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的无奈与不成功的辉煌

边缘的无奈与不成功的辉煌——谈第六代电影人与第六代电影自1990年张元的影片《妈妈》的出现，一批年轻的电影学院毕业生开始了自己的电影征程。短短几年里，胡雪杨的《留守女士》、张元的《北京杂种》、管虎的《头发乱了》、王小帅的《冬春的日子》、路学长的《长大成人》、娄烨《周末情人》等作品相继问世，创作者大都是北京电影学院85级毕业生。他们被冠以“第六代”的名称！在中国电影艺术领域，代的说法是源于第五代的出现。1983年，北京电影学院78班的一些同学在广西电影制片厂成立“青年摄制组”。他们创作了《一个和八个》，这成为他们作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统一的创作群体的开山之作。1984年的《黄土地》更为他们带来了世界影坛的注目和赞誉。这前后的一些影片给中国影坛带来巨大冲击，并引起世界影坛的关注，“第五代”由此得名。九十年代以后，中国电影第五代由于从过去的边缘走到了如今的中心、从底层走向了上流，因而失去的不仅是观念的前卫性、艺术的创造性，而且也失去了对生命和生活的新鲜体验。一个更年轻的电影创作群体在中国初出茅庐。他们试图在第五代电影的王国里寻找一条出路，他们就是中国电影的“第六代”。第六代创作者大约都上世纪六十年代或七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在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接受教育，并于九十年代后崭露头角。但他们的思想成长、基本的艺术思想成型是在八十年代，构成他们思想和艺术趣味的主要基础是八十年代的延续。早期第六代电影里的主人公多为摇滚乐手、画家、学生、流浪艺术家等人，他们用混乱的情感纠葛、迷茫的追求、琐碎的细节描写和俚语脏话讲述当代城市青年成长的故事。因而有评论说新生代电影是“边缘化的人生表现”。他们的电影所刻划的是“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中另类的个人”，他们遭遇的是流浪天涯的自由与无家可归的失落之间的难以调和，接触的是变换难测的世界，他们游走于城市，构成城市不可缺少的点缀，因此它所表达的是中国社会与文化中特殊的边缘人的生活状态。他们的电影并不关怀身外的世界，而是经意和不经意地还原着他们自己的都市体验或者成长体验。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选材成了第六代话题的敏感点。也许太想在艺术上有所建树，他们不惜采用记录式的风格来表现他们自己的早期经验，谱写青春的残酷物语，描画一幅颓废而迷人的城市景象。圈里认可的第六代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张元、张扬、王小帅、何建军、管虎、娄烨、章明、路学长、贾樟柯、胡雪杨、霍建起等导演都属于这一群体，以他们为中心，围绕着他们还形成了一个相似的学院派的青年电影人圈子，如演员贾宏声、马晓晴、郭涛，编剧宁岱、唐大年、张献民，美工李继贤，摄影邬迪、张锡贵、花青，录音武啦啦等，有的导演，比如贾樟柯还有“御用演员”。“第六代”不仅是一个时空意义上的聚合体，更重要的是由一个创作风格形成的在九十年代带有先锋性、前卫性、青春性、艺术性的创作群体。他们在当代中国影坛形成了一种引人注目的电影趋势或电影现象。“第六代”的作品一般都是在电影审查制度以外制作的，以个人集资或凭借欧洲文化基金会等资金资助拍摄的低成本故事片，如张元的《北京杂种》、王小帅的《冬春的日子》、贾樟柯的《小武》等，这批影片也被称为所谓的“地下影片”。另外还有一种是按照国内现行电影规则运作，但是后来影片审查却迟迟没有获得通过的影片，如阿年的《城市爱情》、王小帅的《扁担姑娘》、姜文的《鬼子来了》等。我们平时看到的影片在现行电影体制内制作并最后获得放映许可的影片，如胡雪杨的《留守女士》，娄烨的《周末情人》、阿年的《感光时代》、路学长的《长大成人》、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张元的《过年回家》、施润玖的《美丽新世界》、张扬的《洗澡》等，此外还有一部分影片虽然审查通过，但却因为种种复杂原因，基本没有进入商业放映渠道的影片，如章明的《巫山云雨》、李欣的《谈情说爱》等。总的来说，这一群体的每个人和他们每次创作的具体情况并不完全相同，甚至他们每个人在不同的年份、用不同的方式拍摄的影片也都有各种明显或者模糊的差异，但是他们的创作从整体上看，还是呈现了某些美学追求、艺术特征的一致性！然而因为大部份的第六代电影只有在西方的电影节才能一见庐山真面目，虽然他们常常成为国内外大众媒体的话题，但他们的多数电影却几乎很难在圈外被人们见到也并未进入主流媒体中，少数能在戏院中映演的又不能为观众所了解，因此第六代不能说是一个成功的概念，它还在发展过程中！正如电影学者林文琪所言：虽然第六代电影甚受西方注意，王小帅的《冬春的日子》不仅获纽约现代艺术馆收藏，更入选英国广播公司世界电影史百部影片之列，但其电影美学则在国内而言普遍受到批评。不过影片对中国都市年轻人生活现况与实际生活感受的刻画，是被肯定为真实地呈现出第五代电影所未能呈现的中国实况。然而今天的第六代也在逐渐走向大众化，去年张元的《绿茶》在全国范围内上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近年来，第六代电影人已经逐渐在占领国内的电影市场，除了不能与那些大成本、大制作的想要在某些电影奖像上摘得桂冠的大导演的影片相抗衡，第六代的电影还是比较吸引年轻人的！比如：《苏州河》、《紫蝴蝶》、《卡拉是条狗》、《十七岁的单车》、《寻枪》等等，都是可圈可点的优秀作品！只是不知道这些追求艺术的第六代电影人，是渐渐被电影市场同化，还是在向电影市场低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