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题目浅谈《荆棘鸟》与《红字》中灵与肉的冲突文学院08级中文系6班罗娟1045408018[摘要]:灵与肉的冲突源于十八世纪的“浮士德难题”,在十九世纪的《红字》和二十世纪的《荆棘鸟》中都有体现,两部作品中男女主人公面对灵与肉的冲突,都有不同的态度倾向和选择。灵与肉的冲突普遍地存在于我们现代社会,只是具体的表现形式不同,我们要适当的处理好二者的关系,使之和谐的发展。[关键字]:灵与肉;冲突;人性;神性;和谐灵与肉的冲突是一个人类亘古不变的话题,它滥觞于十八世纪歌德的“浮士德难题”,又可以在十九世纪霍桑的《红字》中找到发展的影子,二十世纪麦卡洛的《荆棘鸟》是灵与肉问题的典型代表作。灵与肉的冲突,在浮士德身上体现为他“内心世界中理性与欲望的对立,怎样使个人欲望的自由发展同社会和个人道德所必需的控制和约束协调一致起来——怎样谋取个人幸福而不出卖个人的灵魂”,【1】最终歌德得出的解决“浮士德难题“的办法是:灵与肉相结合而获得“新鲜而绚烂的生命”。处理好灵与肉的冲突,“自然欲望与道德本体的和谐,是人与社会、人与人自由和谐发展的前提”,【2】让灵与肉自然而和谐的发展,让理性与欲望在冲突中和谐成长。上升到哲学层面,灵与肉的冲突我们可以借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来阐述,即本我和自我的矛盾以及本我和超我的矛盾。本我是属于人的本性中的东西,这是与生俱来的,即对欲望的追求和幸福的向往。自我是人按照社会道德与法则的规范的控制自己的行为,超我是自我人生价值的实现和对人生意义的追求。虽然每个时代都存在着灵与肉的冲突,但是每个时代都赋予了灵与肉不同的意义与表现,在浮士德那里是理性与欲望的对立,在《荆棘鸟》与《红字》中,灵与肉的冲突又是怎样的呢?两部作品中的男女主人公这一形象群为我们做了很好的诠释。《荆棘鸟》与《红字》中的两位牧师身上都存在人性欲望与神性虔诚的矛盾,也就是对爱情的追求与对宗教的忠诚之间的矛盾,在丁梅斯代尔身上还有一层自身爱情与社会伦理道德之间的冲突,这些都是灵与肉冲突的具体表现。宗教都是两位牧师献身的崇高事业,这是他们的理性选择,能为宗教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是他们至始至终追求的人生价值,但常常他们陷于两难境地,忠于宗教还是选择爱情,牧师内心世界的理性与欲望已经产生了矛盾,从哲学上讲就是两位牧师本我与超我、本我与自我的矛盾与斗争。人类本性与社会伦理道德、人生价值追求之间发生了冲突。这在《荆棘鸟》中拉尔夫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拉尔夫一生中人性与神性经过了四个回合的斗争,他一直在对梅吉的爱情和对教会的忠诚之间痛苦徘徊,但终究竟哪一方胜了,还是一个未知谜。拉尔夫两次抛弃爱情:第一次是他放弃德罗海达和梅吉,选择上帝和宗教权力,进入了天主教权力的中心。再一次回到德罗海达的时候,梅吉已经嫁为人妇,拉尔夫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梅吉;第二次是拉尔夫与梅吉在麦特劳克岛“不期而遇”,二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幸福时光之后,拉尔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梅吉,远赴梵蒂冈任主教职位,实现其人生价值。这两次离开梅吉是拉尔夫身上对爱情的追求与对宗教的虔诚两种情感冲突斗争的结果,表面上是后者占了上风。拉尔夫两次背叛宗教:第一次是拉尔夫去麦特劳克岛找梅吉,本来是去看看梅吉,可是在强大爱神的驱使下,他们两个第一次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拉尔夫完完全全的拥有了梅吉,这是拉尔夫幡然醒悟:“我是一个男人,永远成不了神。生活在人世间去追求神性,这不过是一种幻觉”。【3】这时的拉尔夫已经看破了宗教的本质,看清楚了自己一生都在为此付出的伟大事业的本来面目,明白了一个男人应该拥有怎样的生活;第二次是在他回归天国的过程。戴恩意外丧生,当梅吉告知戴恩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时,他的悲痛欲绝,精神几乎崩溃了。就在他快要和人世告别时,几乎完全忘记了上帝的存在,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自责,“傻瓜!你本应该明白梅吉是不可能回到卢克的身边去的,你本应该明白戴恩是谁的孩子。她是这样的为他而自豪!这就她能够从你这里得到的一切,她在罗马就是这样对你说的……拉尔夫,你怎么能不明白他是你的呢?”【4】弥留之际的拉尔夫,在精神上已经完全不属于上帝了,他已经脱离了神性,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是一个不认得儿子的不称职的父亲,他最终倒在梅吉怀里,永远得睡着了。这是的拉尔夫完全的属于梅吉了,他不会再从她的手中溜走,不管是他的精神还是肉体,他将永远长眠在德罗海达的墓地中。对爱情最终的回归也就是拉尔夫人性的最终回归。灵与肉的冲突伴随了拉尔夫一生,最终谁也没有战胜对方。爱情的结晶戴恩的意外身亡和拉尔夫最终的醒悟宣布灵与肉冲突的结束,拉尔夫既没有永远完整的获得爱情,也没有从一而终的献身于宗教。虽然霍桑的《红字》也是牧师身上灵与肉的冲突,但拉尔夫的冲突只在宗教和爱情之间,与世俗的道德、名誉没有至关重要的联系。而在丁梅斯代尔身上体现的不仅是本我与超我的矛盾,而且本我与自我也存在矛盾。牧师的灵与肉的冲突具体体现为爱情与声誉、宗教事业之间的冲突。宗教是丁梅斯代尔选择的毕生事业,自己愿意为此付出自己虔诚的灵魂,但是当与海斯特兰发生关系后,他内心的矛盾是:是选择承认与海斯特兰的爱情,还是选择继续当虔诚的宗教徒,以免世俗社会偷窥到自己灵魂中红字,带来自身名誉与事业的毁灭。丁梅斯代尔在这爱情、名誉、事业这三者间痛苦地徘徊,任何一样都不愿舍弃,受尽了自身精神的折磨与自我灵魂的赎罪,更重要的是他还要面对老罗格齐灵窝斯这个魔鬼,他“挖掘着这位可怜的牧师的心胸,仿佛一个矿工在探寻黄金;或者宁可说是,仿佛掘墓人在挖掘坟墓,在探寻那埋在死人胸上的珠宝。”【5】牧师本来就被折磨的脆弱的心还要受到这位酷刑者的拷打,最后积劳成疾,染了一身的病,而且神经异常的脆弱,几乎睡不着觉。牧师灵与肉的力量在矛盾和冲突中此消彼长,但双方都没有强大到能够战胜另一方,但是最终牧师在邢台上示众,承认与海斯特兰的爱情,让人们看到他胸口的红字,他就获得了救赎,他的爱情终于暴露在太阳底下,他的人性战胜了神性,战胜了世俗的伦理道德,战胜了宗教。即使是以失去生命为代价,但他获得了永恒的人性,得到了永恒的属于他的幸福爱情,“他面孔上含蕴着甜蜜温和的微笑,像是正要沉睡的神情;不仅如此,因为现在那重荷已经移开,他几乎像是可以同那孩子戏耍了”【6】可见,牧师在最后的时刻是幸福的,因为那个隐藏多年的红字终于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精神和肉体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已经形成了一道与海斯特兰一样牢固不催的心墙,抵挡得住一切的攻击。他不再怕罗格齐灵窝斯的窥探,也不再怕什么世俗的鄙视与咒骂,再也不要将对海斯特兰的爱情埋在心底,他要众人面前吻珠儿,这个由他和海斯特拉的爱情幻化成的小精灵。相对于拉尔夫来说,丁梅斯代尔承受的更多的痛苦和压力,灵与肉的冲突更为明显。尤其是世俗的道德力量和宗教力量对牧师心灵的钳制,从人们对海斯特兰的侮辱与惩罚上就可以看出来。十九世纪毕竟不同于二十世纪,北美大陆与欧洲大陆也有显著地差别,由于时代与地域的差异造就了世俗道德力量与宗教势力社会影响的不同,导致了拉尔夫与丁梅斯代尔两位牧师最终选择的差异,但是人性中追求爱情的本能不管在那个时代,不管在哪儿,都是永久不变的。这从两位女主人公身上我们可以找到最好的答案。灵与肉的冲突在两位女主角身上,不再严格意义上的人的理性与欲望的对立,这里的灵与肉即她们对爱情的追求与社会伦理道德、法则规范对她们这种行为的约束,她们都是结过婚的女人,再与牧师或神父相爱,这就有了伦理道德观念的干涉,况且她们爱情的对象都是宗教人士,这对她们的爱情来说又是一层障碍,又多了一种敌对力量。但是两位女主角都是十分无畏与执着的,她们至始至终都是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并且在得到时还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深怕它溜走。梅吉对拉尔夫一生的等待与追求,连嫁人也要嫁和他长得像的卢克,尽管她不爱这人,但是至少在他身上看到拉尔夫的影子,这样她就满足了。不顾世俗的伦理道德,勇敢地跟上帝与宗教斗争,为拉尔夫生孩子,并把对拉尔夫的爱都倾注在这个爱情的结晶上,因为拉尔夫总不在身边,这个孩子就是唯一能从拉尔夫身上留下的,梅吉一生都充满着对拉尔夫浓稠地化不开的绵绵爱意,至死不渝。海斯特兰更伟大,即使是自己要一生背负着那个红字带来的耻辱与不堪,也要与宗教抗争到底。在世人的责问下,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沉默,绝不把任何与丁梅斯代尔有关的信息透漏给别人,爱他,就要把他藏得好好的,不然他被世俗的眼光发现,来对他作出羞辱性质的事情。她凄苦地住在与尘世隔绝的荒凉之地,在心里保存着那份对他的爱,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安然无恙就是最幸福的了。两位女主人公的伟大在于抵抗住世俗社会的压力与攻击,全心全意地为爱付出一切,无所畏惧,无往而不为的高贵精神品格,两位男主人公和她们的无畏与执着比起来,可能会显得逊色不少,拉尔夫对宗教和权力爱不释手,使他抛弃爱情。丁梅斯代尔刚开始宁肯让自己的内心遭受灵与肉的折磨煎熬,也怯于承认与海斯特兰的爱情。而女主人公却不是向他们这样犹犹豫豫的,而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维护爱情,灵与肉双方力量的差异在她们身上显而易见,她们是为爱而生的代表一个时代的女性典型。十八世纪灵与肉的冲突具体表现为人的内心世界理性与欲望的冲突,十九世纪灵与肉的冲突是人性跟神性和道德的冲突,二十世纪灵与肉的冲突是人性跟神性与权力的冲突。那我们二十一世纪呢?我想应该是物质金钱欲望与人性回归、人类精神追求之间的冲突。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灵与肉的冲突,对于我们来说,灵与肉的冲突不表现为人性欲望与神性虔诚的矛盾,与宗教没有关系,而是我们内心世界的理性与欲望的冲突,体现为个人的幸福追求与社会道德、社会责任之间的矛盾,个人的幸福欲求与自我人生价值实现之间的矛盾。现代社会中,灵与肉的冲突体现为人的物质欲望与人性之间的冲突,这“人性”涵义极深,包括人性的善良、关怀与人间的温情等。在追求我们想要的理想与物质时,我们不能只想到我们自己欲望的满足,还要顾及到他人,社会不是个人的,个人利益的实现需要他人的配合和合作,适当的给他人以人情、人性的关怀,在自我价值或自我理想实现的同时,也能让社会价值得到实现,达到自我与社会、他人利益的共赢。现实生活中的我们要处理好灵与肉的冲突,使之和谐发展,还需注意的是,我们不能一切朝金钱与物质享受看齐,我们要守住我们的精神家园,不能沉醉于物欲横流的世界中不能自拔,失掉了自我,失掉了自身的存在价值。要用心耕耘我们的心灵和灵魂,多一些对社会疾苦的关心,一些对人类精神世界该朝哪一方向发展地探索,这才是最本质最重要的协调灵与肉冲突的关键。做到了这些,我们内心世界的灵与肉就和谐发展了,我们也不会为它们之间的冲突而痛不欲生,就会获得像浮士德期望的“新鲜而绚烂的生命”。[参考文献][1][2]:文学史[3][4]:考琳*麦卡洛著,曾胡译.《荆棘鸟》.凤凰出版传媒集团译林出版社,2008[5][6]:纳撒尼尔*霍桑,侍译.《红字》.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