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神曲》中的宗教思想这一篇的问题和上一篇一样,都是没有就自己的观点做深入开掘,即但丁的新的一面。研究应该是在找到自己的观点后的再思考。这两篇都是有了属于自己的观点,有了结论,但没有深入下去、阐发开来。但丁是欧洲文学史上一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诗人和思想家,他的代表作《神曲》是西方文学史上最伟大的诗歌作品之一,其博大精深的思想内容,瑰丽奇伟的整体结构,神秘的象征性的艺术风格,为后世留下了一座丰富的精神宝库,使得我们能够从不同角度对它进行阐释和解读。正如“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神曲》这部伟大的作品自问世以来,就引起了西方各时期各派别的思想家、哲学家、理论家、作家、诗人的广泛关注,纷纷撰文解读和阐释这部作品,其思想内容的丰富性可见一斑。正如但丁自己在《论俗语》中所说:“《神曲》有四重含义:字面的意义,寓言的意义,哲理的意义和神秘的意义。”读完整部作品,不难发现,《神曲》中既有随处可见的欧洲中世纪神学思想的影响,也不难发现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影子,集中体现了但丁作为所处的时代特征,新旧两种思想的矛盾冲突贯穿于整部作品之中。本文将着重从《神曲》中体现的宗教和哲学观念来看新旧思想的融合。朱光潜先生曾说:“诗虽然不是讨论哲学和宣传宗教的工具,但是它的后面如果没有哲学和宗教,就不易达到深广的境界。诗好比一株花,哲学和宗教好比土壤。土壤不肥沃,根就不能深,花就不能茂。”《神曲》就是深深植根于基督教文化的土壤中的一株茂盛的花。整部作品叙述的故事非常简单:诗中叙述但丁在“人生旅程的中途”,即1300年,35岁时,迷失于一个黑暗的森林。他竭力寻找走出迷津的道路,黎明时分来到一座洒满阳光的小山脚下。这是普照旅途的明灯。他正一步步朝山顶攀登,忽然三只猛兽(分别象征淫欲、强暴、贪婪的豹、狮、狼)迎面扑来。但丁高声呼救。这时,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出现了,他受贝雅特丽奇的嘱托前来帮助但丁走出迷途,并引导他游历地狱和炼狱。游历完炼狱后,在净界山顶的地上乐园,维吉尔隐退,贝雅特丽奇出现。贝雅特丽奇责备但丁迷误在罪恶的森林,希望他忏悔,并让他观看表示教堂种种腐败的幻景,饮用忘川水,以遗忘过去的过失,获取新生。随后,贝雅特丽奇引导但丁游历天堂九重天。这里是幸福的灵魂的归宿;他们是行善者、虔诚的教士、立功德者、哲学家和神学家、殉教者、正直的君主、修道者、基督和众天使。在九重天之上的天府,但丁得见上帝之面,但上帝的形象如电光之一闪,迅即消失,于是幻象和《神曲》也戛然而止。不难发现,《神曲》整部作品其实是一个寓言,但丁讲述这样一个故事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当时的人们如何得救的问题。但丁在谈到他的《神曲》的主题时就曾说道:“仅从字面意义论,全部作品的主题是‘亡灵的境遇’……但是如果从寓言意义看,则其主题是人,人们在运用其自由选择的意志时,由于他们的善行或恶行,将得到善报或恶报。”从这里可以看出但丁对处于悲惨境遇里的人的获救的关注。《神曲》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人类“引到幸福的境地”,这就使救赎成为作品的基本主题。那么人怎样才能得救呢?但丁提出一个得救方式——精神得救。我们知道,人得救的途径大约有两种,一种是采用现实的办法,比如通过劳动获得财富,通过斗争获得地位等现实的方式,还有一种就是精神得救、灵魂得救的方式,在整个中世纪,基督教鼓吹的就是人的精神纯洁,认为现实生活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有价值的是人的精神生活。可以说,整个中世纪的基督教文化,就是一个主张精神得救、灵魂得救的文化。《圣经》中著名的“耶稣之死”的故事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这个故事意在告诉人们:抛弃肉体的现实的物质生活,寻求精神得救才是最重要的,肉身死掉了,精神才能得救。也就是说,人们想要冲破现实生活的束缚,必须抛弃现实,走向精神的复活。这可以说是中世纪基督教文化的核心。虽然《神曲》具有指明意大利民族解放道路的现实意味,但仍然没有脱离强大的基督教文化的影响,但丁坚持的还是基督教一直宣扬的精神得救的道路,并没有自己的创造。因此,《神曲》从主旨上看,仍是中世纪的,是中世纪基督教文化影响下的产物。正如英国史学家阿伦·布洛克所指出的:“这部作品是中世纪人生观的最佳表述。”基督教的核心是上帝观,不仅承认宇宙的终极本源是上帝,而且将上帝看成宇宙间唯一的、最高的主宰。但丁接受了基督教神学的本体论,整部《神曲》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上帝是万物之源和宇宙的最高主宰的观念。《神曲》把上帝视为最高价值,认为人的终极目的就在于升人天堂,而升入天堂就可以见到上帝的容颜与光辉,感受神的灵光的启智,获得永恒的幸福。作品中的主人公游历地狱、炼狱、天国三界的种种经历,处处显示着对上帝的敬畏和向往。《神曲》中对上帝的描写就突出体现了这一点,作品中的上帝是威力巨大、无所不能的。在《地狱》篇中,主人公并未直接提上帝,而是用“有能力为所欲为者”等称呼代替,以显示对上帝的敬畏之情。在《天国》篇中,这种敬畏之情更是升华为一种对人生终极目标的渴盼。这些描写,表现了但丁对于精神信仰的充分肯定。尽管如此,我们也欣喜地发现,《神曲》中也具有较为明显的新的文化元素,这也是但丁作为“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的体现。这种新的思想集中体现在作品中的两个人物身上,一个是维吉尔,另一个则是贝雅特丽奇。我们知道,在《神曲》中,维吉尔象征着理性,而贝雅特丽奇象征着信仰,通过这两个人物在作品中的不同经历的叙述,作者实际上是想表达这样一个观点:人要想灵魂得救首先要有理性,在理性的引导下才能认识错误和改正错误,然后要有坚定不移的信仰才能达到至高的真理。“理性”和“信仰”都是人所独有的能力,强调理性和信仰对灵魂得救的重要性,实际上就是强调人的实际能力,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所以说,但丁给人们指出的这一条灵魂得救之路是以理性为基础、以信仰的向导的,这跟中世纪一直鼓吹的那种盲目信从的路、被动的死守戒律的路有着本质的区别,体现出一定的人文主义色彩。这种对理性的肯定,对人的自主意识和精神的赞扬,贯穿于整部作品之中。在《炼狱》篇中,但丁指出了人们改正错误的七种途径和方法,归结起来就是一种办法——在理性的指引下,人要自觉地克制情欲和欲望。这是但丁提供的改正错误的方法,看似与中世纪基督教主张的禁欲主义和蒙昧主义一致,实际上并不相同。但丁所主张的克制情欲不是被动的、盲目的禁欲,而是在理性引导下主动地自觉地克制。维吉尔带领但丁游历地狱的种种情节表明,是理性意识是犯罪的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罪恶,因此而觉悟,自己主动要去克制和改正。这种人是靠着理性来认识和改正罪恶的思想,就是人从被动的上帝的羔羊、盲目的信仰者中解脱出来,成为了主动的理智的信仰者。同样是禁欲主义,中世纪基督教宣扬的是盲目服从的禁欲主义,而但丁主张的是自觉理性地走向禁欲主义。但丁这种肯定人的理性的思想无疑是新思想的曙光。这一段的表述还比较乱。主要是想得不是很清楚,还掌握不住。不仅如此,《神曲》中还体现出但丁对于人的自身的认识。他在继承中世纪基督教对人的认识之外,发现了一个更为丰富的人的精神世界。但丁认为人除了具有“服从”的特性之外,还具有“理性”和“信仰”,《神曲》中的我、维吉尔、贝雅特丽奇就分别代表这三种精神。但丁认为这三者不可分割,分别代表了人的精神领域的不同侧面,从而组成了人的丰富的精神世界。这种对于人的精神世界的认识的深化,不能不说是但丁在认识上的一个超越。这一段也要强化,因为是真正的重点。可见,但丁的《神曲》既是对中世纪基督教神学的阐释,有着浓厚的中世纪神学的色彩,同时又是一部充满新思想的曙光的杰作,其最终落脚点回归到人的身上,有着明显的人文主义光辉。对近代西方主流文化的影响是巨大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巨人薄伽丘把但丁看作是“最先开辟了道路,迎接从意大利驱逐出去的缪斯女神归来的诗人”。18世纪初期的维柯,将但丁誉为“意大利的荷马”,“是把整个中世纪文明史反映在作品中的伟大诗人”。这一点对后世西方基督教文化能够继续成为主流文化至关重要。由此可见,《神曲》这一部作品之所以伟大,在于它丰富的思想内涵具有恒久的活力,即使在今天,也能给我们带来借鉴和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