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中国新闻周刊罗雪挥五一,劳动者的节日。电视上在探讨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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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识——中国新闻周刊罗雪挥五一,劳动者的节日。电视上在探讨劳模是否过时,网民说,不是劳模过时,而是这个时代过时。同一天,在台湾,失业工人在游街,他们举出了大大的告示牌,上面清楚明白地表示,依据劳动合同法,开除马英九。因为是人民雇佣了他,人民也有权利解雇他。而这一天,猪流感改名为甲型H1N1流感,电视上的主持人还念不熟新名词,不停地打着嗑巴,形形色色的专家在假日里忙着出境,说猪没病,是人有病。这一天,是普通的一天,我注册成为财经网的用户。舒立提出了20年后的新闻版图?这个问题如此强烈地震撼了我,有谁能够一味沉睡而真的侥幸过关呢?即使你只是一介普通人,也应该未雨绸缪。而我的孩子,20年后,她将长成一个大高个吧,她会不会不再看杂志,不再觉得她的妈妈曾赖以为生,而且寄托理想的这个行业是过时的老古董?这一天,北京是少有的阴雨飞溅,窗外不知名的花香,一阵阵地袭来。小小的女儿分不清香味的源头,她说,妈妈,谁家在做好吃的啊,这么香,咯咯笑起来。她送给了我一块她从路上捡来的石头,是真的石头。在她的眼里,石头就是石头,钻石只是小石头。人也没有穷人富人,只有高兴的人和不高兴的人。她每天吵着要上网看“米奇妙妙屋”,她习惯了网络的界面,要求要看“全屏”,并且常常软磨硬缠,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一台小孩的电脑呢?这一天,我伴着女儿,在她吃喝拉撒睡的缝隙间,读完了龙应台《亲爱的安德烈》。每个写字的母亲,看到这样的对话都会沉思,如果到时候,我也需要向我成长的女儿叙述,我们这些卑微的个体,是如何在时代的车轮下意气飞扬,亦或鼻青脸肿,我又该从那里下笔呢?而这一天,我和朗润园及《财经》挨得如此之近。我只偶然开了电视,便看到凤凰电视台连线正在台湾访问的《财经》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大陆游客此时正如过江之鲫。而同一个栏目内,重大新闻还包括台湾有人提议应该赦免林毅夫。一张1979年发出的通缉令,至今仍然能让林毅夫被困,他甚至无法回家奔父丧。电视里,先是朗润园里被记者蜂拥的林毅夫,神情大方怡然,而后突然切入的是林毅夫在花圈旁嚎啕下跪的画面,那个花圈并非是在故土,大乱方寸的他也只能是遥拜。想到我们享受着的朗润园不败的花事,内心突然抽紧,据说那都是林毅夫一草一木精心构建而成。而朗润园再丰茂,也代替不了人伦。电视新闻中,台湾军方的答复照例审慎,无人否认林毅夫的赫赫声名,但归家却仍然无期。其实就在两天前,台湾刚获准以观察员身份进入世卫,台湾股市大涨,国民党政要春风得意,有分寸,有策略地感谢大陆释放的善意。大陆资本终于也可以入股台湾了,听说浙江欲赴台的游客已经排到了明年……20年后,我的孩子,也许已经成为了台湾观光陆客的一部份,她该如何了解这样的一段两岸渊源呢?人为的生离死别仿佛戏剧,仍在不停歇地巡演。这一天,失去的总在失去,记取的尽管记取。我们常常把这归结于造化弄人。而我只是朗润园一个无名的过客。两个月来,我先在突如其来的财经语汇中失措,而后生发出一个蚁民尝试思考的痛。我至今仍不能熟练地说出那些令我慌乱不已的经济术语,但我渐渐在生活的乱象中理出了一些头绪。每一天,每一堂课,结束的时候我们都会与师长们合影。那一刻,真是无限惋惜。因为这样的灿烂碰撞,过一秒,少一秒。如果有一天,我要告诉女儿关于“财经班”的故事,我会说,我惭愧地学到了一些常识。比如我曾经在青春的流金岁月里,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遭遇过通货膨胀。彼时大学的洗澡票一夜间涨价,而且从一毛直接涨到了一块。一块大排也从7毛涨到了1块五,而且体积缩小了一半。只是,那段日子虽然很难过,人与人的分别,还是没有差到泾渭分明,仿佛天与地。而如今,女儿出生于一个所谓的“新千年景气”,整个国民经济曾以完美的两位数速度增长。但是这些财富不仅与她无关,也与昀大多数创造财富的人无关。所谓的两级分化,不过是占有者与被占有者的分化。而这个分化如此之剧烈,已经是人类的常识与道德无法逾越。那些GDP的推进器,那些豪华却大而无当的城市景观,将越来越成为普通人的噩梦。普通百姓可以维持温饱,但是买不起房,看不起病。我们要在越来越肮脏的空气里生存,每次女儿咳嗽,看到儿科门诊里长长地等待看呼吸症的家长,我都想以光速度从这个地方逃离。这一天,黑领正逐步替代白领,成为中国社会仰慕的力量。我仍然希望我的女儿未来还能够保持一份内省。虽然在这样的时代里,她不能够获得全息,她所能做的,也许只是尽可能地独立判断,不要让自己轻易落入理想主义和国家主义的陷阱。她可以“不高兴”,但不可以不奋斗。因为在物质至上的喧嚣里,在没有信仰的空虚里,还有老师如杨壮,在追问着我们人生的终极价值。同堂有个大二的女生,选择了“美丽的世界”,选择了“救世与永恒”。她说,大二那年她读了托尔斯泰,她从此知道,幸福不是一个人的幸福。而自由也不是一个人的自由。在北京南城,那间曾被“财经班”挤得满满的茶室中,程益中坚持如一棵树。在他不能够亲自念出的获奖感言里,他感谢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镇定的妻子,在乌云压顶的时刻,依然还送儿子去上钢琴课,让无知无觉的孩子得以徜徉在美丽世界。另一个他要感谢的女人,则是胡舒立。他说:“尤其要感谢正直又可爱的胡舒立女士及其领导的《财经》杂志:作为中国内地唯一按照独立公正原则报道“南方都市报案”的媒体,北京的《财经》杂志用底线书写了当今中国的新闻奇迹。”这一天,我祈盼更多开冻的奇迹。盼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够一直生活在美丽世界,鸟儿啾啾,花朵芬芳,包括我亲爱的女儿。来世太远,希望她这一世就能够自主表达,自强独立,能够踏实、安全、平等地生活在故土之上,快乐而有尊严。这是我在“财经班”强化了的人性常识,惟愿前路光明,不要错爱、错盼、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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