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亿库存怎么办?主讲人:孙庆国评论人:敖然、扈文建、杨文轩、王曦主持人:薛野主办单位:非国有书业工作委员会----致力一个美好书业北京新六感出版创意与国民阅读促进中心地点:北京北三环中路6号北京出版社新办公楼12层会议室时间:2007年7月18日(星期三)下午2:00-4:30薛野(主持人):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参加第八期书业观察论坛,这个论坛是新动感和非工委两家联合主办的。这是新六感的筹办人程三国,我是非工委的薛野。今天的话题是讨论书业库存,上一期我们是“特价书动了谁的奶酪”。这个话题引起了很多朋友的关注,我们也觉得一期不能把这个话题谈的很透,所以我们再追忆最核心的一个类型,就是库存图书。到底中国图书库存现在有多大?是四五百亿,还是有人估计的一千亿,这个问题严不严重,如果严重有多严重?它的生产机制是什么?它对书业会带来哪些影响,我们现在有哪些办法来对付这些库存,这里面有些东西是中国特色的,这里面有一些东西是创新的机会,或者是市场机会。今天我们特约了五位重量级的人物,我们有一位主讲人,开卷的总经理孙庆国,有四位评论员,有两位来自电子工业的敖然,还有作家的扈文建。还有一位是杨文轩和王曦,王曦是上一讲的演讲人。首先欢迎孙庆国来做他的演讲。孙庆国:谢谢非工委和第六感举办这次活动,书业库存这个题目,确实我自己在《出版商务周报》、《新闻出版报》文章发表之后,觉得谈的都非常充分了,这次三国同志反复的交待,希望我就这个问题做一些讨论。我们北京出版集团的第六感出版创意与阅读推广中心他们所做的工作,使我感到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出版所有的源头来自于阅读,北京出版集团比较早的应该说首倡在中国提出“读书节”这项活动的推进,这些做法和设想都是令人尊敬的。今天到这里来就这个题目做主讲,其实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已经毫无兴奋感了,因为这个话题说开了以后,带来的思考,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丰富和补充它。假如我的文章里面没有一些比如说市场的一些明确的说法,比如说市场规律有多大,应该有多少库存是合理的,现有的库存状况是否是严峻的、危及到产业生存的等等,可能不会有那么多的跟进。在《出版商务周报》上陆续发表了所有的文章,这些文章各个都有见地,每一篇都有独到的见解,其深度和广度远远超过我写的那篇文章。他们有的指出,当前出版业当中库存的严重性有多重,上海出版集团的副总裁郁椿德先生对我说的这个产业“谨慎的乐观”,他提出质疑,认为是不容乐观。比如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缪宏才副社长就提出来,现有库存超过现有统计数字。还有比如说其他一些人提出来的,现有库存是产业难以负担之重。当然还有非常技术性的一些文章,比如像云南新华大厦的李薇薇总经理写的那篇文章,我认为在所有文章当中,对于库存的现状、财务处理办法、财务记账,以及财务制度的根源做了解读,是最专业的一篇,因为她是财务专家,她知道我们现有库存数字是怎么统计出来的,其实她回答了下面很多人的问题:譬如说“课本没有库存”,她说现在的记账方法在没实现销售之前,给了学生没收款之前就是有库存的。比如现有库存的统计是包括下游的,因为现在各个发行集团现有库存当中的结构是包括了上下游可统计资料里面的统计,当然民营这里面没有资料统计了。比如还有对上下游之间的现有统计方法当中,有一部分出版社报的方法不一样,有的有漏,有的还有重复。比如说出版社在没有结账之前都视同为出版社的库存,但是新华书店也都报了库存,按它的记账方式,只要是入库了都报库存。相当一部分是重复报。所以我在这儿首先要更正一个,在我们这次论坛开始,发这个消息的时候说1000亿库存怎么办?我不认同这个数字,这个数字是被大大夸大了,在我掌握的数据之下是大大的夸大。尤其我知道肯定会有媒体来,媒体都希望听一些耸人听闻的坏消息,我希望这种坏消息不必太炒,这个圈子太小了,说了也没人信;而对业外造成了恐慌,其实往往是误读我们这个产业。我在北京著名的、发行量很大的报纸上曾经看到过“3000亿库存的教辅”等等这些说法,我不知道他们说法来自于哪里。还有人说教辅书2000亿库存也不止,有人说市场规模1000亿也不止,我说平均每个学生买100块钱的教辅是非常非常困难的。所以我认为,教辅图书在中国,100亿到150亿是一个上限,远远没有达到所夸大的那么大。所以基于这样一个东西,我首先要说一下,刚才我说了,那么多人在写文章,都是基于已经公布的统计资料,对那个统计资料的解读上面。所以我写的文章是限定于主流出版,现在这个体制之内主要的出版社和主要书店的这些基本数据,这是主要的,主流出版包括那些正规经营的民营书店。对于这个产业,通过这样的数据来认知和做一下评点。其实这个文章发表之后,我自己回头一想,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库存就像鞋子,穿的大与小只有脚知道,各个出版社应该知道自己的库存是大了还是小了。大家在一起说库存,其实是对于产业形势,产业的未来,以及产业的现状的想法。辛继平的文章写的也非常好,有一句话是特别重要的。实际上出版就是开始没卖的东西都叫库存,这个库存是中性词,出版社和出版人的能力、核心竞争力就是把库存消化掉,把它变现。其实就是这样,这是首先我要说的第一点,解释一下。再一个我说一下为什么写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在我脑子里酝酿了三年以上,三年前我们在出版署曾经说过,要聘请国外著名的调查公司对中国出版产业,尤其是大家议论纷纷的库存问题进行调查分析。但是事后这个问题没有成型,这两年一直在我自己脑子里设想。在今年春季三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出版署发行司的有关领导给我打电话,说问我看了外面对这个消息,尤其是网上在大篇幅谈出版业的销售和库存之间的比例。其实隐喻的一个含义,对于出版社的现状以及未来产生了很多的忧虑。有关领导也在问,这个事情怎么认识,所以他们希望,你应该写文章来正确的解读中国出版面对的现状,就是库存的现状应该怎么去看待。所以我虽然是奉命在做文章,但是我自己思考了很长时间。最重要的难度在于没有真实的数据,好在两三年以前,图书司给出版社做了一次比较大的年检统计的时候,每个出版社真实地反映自己的库存,进销存退的状况,那组数据我看到了。后来我基于那样的数据和我们近年来做的一些调查以及零售市场的状况,做了这样一个分析。我这个文章特别长,不可能今天在谈这个文章。但是这篇文章说的不是完全作为一个数据量化进行分析的,也是带有一种评述性的,评述的基本概念就是想通过这样一个反思、回顾和一些综合分析,看一下由库存反映出来的中国书业状况应该怎样去认识。所以就这些我的个人认识,我们做了这样一些描述。我写的文章有几条,一个是谈到书业库存的特性,因为媒体在前些年,不光是两年以前,就说我们今天这个话题。关于库存这个话题非常难讲,为什么呢?它是一个公共话题,但是这个语境呢,在什么情况之下,比如说在我们业内的人来讲,是对社会上去讲,这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我写的文章是说,希望是以中立的观点,争取业内的共识,从而影响业外,正确的认识当前书业的形势和未来。特别是对于一个转型期不完全化市场书业的表现怎么应对。因为现在这是一种市场表现,但是书业是一个不完全市场化的产业,这是我们必须要正确对待的。前几年,有媒体在不断地炒书业的暴利问题,这个观点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但是客观存在的中国书业又在垄断之下挣了很多钱。而对于这样一种现象的误解,大家认为书业是暴利。那么恰恰又是这一部分感兴趣的话题,又转移到了书业库存暴涨,暴涨就联想到日本出版大崩溃,联想到书业目前所面临的困难,认为中国书业的形势不容乐观。所以有关领导就问,是不是?书业到底怎么样,经营者做了哪些工作?做得怎么样?我在这个基础上做了一下回顾。第一个就是对书业库存这种暴涨,这种认识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书业的特殊性和近十年来市场化的进程,往往不被业外媒体所全面关注和认知。近十年来正是中国书业转型期,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过去计划经济之下,书业安贫乐道,日子过的非常富足,计划垄断的大量教材的暴利,那确实是暴利。而提供给它这样一种环境,大家按计划体制生存和发展。而近十年书业面临转型,通俗的说法就是一般图书出版的总量和规模不断地发生变化。所以我说,看待书业的基本点,就是近十年来的变化,使得读书人看书、买书已经不难了。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买方市场,享受着丰富的图书品种。我记得印象特别深刻的就是前年在上海书市,上海《文汇报》搞了一个小规模的论坛,就是有10家媒体出版社和10几个省店老总之间的对话,其中有一个出版社的老总讲,说中国实行退货制错了,你看日本退货制、台湾退货制,都已经大崩溃了;欧洲不是退货制,所以发展得欣欣向荣。我说错了,全世界都是退货制,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后来说改革来改革去,还是包销、经销制好。一个发行所经理讲,过去就是实行经销和包销的,是改革以后总发行权才到了出版社手里。后来他们说,说来说去,改革来改革去的好处在哪里?当时我说,好处在读者,我们读者得到了好的服务。今天看一看中国的书业,出版的繁荣首先应该看书店——书多不多?我们想看的书有没有?出版社说话不算数,出版社说日子特别难过,那就对了。有的人享受了计划经济垄断的好处,利润多的很的时候,今天他享受不到,感觉不好,那不算数。问问我们的读者。我每个月都要去几次书店,想想现在的书店是什么样的环境。在第三极书局里面,在一个角落里,藤椅上躺着坐着,在那里看书的,我们的读者享受着这样的服务,难道这不是书业发展、书业改革带给他们的好处吗?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就是说,看书业的进步和发展,首先要从这儿看,出书不难了,读者买书不难了,这是一个最大的进步。所以反馈到出版社,反馈到中国出版业的结构上时,一般图书的出版在总量上不断的增长。而通过一般图书的不断的出版,找到了生存发展之路的出版社也有相当一批。这些出版社在扩大一般图书出版的过程当中,整个中国出版业库存涨上去了。因为过去没有库存,计划经济时代,库存少的不得了。80年代的时候,书出来之后出版社没见着,几百万的书直接从印刷厂发到书店,那个时候没有库存,那个时候周转率都是十倍、几十倍的,但是那个并不反映问题。那个时代是一个缺书时代,不是好的时代。从这个角度讲,我是第一个说,书业的这个特殊变化是我们必须认识的。这里面当然还有特殊的一批,比如说出版社的一些变化,通过一般图书的出版,中国的产业结构,出版社的各门类的比重发生了变化,这个文章里面都有描述。第二个讲,说出版业描述库存恶性膨胀,多少库存是合理的?为什么说这个形势是严峻的?就是判断书业库存的标准,就是用的一个库存商品周转率。长期以来,人们没有怀疑过这个东西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但是书业的现状确实现在有很多值得探讨的问题。前面我说过,在计划经济时代,商品周转率好的很,出版社几乎没有库存,中间这个批发商,比如总店发行所,都是每年流转几十次,都是这样的,一书多店的,书一来了,单子就发出去了,基本上是没有库存的。而唯独零售店有库存,零售店为了保存库存的周转率良好,书卖得不好的出版社我不进货,这样就抑制了大量的图书和读者见面的机会。今天倒过来了,退货制,书店让我上架,我就摆上,卖不动就退给你,在我这儿摆时间长了,不计较商品的周转率和库存的大小。据我了解,在中国有大量这样的书店,在中等城市一个万米书店,把书摆满要3000万,最多卖1000万,卖2000万的就是好的。中等的城市,像石家庄、郑州,像山西、陕西很多这一类的相对落后的省会城市,万米书城年销售额在2000万,超过3000万的是微乎其微,而装满这个书店就要3000万,你去计算他的库存周转率。所以如果我们希望有丰富的图书供给,那个图书周转率一定还会降。一个县书店摆500种书能卖书吗?摆5000种能卖书吗?摆一到两万种,装满这个书店一到两百万,这个书店一年卖50万的多的是,超过50万的县级书店多的是,所以简单的说书店周转率考核中国的状况可能还需要研究。这个问题是引发很多争论的地方。第三个,多少库存是属于正常,因为这个是所有议论库存的时候没有人去谈论的问题。库存是上下游瞬间的全部无效商品,是辛继平讲的“中性的概念”,不是说“进销存退”那个“存”的概念,我说的这个就是生产出来还没卖掉这个环节,都叫库存。那么从这样一个角度讲,在我们的调查与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