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刘易斯拐点与新经济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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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二次刘易斯拐点与新经济周期任远果1(招商银行董事会办公室深圳518040)内容提要:从历史上看,经济重心转移过程通常会产生重大危机。次贷危机引发的本轮危机则是全球经济重心从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向以中国、印度为首的新兴经济体转移过程中产生的。本轮危机与1929年发生的上一轮大危机的一个关键差别是以中国、印度为首的新兴经济体内需潜力更为巨大。虽然中国已过传统的刘易斯拐点,但由于中国劳动力不仅数量巨大,而且存在不同层次,中国可能还存在第二次刘易斯拐点,那就是中端劳动力由供给充裕持续至最终短缺的拐点,这一发展阶段即为新经济周期。中国未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仍有条件通过持续的产业升级和经济效率的提高来推动经济较快增长。另一方面,国内劳动力在创造更高价值的同时,随着收入的提高,也必然带来更高的消费。提升效率和提高消费水平是新经济周期中推动经济增长的两大重要动力。中国经济增长从中期来看,应实现通胀与增长之间的平衡。这一阶段通胀或许是一个警示信号,表明经济的实际增速可能超过了经济潜在增速许可的范围。控制通胀的关键在于将GDP增速控制在适当范围。关键词:劳动力成本;新经济周期;刘易斯拐点现在分析和判断金融体系和资本市场未来趋势绕不开两个重要命题:其一是金融危机后全球经济将会由美欧拖垮,还是新兴经济体将全球经济带出泥潭?其二是以中国为首的新兴经济体能否摆脱东亚模式陷井而实现持续的增长?这两个问题中如果其中一个是否定的答案,无论是金融体系还是资本市场都将受到严重冲击。本文拭就以此为出发点对未来经济发展中的几个问题进行一定的分析和探讨。1作者简介:任远果,男,现供职于招商银行董事会办公室。2本轮危机与29年大危机的关键差别从历史上看,经济重心转移过程通常会产生重大危机。因为新兴经济体的崛起总会导致全球产能的扩张和过剩,原有的供求平衡关系将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全球性的经济大调整,通常会表现为重大的金融或经济危机。这实质上是一个大范围的经济洗牌过程,或者说是一个创造性的毁灭过程。通过这一过程将会淘汰那些缺乏竞争力的产能,而具备竞争力的新兴经济体则将在危机后再度崛起,并提升其经济地位,形成新的经济重心。原有经济霸主的地位将被削弱,并走向相对衰落。上一轮大危机即1929年产生的金融危机导致全球经济陷入比较长期的萧条,直到二战后才摆脱其影响。这轮危机是全球经济重心从欧洲向北美转移过程中发生的,是对旧有经济格局的一次创造性毁灭。美国在此轮危机后取代英国成为全球新霸主,领导全球经济发展。次贷危机引发的本轮危机则是全球经济重心从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向以中国、印度为首的新兴经济体转移过程中产生的。除了在应对危机的政策与上一轮不同外,本轮危机与上一轮危机的一个关键差别是以中国、印度为首的新兴经济体内需潜力更大。在上世纪20年代,欧洲大约3亿人口,美国1亿左右。而目前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中人口约10亿左右,约占全球人口20%;以中印为首的新兴经济体人口约30亿左右,约占全球人口50%。虽然目前新兴经济体经济总量还不能与发达经济体等量齐观,但从增量来看,新兴经济体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已超过三分之二。从经济发展水平看,上世纪20年代美国与欧洲经济发展水平基本处于同一条线上,但目前新兴经济体与发达经济体差距甚大,如中国人均GDP现仅为美国人均GDP的十分之一左右,未来人均GDP和人均消费水平提升空间也很大。因此,新兴经济体不仅人口数量大,且人均消费提升空间广阔,这决定了其未来内需潜力相当巨大。这给新兴经济体抵御发达经济体消费能力下降造成的外需下滑提供了腾挪空间,新兴经济体可以通过释放内需潜力摆脱发达经济体衰退带来的影响。对东亚模式陷井的反思长期以来中国经济增长具有东亚模式的特征。所谓东亚模式就是用政府主3导的经济赶超战略推动发展,而赶超战略的最重要支柱之一是出口导向战略。由于在经济发展的这一时期,国内的劳动力或资源价格具有国际比较竞争优势,在此优势基础上,结合国际市场需求,自然的做法是大力发展出口工业。政府主导的赶超战略和出口导向战略发展的一个结果是,经济增长主要依赖出口,随着出口工业的不断发展,贸易顺差不断增大。同时,许多国家为了提高出口竞争力,对汇率进行管制。最终导致国内生产要素价格被大大低估,随着贸易顺差累积,收购美元时大量发行货币,导致货币超发,流动性泛滥。这通常会出出三种结果,一是房地产、股市飙升,资产泡沫形成;二是CPI上升,通货膨胀;三是二者兼而有之。日本、韩国和台湾地区都出现过这种现象,泡沫急剧膨胀,外部冲击到来时就崩盘。上述东亚国家随后很长时间经济都难以再现高增长,甚至陷入长期低迷,如日本经济低迷了20年。这就是所谓东亚模式陷井。中国在07年出现了东亚模式陷井所具有的特征,在08年金融危机影响下,国内经济也遭到了冲击,资本市场和大宗商品市场重挫,经济发展前景受到了严竣考验。但通过积极应对,中国在09年就实现了经济的复苏,没有陷入东亚模式的陷井。当然目前尚不能确定这只是短暂的复苏,还是已摆脱危机的影响而走上持续增长的道路。进一步分析东亚模式可以看出,所谓东亚模式陷井通常都以日本为主要例证。但在其它崛起的东亚国家或地区,如韩国、台湾、香港、新加坡,在东南亚金融危机后仍逐步实现了持续的增长。甚至泰国、印尼、马来西亚等受到东南亚金融危机严重冲击的国家,在其后也都实现了经济的复苏和增长。这说明日本只是东亚模式的特例,未必能说明所有东亚国家都会出现日本经济长期停滞的现象。一般认为,东亚增长模式主要为要素投入而非靠效率提升来推动经济增长,尤其在技术创新方面动力不足,因此其发展是有极限的。但作为后起的发展中国家,在发展初期技术创新不可能达到发达国家水平,只有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才可能逐步提高技术创新能力。有研究资料表明,中国自90年代中期以来几乎经济增长的一半是靠全要素生产率(TFP)贡献的(中国TFP的贡献率高于亚洲许多国家)。TFP表示劳动和资本投入的使用效率,这是衡量经济发展中技术创新的重要指标。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将会逐步提高。4中国经济三段论具体来看,中国经济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分阶段,第一阶段是中国作为全球重要的劳动力供应中心的阶段,这大致在2000年以前;第二阶段是中国成为全球重要的产品供应中心阶段,这大致在2000年后至今;第三个阶段则是成为全球重要的消费中心,目前可能在开始向这个方向转变。在第一阶段,中国经济在全球经济中的影响不大,大量海外公司到中国设厂,利用中国廉价的劳动力生产低端消费产品,再销往国际市场,中国主要是向全球供应了生产中重要的资源——海量的廉价劳动力,这使得全球生产成本下降,出现了一个低通胀高增长阶段。经过第一阶段的发展,中国经济无论是量还是质都在发生改变,开始进入第二阶段。在这一阶段,除了外资外,中国本土的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开始崛起,竞争力在不断提高。中国产业也在不断升级,除了低端制造外,也在不断增加中高端产品的比重,发达国家产业不断向中国转移产业。因此,自2000年以来,中国出口不断增加,全球经济原有的平衡开始打破,西方国家原有的供应与消费之间不再平衡。我们可以看到道指自2000年以后的涨幅相当小,与90年代气势如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虽然这还有其它原因,但显示了美国经济竞争力的下降。2000年后美国等西方国家通过金融衍生品市场玩出了新花样,次贷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借此可以平衡贸易逆差,但却加剧了全球经济的不平衡。次贷危机爆发后便产生了严重冲击。反过来,中国日益庞大的生产能力也面临严重过剩的危机。因此,中国经济必须转向第三个阶段,即成为全球重要的消费中心。如果中国不转向这个阶段,全球经济都将面临双输的局面,那就是发达国家产业在中国重压下难以复苏,消费能力下降,而中国生产越来越多的产品却没有市场。普遍认为中国提高消费能力是一个难题,其实并非尽然。中国可以采取将公共消费向私人消费转移的方式来提高消费能力,如修建廉租房,提高社保、公共教育等。公共消费主要具有保障性质,提高公共消费还可促进私人消费,因为人们的防御性储蓄可以因此而减少。中国只要决心提高消费能力,也就是通过一定的分配方式,把一部分供应能力转向国内市场。目前已向这方面转变,并对提高消费占比产生了影响。5这里问题的关键是在于提高国民福利和消费能力后,最终将带来经济成本的提高,并影响国际竞争力,因为目前中国的国际竞争力还是主要基于低成本,这涉及到一个长期的发展战略问题。但如果中国转向开发国内市场,对外需的依赖将下降,国际竞争的影响将下降;同时,随着中国劳动力素质的提高,中国企业素质的提高,中国劳动生率也在不断提高。中国经济转向第三阶段内外时机都在成熟。随着中国经济总量的不断膨胀,尤其是经济增量对全球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国如何处理积累和消费的关系将成为关乎全球经济再平衡的总闸门。如果中国经济不实质性转向第三阶段,贸易摩擦、货币竞相贬值等现象不可避免。中国有条件逐步摆脱这些较量,可在更大的市场空间内实现战略突围。中国采取出口导向型发展经济只是一个过渡阶段,经过这一阶段,不仅快速实现了工业化,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而且在劳动力素质提高、符合国际惯例的市场经济体制建立、人的观念改变等软件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中国已有条件通过启动内需来推动国内经济发展,进入到上述第三阶段,即进入到一个新的长周期发展阶段。第二次刘易斯拐点与新经济周期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前,发达经济体的生产与消费大体是均衡的。中国自70年代末实行改革开放,开始引入市场经济,中国庞大的劳动力供给逐步介入国际市场。在较长时期内,以中国为首的新兴经济体和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较长时期内分别处于全球制造体系的低端和中高端,两者为互补关系。但随着中国产业的不断升级,对发达经济体的中高端制造业产生了竞争压力,并不断向新兴经济体转移。与一般的小国不同,中国劳动力数量巨大,对全球产生的影响也很大。因此,这种劳动力成本的差异和分布,引起了国际产业资本大规模的流动,而国际产业资本的流动最终导致经济格局的改变,原有均衡的经济格局被打破,出现了消费与生产的严重不均衡。以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试图以大量的金融衍生品来支撑消费,最终引发了次贷危机。劳动力成本的巨大差异是全球经济失衡的根源所在。而中国经济进入第三阶段的实质就是全球劳动力重定价过程。近年来不断6加剧的民工荒显示中国已经过传统的刘易斯拐点,低端劳动力供给弹性明显加大,低端劳动力价格上涨压力加剧。而低端劳动力价格的上升也必然推动整体劳动力价格的上升。而中国劳动力价格的上升将有助缩小国际间劳动力成本的差异,这是实现国际经济平衡所必须的。只有中国劳动力成本与发达经济体劳动力成本差距缩小到一定程度,全球经济才可能达致基本平衡。这便引伸出另外一个问题,中国过去30年靠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推动了经济增长,在刘易斯拐点后,随着劳动力成本的提高,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是否会减弱甚至象日本那样停滞不前?进一步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虽然中国已过传统的刘易斯拐点,但由于中国劳动力不仅数量巨大,而且有不同层次,中国可能还存在第二次刘易斯拐点,那就是中端劳动力由供给充裕持续至最终短缺的拐点。目前大量的大学毕业生还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显示现阶段中端劳动力供给确实还很充裕。经过改革开放30年的发展,中国培养了大批大学生、熟练工人、工程技术人员和经营管理人员,积累了较为丰富的人力资源。据统计,2005年中国在校大学生人数有2300万人,而美国为1660万人,中国在校大学生人数已远超过美国,并且中国大学生中理工类学生占50%左右,美国仅33%,中国科技人员的后备力量相当充足。而且中国科技人员成本仅为美国的1/5至1/8,这为中国加快技术进步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例如深圳比亚迪公司积极发展新能源汽车,在其核心技术汽车电池方面集中了上1000名科技人员攻关,而美国这方面科技人员全部加起来也不足1000人。因此,该公司研制的新能源汽车敢于向美日挑战,这是巴菲特坚决看好该公司的重要原因。中国历史上就是一个重视教育的国家,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居民收入的提高,对教育的投入将会进一步增加。中国未来还有两个释放人力资源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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