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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意文字绝不落后——表意文字与表音文字的对比分析德语学院王自强根据符号与音义的关系对文字进行分类，大致可分为表音文字与表意文字两种。笔者认为，文字作为一种符号，不应该、也无法分出高低优劣。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认为，文字的发展次序为“象形—会意—表音”，很多人受其影响，认为汉语落后于西方文字。笔者认为，这是人们对语言认识不足却盲信盲从的表现。首先介绍一下爱德华·泰勒。泰勒为文化进化论的代表人物。在其著作《原始文化》及《人类学》中，他定义了人类学的科学研究语境，将之立基于达尔文的进化论，他能够提出这种“文字进化论”也不足为奇。另外，泰勒本人抱有种族歧视态度，这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学术研究，特别是在语言这种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下面分析表意文字与表意文字的异同。表意文字记录的是语素，即最小语音、语义结合体。表音文字记录的是音素。仅从这一点看，就不能说表意文字落后于表音文字，甚至可以认为优于后者。以汉语为例，汉语单个汉字发音简便、容量巨大。一个汉字可以对应很多义项，而表音文字的一个音素往往没什么意义。现代汉语作为一种分析语，构词简便，派生能力很强；而以西方语言为代表的表音文字多为屈折语，随着新事物的产生，人们需要不断制造新词，词语派生能力有限。因此汉语词典更新速度一般慢于英语词典。古汉语在词汇方面接近于屈折语。“鲤、鲢、鲅、鲈”，“琼、瑶、琦、玦”，“缯、练、绸、绡”：这些字的创造都是古汉语词语组合能力较弱的表现。而汉语现已发展为分析语，英语的屈折程度也已几乎降低为零。按照发展的先后顺序，作为屈折语文字的表音文字岂不是落后于作为分析语文字的表音文字?提到表音文字与表意文字，不得不研究一下日语。日文的假名是表音的，然而汉字是表意的。日语属于黏着语。笔者认为，黏着语其实位于屈折语和分析语之间:词语相对孤立却有微弱的词尾变化，没有严格的格位变化但语序不像汉语般重要。从文字类型和语法类型两个方面看，日语都处于折中地位。按照泰勒的理论，日语难道处于落后与先进之间?毫无疑问这是荒谬的。这从另一个角度上推翻了泰勒的“文字进化论”。还应粗略了解一下越南语和韩语。在古代这两个国家的语言文字受汉语影响很大，文字中也一度带有汉字。后来越南成为法国殖民地，表意文字系统完全被毁，越南语完全用法语字母拼写，结果遇到了现在的规范性问题。韩文对汉字的取舍摇摆不定。相比之下，日文则坚定地保有汉字，因为日语中同音词太多，完全用假名拼写会引发严重的歧义。事实证明，汉字这种表意文字在很多语言中是不能抛弃的。被强烈需要，说明汉字并不落后。把视角重新移回汉语。汉字是世界上现存的唯一表意文字，因而在很多方面不可替代。单是汉字的书法艺术，世界上便没有一种文字能够匹敌。的确，拉丁字母、西里尔字母等也有不同字体，但这种“书法”最多使人感到美观，谈不上美感，更谈不上意蕴。汉字书法，尤其是草书，其内涵与意蕴丰富，见仁见智。汉语中的很多修辞，例如叠字、析字，其他语言无法模仿，不能望其项背。汉字没有“进化”成为字母对于研究人类文明也有很大意义：人们探寻文明之根时更容易站在先民立场上认识世界。更重要的是，汉字造字采用的“六书”带有浓烈的人文主义色彩，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世界观，现在仍不例外。综上所述，表意文字完全不落后于表音文字。当然，也不能就此说表意文字优于表音文字。从本质上说，文字是一种符号，每种文字都有其特点，即使分出了所谓优劣，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