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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铁建沙特麦加轻轨项目看中国海外EPC项目风险从中国铁建沙特麦加轻轨项目看中国海外EPC项目风险从中国铁建沙特麦加轻轨项目看中国海外EPC项目风险从中国铁建沙特麦加轻轨项目看中国海外EPC项目风险•项目背景材料来自北京仲裁委员会举办的讲座•内容摘要：•未针对项目要求进行询价，采用国内价格估价，没有对业主的概念设计进行深入分析，低估项目工程量，同时由于对中东市场不够熟悉，低估了项目实施中的难度，是造成项目亏损的主要原因。•现在各种报道中提到的各种原因并不符合事实或者并不能构成索赔的原因，比如政治工程的提法并不符合事实，指定分包造成的损失无法构成索赔原因。•中国铁建在不同场合做出的一些解释，很难说明造成如此大亏损的原因。而这些解释也暴露了管理层对国际工程和中东地区情况的陌生。从中国铁建沙特麦加轻轨项目看中国海外EPC项目风险•根据经验，沙特公司的成本通常比国内的公司低，所以一直到目前，除了一些专业化的公司，如石油、电信等，大部分基建、房建类公司一直未能进入沙特市场。•长期来看，受大环境的影响，除了高科技含量的设备和技术输出，一般的建设工程承包的前景并不看好，由于成本优势不在，很多公司可能会面临逐步退出海外市场的局面。一、工程概况•沙特麦加萨法至穆戈达莎轻轨项目(下称沙特麦加轻轨项目)，采用EPC+O&M总承包模式:•(Engineering，Procurement，Construction＋Operate&Maintain，即：“设计、采购、施工”总承包+“运营&维护”模式)，由中国铁建负责设计、采购、施工、系统(包括车辆)安装调试以及从2010年11月13日起的三年运营和维护。•麦加轻轨工程由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总承包建设、并负责3年运营维护管理，其中土建部分由中国铁建十八局集团作为主体施工。该铁路是2008年6月中沙两国签署《关于加强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合作协定》之后的首个合作项目，也是中国企业在海外第一次采用“设计、采购、施工和运营维护”为一体的总承包模式建设的铁路项目。•2009年2月，胡锦涛主席在访问沙特时出席了签约仪式。胡锦涛主席指示说，建好此项目意义重大，一定要搞好。一、工程概况•麦加轻轨铁路途经米纳、穆茨达里法赫和阿拉法特3个主要朝觐地区，是该国为缓解每年数百万穆斯林在麦加朝觐期间的交通压力而投资兴建的一条朝觐之路，是沙特阿拉伯王国的头号重点工程，共设9座车站。设计运能为单向每小时7.2万人。铁路全长18.25公里，合同造价约18亿美元。•项目于2010年11月13日开通运营。出现实际工程数量比预计工程量大幅增加等原因，预计将发生人民币41.53亿元的巨额亏损。•按2010年9月30日的汇率折算，该项目合同预计总收入120.70亿元，合同预计总成本160.69亿元，两者相减，合同损失39.99亿元。加上财务费用1.54亿元，该项目总的亏损预计为41.53亿元。•这样一条高标准、高密度、高可靠性的轻轨铁路项目，从设计到投入运营，通常不会少于3年时间，而中国企业只用了短短16个月。开工伊始，很多外国公司等着看中国人的笑话，并扬言：麦加神话不可能出现。一、工程概况•麦加轻轨工程建设中困难重重，除所有国际工程普遍存在的语言、工作习惯等障碍外，还存在着难以想象的困难：施工区域地处高温和特大风沙区，夏季地表最高温度可达到70℃。•“由于朝觐期间人流密集，设计人员采用了12辆编组的轻轨车辆，这是普通轻轨编组数量的两倍。国内轻轨车站长度一般在80--120米，由于车辆长、人流大，麦加轻轨铁路车站是300米，这也增加了施工难度。•为了适应高温和风沙等特殊的气候环境，项目所使用的车辆段除了功能先进外，还要求各建筑物、维修库房全部密闭防尘，并使用特殊的沙漠空调系统。可以说，麦加轻轨项目是世界建筑领域各种标准的融合，其中土建结构工程采用的是美国标准，房建及道路工程是沙特标准，而运营系统则采用欧洲标准。二、亏损原因分析•自2010年10月25日突然发布沙特麦加轻轨项目以来，网上论纷纷，关于沙特项目的亏损，中国铁建工公告中给出的解释是：•由于该项目签约时只有概念设计，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实际工程数量比签约时预计工程数量大幅度增加，加之业主对项目2010年运能需求大幅提升、负责的地下管网和征地拆迁严重滞后、增加的新功能大量指令性变更使部分已完工工程重新调整等因素，导致项目工作量和成本投入大幅增加，计划工期出现阶段性延误，且预计总成本将达160.69亿元，加上财务费用1.54亿元，预计将造成41.53亿元亏损。•公司坦言，目前已与业主协商索赔事宜，但尚未达成一致，不排除将对今年利润产生重大影响。二、亏损原因分析•根据目前被批露出的信息，对中铁建此项目的亏损，原因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1、报价时没有慎重分析合同及规范，并依据合同和规范进行有针对性的询价，而是参照过去国内的经验进行估价。这是海外项目大量出现亏损的一个主要原因。•（1）对于中东地区市场情况和海外工程模式不熟悉，未经过仔细的市场考察和询价，低估了项目实施的难度，从而没有充分考虑工程实施的成本。•中国铁建董事会秘书余兴喜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的采访时，对于亏损的原因做出过如下解释：•沙特轻轨项目亏损的原因在于工程采用议标方式，而非投标方式，即指定由我们公司进行承建，此外，总承包合同和具体条款也比较特殊，即“EPC+O&M”的总承包模式，汇率产生的亏损，只是很小的原因。二、亏损原因分析•实际的情况是，中东国家的工程项目，包括政府工程在内，全部是先由承包商投标，业主再在投标价格较低的承包商中间进行多次谈判，议标而成，但这绝对不能作为亏损的借口，中国铁建管理层这样说的逻辑可能是：如果这只是一个投标的项目，那中国铁建的价格就是把投标时的价格，而不会多次降价。（投标报价22亿美元，合同协议价17.7亿美元）•对于中国铁建公告和管理层提到的“EPC+O&M”的总承包模式造成亏损的解释，中铁的一位管理层人士的说法很具有代表性，他认为EPC应该意味着中铁应该拥有项目的设计权、采购权和施工权，但是在项目的执行过程中，尤其是工程分包过程中，很多设计是由国外工程负责的，因此就造成很多设备都是由国外设计公司指定的。这位管理层人士说，沙特这个国家制度管理跟中国不一样，很多东西都是指定的，指定由哪些分司提供设备。二、亏损原因分析•而另外一位大型央企海外项目负责人也表示说：这个项目虽然是由中铁建总承包，但是很多控制系统是由西方公司提供的，价格就会比国内的设备高很多，中铁建对对方的价格没有把握准。•在媒体发布的新闻稿中还提到：项目实施中，连房间墙壁的颜色等都需要业主代表的亲自选择才能决定。导致大量本应通过正常流程决定的事情，需要经过若干次反复才能最后批复，审批进展滞后。•这里的工程项目普遍都会在合同中指定材料品牌、厂家，同时指定分包也是非常常见的情况，如果中铁建在投标前没有意识到这些情况，那说明中铁建之前对中东地区的情况毫不了解，也没有仔细阅读项目的合同文件，因为对材料和分包的指定，都是会明明白白写到合同文件的。二、亏损原因分析•据知情人士透露，中国铁建是根据国内广州轻轨的投标成本，不测算沙特轻轨项目的，很多人恐怕是不能理解作为中国及至全球最大的工程建设公司（根据美国工程新闻记录ENR排名，按营业额，中铁建第一），在投标时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实际上，这是大量中国公司在国外投标时非常常见的作法：不了解当地市场，不针对项目在当地询价，不看合同和技术规范，按照国内经验的价格投标，这样做的结果也基本上把项目的命运交给了上帝手中的骰子了。二、亏损原因分析•（2）对于当地规范及技术要求不熟悉。•在沙特主要是使用美国标准，国内的承包商虽然说是也做了二、三十年的海外工程，不过对于国外的规范标准仍然是十分陌生的，中铁肯定也是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这会导致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投标的时候无法准确估计成本，而是会造成实施的困难，特别是设计过程。•中东地区的项目，一般都是欧美一些国家的咨询公司编制合同及规范，合同中一般会包含非常详细的技术规范，技术规范对设备、材料的参数，施工工艺等有详细的要求。在合同中指定厂家、品牌也是非常常见的情况，很多合同还会指定分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认真分析规范，想当然的认为中标后能名够使用国内的材料和设备，必会带来巨大损失。二、亏损原因分析•据了解，中铁建在这个项目上是初次进入沙特市场，新进入一个市场，处于风险控制考虑，必须要对市场进行认真考察。而针对具体的项目，在投标时就要对材料和分包商进行逐项的询价。很不幸的是，国内很多承包商在承包海外工程的时候，这些工作都是不做的。一是时间紧，来不及做，而是，能力不足，做不到，三是，做惯了国内的项目，思维定势，直接就套国内经验估价。二、亏损原因分析•2、由于投标时只是概念设计，实施时业主及承包商在功能要求上争执较多。相比于施工合同，EPC投标时业主提供的设计处于概念设计阶段，投标前需要结合设计院的力量，对概念设计做出评估，较为准确地估计总体工程量，当然这样的工作会耗费比较长的时间和人力财力，但这是控制风险的必要过程。 •由于中铁的投标人员对于工程量估计失误，导致实际实施的工作量远大于报价时估计的工程量。•在EPC项目中业主会给出功能要求或者是概念设计。比较好的方法是业主给出功能要求，各个承包商在投标时，提出自己的方案和报价，这样业主接受了方案和报价之后，承包商就按照这个方案和报价实施，相对来说争执就会较少。比如，奥运会的国家体育馆，各承包商是在投标前各自做出自己的方案，并报给业主，最后由业主选定中标的承包商。二、亏损原因分析•而承包商在投标期间并不做细化设计，只是按照业主提供的概念设计报价，因为通常投标时间很紧，也没有时间去做。这时估计工作量将非常困难，必须要由设计人员与合约估算人员配合，并需要完成一定程度的设计，才有可能将工作量估计的较为准确，估计中铁在投标的时候，没有这么做，恐怕只是根据经验粗略的估计工作量就投标了，因为有很多中国的公司在投EPC的项目就是这么做的。而这方面的失误，在合同上就完全没有索赔的理由了。•签订合同以后，承包商再在业主的概念设计的基础上进行设计，然后提交给业主批准，此时承包商和业主在功能要求上一定会产生争执，结果导致承包商开始的设计很难批准。二、亏损原因分析•最终导致的结果是，要么承包商接受业主的要求，增加成本，要么坚持不按照业主的意见修改，不断的拖工期，最后可能去打官司。不过，真要去仲裁或者上法庭，承包商也很难赢。•所以，操作这样的项目一定要慎之又慎，同时要具有高度的国际工程水平，才有可能将这种风险降到尽可能小的水平，目前中国即使最好的公司，离能操作这样的项目的水平还相差很远，更不用说中国铁建了。二、亏损原因分析•3、对中东市场不够熟悉，低估了项目实施中的难度•从最近网上透露的一些信息，能清楚地看到中铁建管理层对中东地区的情况非常不熟悉，如他们提到说当地人说话非常不守信用，当地分包效率低下，当地的分包实行比较严格的8小时工作制，不能象国内的分包那样一天24小时三班倒。类似这些情况，都是中东地区的普遍情况，在投标时是必须要考虑的。•对于沙特这个国家的情况了解不足。沙特是中东宗教气氛最浓的一个国家，各方面限制非常严，而中铁这个项目的工程所在地是伊斯兰的圣地麦加，限制就更严了。当地人办事效率更低，比周围的阿联酋、巴林、卡塔尔等情况重严重，一个最明显的例子，这个地方甚至不允许非穆斯林进入，所以中铁在实施这个项目的时候，搜遍整个中铁集团寻找回族民工。这些涉及当地分包、供应商、工人等情况，在合同实施上都是承包商自身的风险。二、亏损原因分析•4、缺乏实施国际工程的人才，对于国际工程的操作模式不熟悉。•国际工程的操作模式和国内有很多不同，而且尤其重视书面工作，国内能够进行这些操作的人是少之又少。比如索赔，如果不能及时的发现索赔机会，留下记录，准备资料，完成索赔报告，本来有机会的索赔也会变成没有机会。二、亏损原因分析•5、商业项目贴上政治标签•在中铁建公告发布之后，被广泛报道的一个亏损原因就是这是一个政治工程，甚至说，中国铁建本来可能按照合同终止合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