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2023学年高一语文必修上册第五单元《乡土中国》整本书阅读试题汇编文学类文本阅读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重返乡下陈忠实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农历春节过后,我买了二十多袋无烟煤和一些吃食,回到祖居的乡村老屋。站在这个给我留下拥挤也留下热闹印象的祖居小院里,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已经摸上六十岁的人了,何苦又回到这个空寂了近十年的老窝里来?我的脚下是祖宗们反复踩踏过的土地。我现在又站在这方留着许多代人脚印的小小的院里。我不会问自己也不会向谁解释为什么重新回来,因为这已经是行为之前的决计了。丰富的汉语言文字里有一个词儿叫龌龊。我在一段时日里充分地体味到这个词儿不尽的内蕴。南窗前丁香的枝头尚不见任何动静,倒是三五丛月季的枝梢上暴出小小的紫红的芽苞,显然是春天的讯息,然而整个小院里太过沉寂太过阴冷的气氛,还是让我很难转换出回归乡土的欢愉来。回到屋里,架在大炉上的水壶发出噗噗噗的响声。沏上一杯上好的陕南绿茶,我坐在曾经坐过近20年的那把藤条已经变灰的藤椅上,抿一口清香的茶水,瞅着火炉炉膛里炽红的炭块,耳际似乎萦绕见过面乃至根本未见过面的老祖宗们的声音。嗨!你早该回来了。第二天微明,我搞不清是被鸟叫声惊醒的,还是醒来后听到了一种鸟的叫声。隔着窗玻璃望去,后屋屋脊上有两只灰褐色的斑鸠,在清晨凛冽的寒风里,一点头。一翘尾,发出连续的咕咕咕的叫声。哦!催发生命运动的春的旋律。在严寒依然裹盖着的斑鸠的躁动中传达出来了,我竟然泪眼模糊起来。傍晚时分,我走上前河长堤。河水清澈到令人不忍心却又忍不住用手撩拨。一只雪白的鹭鸶,从下游悠悠然飘落在我眼前的浅水边。对岸成片的白杨树林,在蒙蒙灰雾里依然不失其肃然和庄重。我无意间发现。斜对岸的那片沙地上,有个男子挑着两只装满石头的铁丝笼走出一偌大的沙坑,把笼里的石头倒在石头垛子上,又挑起空笼走回那个低陷的沙坑。那儿用三角架撑着一张钢丝箩筛。他把刨下的沙石一掀一掀抛向箩筛。发出连续不断千篇一律的声响。石头和沙子就在箩筛两边分流了。我突发联想,印成一格一框的稿纸如同那张箩筛,他在他的箩筛上筛出的是一粒一粒石子,我在我的“箩筛”上筛出的是一个一个方块汉字。现行的稿酬无论高了低了贵了贱了,肯定是那位农民男子的石子无法比兑的。我们就像是社会大坐标的两极,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到挖沙筛石这一极中去,却无法从这一极上移开眼睛。转眼间五月来了,整个河川和原坡都被麦子的深绿装扮起来,几乎连一块巴掌大的裸露土地都看不到。一夜之间,那令人沉迷的绿野变成满眼金黄。如同一只魔掌在翻手瞬间创造出神奇来。一年里最红火最繁忙的麦收开始了,把从去年秋末以来的缓慢悠闲的乡村节奏骤然改变了。红苕则是秋收的最后一料庄稼,通常是待头一场浓霜降至,苕叶交黑之后才开挖。湿漉漉的新鲜泥土的垄畦里,排列着一行行刚刚出土的红艳艳的红苕,常常使我的心发生悸动。被文人们称为弱柳的柳树,居然在这河川里最后卸下盛装,居然是最耐得霜冷的树。柳叶由绿变青,由青渐变浅黄,直到遭滚霜击打,柳树通身变得灿灿金黄,张扬在河堤上河湾里,或一片或一株,令人钦佩生命的顽强和生命的尊严。小雪从灰蒙蒙的天空飘下来时,我在乡间感觉不到严冬的来临,却体味到一屡圣洁的温柔,我本能地仰起脸来,让雪片在脸颊上在鼻梁上在眼窝里飘落、融化,直到某一天大雪降至,原坡和河川都变成一抹银白的时候,我抑制不住某种神秘的诱惑,在黎明的浅淡光色里走出门去。在连一只兽蹄鸟爪的痕迹也难见的雪野里。踏出一行脚印。听脚下的厚雪发出铮铮铮的脆响。某个晚上,瞅着月色下迷迷蒙蒙的原坡,我却替两千年前的刘邦操起闲心来,他从鸿门宴上脱身以后,是抄哪条捷径便道逃回我眼前这个原上的营垒的?刘邦驻军在这个原上,遥遥相对灞水北岸骊山脚下的鸿门,我的祖居的小村庄恰在当间。也许从那个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宴会逃跑出来,刘邦慌不择路翻过骊山涉过灞河,从我的村头某家的猪圈旁爬上原坡直到原顶,才嘘出一口气来。无论这逃跑如何狼狈,并不影响他后来打造汉家天下。我在读到历代诗人咏灞桥的诗歌时,大为惊讶,白鹿(或灞陵)这道原,竟有数以百计的诗圣诗王诗魁都留了绝唱和独唱。“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这是白居易的一首七绝,是最坦率的一首,也是最通俗易记的一首,一目了然可知白诗人在长安官场被蝇营狗苟惹烦了,干脆骑马到白鹿原头逛去。我在这原下的祖屋生活了两年。夏日一把朝椅,冬天一把火炉,傍晚到灞河沙滩或原坡草地去散步。当然,每有一篇小说或散文写成,那种愉悦,相信比白居易纵马原上的心境差不了多少。正是原下这两年,是我近八年以来写作字数最多的年份,且不说优劣,我愈加固执一点,在原下进入写作,便进入我生命运动的最佳气场。(摘自陈忠实《白鹿原上》,有删改)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文章用“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农历春节过后”开篇,既交代了时间,又暗示了新生活的开始。B.作者写“不会问自己也不会向谁解释为什么重新回来”,表现了他面对现实时的迷茫和此时的无助。C.文中萦绕在作者耳际的老祖宗们的声音,其实是作者心声的外显,反映出他回归自我的觉醒。D.白鹿原让作者感受到生命的顽强、自然的宁静和丰收的悸动,这些都成为作者创作的源动力。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文章第一段写作者回到老屋,既照应了题目,又引发了作者的情思,为全文奠定了感情基调。B.文章用乡下男子筛石子与作者码汉字进行对比,突出乡下人讨生活的不易,流露出作者的悲悯之情。C.作者调动多种感官,运用多种修辞,描写花鸟杨柳、金麦红苕、银白雪野、迷蒙月夜,细腻而形象。D.文章最后一段既是对开头作者重返祖居老屋原因的回答,又是对他重返乡下生活的总结,突出白鹿原对作者的影响。3.本文采用了情感和时间两条线索行文,请分别加以简析。(4分)答:4.本文写刘邦、白居易有何用意?请简要分析。(6分)答: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5~8题。文本一:老来割麦蒲楠栀子花的香在村子里荡来荡去,猛烈得很,哦,是割麦时间了。确实是这样,麦子黄了,麦子熟了,一棵棵沉醉的麦穗,饱饱地低着头。麦粒的香味,也从穗的缝隙里渗出,悄悄地香。这香和栀子的香不同,婉约而不张狂,提示着人们该磨镰了,该下地了。顺爷起得很早,他要乘着星露割麦。麦在一夜的露水里柔和,麦秸柔和,穗也柔和,不会碰一下就爆裂了。顺爷磨了一夜镰,实际上是用锉刀锉的,弯月样的锯镰刀,长了碎碎的牙齿,要一个个锉,否则镰刀锋利不起来,割起麦子费力不说,还拖泥带水。顺爷边磨镰边听收音机,习惯了,收音机播天气预报,明天天气晴好,适合开镰。一夜的星露果然是好,麦子们都还在露水里睡觉呢。顺爷自小就听老人说,露水是星星上落下的,所以就叫星露。星露好,新鲜,庄稼们爱这口。今年的麦长得好,风调雨顺,长得厚实。顺爷找了个田嘴下地,顺手挽了把麦子,刚要发力,却听到相邻的麦地有“唰唰”的镰刀摩擦麦秸的声音。还有比顺爷更早的人呢。顺爷知道是谁,他喊了声:六哥,割麦呀,还活着!六哥从麦地里抬起头,不阴不阳地回了句:承情,还活着,睡地上垫席子哦。顺爷七十二岁了,六哥比顺爷大上两岁,都是村中老人了。干巴巴的对话结束了,顺爷和六哥都一心向麦,使着劲割起麦子来,一地的麦,要割上大半天时间的。顺爷和六哥的麦地都不大,亩把田的样子,要是田地多了,还真种不动。人不服老不行。年轻时顺爷种地可是一把好手,三五亩一天就能割个干净,镰刀挥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划去,麦就倒了一片。现在差多了,几行麦子割下来,腰像要断了一样,弯不下,直不起。顺爷割了一气,汗流进眼里、嘴里,嗓子直冒烟。他缓缓地挺起腰,对着邻地说:六哥歇会儿吧,也没多少活儿。六哥回应:歇啥,不怕慢,就怕站,慢慢干。六哥不抬头,但“唰唰”的声音明显慢了下来。顺爷还听到六哥在嘟囔:不知明天的太阳可照我。不多的对话在麦穗间传来传去,幽幽的,似乎是这块地上唯一的声音。麦实在是长得好,可割麦的人呢?只管种不管收,可不是庄稼人的做派。还真是的,村里青壮年都跑城里去了,田又怕空着,疏疏地撒上种子,一副靠天收的模样,天和地都发了力,收获就在眼前,可怎么就忘了收割呢?顺爷想不明白,电话没少打,通知城里的人回来割麦。城里的人感谢归感谢,可就是人不回来。去年的麦,就有不少烂在田里,好了麻雀和喜鹊们。六哥自言自语说话:小东西们都不回,还说,一亩田的收成,不如城里干两天的。小东西们,田不收,吃啥呀。顺爷明白,六哥也一定打了无数电话,捂着嘴没笑出声来。顺爷问六哥:怎么不进城去?在家当孤鬼。六哥反问:你呢,家的灯盏亮些?这话是不用回答的,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脚下的地,种了一辈子的地,地熟了,离不开人呢。顺爷和六哥都有不少承包地,儿孙们作主,大多数地流转给别人种,留下的地,是顺爷和六哥硬坚持的,这地是他们立根的地方。顺爷对流转出的地是有看法的,那些种地的人不下功夫,花拳绣腿,怎能和自己种、自己出力比。留下的地,顺爷不让别人插手,六哥也是,当孩子服侍,麦自然长得好,长得厚。小两岁还是不一样,顺爷超前割完了,六哥的地还剩下一垄。顺爷从麦棵间插了过去,对头地割将起来。六哥没说什么,乡里乡亲相互帮衬,再正常不过了。六哥突然笑出了声:顺子还记得不,过去为一拃宽的地,还打过架呢!顺爷答腔:记得,现在我把这地都给你,你可种得动?又是无话,只听到“唰唰”的声音紧一下慢一下。两块地割完了。割完的两块地陷在大片的麦地中央,像是两只眼睛,沉浸地看着天空。六哥和顺爷坐在田埂上,各自想着心思。想什么呢?俩人对望了一眼,同时冒出了一句:该回了。气歇顺了,顺爷问六哥:明年还种吗?六哥斩钉截铁:种,没种够!你呢?顺爷也毫不含糊:种,走不动,爬也爬来。顺爷叹了口气:舍不得呀!六哥叹口气:舍不得哦!六哥突然很神秘地对顺爷说:告诉你,我大孙子要回村子了,说是再创业,种田呢!顺爷说:真的呀!真好。六哥说:真的,儿子敢不同意,打断他的狗腿。嗯,真好!割完的麦地,麦茬留得整齐,小风吹过,一浪浪地腾着涟漪,而留在麦茬间的花生,正嫩嫩吐绿,这是顺爷和六哥套种的。(选自《小小说月刊》2021年8月)文本二:土地是乡土小说中最重要的意象,费孝通的《乡土中国》同样离不开对土地的描述,“乡下人离不开泥土,因为在乡下住,种地是最普通的谋生方法”,直接陈述了乡下人为什么离不开土地,乡土社会的地缘与血缘关系,使定居成为常态,迁移成为变态。土地之所以能够成为农民谋生的手段,是因为土地上可以种植庄稼,生产粮食,而粮食才是养育人类的根本。《孟子·滕文公上》:“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自古以来,中国就是农业大国,农业一直是国之根本,伟大的农民多是善于耕种的形象,守护土地与庄稼成为他们引以为傲的职责。(选自李如彬《新世纪乡土小说中的“庄稼”书写》)5.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小说开篇以栀子花香引出麦香并将二者进行对比,深入传达出农人丰收在望的喜悦和对庄稼的深厚感情。B.顺爷和六哥“还活着”等针锋相对、极不礼貌的回话,凸显了乡土社会中相熟的人们,即使厌恶对方,生活中也无法避而不见。C.顺爷和六哥曾为了一拃宽的土地打架,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当时生活的窘迫;另一方面,也表现了他们依附土地、重视土地的态度。D.顺爷、六哥对望时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该回了”,一语双关,既表达了割完麦回家之意,又暗含对在外儿孙返乡的期盼。6.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3分)()A.小说通过对入城青壮年疏于耕作、淡于收获的侧面叙写,表达了对迷恋城市、好逸恶劳行为的委婉批判。B.小说中使用了借代、拟人以及整散结合的错落句式,生动地写出了宁静优美的乡村景色,寓情于景。C.小说以小见大,通过顺爷和六哥之间一次平常的农事闲话,反映出部分农民把农业当成立国之本,仍然坚守在土地上。D.小说用富有乡土气息的质朴语言描绘了生动真实的劳动场景,既自然和谐,充满意趣,又隐约闪现着伤逝之情。7.文本一最后一段颇具意味,作者以此结尾有何用意?(6分)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