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雕刻鸟笼赚钱的人

靠雕刻鸟笼赚钱的人央视国际2004年03月02日09:59提笼架鸟，泡茶楼，自古以来就是成都人的一个乐儿。高尚远十几岁时就沉迷在这遍是花鸟鱼虫儿的地方。而最让他着迷的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鸟笼子。高尚远：“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市场上看到几个大人玩的鸟笼子上几个小配件特别好看，就挤进去看。”但是，十五、六岁对鸟笼充满好奇的高尚远却遭到了别人的嘲笑。高尚远：“我当时特别想骂他。我想说：你看我给你雕得出来不？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啊！”不服气的高尚远回到家里凭着记忆用小刀自己雕起了小摆件。一周后当他拿着三个小玩艺儿给那些人看时，原本只想出口气的他却得到了平生用刻刀挣到的第一笔钱。高尚远：“我想拿它解决我的个人问题。或者，当时这个20元钱很值钱。”自这次经历后，高尚远觉得也许他可以用这刻刀改变自己的生活。就在此时，他的机会来了。高尚远：“当时，我在这里画画，古建一公司的工地老板看见后说，我们这里缺人呢过来吧。”对于从没有机会进入艺术殿堂学习的高尚远来说，这无非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家里人来说，高尚远真是不务正业。高尚远的弟弟：“当时家里很穷，劳动力少。我父母就认为，他这个事根本不能解决一家人的吃喝。就是不务正业。”高尚远：“今天你们采访过我舅舅，他是个瘸子。我父亲就跟我说，你也要像他一样吗？他是个残疾人。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做这个？”高尚远的弟弟：“当时我还很小，只记得我哥非常生气，他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高尚远：“我父亲为这孩打了我。我还在吃饭，把碗摔了就走了。”凭着他在雕刻上的悟性，高尚远从众多收工匠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当时古建一公司年纪最小的设计师。高尚远：“那个时候，我一个月可以挣1000多元啊。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很羡慕我的。”80年代初，国家开始搞改革开放。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生活改善后的成都人对玩鸟更是津津乐道。在花鸟市场上做工精细鸟笼的价格可以卖到上千元。高尚远觉得只要自己手艺好，鸟笼市场肯定有很大的前景。1986年，他辞掉了这个被人羡慕的工作，又回到花鸟市场像众多手艺人一样做起了鸟笼子。高尚远：“现在就在聚源镇就有300多只鸟。北京有4个市场，每到周末都有上万人在那买鸟食，鸟笼。”玩鸟人：“我这个鸟笼子要600多。这个门面是我自己出的象牙料，做用了2000多，要不然我都出不起。”记者：“我看这个小碗也很讲究吧？”玩鸟人：“这个碗一个就要1000多元呐！玩鸟不仅要鸟好，工具也要好。很多鸟笼比鸟贵好多倍。”鸟笼的市场好可不代表高尚远的生意就好。在他进入市场时，市场上做鸟笼的匠人已经很多了。而玩家之间比较的又往往是工匠的名气。没什么名气的高尚远在这种情况下坐上了冷板凳。随着回大陆探亲的香港人越来越多，每到周末在成都的花鸟市场，和古玩市场上都可以看见这些香港人来淘换做工精细的玩艺儿。高尚远觉得这是条出路，于是把自己的鸟笼摆到人家面前，但客商并不喜欢，觉得他的鸟笼子从颜色到花纹都不够古朴。可是怎样才能做出古朴、雅致的鸟笼呢？这时，高尚远家里被长年累月烟熏火烤的老竹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高尚远：“在自己家里看见房梁上的老竹子，这些竹子水分都被蒸发走了，不仅不长虫，不裂，颜色还好，呈红发紫。”在都江堰的农村不少农民家里都有用竹子在房顶晒腊肉的习惯，高尚远就经常到山里的农民家里高价收购这些老竹子。时间一长，这些本来只能用来烧火的老竹子竟身价倍增了。如今，附近的农民就在自家的厨房里专门给像高尚远这样做鸟笼的人生产原料。边烤火、做饭就边挣钱了。有了好的材料，高尚远一改过去以花鸟鱼虫为鸟笼的主要图案，把《红楼梦》、《三国演义》、这些古代名著中的人物、故事搬上了鸟笼子。当他把这些全雕花鸟笼摆到市场上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高尚远：“在1990年的时候，这样的鸟笼可以卖到2万多一只。1992年的时候就可以卖到4万。”玩家：“许多台湾香港的人过来就住在这，他的鸟笼子还没雕好就把配件都拿走了回家自己组装去了。”高尚远：“那时候我们只有十几、二十岁，有人不相信是我雕的。我就给他看我的手，你看这是真的吧。”这全雕花鸟笼市场越来越火，可高尚远的心里却不踏实了。高尚远：“我当时想看看我这个手艺到底能不能长久地让人喜欢。”经过慎重考虑，高尚远决定暂时不扩大生产规模，而是收拾起行李云游四方，拜师学艺去了。借着在全国各地学习的机会。高尚远也把自己的鸟笼子带到了各地的市场。随着知道全雕花鸟笼的人越来越多，他的产品也受到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华人的喜爱。高尚远：“在市场上呆3天就有人上门找。”经过多年考察，高尚远发现，国内大多数工艺品厂家生产的产品价格动辄几十万元，对国际市场的依赖性太强，风险太大。东南亚经济危机的爆发正印证了他的判断。高尚远觉得自己的全雕花鸟笼从几千元到上万元的都有，顾客可选择的余地很大，在国内外市场上都会受欢迎。就在其他厂家纷纷倒闭的时候，他回到家里大张旗鼓地收起了徒弟，办起了厂子。高尚远：“工艺品有一个高潮期和低谷期。低谷过后一定会有高潮。我觉得这个时候正是我回来练兵的时候。”徒弟：“不仅来学手艺，还能拿工资。”但是，徒弟招来了，产品数量也多了，来买的人也不少，可是厂子却在亏损。朋友：“前期投入大。”仅半年时间，高尚远多年积攒的20多万元资金消耗殆尽。从事雕刻已近十多年的高尚远万万没有想到这曾经让他声名鹊起的全雕花鸟笼也有让自己吃不饱的时候。在危急时刻高尚远自救的方法却是让技术成熟的徒弟出去另立门户，还把自己的生意分给这些徒弟做。徒弟：“看市场需求，如果市场要求不是很高就自己勉强做。如果要求高，就要回来找师父请教。”高尚远：“我认为，只有我们这的货源源不断地流出去。才能带动我们这的农民都富起来。而我是聚源镇的大户，生产能力最强。他们做不了大自然还要再回来。等于十个、二十个我在宣传。”现在，高尚远的厂子由过去80多人，变为10几个人。普通的鸟笼子他就交给分散在各家各户的徒弟们去做。节省了场地费、材料费和工资，降低了成本。而他和厂子里手艺精湛的工匠就可以更专心地设计、生产精品鸟笼。如今，他的厂子每年生产的精品全雕花鸟笼由过去10张增长到现在20多张。就连他厂子里工人的收入都十分可观。徒弟：“一个月可以赚好几千。”今年，高尚远又开始雕起了实用性强的工艺品。他说，他要用这些生产时间短，见效快的产品来养自己的精品鸟笼。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在这方寸之间勾勒出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