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与西方经济学的再次综合

“杰文斯好比小孩子看见水在壶中沸腾的情形，就高兴地叫了起来，而马歇尔看见壶中沸腾的水，就坐下来静静地思考着，并设计出一个引擎。”——凯恩斯：《传记论文集》，1956年中文版，p.169第七讲马歇尔与西方经济学的再次综合一、A.马歇尔与《经济学原理》二、马歇尔经济学说的主要特点三、马歇尔的供求均衡理论四、马歇尔的其他理论一、A.马歇尔与《经济学原理》马歇尔(A.Marshall，1842～1924)英国剑桥学派创始人，局部均衡论奠基者。曾是剑桥大学优秀数学毕业生，25岁开始研究经济学，1885年任剑桥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著有《经济学原理》（1890）、《工业和贸易》（1919）、《货币、信用与商业》（1923）等。1890年马歇尔的《经济学原理》一书出版，被认为是西方经济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该书一版再版，共出了8版。《经济学原理》一书包括：导言、若干基本概念、论欲望及其满足、生产要素--土地、劳动、资本和组织、需求，供给与价值的一般关系、国民收入的分配等6篇正文，还有12个附录。其中，第四篇又分：绪论、土地的肥力、土地的肥力报酬递减的倾向、人口的增长、人口的健康与强壮、工业训练、财富的增长、工业组织等13章；第五篇又分：论市场、需求和供给的暂时均衡、正常需求和正常供给的均衡、资金的投放与分配等15章他后来发表的《工业与贸易》等，是前一本书的续卷。马歇尔的《经济学原理》曾长期被奉为英国经济学的“圣经”，被作为西方国家高等院校经济学教科书。在凯恩斯革命前，马歇尔的经济学说体系长期占据西方经济学的主流地位。当代西方经济学各流派的研究方法和主要理论，都能或多或少从马歇尔学说中找到思想渊源。二、马歇尔经济学说的主要特点1、马歇尔强调经济学应遵循连续原则（principleofcontinuity）。其格言：“自然不能飞跃”——渐进、连续(纵向)：强调经济学发展的连续性“经济状况是经常地起变化的，每一时代都是以它自己的方法来观察它自己的问题。……经济学是——而且必然是——一种缓慢和不断发展的科学。……新的学说补充了旧的学说，并扩大和发展了、有时还修正了旧的学说，而且因着重点的不同往往使旧的学说具有新的解释；但却很少推翻旧的学说。”——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一版序言。“经济学说比其他任何科学的学说，更容易为那些没有科学训练和也许只是间接听到而断章取义的人所引用。日常谈话在形式上较一篇科学论文为简单的一个原因，就是在谈话中我们能放心地省掉假设的语句……亚当·斯密和许多往代的经济学作家，依照谈话的习惯，省掉了假设的语句，因而获得表面上的简捷。但这样却使他们不断地为人误解……他们获得了表面上的安心，却是得不偿失。……经济分析和一般推论虽然应用很广，但每一时代和每个国家都有它自己的问题；社会情况每有变化，经济学说就需要有新的发展。”(横向)：连续原则还强调经济上的类别之间只有程度上的差别。“经济名词所表示的主要区别，大多数不是种类上的差别，而是程度上的差别。初看起来，这些区别似乎是种类上的差别，而且能被清楚地划出明显的轮廓；但较为仔细的研究表明，连续性并未真的破裂。……在自然本来没有以分界线来划出差别的东西之间，要想划出明显和严格的分界线，就会引起弊端”。“一种经济学说愈是简单和绝对，倘使它所指的分界线在实际生活中不能找到的话，则在把它应用到实际时它带来的混乱就愈大。在实际生活中，在算作资本与不算作资本的东西之间、必需品与非必需品之间，或生产的与非生产的劳动之间，都没有明显的区别。”——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一版序言。在马歇尔体系中，连续原则导致三个主要成果：⑴使他看到经济学各领域中分析方法的统一性，从而把原来杂乱的经济分类转变为简洁的数量关系，将微积分与边际分析方法贯穿到各领域的分析中。⑵使他把交换理论和分配理论统一在供求均衡论基础上，……从而使他的体系具有逻辑上统一简洁的美感。⑶使他的体系具有了综合的特征，不像早期的一些边际主义者如杰文斯那样激烈地排斥古典学派。2、以经济自由主义为基础，重视心理分析，对前辈以至同辈的各种理论兼收并蓄，对以往的经济范畴加以整理和精炼，形成一个新体系——新古典经济学。“经济学是一门研究在日常生活事务中过活、活动和思考的人们的学问。但它主要是研究在人的日常生活事务方面最有力、最坚决地影响人类行为的那些动机。”——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一篇第二章第一节“差不多像其他一切科学一样，经济学的工作是收集事实，整理和解释事实，并从这些事实中得出结论。……归纳法和演绎法都是科学的思想所必须采用的方法，正如左右两足是走路所不可缺少的一样。……同时存在具有不同才能和抱有不同目的的学者，过去常有必要，将来恐怕也是常有必要的，其中有些人致力于事实的研究，有些人致力于科学的分析；就是说，将复杂的事实分为许多部分，和研究各部分相互之间以及与相关的事实的关系。我们希望这两派——分析派和历史派——永远存在；每派彻底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每派都利用另一派的工作。这样，我们就最可获得关于过去的正确的概括，并从其中得到对于未来的可靠指导。”——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一篇第三章第一节但是马歇尔也使人口变动、经济增长、制度变迁、资源增减、收入分配与再分配等重要内容被忽略或被置于次要地位，把经济学演变为既定制度、既定资源条件下合理配置资源的学科。“它以牺牲研究领域的广阔为代价换来了对某部分内容研究的深入。”——参见蒋自强等：《三次革命与三次综合》，p.346-3473、以供求均衡理论为核心，提倡局部均衡分析，但不排斥一般均衡分析。“我们要研究的力量为数是如此之多，以致最好一次研究几种力量，作出若干局部的解答，以辅助我们主要的研究。这样，我们首先单独研究某一特殊商品的供求和价格的初步关系。我们用“其他情况不变”这句话，把其他一切力量当作是不起作用的：我们并非认为这些力量是无用的，不过是对它们的活动暂不过问而已。这种科学的方法早在科学发生之前就已存在了，自古以来明达的人研究日常生活中的每个困难问题，就有意或无意地采用这个方法了。到了第二阶段，在原来被假定不起作用的那些力量中，有较多的力量发生作用：特殊种类的商品之需求和供给的条件之变化开始发挥它的作用，我们开始对这些条件之复杂的相互作用加以观察。……这样，经济学主要是研究不论为好为坏都不得不要求变化和进步的人类。片断的静态假定，是被用来暂时辅助动态的——或不如说是生物学的——概念。但是，经济学的中心概念必须是关于活力和运动的概念，即使只在研究它的基础时也是这样。——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八版序言。4、强调“边际增量”分析，认为“边际增量”比“总量”更为重要。“在精神和物质世界中，我们的对自然的观察，与总量的关系没有与增量的关系那样大”。——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一版序言。5、把“社会达尔文主义”和“社会改良主义”的一些观点引入经济学，较为赞成渐进的社会改良主义。熊彼特：“（马歇尔）由于热心肠而愉快地同情社会主义理想，又由于有冷静的头脑而悠然自得地驳倒社会主义者。”——《从马克思到凯恩斯十大经济学家》，商务印书馆1965年版，p.105三、马歇尔的供求均衡理论二元论的供求均衡理论，是马歇尔经济学说的核心和基础。1、需求、供给与均衡价格马歇尔认为一种商品的价值，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是由该商品的需求状况和供给状况决定的，主张用均衡价格去衡量商品的价值。所谓均衡价格，就是一种商品的需求价格和供给价格相一致时的价格。需求价格——消费者（买者）对一定数量的商品所愿支付的价格，由该商品的边际效用所决定。需求规律(边际需求价格递减规律)——由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的作用，需求价格是随着商品数量的增加而递减的。在坐标图上形成需求曲线D（图中x轴表示数量,y轴表示价格）。供给价格——生产者（卖者）为提供一定数量商品所愿接受的价格，由边际生产费用所决定的。供给规律——供给价格由于边际生产费用递增规律起作用，是随着商品数量的增加而递增的。在坐标图上形成供给曲线S。供求均衡供求两曲线相交于E点，即均衡点。OP即均衡价格，OQ即均衡量，此即均衡价格水平的成交量。2、需求弹性与消费者剩余需求量随价格（收入）变动而变动，测定其变动程度的量度，称为需求价格（收入）弹性。马歇尔是用代数和几何图形对需求弹性做精密表述的第一人。他还讨论了影响需求弹性的诸多因素。消费者剩余——消费者为购某物愿付价与购此物时实际付价之差。一些学者认为马歇尔有关这方面论述为福利经济学做出了贡献。3、引进时间因素的均衡价格：①极短时市场价格，时间短暂到无法改变供给量，价格主要取决于需求状况。②短期均衡价格，即来不及增加设备、改进技术和组织，只能在现存的技术设备和组织基础上伸缩产量，均衡价格取决于边际效用和边际生产费用。③长期均衡价格，即技术、设备和组织均有足够时间加以改变以适应需求的变化。均衡价格虽仍取决于边际效用和边际生产费用，但是，生产费用对商品的价值起着主导作用。总之，时间愈短，需求方面所起的作用愈大;时间愈长,供给方面所起的作用愈大。四、马歇尔的其他理论1、分配理论与生产四要素说克拉克将“边际生产力”作为工资、利息等分配形式的唯一决定因素，而马歇尔认为，边际生产力只是决定性因素之一。因为马歇尔从其均衡价格论出发，把提供生产要素也当作提供商品，把提供生产要素而获得的“报酬”也视为一种让渡价格；而作为一种价格,既取决于边际生产力之类的需求方面的因素,也取决于供给成本之类的供给方面的因素。马歇尔提出了生产四要素说，即除劳动、土地和资本外，还应包括“组织”（机器改良、生产规模、资本家的“管理才能”等），认为国民收入是各生产要素共同协作创造的，而各要素在其中所占份额的大小则取决于它们各自的均衡价格。对劳动、资本、土地的需求取决于各自的边际生产力。劳动的供给取决于劳动的“负效用”；资本的供给取决于资本家对未来享受的“期待”。工资是劳动供求均衡时劳动的价格；利息是资本供求均衡时资本的价格；利润是资本家组织和管理企业以及冒风险的报酬；地租是农产品价格超过其生产费用的剩余，它取决于土地的边际生产力。马歇尔对各类生产要素均衡价格的决定，作了较为详细的讨论。他用生产要素价格论取代了收入分配理论。这一点影响非常深远。当代西方经济学至今仍承袭着这个传统，把这种生产要素价格论奉为分配理论。2、内部经济、外部经济和报酬变动的三种情况随着当时资本主义国家生产和资本集中程度日趋增大，马歇尔研究了生产要素变化所带来的报酬递增、报酬递减和报酬不变这三种情况（报酬定律）；并用“内部经济”和“外部经济”这一对概念来说明生产要素变化所增加的利益。内部经济——企业内部各种因素变化所增加的利益，包括规模扩大可以提高生产效率、可以降低单位产品销售费用，第四类要素的变化导致产量增加、成本降低等。外部经济——企业外部各种因素变化（包括运输条件改善、通讯技术的革新、其他相关企业的发展等）所增加的利益。“代表企业”——同一个产业部门中，由于各个企业的内部经济和外部经济各异。用在生产规模、获利能力或发展状态上都处于中等水平的企业作为代表企业，以考察企业的经济程度。马歇尔的“均衡价格论”是以“完全竞争”的假设为前提的。后来的学者从“不完全竞争”或“垄断竞争”等角度对他的学说进行了补充。与马歇尔同时代的瑞典学派奠基人J.K.威克塞尔发表《价值、资本与地租》（1893）、《利息与价格》（1898）等，提出“累积过程论”，成为由静态分析转向动态分析的先驱，在货币与利息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但是在当时他的理论之光被马歇尔的光芒所掩盖。主要参考书目马歇尔：《经济学原理》，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蒋自强等：《三次革命与三次综合》，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晏智杰主编：《西方经济学说史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从马克思到凯恩斯十大经济学家》，商务印书馆1965年版；作业一：选择题（共54分）19世纪中、后期西方著名经济学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