宝璋:《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20页。5聂宝璋：《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20页。4了积极的贡献，对中国商业参与国际市场取到了推动作用，同时也使中国经济近代化推进了一大步。三、买办——近代民族资本工业发展的领导者和奠基者在近代民族资本工业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买办在近代民族机器制造业、缀丝工业、棉纺织业、矿业及其他民族工业方面，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创办了一系列的工矿企业，为中国近代工业化做出了重要贡献。因此，近代民族资本工业的产生和发展离不开买办的大力支持，可以说，买办是近代民族资本工业的奠基者和领导者。发展民族工业最基本的是资金，买办所积累的资本主要不是来自薪金和佣金，而是来自其“让自己的资本完全适应于外国侵华资本在中国的运动规律”的自营商业1。买办通过各种渠道在短时期内积聚了巨额资本，他们凭借自己的经济力量和经营近代资本主义企业的知识，与清政府中的洋务派官僚相结合，捐官衔、办洋务、开工矿，其资本开始从流通领域向生产领域(包括交通运输业)转移，成为中国近代资本主义经济成份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中占有一定的重要地位。首先近代机器制造业的发展与买办息息相关。第一家民族机器制造厂发昌机器厂是由德商禅臣洋行买办方逸侣之父方举赞在1866年与亲戚孙英德合伙成立的。起初其只是一个小小的手工作坊，业务是专为外商船厂打制修配船用零件。20年后，其业务已扩展到制造轮船，经营进口五金，业务发达，获利甚多，成为当时上海民族机器工业中规模最大的一家。2类似的由买办经营的民族制造业还有，如1885年，买办郑良裕创办了公茂机器造船厂。1902年买办严裕棠在上海创办的大隆机器厂，1904年买办朱志尧在上海创办求新机器等等，近代民族资本机器制造业在买办的投资和领导下蓬勃发展，开拓了中国近代制造业的新局面。其次是近代缀丝工业的发生与初步成长也与买办有着密切的联系。上海第一家民族资本机器续丝厂—公和永丝厂是由买办黄佐卿创办的。黄佐卿一生经营缀丝业，对中国近代机器缀丝工业的产生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给这行业留下了宝贵了经验：一是他面对欧洲市场急需机缀生丝和美商旗昌洋行在华创办旗昌1汪敬度：《唐廷枢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114一129页。2《上海民族机器工业》上册，中华书局，1979年第2版，第75页。5缀丝厂的新形势，不墨守成规，敢于创新和与洋人争胜，由收购土丝大胆转向创办机器缀丝厂，适应了市场的需要。二是他在蚕茧生产地区广设茧行，多方扶植桑农，不断提高蚕茧的商品化程度，保证了优质原料的供应。三是他努力提高机缀生丝的质量，使公和永的机缀生丝信誉日高，大大增强了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四是他与以张之洞为首的洋务派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进而得到政府的信任，为其周旋于上流社会和开展业务创造了有利条件。1这些经验对此行业的发展具有巨大的借鉴意义。这说明买办不仅是投资者，同时也是很好的经营者。最后在工矿业，买办也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在近代型的矿业中，买办对煤矿特别感兴趣”2。在煤矿业中，买办的投资占相当大的比重。从1863年至1886年，他们在煤矿业所作投资在两百万银元以上，差不多两倍于其它来源的资金。中国最早的一家官办煤矿一一台湾基隆煤矿，在甲午战争以前，就曾经一度酝酿由买办为主体的商人接办3。规模最大的开平煤矿，早在李鸿章委派唐廷枢正式开办以前，也曾有过一批天津的买办试图开采4。中国近代煤矿中规模最大、成效最著的是买办出身的唐廷枢、徐润等经营管理的直隶开平煤矿。除煤矿外，其他金属矿的开采，买办也参与其中。以上事实充分说明买办对中国矿业发展的贡献，这有利于中国维护中国矿业主权，打击外国侵略者对中国矿业的狼子野心。以上情况表明买办对我国近代民族资本工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买办通过其争取的资金投资于各行各业，并引进先进的管理技术，同时也自我总结经验教训，在充分恶劣的近代格局中，争当近代资本工业的领导者，通过此行为，奠定了中国近代资本工业发展的基础。因此，买办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近代资本工业的领导者和奠基者。四、买办——封建政府的代理者和分解者买办在经济上扩充了实力之后,他们必然要向政治领域渗透,而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又为这一渗透提供了某些可能。在鸦片战争之后,清王朝丧权辱国,中国一步一步走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深渊,清政府被迫打开国门,同洋人打交道,而买办本身就是以洋人起家的,买办与封建官僚面对一个共同的交易对象——洋人,1参见博士论文《买办与近代中国经济发展研究(1840一1927年)》，责任者聂好春，发表于2007年，第60页。2郝延平、李荣昌等译：《19世纪的中国买办一一东西间桥梁》，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156页。3《捷报》1593年5月26日，第744页。4《字林西报》1554年1月17日，第450页。6因此注定他们要在一定程度上走向联合。买办依靠官僚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官僚需要买办所具备的经营近代企业的各种知识、资金以及与洋人的关系来为自己服服。双方各取所需,走向联合。所以，在新格局下买办成为政府的代理者，同时在结合的过程中，一定程度上分解了封建政府。首先是鸦片战争之后,清政府官员为了同洋人进行外交活动,需要买办的外语能力为其周旋。为了办理“夷务”的需要,他们把买办作为依靠的对象,这就开始了近代办与封建官僚的初步联合。鸦片战争中的投降派琦善在对外交涉中需要精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