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高教自考本科学生毕业论文论《老子》的艺术特色作者:尹康准考证号:272110300183考区:普洱市思茅区专业:汉语言文学指导老师:周雪根职称:讲师(博士)完成时间:2011年7月2论《老子》的艺术特色考生姓名:尹康考号:272110300183考区:普洱市思茅区摘要:《老子》一书,文约意丰,凝练明畅,琅琅可诵,节奏铿锵,常以比喻来表示深刻的哲理,犹如一组辞意洗练的哲理诗,采用大量的韵语,排比,对偶句式,行文参差错落,犹如鱼龙曼衍,变化多端,像诗,也像歌谣。老子之道以“玄之又玄”作为“众妙之门”,但是一旦进入这扇“妙门”,遂令人感到精神开张,心神清爽,慧根舒展,足见其文辞能将智慧化作甘露,点点滴滴,润人心田。本文试从《老子》文体、语言,写作艺术等方面的特色作进一步研究,提供一些借鉴与启示。关键词:《老子》;“语”;“道”;“上”;艺术特色;比喻;哲学诗春秋战国之际,中国社会发生了长久、全面、激烈的震荡和变动,整个民族的思想创造能力,也在震荡和变动的刺激与锤炼中发生了大规模的连锁爆发效应。到了春秋晚期,中国文化在突破和超越中出现思想原创,失去对历史内在规律的解释能力的官师之学,裂变为百家之学。即所谓“道术将为天下裂”(《庄子·天下篇》),启动了中国思想开宗千古未见的一大运会①。其中,老聃言道德五千言,开道家之宗,便是思想文化史上的“春秋三史”之一。司马迁在《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中谈到《老子》的著述经过时说:“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老子名耳,字聃,姓李氏,楚人,盖生于周灵王初(约西历纪元前五七0),3尝为守藏室之史。《老子》分上下篇,八十一章,五千余字,是用韵文写成的哲理诗,以精辟的语言阐述了老子的宇宙观、人生观、社会历史观以及老子对宇宙万物变化的规律的理解。此书传说由老子著述,但经历史考证,《老子》一书是道家后学在老子死后根据老子留下的文章和他平时的思想言论编写的,其基本思想是老子的,但也有后人加进去的东西,成书约在战国时期,即在孔墨盛行之后,庄子、荀子之前。但在本文之中,《老子》即为老子本人所作。《老子》一书博大精深,玄妙幽远,反映出很高的抽象思维水平。据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统计,《老子》是被译成外国文字发行量仅次于《圣经》的世界文化名著,可谓名副其实的“东方圣经”。一、《老子》的文体特色(一)《老子》章的构成通行本《老子》一共八十一章,每一章数句。就每一章来看,它并不以推理或归纳的方式导出结论,而是先给定一个训诫式隐或喻式的格言,然后据此指出它的现实意义。整体上显示出训诫的意味,如其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已不去。这一章我们可以将其分为三个部分,自开头到“斯不善已”是一个格言类句子,训诫性特点很明显。自“有无”到“前后相随”,是对前一格言的阐释和发挥,意思是任何事物都两极转化,相辅相成。这一阐释有着更强的概括性,哲学意味更加浓厚,它不可能来自民间社会,而是来自某个杰出的思想者。从《老子》第二章分析出来的三个部分,实际上是《老子》文本结构的三个基本元素:格言,解释,训诫,《老子》其它章都是由这些元素构成的。根据不4同的组合方式,我们可以将《老子》八十一章分为以下四种结构类型,如下:第一型: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三十三章)第二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一章)第三型:重为轻根,静为躁君。(二十六章)第四型:天长地久。(七章)《老子》难以归类的只有5章,考虑到上古文献的失简、乱简等问题,这5章不足以影响以上对《老子》全书的结构分析。在所有这四类结构中,共同的是格言部分。所以,我们可以将格言部分看做是《老子》的核心文本,而将其他部分看做是对格言的阐释和发挥,是一个延伸结构。其实,《老子》的理想结构可以这样表述:格言+一般意义+治国方法。因此,《老子》是解释性的,它将格言的意义最终落实到君王的政治实践中,是一种训诫式的文献。(二)《老子》中的“语”《老子》最初应该是一种搜集来的“语”类汇编文献。我们从先秦一些文献中就知道当时存在多种形式的“语”类文献,通过比较,我们可以确认《老子》一些章中的格言的来源。下面将《老子》中的部分格言摘出: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第六章)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歙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第三十六章)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第七十三章)《老子》还有一些章中的“语”,我们尚不能在其它文献中找到相应的句子,5但《老子》自己说出了它的出处,或者可以根据上下文推断它是流行的“语”。根据上下文能推断存在一个“语”文献的如第十三章: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有身?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1](P.109)。文中“何谓”以下句子,是对“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的解释,它显示了这个句子是一个既存的、为人所知的成语。除了“语”类文献外,还有学者认为《老子》的格言体式与古之“铭辞”有关。顾颉刚曾举汤之盘铭、商襄之铭、金人铭、黄帝铭等说其格言体式,并据《大戴礼记·武王践阼》所记武王铭于器物之事推断说:“战国之世,好托古以自伸其说,教条式之铭辞乃骤然增多,黄帝铭固皆道家言,即武王铭亦可非儒家言耶!”[2](P.291)其说很有启发。此外,谭家健、郑君华认为“《老子》吸收了大量来自人民群众的格言谚语[3](P.93)”,他们共列举了五例,其中第六十四章“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和第六十三章“易”,为大图难于易,为大于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皆是《老子》中的格言。格言谚语,也就是春秋时期的“语”的范畴,被多方征引。以上虽不能说明《老子》八十一章所有格言的来源,但却可以使我们有理由推测:《老子》中的格言与春秋时期流行的“语”类文献有关。二、语言意蕴(一)《老子》书中涉及“上”字,以及“上”组词共21见。除了一次表示官职的专名——“上将军”而外,其余主要有:作为表空间意义的方位词、作为高位的代名词、作为程度副词;作为形容词。作为方位名词的“上”,正在《老子》6书中被用来描述“道”的存在状态:“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昧,绳绳不可名。”(《老子》四十章)“道”是实体性的存在,它有象无形,就像上述引文中前三句所描述的。但是,“道”的这种超感官性怎样才能使人理解呢?怎样才能表示这种有像无行的存在呢?《老子》就以“其上不皦,其下不昧”来描述,此处的“上”、“下”就是一种空间观念。意大利哲学家维柯曾说:“……最初各民族都是用诗性文字来思想,用寓言故事来说话,用象形文字来书写。而这三项原则是哲学在研究人类思想,语言学在研究人类文字之中都应用的一些在本质上就是确定可凭的原则。”[4](P.193)从上古文献譬如《易经》、《尚书》、《诗经》等书中“上”字主要表示在某物之上,或高于某物等空间、方位的意义,同时也有对天神地祗及其他神灵的祭祀,也有对祖先的祭祀。由此可见,《老子》第四十章,与“上”字相关的是行而上学的“道”本体的描述。“道”是一个超感官的存在,而“不”则能消解它的感性特征:②换言之,因为“不”,上才成其为上,下也不成其为下,“道”也才“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才是所谓“恍惚。”也是因为“不”,“道”这样“恍惚”之象,才是“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的’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老子关于“道”的否定性描述,比较起古希腊哲学家巴门尼德给存在的诸特征的一系列肯定性描述③要精准得多。除此之外,“上”、“下”的空间意义在《老子》书中与“道”的关联还有:“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七十七章)先秦语境中,将“上”“下”对举表空间位置的,在《论语》《孟子》《庄子》书中也有,但像《老子》那样从“道”的本体意义上讲“上”,换句话说,给“上”赋予形上学意义的则不多见。7(二)“上”在《老子》书中还具有作为价值词语的功用,也就是说,它相当于形容词或形容名词“好的”和“好”的意蕴。正像英国哲学家理查德·麦尔文·黑尔所说:虽然就“好的”这个词来说,其“价性意义是第一位的,但对于其它一些词来说,它们的评价性意义却从属于它们的描述性意义”④。有的学者认为《老子》将“上”与某些本身也是价值性词语,比如“善”“德”等连结起来,表示一种“至上”的意味,即最高、最完美或绝对的意味。其实《老子》是从对“道”的深刻把握上来描述“善”和“德”的绝对“至上”性。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语言现象,在《老子》中,“上”的描述性功能:“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第八章)通常人们将《老子》第八章看作是他的人生论,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老子》的德性论。在老子看来,德性之善,谓之“上善”,具体而言就像水之特质:利他而处下,故“几于道”。为什么不就是“道”,而是“几于道”?因为老子认为“道”乃天地万物及至宇宙之根本原因,而人之为人的根据则在其“德性”,它近于道,却不等同于道。至善的德性,善利万物而处众人之所恶。“所恶”者,卑洼之地也。所以,“上善”也可说成“上德”:“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其若渝。……”(第四十一章)这里用一连串的比喻来描述“上德”的至上性:至上的德看起来像是卑下,一如白到极致看起来像是虚实。三、写作艺术特色(一)精妙的比喻机制《老子》一开头,就提出“道可道,非常道”的语言难题。因而要把恍兮惚兮、寂兮寥兮的道讲清楚、讲精妙、讲出滋味,就不能简单地依赖常态的语言逻辑,而必须在言与意之间加入一个中介——“象”,即事言理,设象达意,建构一种富有象征意味的比喻机制。《老子》由此开了借故事或比喻阐释深奥的思8想的述学方式之先河。《老子》比喻机制中,采用的喻体相当广泛,涉及人体服饰、自然物类、祭祀供品以及战争、生产、生活用具,在喻体与喻意之间闪烁着异彩纷呈的直觉,联想和玄思。比如借自然气象为喻,告诫为政不可过猛:“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二十三章)申述为政要防微杜渐,“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治”,比喻就出入于自然与人事之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六十四章)动物喻以鱼为最精彩,似乎与作者早年居于山溪蜿蜒的鱼水之乡有关:“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比喻治国需稳重低调,不可大权旁落。而“治大国若烹小鲜”(六十章),显示作者对烹鱼术并不陌生,比拟治国应清静无为,乱搅乱扰,会把小鱼搅烂了。一个具有为孔子问礼的资格的人,应该对祭祀时编草为狗,用过即弃的仪式并不陌生,因此他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五章)他知道天地和圣人一样,用时珍重,用过抛弃。在虚实的矛盾结合中,高度强调“虚”的价值和作用,乃是老子的一大发明。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实不虚,难免呆板;虚实结合,始能通灵。老子用了古时冶炼业使用的风箱来作比喻:“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风箱中空,鼓风不竭,愈鼓风愈源源不绝。人们往往注意风箱外壳和管道的实物功能,却忽视了箱壳和管道中空无物的价值,岂不知正是这种虚实配合、有无相生,成为天地间万物生生不息的动力之源。因而《老子》对空虚的价值反复致意焉:“三十辐共一毂(车轮轴套)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揉和粘土)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门窗)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