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节方言词汇中的语法化化问题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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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毕节方言词汇的语法化倾向初探王兆春摘要:汉语语法化研究正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重视。而对某一地域内或某一方言的词汇的语法化研究则极少。毕节方言中部分语词的虚化,反映了毕节方言与中古汉语之间的联系,也是汉语实词虚化这一总体趋势的佐证。关键词:毕节方言;构词;语法化;重叠毕节市地处云、贵、川三省交界之地,史有“鸡鸣三省”之称。特殊的地理位置及历史文化沿革,使毕节方言在语音、词汇、语法诸方面都保持了一定的地域特点,笔者只欲对毕节方言词汇系统中的几种构词形式及几个词(或语素)的特殊用法,从语法化的角度,进行描写和探讨。一、毕节方言中由实义语素构成的复合词——意义之虚化:汉语词汇发展过程中有一个逐步双音节化的趋势,这是为汉语学界所普遍接受的事实,而且这种状况同样适用于毕节方言。在此过程中,某些句法关系最终凝固成为构词关系——某些词根语素与词根语素、词根语素与粘着语素构成双音词(多音词),其中一部分保留了原有的基本结构类型,如述宾、主谓结构等,而有的则丧失了原有的结构关系,其中的一部分可能成为纯粹的构词语素即词缀,并导致该词在词汇义和语法类型上都发生了变化,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把它归入语法化的一种类型。下面就毕节方言中部分由实义(词根)语素构成的复合词进行分析。“老牙”:指事物、观念等陈旧、过时。“牙”本指牙齿,而在“老牙”一词中,“牙”已经失去原来的词汇意义,并虚化为一个粘着语素,由于这种虚化的发生,导致“老牙”一词的词性发生了改变,由原来的名词性成分转化为形容词。如“之(这)驾车子太老牙喽。”另外,在本方言中,“牙”一般不能单独作为造句单位出现,而只是作为构词成分出现,如:板牙,门牙,上牙,下牙,牙齿,牙签。语法化主要地不是一种结果,而是一种倾向、一个过程。上述作为构词成分的“牙”虽然不能说已虚化到完全没有词汇意义,但用以说明一种语法化的倾向,则是可以的。“火作”:很生气。有时也说成“鬼火作”,“鬼火起”。“作”读为[tsuo21],今毕节龙场营镇仍将“作”、“昨”读为[tsuo21]。“作”指“兴起”、“发生”,2但在本方言中,“火作”已不能按“火起”来理解,而应按比喻义来理解,指生气像起火一样。从语感上,本方言区人已不把“火作”中的“作”当作一个实义语素。在调查中,被调查对象均把“火作”写为“火撮”,可以作为一个旁证,说明写为“作”或“撮”都只是代表一个没有实义的读音,原来的词汇义已经消失。而且,这与语言的音义关系的约定俗成性是一致的。“硬火”:很过硬,很棒,很真实。“火”在该词中意义已经虚化,附着在“硬”的后面,表示附加的意义,主要是增强语气。“摇旗”:说话做事张扬,炫耀。如“他摇旗得很。”摇旗本义当为摇动旗帜,为动词性的,但在本方言中,已变异为形容词性的,从构词和造句功能来看,“旗”已不能单独使用,失去了独立性。“扎板”:坚硬结实,也指人身体健康结实,或做事牢靠。如:他之个人做起事来扎板得很。“板”本指木板,而在“扎板”一词中,已无“木板”义,其意义已虚化,主要作为一个构词语素。这种现象,跟“老板”一词中的“板”相仿。以上数例中,“牙”、“作”、“火”、“板”等在本方言中已基本不作为独立的造句单位来运用,而且其在构词中原有的词汇意义也都发生了虚化,这虽然还不足以说明在本方言中实义语素构成的复合词都出现了语法化的倾向,但即使作为个例仍然有其值得关注的价值,因为语言是处在时间和空间的坐标上发展变化着的,今天的个例中出现的某些变化,有可能成为将来影响本方言发展的某种规律或方向。二、毕节方言中几个特殊成分——词性之虚化:(一)动态助词(或语素)“过”和“倒”:1、过。“过”的语素义在本方言中经历了一个由实到虚的过程:(1)动词性的,到,经过,走过来,走过去。如:“我过亲戚家去玩。”“你给老子过开点。”(2)经过某段时间,如“他们在山上过了一夜。”“过”尚有较具体的“居宿”义。后来的“过夜”一词中的“过”即保留了这一意义。这一意义进而引申为指生活一段时间,过日子。如:他们在之个山□□[kʰa55kʰa55]头过喽一辈子。“过”3的语素义开始趋向虚化,具体性弱化而抽象性增强。(3)动词性的,表示“使用”义,如“过早”(吃早餐),“过现”(用现金、现货等),虽仍保留了动词性,性但“过”本身只是作为构词语素而存在,原来的语素义则进一步虚化。(4)介词性的,用在动词前,表示使用或经过某种方法、途径:过蒸,过炒,过走,过飞,如“你过说嘛,不要过骂”。“过”的词性终于从实词转化为虚词。(5)介词性的,可以认为是作了动词的词尾,表示曾经或已经发生过的,如:想过,听过,说过,走过,做过,玩过,好过。“我读过阿(那)本书。”其作用类似于印欧语中的时态的语法范畴。由以上分析可以大致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本方言中,“过”语素经历了由实到虚,由自由语素向粘着语素发展的语法化过程。2、倒。(1)表动作持续或状态的延续:跟倒(a、跟着;b、而且),走倒,坐倒,撑倒,玩倒,吃倒,骑倒,开倒;(2)表心理活动的结果:想倒,认倒,猜倒,默倒(自以为),谙倒(估算到)、估倒(估计到);(3)表动作的结果:看倒,指倒,踩倒,抓倒,伙倒(指合伙或专指男女不正当同居)。另外,本方言中有“张倒”一词,其词义十分丰富:a、理睬;b、不理睬;c、抱怨对方迂、过分客套;d、动作行为不讨人喜欢;e、形容某人自以为是。f、指男女伤风不正。“倒”本来也是一个动词,而在本方言中出现了从词性到词义的虚化,成为一个动态助词,不能单用,只能出现在动词的后面,表示一定的语法意义,因此,应属于语法化的范畴。(四)近指代词“之”:“之”在本方言中不能单用,只能附着在名词性成分前面,表示近指。如“之本书”、“之棵树”、“之伙人”、“之回子”、“之人”。如果从历时的角度来观察,本方言中“之”的用法,是古代汉语中“之”从动词转化为(或借为)代词,再转化为助词的轨迹的部分遗留。毕节方言中的“之”,其用法与普通话中的近指代词“这”大体相当,但仍有区别,普通话中“这”可单用作主语、宾语等,而毕节方言中的“之”则只能作定语。(五)副词“不”的虚化:本方言中副词“不”保留了与共同语相同的基本特点,4但也有独特的用法,比如“不”的位置更加灵活,可能出现在动词+助词结构的中间。如“晓不得(不晓得)”、“认不得”(不认得),其否定的意义有一定程度的弱化,往往只是表达一种拒绝的语气或情绪。而在“下不场”这个结构中,“不”的意义完全虚化,因为“下不场”指的就是“下场”或“结果”如何。可以认为,本方言中的“不”,已呈现出典型的助词特征,其虚化的程度较共同语中的“不”更为彻底。(六)介词“走”:毕节方言中“走”除了动词性语法属性之外,也兼具介词属性,这正好反映了从古代汉语到近代汉语再到现代毕节方言的一个典型的语法化过程。上古汉语中“走”本义为“逃跑”,后泛化为指一般意义的“行走”,至近代汉语开始出现介词的用法,相当于介词“从”的用法。如:“因走南京过,想起……”(《儒林外史》第44回),而毕节方言中这种用法被保留下来并成为一种固定用法。如“我早晨走他家门前过。”(我早晨从他家门前经过)但毕节方言中还有这样的用法:“走哪边?”虽仍属动词用法,但意义明显虚化,而“走哪边走?”(往哪边走?)中的第一个“走”则完全虚化为一个介词。我相信毕节方言中的虚词都有类似这样的虚化过程,正如索绪尔所言:“地理差异应该叫做时间差异。”(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第277页)即地域的差异,正好就是语言的历史片断的投影。值得注意的是,毕节方言中动介兼类、动副兼类、动助兼类都有一定程度的存在,这正是其语法化过程的一个合理注解:在:你在哪里嘞?(动词,表存在。)你在哪里去?(动词,到。)你在搞哪样?(副词,正在。)你在之边走。(介词,从。)从:从我家去玩哈。(动词,到。)我从山上去。(动词,到。)我从山上走。(介词,往。)我从山上嘞。(动词,在。)5走:略,见上文。谈:不要乱谈人家。(读为去声,动词,说。)不要乱整嘞谈。(读为去声,助词,表祈使语气。)结语:本文着重于对本方言中的几种重叠形式及几个特殊词进行实证式的平面描写,这对于丰富生动的语言现象而言,无疑是挂一漏万的,至于对毕节方言中语法化的规律及语法化发生的原因的探讨,有待于将来对本方言作出详尽的调查和研究,更多的与近代乃至上古汉语的语料作比较。因此,如果说本文有抛砖引玉之意图,绝非虚言,诚望能得到宝贵的意见。主要参考文献:[瑞士]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0[美]布龙菲尔德:语言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1[美]萨皮尔:语言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8吴福祥:汉语语法化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12作者简介:王兆春,男,1965年1月生,贵州毕节人。毕节学院中文系副教授。研究方向:汉语史,方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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