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甲骨文(Oracle)—埃利森极富争议拉里-埃利森名字的前缀很多,硅谷坏孩子、本色英雄、疯狂男人、花花公子、世界著名的帆船赛手、狂热的体育爱好者、冷酷无情的商人、营销天才、前卫思想家……当我们想用几个词来描述埃利森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似乎难于登天。我们只能说,埃利森极富争议。弗洛伊德认为,幼年时受到的伤害或得到的深刻印象,会在日后明显地影响一个人的性格。这一性格形成理论用在埃利森身上,似乎一点都不为过。1994年8月17日,一个未婚女孩在纽约生下了一个男婴。那个时候,这种事并不少见,因此埃利森的出生算不得特别悲惨。不过他的命并不好,出生时感染了肺炎,他的母亲和外婆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把他送到了芝加哥,他外婆的妹妹和妹夫那里(曾经有一本埃利森的传记把他们的身份写成舅舅和舅母。我想,即使在美国,辈份也不应该这么乱,只是埃利森并没有自己动笔的兆头,所以我们姑且存疑)。一直到埃利森成立了甲骨文公司,到养父养母去世,他才得以与母亲团聚。据说埃利森的养父是个疏远和冷漠的父亲,而养母则慈爱、负责。很显然,在他的眼里,养父傲慢专横,甚至断言埃利森“长大了肯定没出息”。虽然我们不清楚这句话是埃利森几岁时听到的,但显然,这句话对他刺激颇深。埃利森常常描述他生长的地方是多么艰苦,总是发生很多罪案。从“穷小子到富翁”的故事显然精彩纷呈,更能吸引人。可惜的是,埃利森不是穷小子,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高犯罪率的地方。实际上,他童年生活的芝加哥南部地区是一个非常平静、处于中产阶级下层的犹太移民聚居地。贫穷和混乱显然是埃利森的幻想,而这种幻想能力,将未来和现实混为一谈的思维,对他的成功大有裨益埃利森曾就读于南安中学,15岁时交了一个女朋友。可惜这对情侣被女孩子的父母棒打鸳鸯。后来《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对埃利森性格形成的解读:“没有什么比鲁茨基(那个女孩)更能激励埃利森。因为所有他的不成功、她的拒绝以及她父母对他的反感都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使他觉得自己一文不值。”1962年,埃利森从中学毕业,进入伊利诺伊大学学习物理学(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生物学,这成了他日后投资生物技术的一个动因)。两年后,因为养母的去世,他辍学离开,而《商业周刊》认为辍学是因为他成绩不及格。不过,埃利森的大学生涯并未结束,过了一个夏天,他又进入芝加哥大学,还同时在西北大学求学。不知该可惜还是可喜的是,尽管历经三所大学,埃利森没有拿到一个大学文凭,与他一生的敌人—比尔-盖茨一样。1966年埃利森离开家乡,来到加州的伯克利,准备就读研究生,同时顺便打打工。他学习的是编程。在换了据说十几份工作之后,1973年,埃利森进入阿姆达尔公司,这家公司当时是IBM的一个竞争者,后来公司与富士通合作,埃利森得以前往日本,以致深受日本文化影响,至于影响程度多大,看看他那所价值4000万美金的日本16世纪皇宫式豪宅就可见一斑了。埃利森在阿姆达尔没能待上几年,便跑到硅谷碰运气,并在安培克斯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这是影响他一生的工作,在这里,他遇到了鲍勃-迈纳。知道甲骨文的人想必也知道,这家公司的另一个创始人就是鲍勃。安培克斯带给埃利森的大概就止于此,不久后,他辗转到了奥梅克斯公司(Omex)。1977年,这家公司正好有一个招标项目,要找人编制管理最新存储设备的软件。埃利森说服鲍勃和另一名在安培克斯认识的伙伴,三人建立了一家软件开发咨询公司,投标拿下了项目。这家最初叫软件开发实验室的公司,成了日后甲骨文的前身。后来,埃利森为自己的公司改名为“Oracle”,意思是古希腊传说中来自神的预言。这是谁的主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埃利森来说,Oracle代表的不是预言,而是现实。当然,成就甲骨文的自然不是这个项目,而是一直被业界人士宣称的IBM那个价值上千亿美元的错误—关系数据库。甲骨文第一个吃下了这只螃蟹,至于原委及中间过程,我们已不必赘述。因为每一篇关于甲骨文传奇故事的报道,都少不了对它的描述。几个月后,埃利森就在此基础上开发了甲骨文1.0,这只不过是个玩具,除了能完成简单关系查询外不能做任何事情。他们需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才能使甲骨文有用,维持公司运转主要靠承接一些数据库管理项目和做顾问咨询工作。直到1986年,甲骨文推出了5.0版本,才算得上是开发成功的基本可靠的运转系统。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到,埃利森追求最先进的技术,有着时刻追求发展的决心。他从没有放弃创造出新的完美的技术。对于技术的追求,造就了一代又一代新软件的诞生。尽管某项技术面市时并不成熟甚至完全无法使用,但或许这种精神正是很多客户始终如一地支持甲骨文的理由之一。而埃利森的用人策略最让人褒贬不一,他对于细节的挑剔和关注是出了名的。很显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甲骨文的员工中没有人能让埃利森一直满意。关于埃利森和他的伙伴们的描述,下面这种说法或许贴切:“他就像一台榨汁机,把人们榨干,然后再一脚踢开。”所以,即使是和埃利森一同创造了黄金十年的雷-莱恩,就算他登上了总裁的宝座,也一样被埃利森一脚踢开。就像有人曾经说过,他是个极度理性的个人主义者,埃利森的个性在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甲骨文公司可算是很多出色企业的摇篮,埃利森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在被他甩掉之后,要么成了甲骨文的竞争对手,要么成就了另外一番事业。比如汤姆-西贝尔,西贝尔系统公司的创始人。假如埃利森不曾冷漠相向,或许西贝尔公司还要过上几十年才能面市,甚至永远不能。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成全了很多人。在甲骨文25年的发展史上,被它抛弃的业务人才和管理人才不胜枚举,以至于至今已经造就了几十家创业公司。对于离开的人来说,他们的背叛带给他们的或许是更多的荣耀和财富,而对于埃利森,这个爱恨分明的领袖来说,最大的悲剧在于:在一个最需要人才的行业,甲骨文留不住人才。这导致了甲骨文多年来的命运多舛,尽管它仍是世界上顶尖的软件公司。有人说,没有一个公司像甲骨文那样,受单个人的影响如此之大。不可否认,埃利森控制了甲骨文已达三十年之久,甚至还会更久,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甲骨文就等于埃利森,而埃利森就是甲骨文。其实埃利森懂的不止是软件。他喜欢飞行,喜欢的不是普通飞机,而是战斗机。他也是一个出色的帆船运动员,参加过很多世界级比赛,甚至差点为此丢掉性命(1998年在澳大利亚从悉尼到霍巴特的帆船比赛,途中遇到了飓风)。他还热衷于投资生物技术,捐款成立了埃利森医疗基金会,帮助在老年人疾病方面的研究。还投资以色列夸克生物技术公司以研究癌症的治疗。当然,你没必要用人道主义或者温情来形容他。或许对埃利森来说,后者的目的是赚钱,但是,“有人25年研究癌症,最后失败,有人想发财,开办一家公司,结果治愈了癌症。那么谁是更好的人呢?”对于他来说,努力和企图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成功与否。于是,在埃利森眼里,成功是最重要的。他不崇尚权威,也不循规蹈矩。他这种性格的人,要不就干大事,要不就闯大祸。对于他来说,一生的远大抱负简单直接:成为世界第一,以及,世界惟一。就像他喜欢引用的那句据说是成吉思汗(一说为匈奴王阿提拉或者拉罗什富科所说)的名言:“众人皆败,唯我独赢。”所以,埃利森的目标不仅仅是打败微软成为世界第一的软件公司,更是消灭微软,成为世界惟一的软件公司。这是埃利森的目标,也是他的使命。比如,以一种绝对震惊全球的方式进行他和比尔-盖茨之间那场“最后的决战”:驾驶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俄罗斯米格战斗机,从比尔-盖茨的屋顶上方俯冲而下。至于结局,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