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考融合】2022-2023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同步练习第一单元检测试卷(二)一、现代文阅读(35分)(一)现代文阅读I(本题共5小题,19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5题。材料一:明清小说评点家们往往喜欢将小说与《史记》比附,在与《史记》比附的评点过程中,他们开始逐渐认识到两者之间的区别。金圣叹的《第五才子书水浒传》就是一部非常重要的著作,其中著名的理论有“以文运事”说和“因文生事”说。“以文运事”和“因文生事”中的“事”意思并不完全相同,前者之“事”乃实有之事,系本真之事,后者之“事”乃虚构之事,即逼真之事。“以文运事”是根据“事”而“算计”成文,“因文生事”则要顺着“笔性”“削高补低”。金圣叹认为《史记》是“以文运事”,《水游传》是“因文生事”。金在《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二十八回回评中云:“夫修史者,国家之事也;下笔者,文人之事也。国家之事,止于叙事而止,文非其所务也。若文人之事,固当不止叙事而已。必且心以为经,手以为纬,踌躇变化,务撰而成绝世奇文焉……司马迁之书,是司马迁之文也,司马迁书中所叙之事,则司马迁之文之料也。”金圣叹认为“史”可以止于“事”,但司马迁不满足于“史”的叙事,而志在“文”,在记录人物言行和事件发展时,他较多地采用生活化的细节以突出人物的性格,使《史记》文采恣肆。“所叙之事”乃“文之料”,“以文运事”即作者算计先生成之事,写成的仍然是“史”,但“以文运事”的加入使“史”带上了“文”的色彩,金圣叹将《史记》与“杜诗”《左传》《西厢》《庄子》“韩文”一起列为“才子书”,说明他是以“文”的眼光看待《史记》的。史书之“以文运事”,既强调作者要尊重“事”,又强调作者要注意运用“文”的技巧。《史记》之所以没有沦为史实的干巴巴的罗列和编排,全在乎司马迁文才之高,他在史料和史实中融入了自己的情感,让“事”皆着我之色彩。“以文运事”之“运”体现出作者旨在作“文”的主导地位,从“事”的层面上讲,史书在面对史实的时候,只能按照事实本来的样子写,不能将甲事写成乙事,也不能将甲某写作乙某。但当它作为“文”时,便有了独立的文体地位,它不必按照事实发生的前后顺序平铺直叙,对于历史事件,他可以根据自己的见识判断其轻重缓急,对于历史人物,他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文中赋予情感,历史事件千头万绪,写作者可以以“文”的方式对其加以统摄。对于小说中的“因文生事”,金圣叹则在“施恩重霸孟州道武松醉打蒋门神”中说明小说中“文”与“事”之区分:如此篇武松为施恩打蒋门神,其事也;武松饮酒,其文也;打蒋门神,其料也。饮酒,其珠玉锦绣之心也。……凡若此者,是皆此篇之文也,并非此篇之事也,如以事而已矣,则施恩领却武松去打蒋门神,一路吃了三十五六碗酒,只依宋子京例,大书一行足矣,何为乎又烦耐庵撰此一篇也哉?(第二十八回回前评)金圣叹认为武松饮酒是“文”,他对武松之饮酒大加评论,认为饮酒之时的酒今,酒题等等都是“因文生事”的“文”,而非事,醉后打蒋门神才是所生之“事”。“事”与“文”的关系相辅相成,在史作中,“事”为“文”之料,在小说中,“事”又因“文”而生发,但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即“文传而事传”,“事”的传世,需借助于作者惨淡经营的“文”,若无“文”,则无“绝世奇文”。——摘编自曾小霞《“以文运事”与“因文生事”试析》材料二:“史书之以文运事,是先有事生成如此如此,却要算计出一篇文字来”金圣叹认为,“虽是史公高才,也毕竟吃苦事”。其中“运”是算计,金圣叹在《水浒传》二十八回回评道:“是故司马迁之为文也,吾见其有事之巨者,而隐括焉;又见其有事之细者,而张皇焉;或见其有事之阀者,而附会焉;又见其有事之全者,而轶去焉;无非为文计,不为事计也。”所谓“张皇”“隐括”“附会”“轶去”等即是对历史事实的加工、算计。绝对客观的史著是不存在的,但历史不管如何代言,虚拟,毕竟难以任意飞翔,仍有一个“真实”的底本在,所以“史公高材,也必定是苦事”,“以文运事”之“运”体现出作者旨在作“文”的主导地位。小说则不然,它是一种创造。是“顺着笔性,削高补低都由我”且按照“未必然之事而必定然之文”的方法创造一个世界。《水浒传》是因文生事,“因文生事”之“生”就是根据表现文心才华的需要对“文料”按照“笔性”的要求“削高补低”式的虚构创作过程。这个“笔性”是指什么呢?我们可以看看金圣叹某些章节的具体评论来加以分析。如“鲁达遇着金老,却要转入五台山寺。夫金老则何力致鲁达于五台山乎?故不得已,却就翠莲身上,生出一个赵员外,所以有个赵员外者,故是鲁达入五台山之线索,非代州雁门县有此一个好员外,故在鲁达文中出现也”,赵员外是鲁达向五台山过渡的人物而已。作者对赵员外这个人物的“虚构”就是因文生事的“生”,而此“虚构”又必须遵循“笔性”,这里所谓的“笔性”就是文章情节构造的内在逻辑与张力,也是作者为了某个意图的实现而根据已知现有的情节创造出下一个情节或人物的材料组织安排方式所遵循的原则。这种安排不能超出可理解的范围,须符合情节构造与人物塑造的内在规律。要之,“以文运事”的“算计”过程与“因文生事”的“削高补低”都不能离开写作主体有目的的加工。在“算计”与“削高补低”这一点上,史书与小说具有一定的共通性。由此我们只能说金圣叹只是部分地解决了小说与史书的区别划界问题。——摘编自论文《“因文生事”论》1、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金圣叹在评点小说时已经认识到小说和史书的区别,我们可以从他的“以文运事”“因文生事”的理论中窥见一斑。B.“以文运事”与“因文生事”中的“事”同名但内容不同,它们只有在事件真实方面才存在着一致性。C.金圣叹认为《史记》面对史实是按照事实本来的样子写的,但其中也有作者的主观剪裁和虚拟。D.“以文运事”中运是“算计”,体现出作者旨在作“文”的主导地位,而又受“真实”底本的约束。2、根据材料内容,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A.史作中,“事”为“文”之料;小说中,“事”因“文”生发;其中“文”的内涵是一致的。B.金圣叹认识到小说和史书的区别,但只是部分地解决了小说与史书的区别划界问题。C.酒生李小二夫妻并非真谓林冲有这样一个相识,这是按照“笔性”的原则为林冲逃了一命虚构出来的人物。D.“以文运事”与“因文生事”不管有多大的区别,两者都离不开作者对“事”进行有目的地加工。3、结合材料内容,下列选项中最能体现“以文运事”观点的一项是()(3分)A.史书中写奴婢言语,“开口即之乎者也,非文即理”,说出不近情理之言。B.冯梦龙云:“人不必有其事,事不必丽(依附)其人”,小说的问题不在于事真事假,而在于理真。C.钱锺书云:“史家追叙真人实事,须遥体人情,悬想事势,设身局中付度之,揣摩之,入情合理。”D.金圣叹认为《三国演义》太拘泥于史实,实是“官府传话奴才”,虚构上远不如《水浒传》。4、请简要梳理材料一的行文脉络。(4分)5、文本一和文本二都提到“以文运事”与“因文生事”这一理论,请结合文本分析两则材料阐述的侧重点。(6分)(二)现代文阅读II(本题共4小题,16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6~9题。看不见的藏品(德国通货膨胀时期的故事)茨威格①这个故事是我从事艺术品买卖的这37个年头里所经历过的最不寻常的事情。自从我们钞票的价值就像逸散的煤气荡然无存以来,古玩交易市场那些暴发户们突然对古旧的版画及画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你得源源不断地进新“货”。这帮家伙突如其来的狂热的抢购欲望,让我几乎被洗劫一空。我羞愧难当,真想关门停业。②我不由想到把过去的旧账本拿出来翻一翻,兴许能找出几个昔日的老主顾,从他们那儿弄回几件副本呢。其实这些旧账本也告诉不了我什么东西,因为大部分老主顾早就被迫把他们的收藏拍卖掉了,或者早已去世。然而,我突然翻出一捆大概要算是我们最早的老主顾写来的信件。这位滑稽可笑、节约成癖的老兵,作为一位古代版画艺术的收藏家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聪明才智、极其丰富的专业知识和高雅不俗的艺术品味。我将其近60年的订单慢慢地加以整理,发现他的收藏品早就价值连城了。尽管如此,自从1914年以来,他再也没有寄来过订单了。③我毫不费劲地找到了他的住所——简陋的乡村楼房的三层楼上,告诉老人恰好路过这里,顺便拜访一下他——我们这个字号的多年老主顾、德国最大的收藏家之一,约定下午三点以后来看藏画。④⑤我们登上楼梯,正要推开门时,就已听到从客厅里面传来老人洪亮的声音:“进来!进来!”凭着盲人敏感的听觉,他肯定在我们上楼时就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了。“赫尔瓦特今天一个中午根本睡不着,为了急于要把他的宝贝给您看。”老妇人微笑着对我说。她女儿的一个眼色已经使她明白我的态度,并让她放下心来了。桌上一大堆画夹已经摊开,等着人去看。⑥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用指尖从画夹子里取出一个硬纸框,里面嵌着一张发黄的空白的纸。他热情洋溢地把这张废纸举到面前,细细地看了几分钟之久,可是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见,他那瞳仁僵死、目光发直的眼睛,不知道是由于纸上的反光,还是来自内心的喜悦——突然发亮,闪烁着一种智慧的光芒。⑦“怎么样,”他颇为得意地说道,“您曾看见过比这幅更加精美的复印画吗?每个细部的线条印得多么清晰,轮廓多么分明。再看看它的来历!瞧这儿”——他把画页翻了过来,用指甲极为精确地指着这张白纸的某些地方,使我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看那儿是不是真的还盖着图章——“您看,这儿是那格勒藏画的图章,这儿是收藏家雷米和艾斯代勒的图章。”⑧听到这位老人这样热情奔放地夸耀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看见他用指甲毫厘不差地指着只在他的想象中存在的看不见的收藏家的国章,真叫人毛骨悚然。由于恐怖,我的嗓子眼堵得厉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我在慌乱中抬起眼睛看了看那两个女人,又看见老太太浑身哆嗦,十分激动地举起双手,向我恳求。于是我振作了一下,开始扮演我的角色。⑨“简直叫人拍案叫绝!”我终于结结巴巴地说道。老人的脸上马上现出得意的神气,“不过,这还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就这样滔滔不绝、洋洋得意地边说边让我看画夹,足足忙了两个小时。我和他一起共看这一百来张空白的废纸或蹩脚的仿制品,而这些在这个可悲的丝毫没起疑心的盲人的记忆里还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他可以毫无差错、按照准确无误的顺序精确入微地夸奖并且描绘每一幅画。只有一次,他似乎觉察到什么,使他不能热情洋溢地说下去。他拿起一张《安提俄珀》,他那已经训练得十分敏感的触觉神经在这张陌生的纸上没有模到那些凹纹,于是他突然皱起眉头,声音也慌乱了:“这不是……这不是《安提俄珀》吧?”他喃喃自语,神情有些狼狈。我马上采取行动,急忙从他手里把这幅画取过来,热情洋溢地大事描绘我也熟悉的这幅画刻画的一切可能有的细节。盲人的那张已经变得颇为尴尬的脸松弛了下来。“总算找到了一个识货的行家!”他洋洋得意地掉转脸去冲着他的妻女欢呼起来,“总算找到一个懂行的,你们也听听。”⑩他说着,用手指温柔地抚摩一下那些早已空空如也的画夹,就像抚摩一些有生命的东西似的。这是一个既可怕又动人的场面,因为在进行大战的这些年里,我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德国人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纯净的幸福的表情。⑪我们开始握别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柔和,“我终于又能和一个行家一起看一遍我心爱的藏画,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幸福。我在这儿答应您,在我的遗嘱里加上一条,您应该得到管理这批不为人所知的宝藏的荣誉。请您答应我一件事:请您印个漂亮的藏画目录,这将成为我的墓碑。”我深受感动地答应他去办这件实际上我永远无法照办的事,老人死沉沉的瞳仁又为之一亮。⑫两个女人送我到门口。她们一面望着我,一面流泪,她们的眼光是多么温暖,多么富有感激之情。我恍恍惚惚地摸索着走下楼梯,心里其实十分羞愧:我像童话里的天使似的降临到一个穷人家里,使一个瞎子在一小时内重见光明,我用的办法是帮人进行了一次虔诚的欺骗,极为放肆地大撒其谎,而我自己实际上是作为一个卑鄙的商人跑来,想狡猾地从别人手里骗走几件珍贵的东西的。可是我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在这阴暗迟钝、郁郁寡欢的时代,我又一次生动地感觉到纯粹的热情,一种纯粹是对艺术而发的精神上的快感,这种感情我们这些人似乎早已忘怀了。我心里充满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