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易帅后的政策取向及对经济的影响研究

1美联储易帅后的政策取向及对经济的影响研究高辉（浙江中大期货公司研究所浙江杭州310003）随着美联储面临的主席换届，新旧掌门即将进入交接阶段。美国总统布什已于10月24日提名现任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51岁的本·伯南克接替79岁的艾伦·格林斯潘出任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格林斯潘任期将于明年1月31日结束。美联储主席作为“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关键先生，对于美国经济表现是举足轻重的。而伯克南的即将上台预示着美国货币政策风向标将可能发生重要变化，并直接影响到美国经济乃至于世界经济。本文试对格林斯潘时代经济政策的回顾和政策遗留问题以及对新掌门伯南克的介绍，从而探讨换届后新掌门针对目前美国问题可能采取的措施以及新措施对世界、对中国经济产生的可能影响。一、格林斯潘时代的经济政策及其作用20世纪70年代，美联储一直以单一货币供给增长率作为货币政策中介目标，把确定货币供应量作为对经济进行宏观调控的主要手段。随着美国金融市场的不断发展，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效力不断下降。结果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后来，又不得不大幅度提高利率以遏制通货膨胀。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美国预算平衡案被通过，对宏观经济调控领域发生了重大影响，财政政策作用减小，货币政策就成为政府对经济进行调控的主要工具。艾伦·格林斯潘自从1987年8月得到里根总统的任命担任美联储（FED）主席以来，至今已经历了里根、老布什、克林顿、小布什等五届政府，他给美联储和美国货币政策带来的变化经历了时间的考验。以格林斯潘为首的美联储选择实际利率作为对经济实施宏观调控的主要手段，即联邦基金名义利率要顺应通货膨胀率的变化，以保持实际均衡利率的稳定性。如果产出的增长率超过潜在水平，或失业率低于自然失业率，以及预期通货膨胀率超过目标通货膨胀率，表明实际利率偏离实际均衡利率，货币当局就应运用政策工具调节名义利率，使实际利率恢复到实际均衡利率。在具体操作上，通过控制短期利率，使之沿同一方向逐步小幅变动，而只在经济运行情况变化时通过稍微改变利率的方向，给市场传达明确的政策信号，促使市场自动进行调整。例如，美联储在每次调整联邦基金利率的目标值之后，都会发表一个简短的声明。这个声明是美联储对货币政策操作程序的一大改进，它向市场传递着一个强烈的信息。如此，利率水平既不对美国的经济起抑制作用，也不会起到刺激作用。在实施货币政策的过程中，格林斯潘利用了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建立的一套“非对称指令”机制，这个指令机制确保了美联储主席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每六周定期开会以外的时间也能对利率进行微调，调整幅度一般是0.25个百分点（或25个基点或称为一码）。1998年，格林斯潘注意到经济泡沫，并在2000年5月把联邦基金利率提高到6.5%的较高水平。在布什执政的第一届任期内，美联储执行紧缩的货币政策，连续13次减息，联邦基金利率从克林顿时期最高的6.5%减少到布什时期1%的最低水平。当美国经济自主增长的能力越来越强，经济稳步增长，通货膨胀抬头的情况下，2004年6月份以来，美联储又经过12次以PDFcreatedwithpdfFactoryProtrialversion百分比幅度加息，联邦基金利率从1%提高到目前的4%。自1987年8月到现在，格林斯潘在18年的货币政策决策过程中，已将这0.25个百分点的利率微调手段运用得非常频繁。十八年来，格林斯潘所采用的利率调控政策的确给美联储带来一些显著的变化，并直接影响到美国经济乃至于世界经济。首先，转变了宏观经济的传统模式。作为中间目标的货币政策，联邦基准利率在美国实施效果明显。它改变了经济高增长与高通胀相伴随的宏观经济的传统模式，使美国在上世纪90年代出现了高增长、低通胀的现象。其次，联邦基准利率成为全球金融市场中的核心变量。而在此之前，伦敦同业拆借市场利率对国际金融市场有着更为重要的影响力。第三，强化了美联储对自由市场的支持。格林斯潘改变了凯恩斯主义货币政策理论的基本假设。在格林斯潘看来，自由市场是正确贯彻货币政策最理想的地方。第四，联储利率政策增加了信息透明度。过去，美联储对国家基准利率的调整不够透明，这使得金融市场主体无法形成对利率走势的理性预期，这也限制了联邦利率对经济运行的调控作用。现在美联储会对联邦基金利率的变化迅速发出公告，并对货币政策做出详细阐述，这使得美联储的基准利率真正成为了货币政策的有效工具。二、格林斯潘经济政策带来的问题――格林斯潘泡沫格林斯潘在实施利率政策的时候，美国经济同样出现了一些问题和挑战。格林斯潘对于央行制定货币政策的指导思想是price-leveltargeting（紧盯价格水平），这是一种向后看的指导思想。它仅对已经发生的状况作出反应，而不会去猜测未来的通胀走向，也不会以未来走向作为制定政策的依据，所以格林斯潘多数时候充当救火队长的角色，他不倾向于去判断是否有泡沫存在，而是在泡沫破灭的时候才采取行动，比如，2000年的科网泡沫破灭后的大规模减息，以及近年来在通胀严重抬头的情况下自2004年6月始连续以0.25%的幅度进行12次加息。同时，格林斯潘习惯于迎合利益集团的需要，各种政策出台总是照顾到利益群体的需要,处处留有余地，美联储因而丧失其一贯的独立性。比如，格林斯潘对资产价格采取的不对称做法，助长了投资者的过度冒险。不对称做法就是当价格飙升时漠不关心，而价格下挫时积极放松货币政策。这种操作手法，对于华尔街的炒家是再好不过了，往上炒的时候格林斯潘一般没行动，崩盘了由格林斯潘扛着，风险降低，收益放大。格林斯潘即将卸任，而格林斯潘经济政策对美国经济遗留下的问题――格林斯潘泡沫，将考验着美联储下一任接班人。1.通货膨胀加剧自从1987年格林斯潘接任以来，特别是在美国“新经济”结束后，美联储连续降息，用前所未有的“负利率时代”给经济复苏创造了写意的货币环境，但这不可避免地带来了通货膨胀的隐忧。正是在格林斯潘的默许下,美国对冲基金大幅度推高国际原材料价格，使其大幅度飚升。虽然，目前经过12次加息，但利率仍然偏低,不可能达到抑制国内高涨的消费需求的目的。PDFcreatedwithpdfFactoryProtrialversion就在格林斯潘即将卸任之际，美国10月14日的最新数字显示，9月份美国生产价格指数（PPI）上涨了1.9%，消费价格指数（CPI）上涨了1.2%，作为通货膨胀主要衡量指标之一的CPI在过去的12个月里飙升了4.7%，达到了1991年以来的最高峰。即便是剔除能源和食品之后的核心通胀指标升幅也达到2%。这使得《金融时报》、《华尔街日报》、《经济学家》等财经报刊接连发表了质疑格林斯潘职业生涯功绩的评论文章。令格林斯潘无比尴尬的是，在退休之前，美国通货膨胀状况竟然比他1987年上任时还要糟糕。2.医疗、学费、房产三大物价飞涨通货膨胀指数并未充分表现出医疗、学费、房产三大物价的上涨幅度。相比于许多商品或服务，医疗、教育和住房是每个家庭所必需消费的，而且须花费很大费用。2004年与2003年相比，生活在贫困线下的美国人增加了110万，同时，由于保费太高，很多人消费不起，美国没有医疗保险的人数增加了80万；学费则是以每年数千美元的速度疯长，几十年如此，如同脱缰的野马；房价更是出现了泡沫。2005年美国房价的增长速度比去年同期高了13.8%，全球领先。很大程度上，这要归功于格林斯潘的低息政策。利息低，买家和炒家才能筹到低成本贷款兴风作浪。房地产泡沫已经形成，但格林斯潘一直按兵不动，不肯大幅度提息。他一口咬定，联储局无法发现并安全地消灭资产泡沫。3.双赤字日益严重格林斯潘在2001年支持布什总统的减税政策,美国财政赤字因此而不断扩大,美国经常项目赤字迭创新高。目前,美国经常项目逆差在7000亿美元的水平,美国财政赤字为4300亿美元,美国原油进口2005年将超过2200亿美元,两个项目相加几乎与美国经常项目赤字相等。另一方面,在美国经常项目累积作用下,美国债务急剧攀升,外国资本持有美国资产大幅度增加,不可避免带来美元利息支付的增加。如果不是在金融自由化条件下,美国资本在海外获得大大高于美元利率的收益,美国将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三、新掌门贝南克其人如果说格林斯潘的离任代表着美国，甚至世界金融界一个时代的结束，那么伯南克的上任将揭开另一个时代的序幕。伯南克，１９５３年１２月１３日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的奥古斯塔，１９７５年获得哈佛大学经济学学士学位，１９７９年获得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学位，1985年至2002年间，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经济学教授，2002年8月受布什的任命成为美联储理事。２００５年６月，伯南克担任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伯南克在学界颇受瞩目，是美国货币政策领域著名的学者，在计量经济学领域也很有造诣。他习惯运用其学术背景和对最新数据的缜密分析来解决当下的经济问题,并强调数据模型分析。在麻省时，他开始关注上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的原因，并一直关注通货紧缩带来的威胁。在斯坦福大学任经济学副教授时，他潜心研究了大萧条的根源。PDFcreatedwithpdfFactoryProtrialversion伯南克学术成果丰硕,今年写过两本比较重要的学术著作，一本是谈美国大萧条时期的，而另外一本书名叫InflationTargeting:LessonsfromtheInternationalExperience，此书表现出伯克南和格林斯潘迥异的指导思想。inflationtargeting（紧盯通胀预期），主张设定相对固定的通货膨胀目标，使通货膨胀率保持在不高不低的程度，从而把市场信心从个人转向机构。这是一种向前看的指导思想。它会对未来通胀形势作出判断，并且根据这个判断制定新的货币政策，而以往通胀的情况除非具有作判断的参考价值，否则不予理会。目前英国、加拿大、新西兰都是此指导思想的执行者。伯南克于2003年10月17日的一篇讲话：InflationTargeting:ProspectsandProblems详细地阐述了自己长期纬度上“紧盯通胀预期”的指导思想，同时也保持了短期纬度上灵活机动的操作自由。对于伯南克提倡的“inflationtargeting”来说，关心的不是过去已经发生的，而是将要发生，并且用货币政策去执行相应的对策。这就要求政策执行者去猜测未来的走向，这个猜测有可能对，也有可能错。而且由于这种政策往往在趋势刚刚形成之时就采取措施，虽然收效快，但是也容易引发反向问题，所以政策反复性大。而格林斯潘提倡的“price-leveltargeting”不去猜测未来会如何，只会针对已经发生的情况进行政策制定。这样就避免了猜测失误的可能。但是货币政策有的效果有一个延后性，不是立竿见影的，price-leveltargeting不如inflationtargeting来的及时，但是反复较少。四、新掌门针对美国目前问题可能采取的措施当前美国经济正处于9·11之后最不稳定的时期,对于有望在明年取代格林斯潘入主美联储的共和党人伯南克来说,摆在他面前仍是格林斯潘经济政策遗留下来的“格林斯潘泡沫”。1.对“格林斯潘泡沫”所可能采取的措施（1）通货膨胀方面同1987年格林斯潘首次掌管美联储时的情形类似,伯南克上任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在不对整体经济及股市造成太大负面冲击的前提下抑制通胀。而伯克南的理论主张、政策哲学和政治背景使他比格林斯潘更加缺乏控制长期通货膨胀的能力。首先，伯克南的理论主张之一就是增强货币政策透明度，但将信息优势拱手让出很可能会使美联储应对突发事变、压制通胀抬头之时缺乏效率。透明度和其他经济指标一样，都存在一个“最优水平”，超过这一水平美联储将失去政策调控的主动性，在货币博弈之中缺乏控制力。伯克南过于追求透明度将使美联储的政策控制力有所减弱。第二，伯克南的另一个重要政策主张就是设立正式、公开的量化的通货膨胀控制目标，由央行负责维系,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目标通胀政策。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通胀就能有效得以控制。设立通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