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女子李洪愿助儿夺帝位

渤海女子李洪愿助儿夺帝位□文/本报记者/周仲全核心提示上回书说到，渤海人高永昌为光复渤海国，在辽阳自立为王，杀败辽军，又与金军在辽南大战，失败后逃到渤海一个孤岛上，最终被金军主帅完颜斡鲁抓获并杀害。完颜斡鲁率金军在辽南击杀高永昌渤海军过程中，得到一支辽朝军队的帮助，头领为桂州观察使李雏讹只，他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他有一女儿叫李洪愿，此女子非等闲之辈，竟做出一番惊天地的大事，实现了几代渤海族人的宏愿。大起大落王妃辽阳做尼姑盖州往南60里，靠渤海湾畔有一城，在辽金时期被称为桂州（现为归州），归东京辽阳府管辖。李家祖籍为世居松花江流域渤海国的名望贵族，公元928年冬，李、张、高等大姓贵族和众多渤海民众，被辽朝强行迁徙至东京辽阳府治下的辽南与辽东大地落户，从事农耕。李雏讹只，汉名李候，因祖上军功主镇桂州，正赶上金军与高永昌渤海军大战于辽南。本是渤海贵族出身的李雏讹只世代享受辽朝的厚禄，痛恨高永昌反辽，于是率部在盖州、复州一带剿杀渤海军，不想，两军混战时，李雏讹只被渤海军杀死。金占领辽南后，想起李雏讹只助战有功，为收买人心，赐予其子李石为“世袭军官”，这样，李家又成为新兴金王朝的功勋家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是个聪明人，他为收买人心，减少反抗，颁布一系列有利于民众发展生产的措施，其中还有一项决定就是与渤海族贵族联姻。公元1117年，金太祖下诏令，选渤海大姓“女子有姿德者”，远赴金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阿城），嫁金国宗室子嗣为妃妾。这个大好事就落到了李家。李雏讹只的女儿李洪愿大约在二十七八岁时，被金廷选中，以桂州渤海族官僚人家女儿的身份奉旨赴上京，嫁给比她小两岁的金太祖的三儿子完颜宗铺做次妻，被封为元妃。公元1123年3月1日，30岁的李洪愿生下了儿子完颜雍。然而天不遂人愿，公元1135年5月，已是金军左副元帅的完颜宗铺突患急病死于河北军帐中，42岁的李洪愿与13岁的儿子完颜雍顿时成了孤儿寡母。按照女真族的习俗，新寡李洪愿必须在皇族中另选丈夫改嫁，此举遭到李洪愿的断然拒绝，她被迫选择了另一条路——出家当尼姑。不久，李洪愿抛下儿子，忍痛离开皇宫回到辽阳，在破败小庙“垂庆寺”削发为尼。从此，母子天各一方，李洪愿心如死灰，放弃了世俗，与世无争，整天与青灯古佛为伴。历经坎坷儿子掌管辽阳城就在李洪愿心灰意冷之时，皇统五年（公元1145年）9月，金太祖的长孙、金熙宗完颜亶微服私访来到辽阳，特意到垂庆寺拜见了原三婶母——已52岁的尼姑李洪愿。完颜亶被婶母的悲苦经历和凄凉的处境打动，当即决定出“内府金钱”“三十万两”白银，在辽阳“丹凤门之左”重修清安禅寺，定名为“大清安禅寺”（现今广佑寺），赐李洪愿法号“通慧圆明大师”。由此，李洪愿由一个尼姑升为大清安禅寺住持长老。消息一出，辽阳渤海李姓与张姓世家大族头人们，纷纷投靠到通慧圆明大师门下，不惜施舍大宗钱财来壮大寺院。大清安禅寺香火日渐隆盛，迅速成为东京辽阳府的一方华富寺院。从此，李洪愿端坐宝座，结识的也是辽阳渤海上层人士。众人闲谈不免涉及家事、国事及复兴渤海国的旧事。时间一长，本是渤海族的李洪愿也从此逐步走上政坛，成为辽南、辽东大地上渤海大族、名人联系的纽带，很快与渤海族张姓世家大族头人张玄素等集结成辽阳渤海大族政治集团，谋划复国之计。在这个政治集团里，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他就是李洪愿的弟弟李石，表面上看此人游手好闲，暗地里却是为复国大计出谋献策的中心人物。金熙宗时，他出任山东大名、河南开封等城镇的地方官，军政大权在握。海陵王完颜亮刺杀金熙宗夺帝位之后，在燕京（今北京）建筑新宫殿，令李石来燕京协助监工。竣工后，李石怕完颜亮忌才妒能，于公元1154年秋，假托患病辞官回到辽阳。他用李洪愿的名望作掩护，以大清安禅寺为根据地，奔走呼号联结辽阳渤海世家大族集团，准备谋大事。公元1153年3月，完颜亮从上京迁都到燕京，改称中都，开始处心积虑地谋划攻打南宋，统一长江南北。因而，他忽略了对辽阳渤海世家大族头人们的监管，致使李石等人政治势力在辽阳坐大。此时，完颜亮又犯了一个大错，他命自己的堂兄弟、李洪愿的儿子完颜雍从西京大同府到东京辽阳府任留守兼府尹。之后几年，经过反复调动后，皇帝完颜亮确信这个兄弟对他“恭顺畏惧”，不敢有异心，于公元1155年底，调完颜雍到东京辽阳府出任军政一把手。完颜雍回到辽阳，如鱼得水，先在大清安禅寺拜见了62岁的老母李洪愿，随后又结识了众多渤海贵族，逐渐集聚了雄厚的军事与政治势力。儿登帝位母后留名垂庆寺就在完颜雍蓄势起大事的紧要关头，公元1161年5月，李洪愿病逝，终年68岁。完颜雍怕大办丧事暴露目标，他强忍悲痛，仅为母亲修了个小佛塔，再由六品推事官李彦隆撰写《通慧圆明大师塔铭》，即草草地安葬了李洪愿。随后，他为麻痹完颜亮，上书皇帝，自愿去官守孝。不久，又被任命为辽阳留守。完颜雍来辽阳连续任官达5年之久，势力越来越大，但未引起皇帝完颜亮的注意。公元1161年9月，完颜亮亲率60万金军，号称百万，快速渡过淮河，到达长江北岸边的采石镇（今安徽省马鞍山境内），准备渡江攻打南宋。此时，金朝京城空虚。李洪愿的弟弟李石“以舅父之尊”，谏议完颜雍动用大清安禅寺积下的财力做军费，在辽阳渤海世家大族集团的全力支持下，调集3万金兵，举旗反叛，夺取帝位。公元1161年10月7日夜，完颜雍在东京辽阳府拥兵称帝，年号“大定”，称金世宗。随后，他采纳李石谏议，即刻从辽阳起兵进军中都。完颜雍率军行至锦州地界时，突然接到探报：完颜亮在攻宋战役中失败，被哗变的金兵乱箭射死于军帐中。完颜雍听罢大喜，一面令大军继续前行，一面安抚南征的金军布防。12月19日，完颜雍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金国的皇帝宝座，统治金朝29年。从此，不再有人提起复建渤海国之事。渤海族人逐渐被同化，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专家点评辽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刘肃勇渤海国从公元713年开国，到公元926年被辽太祖所灭，历时200余年。渤海族人以勇猛善战著称，被迁到辽南大地后，一直不服辽的统治，重建渤海国是渤海贵族的愿望。渤海贵族把这一愿望最终寄托在传奇女子李洪愿身上，她从渤海族官家女到金国王妃，最后回故乡当尼姑，临死前仍在为渤海贵族的复国活动提供保护。最终，有着渤海族血统的完颜雍坐上金国皇帝的宝座，这也算是在冥冥中实现了渤海贵族的愿望。辽阳广佑寺和白塔如今成为旅游胜地。/FON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