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途径论

162第七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途径论从本质上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无疑，“结合”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本质特征，也揭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途径。然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极其艰难复杂的过程，这一过程又是通过多种途径和方法去实现的。对于产生于西方，主要以西方国家为研究对象的马克思主义来说，它是通过哪些途径和方法实现了中国化，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的重要课题。毛泽东从来就十分重视方法问题，他曾经说过：“我们不但要提出任务，而且要解决完成任务的方法问题。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或没有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或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不解决方法问题，任务也是瞎说一顿。”①总结中国共产党近90年的历史经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现途径大致有以下六个方面。一、理论武装奠定基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不断得到推进的，这一事业的进展程度与全党的理论水平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既要求按照中国社会以及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来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也要求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对中国革命和建设丰富的实践经验进行科学的总结，并把这些经验升华为科学的理论原则；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又要求实现马克思主义同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结合。所有这些都要求全党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这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前提和基础。正是这个原因，推动全党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成为中国共产党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个基本途径。（一）全党理论水平的提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项基础工程中国共产党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的组织者和实践者，中国共产党人的认识和实践活动决定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的发展。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历史证明，没有真正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并致力于把它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的人，①《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9页。163马克思主义是不可能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也不可能真正地在中国开花结果。正因为如此，虽然早在清末民初马克思、恩格斯及其学说在中国就有过一些零星的介绍，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间内它一直都没有产生很大的影响，也没有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直到俄国十月革命以后，情况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即在于，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中国最早的一批马克思主义者已经成长起来，并紧接着在随后几年便成立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之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的发展有了组织者和实践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事业也随着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和实践活动的深入而不断得到推进。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对于中国共产党人来说，显得尤为重要。这主要是由以下几方面的因素造成的。首先，近代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占全国人口的绝大多数，党内必然长期受到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特别是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因此，无产阶级思想和非无产阶级思想的矛盾成为中国共产党内的主要矛盾，这个矛盾是深刻影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能否顺利向前推进的一个重要因素。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顺利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事业，首要的工作就是必须努力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用无产阶级思想去克服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其次，由于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情，不仅与欧洲各国相比有着很大的特殊性，就是与经济文化同样落后的俄国相比也有着很大的不同。毫无疑问，在中国这样的国家领导革命必然会遇到很多全世界的马克思主义者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不可能依靠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提供现成的答案，也不能盲目地照搬其他国家革命的经验。要解决好中国革命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特殊问题，中国共产党人就必须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给予创造性的回答。正因如此，毛泽东强烈反对脱离实际的“本本主义”，反复强调要从中国社会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出发来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中共中央也反复强调“全党干部都应当学习和研究马列主义的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具体运用。”①事实上，在经济文化落后的中国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同样是极其特殊的伟大事业，这对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要求同样也是极高的。提高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水平是完全必要的，因为这种理论，才是引导中国革命和建设走向胜利的指南针。再次，由于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历史不长，加之①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27页。164成立之后立即投入到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和长期处在农村和战争的艰苦环境中，中国共产党自身发展的这一历史特点使得党的理论准备不足这个弱点非常突出，因此，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对此，刘少奇曾作过深刻的分析，他指出，“中国党有一个极大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党在思想上的准备、理论上的修养是不够的，是比较幼稚的”，“中国党只要克服了这个弱点，就能有把握地引导中国革命到完全的胜利。”①毛泽东一直把不断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看作是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条件，他说：“革命如不提高革命理论，革命胜利是不可能的。”②伴随着中国革命运动的迅猛发展，党的理论准备不足的弱点变得越来越突出，革命运动的发展对理论工作的要求也越来越迫切，甚至到了“我们的干部不学习便不能领导工作”③这么一个程度。正因如此，毛泽东甚至还要求党的高级干部要把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当作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来解决，指出：“我们在理论上要提高，还要普及。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要当作一个政治任务来注意这个问题”④。中国革命和建设发展的历史证明，中国革命和建设能否得到顺利的发展，这与我们党是否正视自身理论准备不足的弱点是紧密相关的。因此，不断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能否顺利推进的前提性因素。（二）坚持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党、教育群众中国共产党历来非常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对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的历史。还在领导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的早期，毛泽东就深刻指出：“红军党内最迫切的问题，要算是教育的问题。……有计划地进行党内教育，纠正过去之无计划的听其自然的状态，是党的重要任务之一。”⑤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党获得了迅速的发展，党员人数急剧增加，由于新党员成分复杂，他们也把各种不纯正的思想带进了党内，这给我们党的建设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毛泽东把这种情况称之为“一个极其严重的矛盾，一个绝大的困难”，并指出：“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不进行一个普遍的马克思①《刘少奇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20页。②毛泽东：《在延安新哲学会第一届年会上的讲话》，《新中华报》1940年6月28日。③《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77页。④《毛泽东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38页。⑤《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94页。165主义教育运动，即整风运动，我们还能顺利的前进吗？显然是不能的。”①之后，毛泽东领导开展延安整风，在全党范围内开展了一次广泛而深入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运动。这是20世纪30至40年代党向广大党员和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的成功范例。通过延安整风运动，在全党最终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使全党更加明确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向。为了推动全党同志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毛泽东还多次为全党开列理论学习的书目，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他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为全党规定了干部学习理论必读的十二本著作，这些著作在一个比较长的时期内一直成为党员和干部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教材，为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为了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毛泽东也大力提倡党员和干部要读马列著作。在1958年“大跃进”出现严重失误的时候，毛泽东亲自写信给中央、省市自治区、地、县四级党委委员，建议他们读《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和《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两本书，并明确要求他们“要联系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革命和经济建设去读这两本书，使自己获得一个清醒的头脑，以利指导我们伟大的经济工作。”②1964年6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提出我们要注意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在他看来，培养革命接班人的第一条就是要教育干部懂得一些马列主义，懂得多一些更好。在毛泽东的心目中，马克思列宁主义是真理，是科学，是立场和方法，是望远镜和显微镜，是共产党人和一切革命者最锐利的思想武器。新时期以来，党继续对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深入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邓小平多次强调要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他呼吁全国人民要善于学习，最基本的就是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江泽民强调大学生要学习和掌握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特别要自觉地用邓小平理论武装头脑，要对青少年学生加强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的思想教育，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同时强调领导干部理论学习的重要性。在世纪之交开展的以“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为主要内容的党性党风教育，继承延安整风的传统，把学习马克思主义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要求每一名党员深入学习和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代管理科学、领导科学、法律、现代科学①《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08页。②《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32页。166知识和文学、历史等方面的知识，进一步开阔我们的思路和眼界。“三讲”教育，对提高全党的思想理论水平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十六大以来，胡锦涛更是把对广大党员和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的理论武装工作摆在了重要位置，要求广大党员坚定理想信念，提高坚持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和基本纲领的自觉性，明确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宗旨，增强党的观念和执政意识等，进一步发扬了党的求真务实的光荣传统和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作风。当前在全党开展的深人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就是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武装全党的重大举措，必将进一步增强广大党员、干部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贯彻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纲领的自觉性和坚定性。总之，要顺利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事业，就必须对党员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进行系统的马克思主义教育，引导人民群众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帮助他们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去观察分析社会现象，抵制唯心主义和其他各种腐朽思想的影响和侵蚀。中国革命和建设发展的历史证明，坚持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教育党员和干部，对于提高全党的理论水平是至关重要的。（三）坚持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党、教育群众的基本经验我们党在向广大党员和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教育的实践中，逐步积累了宝贵的经验。1.通过宣传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提高全党理论水平早在延安时期，中共中央就要求“各地党的领导机关均应办理党校以加强对党的干部的马列主义教育。”①由于毛泽东和党中央的高度重视，即使在艰苦的革命战争年代，在党内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中也产生了相当数量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并写出了一批相当有分量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在领导全党和全国人民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过程中，毛泽东多次强调要培养和造就一支宏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为此，他要求“全党都要注意思想理论工作，建立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队伍，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和宣传”②。虽然毛泽东晚年犯了严重的错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事业遭受严重挫折，但是这支理论队伍的存在为以后纠正毛泽东晚年的错误和开辟社会主义建设的新道路奠定了重要的思想理论基①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301页。②《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00—201页。167础。思想政治工作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群众的最有效的办法，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基本经验。对于思想政治工作的作用，毛泽东曾作过深刻的论述，指出：“掌握思想教育，是团结全党进行伟大政治斗争的中心环节。如果这个任务不解决，党的一切政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