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电气积极的利润管理者

1通用电气：积极的利润管理者2001-02-28朱武祥(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金融系)编译通用电气(以下简称GE)是由技术、金融服务、传媒、制造等12个在全球竞争中处于领先地位的产业构成的巨型多元化企业集团。经营区域遍及全球100多个国家，现有雇员34万，2000年预计销售收入1300亿美元。1986年GE收购KidderPeabody投资银行80%的股份，1994年，KidderPeabody投资银行因其雇员的交易行为损失12亿美元，GE因此损失7.5亿美元。这一巨额损失可能会毁了大多数大公司一年的盈利表现，甚至陷入财务危机。但GE基本上没有因此而削弱它持续稳定的收益增长历史趋势。尽管有这些损失，华尔街一些分析家仍然相信GE在会计政策变更前还可以使利润与上一年的51.8亿美元相持平甚至超过这个数。虽然1991年和1993年的净收益由于与退休福利相关的会计原则发生变更而有所下降，但GE的收益每年都在增长，收益增长率保持在1.7%到17%的范围内。对于GE这样一个由多项受商业周期影响的业务组成的大型企业集团来说，在其他许多公司受商业周期困扰、收益不稳定的情况下，GE超然于商业周期困扰之外、收益稳定增长的表现非同寻常，极少数公司能够做到这一点。GE保持利润稳定增长的奥秘何在？一个不可否认的解释因素是它旗下工业企业和金融服务部门在错综复杂的世界经济环境下的竞争优势，使其能够保持强劲、持续利润增长势头的能力。GE下属企业的业绩确实都比竞争对手出色。但实现利润稳定增长的另一个办法是“盈余管理”，即合理利用会计准则，精心安排确认收益和损失的时间来消除利润波动，特别是防止利润下降。不少投资银行家认为，GE是一个积极的盈余管理实践者。为了消除利润波动，GE经常用重组费用来抵销出售大型资产带来的一次性收益。这样做能避免收益上升得太高，导致在以后年度里无法再超越。GE还选择一些权益资本的出售甚至是收购活动的时间，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制造”利润。大多数公司实际上都在努力使自己的利润增长更加稳定。例如迪斯尼公司能决定什么时候可以从《白雪公主》录像带的再次展售中确认收益；银行和保险公司可以通过调节自己的储备金水平来进行利润平滑工作。许多公司可以通过小心地选择资产账面价值减记的时间来达到目的。分析家们认为，不少企业，特别是大企业具有盈余管理行为。但极少公司能在象GE这样如此长的时期内，以如此大的规模进行如此成功的盈余管理活动。当然GE的产业规模和多元化经营的业务结构赋予它许多这样做的机会。第一波士顿公司分析家Sankey指出，GE资本公司有着“非凡的在需要的时候创造利润的能力”，因为它“多元化的业务组合”提供了“极大的如何报告盈余的弹性空间”。几年前，GE用来进行利润平滑的一个财务计算方法是提高它在养老金上的预期投资回报率。1991年对许多公司来说都是不景气的一年，GE宣称为了反映90年代较高的投资回报率，将其预期回报率提高了一个百分点——从已维持了5年的8.5%提到了9.5%。这一变化可以降低GE的养老金费用，从而把养老金基金的利润从1990年的3.8亿美元提高到1991年的6.96亿美元，税前利润提高了3.16亿美元。会计准则要求把类似的变化反映在公司利润中，GE由此顺理成章的提高了它的利润。而GE的总税后利润1991年只增加了1.32亿美元。GE进行盈余管理最明显的方法就是利用重组费用。当GE出售一家公司获得资本收益或有其它非常收益时，通常会用差不多等额的重组费用来进行冲销。在1983年以来的六年里，GE用这种方法提取了总值为39.5亿美元的费用。1993年，当GE出售其航空航天部门获得14.3亿美元的（税前）收益时，它以“在世界范围内关闭、缩小、调整一些产品、服务和管理设备”的名义借记了10.1亿美元的费用。这些收益和费用税后的金额2恰好都在6.78亿美元左右，两者互相抵销。而且，通过在1993年预提1994年的某些特殊费用，如“资产减记、租赁终止、遣散费”等，GE得以在1994年能有更好的利润报告。如果没有1993年提取的那笔费用，其中的一些费用会减少1994年的净收益。投资分析家指出，由于其中的一些费用最终将不得不以某种方式来支付，这种财务报告策略使得GE能把一次性收益转变成未来的经营收入。采用这种财务策略的基本原理在于：GE的高层管理者相信，许多投资者在评价公司价值时会忽略来自资产交易的一次性收益。但很明显，提取某些费用以冲销这样大数额的一次性收益将避免GE的盈余在某一年中变得太高。通过将这类收益分摊到未来年度去实现，公司能更容易对外报告稳步增长的盈余，而这一点正是投资者所喜欢的。GE财务主管Dammerman先生承认，每当GE预期到某项资产出售会产生收益或是税法、会计原则变更将产生调整收益时，管理者就会坐下来讨论采用什么样的策略能够使业务更好地进行（实际就是如何保证利润稳定增长）。GE提取这种费用也是它同时追求短期和长期目标的手段之一。如果没有这类收益，就不会相应规划这类支出或者是将它们安排到其他的确认时期。GE进行盈余管理的另外一个办法是购买利润——收购可以立即盈利的公司或资产，因为它们产生的收益要大于GE的融资成本。过去几年中，通用电气资本公司（GECapital）收益增长中的很大一部分就来源于大量的收购活动。仅1993年通用电气资本公司就收购了总值达169亿美元的资产。GE资本公司北美地区零售业金融服务部门主管DanielPorter说，他和他的同事在其部门没有达到当年盈利目标时，就会去寻找收购目标。”GE资本公司两位前任高层管理者说，GE金融业务部门拥有一笔潜藏着巨大价值的财富——他们称之为储备，每当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它确认收益。GE资本公司财务主管Parke承认：“我们有许多资产，确实存在精心安排何时出售这些资产的问题。”此外，GE资本公司还会谨慎选择出售认股证的时间及决定在飞机租赁合同期满后将飞机进行再租赁还是卖掉。假设有一个为期15年的飞机租赁合同将要期满，GE可能早已摊销了这架飞机的大部分成本，其账面价值已经很低了，如果GE再把它租赁给其他航空公司，它就能在账面上确认一笔收益。GE还能选择何时出售通过认股权获得的股份。例如，GE持有MontgomeryWard公司极具价值的50%股份，它对这家零售公司何时上市就有了发言权。它能随时宣称这家公司将要上市，接着出售这些股份，然后确认收益。许多学者和投资分析家对盈余管理行为表示质疑。例如，根据利润报告的需要来决定收购活动的时机，是否会导致不明智的决策？穆迪投资分析家SanjaySharma认为，管理层雄心勃勃的增长目标是GE资本公司经营风险的最大来源。他说：“当金融业的增长由于银行和非银行机构数目增多而变得越来越难时，要达到增长的目标，就要使收购有更高的回报——这实际上就意味着要承担更高的风险。”Sharma指出，GE资本公司迅猛增长的资产的回报率已大大降低（从1989年的1.61%下滑到1993年的1.4%）。在没有较高的经营收入的情况下，GE若要保持高速增长，就不得不从事越来越多的收购活动，这就使得其风险成倍增加。芝加哥大学商学院财务分析专家RichardLeftwich质疑美国公司广泛采用重组费用的做法。他对公司如何区别为保持竞争力所需发生的日常费用和非常开支表示疑惑。认为如此处理重组费用“将引起如何看待未来利润的问题，因为成本现在就已经冲销了，但利润却到将来才予以确认和报告”。实际上，GE给NBC分配了过高的账面价值的不良后果在90年代早期GE要出售NBC的网络时终于显露出来了。过高的账面价值使得GE必须取得很高的售价才能避免账面价值损失。据两个很熟悉谈判过程的当事人说，当GE与派拉蒙通讯公司商谈出售事宜时，派拉蒙建议规划这项交易的融资方式，这样能帮助GE避免立即确认资产减值。但一些会计人员认为盈余管理是合理的，只要公司管理层的目的是向报表使用者传递公允的财务信息，那么这类行为就是有用的。GE财务主管Dammerman认为：“只要管理层始终兼顾长期和短期目标，为达到当年的盈利目标而进行一次收购这种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只要收购有利可图就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