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区内部阳面区与阴面区研究-朱

都市区内部阳面区与阴面区研究朱喜钢张晔（南京大学城市与资源学系南京市210093）摘要：都市区内部空间发展差异的客观存在性与此领域研究的空白状态是不相称的，而区域层面的空间发展差异的既有研究成果对此并不完全适用，因此都市区内部空间差异及其协调发展亟待新的理论研究与指导。本文即试图以“阳面区和阴面区”这一新概念来界定都市区内部存在发展差异的地域空间，并对其内涵、特征、机制等进行探讨与剖析。关键词：都市区阳面区阴面区空间差异引言辨证的时空观强调，事物的发展变化总是在一定的时间与空间条件下进行的，并随着时空的变化而变化。中国古代的阴阳学说也告诉我们，天地万物皆阴阳，阴阳差异构成了事物的正反两面。在一定条件下，阴阳的转换推动事物的前进。城市的发展实际上也遵循同样的规律。都市区化作为我国城市发展的一个新阶段，日益成为城市地理学空间研究的新的地域空间单元，正在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但检讨目前有关都市区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关于都市区内部空间发展差异的研究理论与方法尚属空白。根据笔者的观察，都市区层面的空间发展差异存在着与区域层面的空间发展差异并不完全相似的特征与机制，搬用既有的区域发展理论、区域发展差异理论来研究这一新的空间范畴已明显力不从心。因此，都市区内部空间发展差异的现象、概念以及形成机制的研究对于整合都市化地区的空间资源，实现都市地区一体化协调发展，提高我国都市化地区的发展质量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指导意义。1现象描述阳面区和阴面区作为一种在都市区内普遍存在的空间现象，几乎一直不被人们所关注，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过去我们较少将研究的视野聚焦于都市区这一空间地域内。笔者在进行常州都市区发展战略规划的调研时发现，在都市区不大的地域空间内，即使处于苏南经济发达地区的武进也存在东、中部和西部非常明显的发展落差（表1，图1（a））。东部处于发展的波峰，而西部则处于发展的波谷，根据人均GDP计算的地区发展差异系数达0.26，人均GDP最大差距达12000元之多，一条泾渭分明的“经济断裂带”横亘于东西部之间，严重影响了武进整体竞争力的提升。表12001年常州市武进区发展差异状况单位：元Tab.1ThedevelopmentdifferenceforWujin所属片区城镇中部片区东部片区湖塘南夏墅牛塘遥观前黄礼嘉洛阳横林横山桥城镇人均GDP片区人均GDP28733219043287931499212622739927970.7132061264553845632324所属片区城镇东北片区东南片区寨桥芙蓉焦溪郑陆雪堰潘家漕桥城镇人均GDP片区人均GDP3211917226198572743921507.3318859222552513922084.33所属片区城镇西南片区西北片区夏溪嘉泽湟里东安邹区卜弋奔牛城镇人均GDP片区人均GDP1785816101223753153221966.528463174291363019840.67资料来源：武进统计年鉴2002。人均GDP均为当年价。无独有偶，同为东部发达地区的浙江省温州市也存在类似的发展差异。所辖的区、市、县明显的分属于四个发展层次：鹿城区是都市核心发达区，龙湾区是都市边缘次发达区，瓯海区、瑞安市、乐清市是城市发展区，剩下的洞头县、永嘉县、平阳县、苍南县、文成县、泰顺县则是边远欠发达区，11个区、市、县的发展水平随与温州市区距离的增加呈圈层状衰减［1］（图1（c））。其实，此种都市区内部空间发展的阴阳面差异不仅仅存在于东部发达地区，在欠发达的中、西部地区，同样也存在都市区内部发展的不均衡问题。如中部河北省的保定市，沿京广铁路、京深高速公路的中轴地带和铁路以东地区是经济较发达地区，而铁路以西地区则是经济较落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在地域上表现为由中轴向东部和西部递减［2］（表2，图1（b））。以人均GDP、人均工业总产值、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地方财政支出衡量的经济发展地域差异综合指数（TZ）（表3）也说明了保定市内部显著的空间发展差异：中轴地带除清苑县、定兴县和望都县低于平均水平外，其余区、市、县均高于平均值；东部除安新县、雄县、博野县低于平均值外，其余市、县也均高于平均水平；而西部则是所有县均较大程度低于平均水平，西部地区与中、东部地区的巨大落差由此可见一般。表22001年保定市中、东、西部GDP比重差异（含市区）Tab.2TheproportionanddifferenceforGDPinmiddle,eastandwestregioninBaoding西部地区中部地区东部地区中西部差距13.2%63.3%23.5%50.1%表32001年保定市经济地域差异综合指数（TZ）Tab.3TheeconomicdifferencetotalZscoreofBaoding市区涿州市高碑店市定州市徐水县满城县清苑县定兴县16.86954.33363.81810.71740.56880.5300-1.6018-1.1039望都县县雄县安国市高阳县安新县容城县博野县-2.85443.7895-0.06760.60010.6322-0.51410.1989-3.7841易县涞水县顺平县曲阳县唐县涞源县阜平县-2.4577-3.4149-3.6397-2.9050-3.4352-3.0003-3.2814备注：TZ指标与经济发展水平成正比，数值为正，表示在平均值以上，反之则在平均值以下。资料来源：河北经济年鉴2002。再如西部地区重庆市——全国最大的直辖市，其西、中、东三地区之间也存在着极其巨大的发展差异，大致呈西高东低的态势（表4，图1（d））。2002年西部地区GDP约占全市的82%，工农业总产值约占74%，从人均水平来看，西、中、东三地区人均GDP之比为3：1.5：1，人均工农业总产值之比为4：1.8：1，农民人均纯收入之比为1.7：1.3：1。重庆地区明显存在着由西向东的梯度差［3］。表42002年重庆市西、中、东三地区经济发展差异状态Tab.4Thedifferenceforeconomicdevelopmentinwest,middleandeastregioninChongqing西部地区中部地区东部地区人均GDP（元）918145073062人均工农业总产值（元）农民人均纯收入（元）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元）842726243577377220421628209215641258资料来源：重庆市统计年鉴2003。由此可见，不论是东部经济发达地区还是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都市区内部地域空间的发展差异具有较为广泛的普遍性。2概念的提出在都市区成为新的发展与竞争单元的新背景下，都市区内部过大的发展差异对都市区的协调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而都市区内部发展差异并非单纯的“区域”层面的空间发展差异，从本质上说它是一种“城市”层面的空间发展落差。因此，对存在差异的地域空间的已有称谓界定（如经济发达地区与经济欠发达地区、核心区与边缘区、CBD与阴影区、增长极与经济腹地等）以及相关的区域发展差异理论［4］（如新古典主义增长模型、积累增长和极增长理论、生产周期学说、劳动力空间分配学说）、区域协调发展理论等对此已不完全适用，有必要进行新的更为深入、全面的研究并建构都市区自身的理论框架体系，为都市区发展战略及规划的制定提供理论依据与实践指导，为经济发展提供最优的承载空间，促进都市区的整体协调发展。2.1概念界定都市区内部有些地域空间发展得好一些，充满生机，而有些地域空间发展得差一些，缺乏生机，这就有如阳光能普照的地方生机盎然，而阳光未能恩泽的地方黯淡无光一样。笔者受此启发，尝试以“阳面区和阴面区”这一新的概念来界定上述都市区内存在发展差异的地域空间，以区别既有的区域层面中的概念界定。这样，上述武进的东中部、温州的鹿城区和龙湾区、保定的中东部以及重庆的西部即是“阳面区”，而其余地域空间则是“阴面区”。具体而言，都市区内部的“阳面区”（ShinedRegion）就是社会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经济运行环境与机制较优、增长快、效益好、潜力大、优势佳且集聚、扩散、传递能力强的快速上升型空间地域单元，是都市区发展的主要支撑力量与核心空间载体。与此相对应，“阴面区”（ShadedRegion）就是社会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经济运行环境与机制欠佳、增长慢、效益差、阻力大且集聚、消化、传递能力弱的缓慢发展型空间地域单元，是都市区有待进行潜力挖掘、优势培育、活力激发、增长扶持的组成部分。从本质上说，阳面区和阴面区的概念所揭示的仍然是一种都市地域发展差异的空间特征，是以城市为根本参照系的。用辨证的时空观来看，此种在同一时间横截面上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同时也是一种发展先后的时间差异，即阳面区和阴面区存在发展阶段和发展层次上的落差。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是一组相对的、动态的概念，即阳面区是相对于阴面区而言的，离开了阴面区的参照，阳面区也就不复存在，反之亦然；同时二者与地域空间的对应关系也并非一成不变，阴面区通过内外部发展条件的整合与优化有可能实现跨越式发展，实现对阳面区的追赶与转化。因此，阳面区和阴面区是对都市区内部存在“相对”发展差异的地域空间的“相对”界定而非“绝对”界定，因而无需精确的指标体系作为衡量与判断的依据，发展得好的地域即可谓之阳面区，而发展得相对不好的地域即可谓之阴面区。由此可见，阳面区和阴面区的概念具有广泛的适应性，因为都市区内部总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空间发展的落差。2.2内涵特征2.2.1经济特征经济特征是最本质的方面。阳面区较之阴面区的显著特征与优势在于：坚实的发展基础，优越的发展条件，蓬勃的经济活力，巨大的发展潜力，良好的经济运行环境与机制，合理的产业结构与布局，较高的自主创新能力，突出的比较优势与竞争优势，强大的集聚、扩散、辐射、传递能力，呈现快速上升的发展态势。相比较而言，阴面区在这些方面的特征与优势就不明显。以武进为例，东部——阳面区依托昔日的乡镇企业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向民营企业的适时改制又使其获取新的制度创新优势，民资成为新一轮财富充分涌动的载体和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发动机，资金、技术、人才、信息等发展要素充沛，产业升级换代顺畅，经济运行环境与机制良性循环，自主创新能力强，增长速度快、质量高、效益好，与周边上海、苏州、无锡等发达地区实现良性互动，具有较强的集聚、扩散、传递能力，综合竞争力不断提升，涌现了洛阳、横山桥、横林等全国明星城镇和新科等明星企业。而西部——阴面区经济发展水平低、增长慢、效益差，集聚能力弱，发展要素不足，接受辐射并消化、吸收、创新能力差，对资源的配置与组合能力差，经济运行环境与机制欠佳，产业层次低，城镇发育不良，竞争力不强。2.2.2空间特征（c）（d）图1阳面区与阴面区空间分布形态Fig.1Themodalityofspecialdistributionforshinedandshadedregion（a）（b）图2阳面区与阴面区空间结构关系Fig.2Therelationofspecialstructureforshinedandshadedregion注：小圆表示都市区的核心城市，大圆表示都市区。阳面区与阴面区的空间分布形态及空间结构关系具有自身的特征（图1、2），就本文所举的四个典型都市区而言，其整体空间特征可大致概括为表5：表5阳面区与阴面区空间形态与结构特征Tab.5Thecharacterofspecialmodalityandstructureforshinedandshadedregion都市区阳面区阴面区空间分布形态及空间结构关系武进滆湖以东滆湖以西整体而言呈片状，以滆湖为界限，但有交叠温州鹿城区、龙湾区除鹿城、龙湾外的其余区、市、县较为明显的圈层状保定铁路和高速公路所经中轴地带及其以东地区铁路和高速公路以西地区基本上呈片状，但界限不是很分明，存在一定的交叠重庆西、中部地区东部地区呈片状，有相对较明显的界限本文是以四个典型都市区为样本探讨阳面区与阴面区的空间形态与结构特征，不言而喻尚不能涵盖普遍情况，更为全面完整的空间特征总结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