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读书报告人生有意义吗?如果确实有,意义是谁赋予的?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往往会有不同的答案,最终形成通俗意义上所谓的“人生观”,而个体的很多行为举止,都或多或少从其中展开。而探索这两个问题,不免涉及另外三个经典哲学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历经数千年而没有明确答案,或者确切的说,形成了很多答案。实在让人疑惑,人生的意义问题,真的如此难以回答吗?《人生的意义》,英国著名文艺理论家,文学批评家特里.伊格尔顿的一本追问“人生”、“意义”、“人生的意义”的作品。伊格尔顿详细探讨了涉及人生意义的诸多观点,比如犹太——基督教传统、犹太基督教传统下,,人是上帝的造物,本身并不具备意义或者重要性,只因上帝的恩惠分享着上帝的理性因而显得特殊,但只有符合犹太——基督教教义的行为和思想才有完全的正当性。存在主义者认为,人是一种“自为的存在”,区别于“自在的存在”,如自然界的山石草木。人拥有者许许多多的可能性,他(或她)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并不像“自在的存在”由外界给定,相反,个体自己定义人生的目标,意义和价值,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对自己的定义,实现一种或者多种可能性,在这个意义上,诚如萨特所言“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于英美分析哲学家而言,“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一问题根本就是伪命题,“在他们看来,即使有解答的可能,也不只是难以回答,令人深深怀疑的是,也许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回答”。可伊格尔顿反驳了这一做法,认为将“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一问题当成与“Nacht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同属一类的做法显得滑稽荒谬。它并不能消解我们对生存反思过程中产生的困惑:我现在做的事,真的让我觉得幸福吗?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该如何度过呢?伊格尔顿坦言,有时候,“难就难在提出问题,而不在于寻找答案,”因为某些答案有可能蕴含在问题中,即马克思所表示的“人类只能提出他们能够解答的问题”。伊格尔顿强调,“人生的意义不是对于某个问题的回答,而是关乎以某种方式生活。它不是形而上的,而是伦理性的。它并不脱离生活,相反,它使得生命值得度过——也就是说,它使人生具有一种品质、深度、丰富性和强度。”在某种程度上,“人生的意义有趣的接近无意义”,这倒并不是否定人生有产生意义的可能,而是因为意义已在个人与集体的互动中创造出来,只是意义并非通常理解的那般:静止,事先给定。相反,意义本身在不断变化,在追求和谐。就我个人而言,我赞同存在主义的观点,但也须铭记,为自己选择,在维护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义务。在古代希伯来人看来,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就好像问“你相信上帝存在吗?”一样奇怪。而对现在大多数人,包括许多信教的人来说,后一个问题在潜意识中和“你相信圣诞老人存在吗?”“你相信外星人绑架事件吗?”属于同一类问题。他们的想法是,某些存在物,比如上帝,喜马拉雅山雪怪,尼斯湖水怪等等,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证据不充分,观点自然有分歧。但古代希伯来人面对“你相信上帝存在吗?”这个问题时可不这么想。由于耶和华的存在显现于整个天地之间,这个问题的意思只能是“你信仰上帝吗?”这不是一个思辨的命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它问的不是观点,而是一种关系。很多人可能会像怀疑圣诞老人的真实性一样怀疑“人生的意义”这个短语。这个短语看上去是个别致的概念,既真诚朴素,又自命不凡,很适合做“巨蟒”戏剧小组的主题。现在很多受过教育的西方人士,至少是宗教氛围过浓的美国以外的西方人,相信生命不过是进化过程中的偶发现象,它与一缕微风的起伏或腹中的一声闷响一样,没什么内在意义。然而,人生没有既定的意义,这就为每个个体提供了自主创造意义的可能。如果我们的人生有意义,这个意义也是我们努力倾注进去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马克思主义者通常是无神论者,但他们相信人类生活——或者用他们更喜欢的词,“历史”——有其意义,能够展现出某种意味深长的模式。那些鼓吹所谓的辉格党历史理论,即把人类叙事当做自由和启蒙理性的持续展开的人,也认为人类生活形成了某种意味深长的模式,虽然这种模式不是什么至高存在放进去的私货。确实,这些宏大叙事现在已经过时,但它们至少指出了一点,即相信人生有意义并且不需要声称这意义是某个主体所赋予的,这是可能的。在意味深长的模式这个意义上,意义的确不等于意图说某事这个动作,或者红灯表示“停驶”这个意思。然而,这也的确是我们偶尔会用意义一词表达的意思之一。实际上,很多观点是认为人生不存在内在意义的,对于基督徒来说,人生如果拥有意义,那么上帝的行动就会受到限制,这恰恰挑战了上帝的全知全能。所以,为了维护上帝的至善,基督徒倾向于认为人生不应该有本质属性,而人类的存在本就是上帝偶然的创造。叔本华则认为全部现实都是所谓“意志”的短暂产物,我们的存在只是在无助地充当意志的工具,如果你一度感到过人生的意义,那只不过是意志让你产生的错觉,为了是你为其盲目而无意义的工作。在这一点上,马克思和叔本华是相似的,只不过马克思用“资本”代替了叔本华的意志而已。为了弥补以上文字的恐怖,作者在最后提出:人生的意义不是对某个问题的解答,而是关乎某种方式生活,它不是形而上的,而是伦理性的。而为这个伦理性的回答提供线索的是亚里士多德,他说人生的意义是追求人类的福祉,只有这样才能调和我们个体实现与社会性动物之本性。这一点和孔子的“给予立而立人”,孟子的“兼爱”不谋而合。这种伦理性的意义虽然在东西方皆能找到呼应,但是其论证仍然草率。最后,作者引用了弗洛伊德的解释——“欲望驱使,向死而生”——作为最后一个线索,弗洛伊德的解释最多算是一种人生情状描述,所以,无意义也许正是人生最大的意义,而坦然也许正是最好面对人生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