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大宁河宁厂古镇的前世今生

整理文档很辛苦,赏杯茶钱您下走!

免费阅读已结束,点击下载阅读编辑剩下 ...

阅读已结束,您可以下载文档离线阅读编辑

资源描述

行走大宁河:宁厂古镇的前世今生2015-09-22中国三峡建设(江河地理文化)文/谭乔西出巫溪老县城,溯河而上,车程十公里之处,有板壁屋、砖石房等老房子散落于河岸之上,这里便是被当地人称为“七里半边街”的宁厂古镇。远远望去,宁厂古镇就是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与周边的山水搭配得恰到好处。古镇与对岸的公路隔河相望,数道铁索桥将公路与古镇相连。行人可以从铁索桥上进到古镇,车来车往的那份喧嚣就只能止步于此了。走进古镇,那种静谧几乎已经超越了作为人类聚居地的底线。跟古镇上的老人打听,才知道这里在几年前就启动了搬迁工作,说是要搞旅游开发,古镇的居民大多已经搬走,留下为数不多的人与古镇为伴,这些人以老人居多。在宁厂古镇,断垣残壁随处可见,老旧的木结构房屋摇摇欲坠,但依然可以从那些规制宏大的建筑残余窥见这里曾经的繁华。的确,翻开这个古镇的历史,仅仅用“繁华”来描述它的过往是远远不够的,而这一切,都要从盐说起。一切都要从盐说起盐,古人将其称为“百味之祖”、“食肴之将”,它是一切动物生理必不可少的成份,是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在今天,它更是化学工业的重要原料。由于食盐的产地不普遍,它在原始社会里,能起推动社会组成和发展前进的作用。根据其生产特点和来源,盐的种类有海盐、池盐、泉盐、井盐、土盐等,其中以泉盐的开发利用为最早。大宁河流域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产盐区之一。《山海经·大荒南经》中记载了一个十分富庶的国家:“帝舜生无淫,降臷处,是谓巫臷民。巫臷民盼姓,食谷,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爰有歌舞之鸟,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爰处。百谷所聚。”经考古学者考证,《山海经》中的“巫臷”应该就是今天的大宁河流域一带。历史学家任乃强先生推断:“此言臷民不耕不织,衣食之资自然丰足,岂非因为他拥有食盐,各地农牧人,都应其所需求,运其土产前来兑盐,遂成‘百谷所聚’之富国乎?”在与大宁河流域一江之隔的长江南岸大溪文化遗址中,发现了大量堆积的鱼骨,可以推断在大溪文化时期,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大量储存捕获的鱼,而盐是保证储存的鱼不腐烂变质的关键物资。因为拥有丰富的盐业资源,大宁河流域也成为战争的焦点所在。有学者推测,黄帝与蚩尤之战,就是一场关于争夺盐源的战争。《舆地纪胜》载:“宝山咸泉,县地初属袁氏,一日出猎,见白鹿往来于上下,猎者逐之,鹿入洞不复见,因酌泉知味,意白鹿者,山灵发祥以示也。”这里的“宝山咸泉”指的就是巫溪宁厂镇的盐水。自此,“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一眼盐泉成就了大宁河千百年的辉煌,宁厂古镇是最后的见证者。“白鹿引泉”自然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大宁河流域之所以能有丰富的盐资源,跟千百万年的地质运动有着紧密的关系。早在两亿年前,从这里直到云、贵、川、西藏、青海等还是一片汪洋大海,与古地中海相通连。经过数千万年的地质地壳运动,沧海变桑田,大巴山脉、巫山山脉形成。在此过程中,原来呈水平分布的含盐岩层被挤压、倾斜、皱褶、变形和断裂,经地下水侵蚀,一部分盐卤在压力作用下,从三峡断裂岩缝处溢出,形成自然盐泉。据考证,宁厂古镇有5000多年的制盐史,从先秦盐业兴盛以来,宁厂古镇一直都是中国盐业版图上的重镇。魏晋南北朝时,战乱频仍,全国人口锐减,而巫溪(时称“北井县”)聚四方流民煮盐而成设“令”的万户大县。唐代全国盐产地设“四场十监”,“岁得钱百万缗,以当百州之赋”的巫溪大宁盐场(属大昌监)为十监之一。宋代置大宁监,岁产雪花盐400余万斤,远销晋、陕、鄂、川、黔,史称“利走四方,吴蜀之货,咸萃于此”,“田赋不满六百顷,籍商贾以为国”(《大宁方志序》)。十倍之利,百倍之榷,盐税成为了地方的财政支柱。明代,据《洪武实录》:“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冬十一月,四川所属地方盐井五十七处,煎办岁额四万五千一百七十五引,大宁县盐井泉涌,易为煎办,已有灶丁九百六十人,岁办一万零六百二十三引”(盐引是古代官府在商人缴纳盐价和税款后,发给商人用以支领和运销食盐的凭证,每张盐引对应一定重量的盐。根据官府发行的盐引数量,可以大致推算出不同时代盐的产量)。至清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盐灶户发展到336家,盐锅计1008口,大宁盐场所在的宁河两岸白昼盐烟缭绕,遮蔽天日,夜晚则灶火通明,与江中渔火交相辉映,史称“两溪渔火,万灶盐烟”。上古盐都已繁华落尽。摄影/田勃千年的盐泉仍在汩汩流淌。摄影/谭勇熬出来的岁月明末清初著名诗人吴嘉纪出身盐民,有“盐民诗人”之称,他曾经写诗描绘盐工工作的艰辛,诗云:“白头灶户低草房,六月煎盐烈火旁。走出门前炎日里,偷闲一刻是乘凉。”宁厂古镇昔日的辉煌固然与那一眼盐泉息息相关,却也是数千年以来千万盐工用繁重的劳动熬出来的。宁厂熬盐的灶火直到上世纪90年代才告熄灭,最后的盐工告别盐厂,四方分流。在离宁厂古镇不远的谭家墩,我们见到了曾经的盐工赵本智。赵本智当过几年兵,算是行伍出身,1971年从部队退伍之后安排工作,一开始被安排在万县(今万州区)港务局,月工资可达41.5元,算是很不错的工作了。可是他恋家,想离家近一点,于是进了大宁盐厂。那是70年代初期,大宁盐厂依旧还很红火。老人介绍,直到上世纪解放后,盐厂的生产工艺还是延续了古人的做法。他介绍说,盐工分工很细,有“踩碳”、“扯卤”、“过滤”、“照火”等不同分工。先用竹笕将龙池的盐卤引入灶户深达数米的贮卤池,沉淀杂质,再由扯卤工将卤水提升起来,经笕管接入灶台上直径2米、高2米多的木质临时贮卤桶里,然后再导入纵向排列数口锅的“烧垅”灶上的铁锅开始熬盐。熬盐的火候由有经验的“照火师傅”把握。“照火”在熬盐的过程中算是一项比较具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照火师傅”的工资也比其他工种要高一些。卤水先经大火煎煮,迅速蒸发水分,然后利用豆汁或蛋清、猪血等吸附硫酸钙、石膏等杂质,再用竹编“灶筛子”舀起,锅内卤水便变得清澈了,盐工们称之为“提浆泡”。之后用小火慢慢熬煮,下“母子渣盐”(盐种),促使卤水结晶成盐粒。已经结晶的盐粒还需要经过“淋花水”的工序。“花水”是一种较浓的卤汁,将卤汁一遍遍淋在刚刚结晶的盐粒上,会增加盐粒的亮泽度。之后滤去残留的水分,再转至烘干炕摊开烘干,最后装入篾条编制的大盐包,计重、包扎、打上商号,进入成品库房。一般完成以上一次生产流程,需三至六个昼夜的时间。在这一次的生产流程中,盐工们几乎都不能休息。盐工的工作极为繁重辛苦,灶房里四处弥漫着浓烈的柴火、煤烟的味道,锅中卤水翻滚,如果一不留神跌进锅中,轻则重伤,重则丧命。盐工的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工资却很微薄。盐工的辛苦只是一方面,因为大宁厂的盐泉有约半年的淡卤期,期间不能制盐,盐工还得另谋生计。“工人的来源主要有两类:一为世代相传的盐工;一为破产的农民或手工业者,主要是附近的农民,或者经亲友介绍辗转而来寻求谋生之路的。‘川省盐工,有世代相传者,如自贡、犍乐场等。有为井灶附近农民兼作盐工者。此种盐工又分为二,如川东之大宁、开县、奉节等场,若逢水涨卤淡,则忙事耕耘,川北各场则多于农输之暇,忙事制盐。’”(《近代四川盐业关系的特点》,《盐业史研究》,2011年第2期)历史上,因为官府的压榨,盐工困苦不堪揭竿而起的事情也有。历史记载,明朝正德年间就爆发了宁厂盐工起义。起义由盐工鄢本恕、廖惠、喻思俸发起,响应者不下十万之众,打出了“贫民天子”的旗号。先后攻陷大昌、夔州、大宁,破营山、绵竹、金堂等,转战纵横川渝陕鄂百十州县,历时5年,最终以失败告终。平锅制盐,此图摄于1987年。摄影/金良铸秦巴古盐道。制图/WfphYutongxiao走出来的江湖汩汩盐泉变成晶莹白皙的盐粒,大宁盐场的盐不过是出阁的姑娘刚刚穿戴整齐,接下来,或借助大宁河的木船,或是依靠无数的脊背托举,它们才能走出大山,走上无数家庭的餐桌,成为他们味蕾上那一丝咸咸的味道。大宁盐场的盐走出大山有三大运输途径,一为水路,一为陆路,一为引卤栈道(将盐水引到大宁河下游的大昌熬制成盐)。水路是从大宁盐场出发,顺流而下至大宁古城(县城),过龙溪、水口、大昌、双龙到达巫山县城(旧称210华里),再经由长江航运销往其它地方。同时还可溯大宁河及支流东溪河、西溪河上行,将盐船运至上游的宁桥、下堡、中梁或檀木、白鹿、徐家、龙泉等地,再走旱路运销陕南鄂西等地。此道应为远古(大约炎黄二帝时期)擅长捕鱼和舟楫的巴濮先民所开辟。引卤栈道是将大宁盐场的盐泉经大宁河沿岸的架空笕竹管道,输送到下游的大昌古镇或巫山县城煎煮制盐。据《巫山县志》载,汉永平七年(公元64年)“尝引此泉于巫山,以铁牢盆盛之”。《大宁县志》也有记载:“石孔乃秦汉新凿,以用竹笕引盐泉到大昌熬制。”栈道孔尚在,30厘米见方,深50厘米,孔间距约1.5~2.2米,整规有序,与河面基本平行呈直线排列,计6800余眼,不间断绵延80余公里。如此规模宏大的引盐栈道在2000多年前是很难想象的,而当年的工匠们是如何在悬崖峭壁上开凿栈道、架设竹笕,至今也还不为人所知。相对于水运和栈道引卤来说,陆路虽然艰辛,但毕竟还算是比较容易开拓。大宁盐场将盐通过陆路源源不断送出大山的同时,也开拓出一条条通向各个方向的经济文化大通道。而今,当年这些四通八达的古盐道被称为“秦巴古盐道”,又被称为“南方的丝绸之路”。清《三省边防备览》载曰:“盐道纵横交错长达数千余里,途径崇山峻岭,高峡深谷,故有大宁盐道‘东连房(县)竹(山),北接汉(中)、兴(山),崇山巨壑,鸟道旁通’和‘山中路路相同,飞鸟不到,人可渡越’之说。”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时间里,秦巴古盐道运出的食盐养育了陕西汉中、商洛、安康及湖北竹溪、竹山、房县等地的民众,更是曾经远达湘楚之地,救家国于危难之际。这些古盐道是当时的经济大通道,同时也是文化的大通道。这些经济和文化的大通道,当年是靠着一双双大脚在深山中踩踏出来的,已经91岁的高龙茂老人当年就是其中的一员。在宁厂镇,我们有机会跟当年最后的“盐背子”(背盐工)对坐,听他们讲述古盐道上的种种艰辛、险阻,依然令人惊心动魄。高龙茂老人说,当年他们家就开设着供盐背子歇脚、过夜的简易旅社,他们称为“盐背子铺子”,而他自己也做了“盐背子”。“盐背子”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背盐供自己食用的,另一种是专门运输行销食盐的,前者只能算是“玩儿票”,后者则是专业背盐的人。“盐背子”首先要面对的是道路的漫长和艰险,“大横墩,小横墩,三天不离谭家墩”,深山峡谷道路陡峭曲折,又是负重而行,看着不长的路往往要走上几天。盐背子行盐的旅途少则十多天,多则数十天。高龙茂老人当年走得最多的是从宁厂古镇出发,经湖北竹溪、竹山到湖北房县方向的盐道,主要有三条,最近的520余里,最远的880余里,当时的民谣“大九湖、太平山,阎王鼻子鬼门关,转角楼上魂收去,奈何桥上把命断”说的就是其中的一条盐道。巫溪的鸡心岭是当时“盐背子”经常要经过的地方,这里因山岭形似雄鸡又称金鸡岭,又其地理位置正好位于中国版图的正中心(中国版图形似一只雄鸡)而得名鸡心岭。站在鸡心岭三省交界的标志处,俯瞰四周,但见群山巍峨,公路如衣带飘舞在山腰,当年的盐道已经埋没于丛林。民谣里是这么形容鸡心岭的险要的:“爬上鸡心岭,一脚踏三省,去时不知归,归来身失魂。”盐道艰险,盐背子总结出来一些经验,包括走多久歇一次都有规律,“上七下八平十一,不打杵的是狗日的”,是因为背的盐太重了,中间不停的话后面的跟不上。大家走累了停下来休息叫做“靠稍”,就是将打杵支在背篓下面,靠稍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开玩笑,吃干粮,干粮主要是些燕麦炒面,都是自家种的。“盐背子铺子”是“盐背子”吃饭、歇脚、过夜的地方。“那时我十六七岁,家里已经开了几十年盐铺子了。父亲那辈就经营着盐背子铺——盐背子旅社”,这在当时可是一门赚钱的生意,“搭个火,当时给的5个铜壳子(100文),相当于现在的10块钱”。“搭伙”是“盐背子”解决吃饭的一种方式,粮食和菜都是自己带的,只是借用铺子里的锅灶柴火。也有“盐背子”把干粮、咸菜等一路寄存在铺子里的,这样就省去了一点背负的份量。有时候也会在盐背子铺子买点肉做了吃,酒却很少喝,一来浪费钱,二来行走山路也不安全。“盐背子铺没酒喝,喝酒要到房县,喝黄酒,一喝十几碗,10文

1 / 18
下载文档,编辑使用

©2015-2020 m.777doc.com 三七文档.

备案号:鲁ICP备2024069028号-1 客服联系 QQ:2149211541

×
保存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