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

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不确定性、、、、相互保证相互保证相互保证相互保证、、、、国际合作国际合作国际合作国际合作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不确定性、、、、相互保证相互保证相互保证相互保证、、、、国际合作国际合作国际合作国际合作唐世平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不确定性不确定性(uncertainty/incomplete(uncertainty/incompleteinformation)information)的维度的维度•内部维度–能力（power/capability)–利益（interest;目标、对结果的偏好、野心）–意图（intentions;通过一方对手段或者战略的偏好而体现）–决心（resolve）•外部维度：外部环境（如盟友/对手的多寡）•以上这些维度相互作用，构成一个系统。不确定性所带来的认知挑战不确定性所带来的认知挑战--I:I:不同维度独立所带来的挑战不同维度独立所带来的挑战•从理论上来说，我们要理解另一个国家的任何特定行为，都要考虑到这些因素对这个国家的行为的贡献。这一过程是一个复杂的“归因”（attribution)过程。–能力、目的（利益）：相对容易–意图、决心：都相对困难。但是，对决心的判定通常只在国家已经进入了相对确定的冲突或合作的关系才起作用，而对意图的判定则影响国家是否和另一个国家进入冲突或合作的关系。因此，对意图的判定是国际关系中的一个相对更加核心问题。–外部环境：复杂，因而困难不确定性所带来的认知挑战不确定性所带来的认知挑战--II:II:系统的复杂性带来的认知挑战系统的复杂性带来的认知挑战•系统内的不同因素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作用的。比如：–一个国家的(在冲突中的）决心至少是由能力、利益、和外部环境所决定的。–国家对利益的定义至少受其能力和外部环境影响。•系统内的不同因素不仅能够变化，而且不同因素的变化也能够影响其他因素。而不同因素的变化对其他因素的影响也是不同的。比如–一个国家的能力的上升能够（也通常）比较容易导致国家对其利益的定义的扩大化。但是，国家对其利益的定义的扩大却不容易快速导致国家能力的上升。–国家对其利益的定义的变化有可能会逐渐改变其对行为方式的偏好，从而表现为其意图的变化。不确定性所带来的认知挑战不确定性所带来的认知挑战--III:III:社会进化心理学带来的认知挑战社会进化心理学带来的认知挑战•总体说来，我们倾向于夸大另一方的给我们带来的威胁（通过夸大对方的能力、恶意、追求其目标的决心，同时忽视对方的所面临的外部制约）。而同时，我们倾向于忽视对方的善意。也就是说，我们的认知对上述不同维度的判定存在普遍的偏差（biases）•这一偏差的存在是因为我们的进化历史。我们的脑子更容易高估危险、低估安全。在群体层面上，恐惧的社会进化心理学（thesocialevolutionarypsychologyoffear)导致我们更容易不相信(distrust)另一个群体、而不容易相信(trust)另一个群体。在长期的社会进化过程中，这是群体生存的必要。•这一恐惧的社会进化心理学是为什么国家之间的合作相对困难（而冲突相对容易）的根本原因之一。社会进化心理学带来的认知偏差社会进化心理学带来的认知偏差更容易夸大对方所面临的外部压力：他和我们合作是被迫的不确定更容易忽视这一维度：他都是有（恶）意而为外部环境更容易低估对方兑现合作承诺的决心更容易忽视这一维度取决于力量对比决心更容易相信对凡是敌意的，高估对方的敌意，低估对方的善意更容易相信对凡是敌意的，高估对方的敌意，低估对方的善意更容易相信对凡是敌意的，高估对方的敌意意图忽略对方的利益、认为对方的利益是不合理甚至是不道义的忽略对方的利益、认为对方的利益是不合理甚至是不道义的忽略对方的利益、认为对方的利益是不合理甚至是不道义的利益更倾向于低估对方的能力取决于力量对比取决于力量对比能力合作关系合作关系合作关系合作关系不确定关系不确定关系不确定关系不确定关系冲突关系冲突关系冲突关系冲突关系项目项目项目项目什么是相互战略保证？什么是相互战略保证？•相互战略保证(strategicreassurance，通常称为reassurance)是一个基于防御性现实主义的、广泛适用的构建合作的手段。通过相互战略保证，国家可以减少对彼此意图的不确定性(uncertaintyoverintentions)，建立更多的合作，增加信任，从而为更加制度化的合作打下初步基础。•相互战略保证既是向其他国家释放善意的一种手段，也同时是了解他方意图的一种手段。一方通过作出合作姿态、发出合作邀请而释放其善意之后，就可以从他国对自己的善意姿态的反应中推断对方的意图。在两国都能够大体确认彼此是善意国家的情况下，两国的双边关系能够进入更合作性的态势。相互战略保证与接触、两面下注的关系相互战略保证与接触、两面下注的关系•相互战略保证既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成功的相互战略保证努力能够引起接收者的积极回应，缓和紧张态势和相互不信任，因此能在两国之间建立更多信任从而使双边关系进入更合作性的态势。–相反，失败的相互战略保证努力会使双边关系停滞不前，甚至恶化，因为失败的相互战略保证努力会“成功”暴露对方不太友好的意图！当然，相互战略保证努力也会引起含糊的反应（表一）。–相互战略保证不是一味的让步，那样就成了绥靖政策。•相互战略保证通常是接触战略的一部分。接触战略通常包含两个部分–两面下注：维持一定的防御和威慑力量。这是为了防止受到对方的伤害（即如果对方是一个恶意的，或者是机会主义国家）。–相互战略保证：减少，甚至消除对方对自己的力量（包括军事力量）的担忧。–相互战略保证行为versus相互战略保证程序/方案•相互战略保证通常是一个漫长的讨价还价的过程。相互战略保证的核心相互战略保证的核心•相互战略保证的核心有三。–它是一种逐步建立合作、积累信任，以便最终让一国与他国之间的关系进入更加合作的状态的手段。–它既是释放一国自身良性意图的手段，同时同时同时同时也是一种通过解读他国对自身的合作邀请的反应来认识他国意图的手段。其核心是释放有一定代价的及带一定风险的信号（costlysignaling）。–逐步的合作建立信任，更多信任导致更广泛的合作：信任与合作是一种正反馈关系。相互保证信号的可信性度相互保证信号的可信性度•构成因素（在假定对方有能力做某件他承诺的事的情况下）–成本–分险–可能的收获–外部制约：形势所迫的还是相对更加自愿的)][][-(接受方的判定发送方面临地制约一切以接受方的判定可能的收获风险成本+=fCA表一表一表一表一表一表一表一表一::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回应利用/接受对方的让步，同时要求对方拿出更加有成本（因而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来，却不承诺己方会正面回应对方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正面回应对方的行为；有时候己方的行为比对方的行为还有可信度要求对方拿出更加有成本（因而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来，但同时不承诺己方会正面回应对方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拒绝对方的行为，并且谴责对方是在放烟幕弹或者设置陷阱；要求对方拿出更加有成本（因而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来，但又不承诺己方会正面回应对方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注意到对方行为的“正确方向”，但要求对方拿出更加有成本（因而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来，而同时也承诺己方会正面回应对方更加有诚意的行动。要求对方拿出更加有成本（因而更加有诚意）的行动来，却不称赞对方的行为是善意的。拒绝对方的行为，并且谴责对方实在放烟幕弹或者设置陷阱注意到对方行为的“正确方向”，同时强调“共同利益”和合作的可能性表明自己注意到了对方行为，但却并不称赞对方的行为是善意的不理睬对方的行为注意到对方行为的“正确方向”不确定的回应负面的回应正面的回应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１１１１：：：：１１１１：：：：语言语言•不再将对方称作自己的敌人，并且停止针对对方的宣传战；•不再强调似乎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而是强调可以通过对话、协商和谈判来解决或弥补“误解”；•呼吁通过冷静、协商、对话和谈判解决当前的争端，尤其是在争端可能升温以及双方的民族主义情绪上升的情况下；•打破禁忌，抵制国内共识；改变自己的对抗性言论，采取温和的言论；•公开保证或承诺在对方陷入困境或遭遇灾难时进行合作，给予帮助。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２２２２：：：：非军事领域的行为非军事领域的行为非军事领域的行为非军事领域的行为２２２２：：：：非军事领域的行为非军事领域的行为非军事领域的行为非军事领域的行为•满足对方的些小要求（小的让步）；•转变此前旨在惩罚对方的政策（比如取消一些贸易限制）；•启动某些交流与合作，或扩大既有交流与合作的范围（乒乓外交、乐团外交）；•作出释放善意的大胆而不可逆的政治举动；•在其他国家陷入困境时施以援手；•遵守既定规则和规范，或制定新的规则和规范，以调整和促进合作。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表二::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的类型３３３３３３３３：：：：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军事领域的行为•不再支持对方的叛乱力量；•停止军队的某些部署以及某些武器的部署/开发；•采取防御性战略/姿态，自动放弃一些不必要的进攻性能力；•削减自身的整体军事实力，尤其是进攻性能力。•加入和创建安全机制，以限制竞争、促进合作。•在对方需要时进行军事援助（走向联盟）。相互战略保证的实践指南相互战略保证的实践指南--II•一个国家首先释放相互战略保证的信号，比如发出合作的诚挚邀请。当涉及规划具体的相互战略保证努力时，一方必须保持微妙的平衡。一个相互战略保证努力必须是有足够的代价和风险（唯有如此，一个恶意国家才不会采取这种努力）但代价又不能过于高昂，以免受到欺骗而付出巨大代价。在实际的信号传递中，应该遵循五条原则：–第一，言语先行：清楚阐明自己希望与对方达成更加合作性的关系。–第二，一个国家应该用一个声音说话。用一个声音说话传达出一方信息的严肃性，及其政府内部的一致性，因此能够增加打动对方的机会。相反，与良性意图相抵触的不同声音是噪音，会让一方相互战略保证努力难以解读。–第三，在一方实际采取步骤之前阐明准备采取的具体步骤。–第四，在宣布一方的具体步骤之后，做到言行一致，即便对方一开始并没有被自己的声明打动。–第五，在一方采取行动之后，清楚地阐明一方希望得到对方的互惠，但是避免提出过于具体的要求。相互战略保证的实践指南相互战略保证的实践指南--IIII•在采取相互战略保证努力之后，一方接下来需要根据对方对自己的努力的反应判断其真实意图。–如果对方作出正面响应，那么它更可能是也是一个善意国家。–相反，如果对方的反应是利用自己的善意，那它更可能是一个恶意国家。–如果对方仅仅认为自己的相互战略保证努力是不充分的，并没有利用它，而是要求更加可信的姿态，那它可能要么是一个想对恐惧的善意国家，要么是一个极具战略性的恶意国家。由于一方的初始相互战略保证努力被视为象征性姿态，一方通常不足以清楚地区分一个善意国家与一个战略性恶意国家。一方也不应该草率得出结论，因为对方没有响应自己的初始相互战略保证而认为它是恶意国家。此时，如果一方对自己的安全相当有信心，并且真正希望寻求合作，那么它可以进一步采取更加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