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巴陵戏语音的本土化特色

本文章有:中国论文网为大家整理，更多精彩内容可查看网站1戏中乡音最动人——浅析巴陵戏语音的本土化特色摘要：作为地方戏，语音的本土化是湘北大戏巴陵戏生命力的源头。巴陵戏产生、流行于与湖北省接壤的湖南北部地区，因此其声韵受到西南官话影响入“湖广音”，其声调几乎完全使用受湘方言、西南官话和赣方言影响的岳阳本地方言声调，这些都是构成巴陵戏语音本土化特色的重要因素。关键词：巴陵戏；语音；湖广音；地方调一、巴陵戏简介及剧本版本情况湘北大戏巴陵戏从萌芽至今有400多年的历史，与昆剧、婺剧、藏剧、祁剧同为中国最古老的剧种，被文化界称为“戏剧化石”[1](8)。虽然在2006年巴陵戏就被列入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但如今全国仅有一个巴陵戏专业演出单位，即岳阳市巴陵戏剧团。这种历史悠久的地方戏仍徘徊在灭绝的边缘。拯救巴陵戏的工作之一就是整理、保护其传统剧目——这是古老剧种最有价值的部分。然而如今整理出来形成文本的传统剧目只有30多个，且仅有15个左右的剧本可以公开，因此本论文所研究的对象来自巴陵戏可公开的15个传统剧本。这15个剧本是《假棺材》、《薛刚反唐》、《九子鞭》、《抢伞》、《打差算粮》、《打鼓骂曹》、《打龙棚》、《女斩子》、《摘梅推涧》、《桂枝写状》、《秋江》、《牧虎关》、《滚鼓》、《三春围城》、《三搜索府》，其中公开出版的只有3个，分别是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分别于1956年和1957年出版的《九子鞭》、《打差算粮》及湖北人民出版社1957年出版的《滚鼓》，其余均为岳阳巴陵戏剧团或湖南图书馆收藏的油印本。故只有三个公开出版的剧本有页码来源。二、入“湖广音”——声韵深受西南官话影响湘北重镇岳阳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受到多种方言影响，导致其内部方言呈现出差异，大体上可以分为受鄂东南和西南官话影响的北方方言片，湘、赣交叉方言片，赣语方言片和新湘语方言片[2]（1-2），这种丰富而复杂的方言情况在当地大剧种巴陵戏中得到了一定的体现。巴陵戏语音的地方色彩来自“中州韵”“湖广音”与岳阳地方土语长期结合而产生的舞台化湘北方言。戏曲中所谓的“湖广音”实际上是指湖北地区的西南官话语音。与鄂东南相接的岳阳地区在语言上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西南官话的影响，并且巴陵戏在产生之初受湖北大剧汉剧的影响最大，因此其语言用“湖广音”念唱是很自然的现象。本文章有:中国论文网为大家整理，更多精彩内容可查看网站2与此同时“由于巴陵戏在湘北、鄂东南、赣西北地区盛行，其在这一大片地区就充当了语言的传播媒介，岳阳方言今天呈现出广受北方方言影响的状况与此有很大的关系。”[3]（2）以巴陵戏的唱词、韵白和口白中的声韵与湖北通城、监利一带（靠近岳阳的鄂东南地区，也是巴陵戏广为流行的地区）的方言声韵对比发现，巴陵戏的声韵中多有“湖广音”即西南官话的痕迹。（1）西南官话对声母的影响①舌尖后音[tʂ]、[tʂ‘]、[ʂ]与齐齿呼，合口呼，撮口呼韵母拼合时变为舌面前音[tɕ]、[tɕ‘]、[ɕ]。在湖北通城、监利和武汉地区方言[4]（1300）的声母中都没有舌尖后音[tʂ]、[tʂ‘]、[ʂ]，普通话中[tʂ]、[tʂ‘]、[ʂ]与齐齿呼、合口呼、撮口呼拼合的字在这三地方言[4]（1325）中声母都变成了[tɕ]、[tɕ‘]、[ɕ]，这种情况在巴陵戏和岳阳本地方言中也存在。例如：你老爷起了这一点点猪[tɕy]狗心。（《牧虎关》）②声母[ʐ]念为零声母音节。岳阳方言中有[ʐ]声母存在，而湖北通城方言中没有[ʐ]母，“入、日”皆是零声母[4]（1317）,而巴陵戏中“扔、仍、容、若”等普通话为[ʐ]声母的字也是零声母，如：你就是铁打的心，也要软[yɛn]三分。（《三春围城》）③零声母音节念成[ni-]、[ŋ]。如“疑、义、抑”等字音的声母，在巴陵戏中的是以[ni-]与后面的韵母相拼，“爱、我、恩”等字则是[ŋ]与韵母相拼。这与通城方言中疑母读[ni-]的调查相同[4]（1318），而在岳阳方言中则很少出现[3]（107）。列举如下：眼见得多猜疑[ni]。（《抢伞》）到那时，我[ŋo]还戴咯个帽，还穿咯个袍？（《薛刚反唐》）④巴陵戏字音在舌尖前声母[tʂ]、[tʂ‘]、[ʂ]的念法上，除去为了遵循戏曲传统的“分尖团”而与[ts]、[ts‘]、[s]相区别的情况外，更多情况下作[ts]、[ts‘]、[s]，与湖北方言和岳阳方言中普遍没有舌尖后音的情况吻合，如：儿夫妻可比一张[tsɑŋ]弓，万马军中逞威风。（《薛刚反唐》）⑤同湖北通城方言一样[4]（1318），巴陵戏的唇音[f]与喉音[x]与合口字相拼时有混用的情况，巴陵戏中“划、婚”等字的声母为[f]，如“王才奸贼将我挡进府本文章有:中国论文网为大家整理，更多精彩内容可查看网站3去逼我成婚[fən]。（《假棺材》）”；而“华、荒”的声母为[x]，如“开口百姓苦，闭口百姓荒[xuɑŋ]，难道拿着百姓压着你家老爷不成？（《打差算粮》）（第5页）”。值得注意的是岳阳本地新老派方言中也有混用这两个声母的情况：“新派[f]母混入晓匣合口字，老派不分”[3]（93）。（2）西南官话对韵母的影响①普通话中[t]、[t‘]、[n]、[l]、[ts]、[ts‘]、[s]、[tʂ]、[tʂ‘]、[ʂ]等声母与韵母[u]拼合的字，巴陵戏字音韵母与汉口、通城、监利方言的韵母一样[4]（1312），均为[əu]如：两般恶物不为恶，最毒[təu]还是你狠心。（《女斩子》）同样情况的还有“图、奴、鲁、竹、楚、叔”等字的读音。因此巴陵戏韵辄产生了与北方说唱文学所用的“十三辄”之间的差异，在此“姑苏”韵变作了“油求”韵。在岳阳方言中也有大量普通话中舌尖前音声母与舌尖中音声母与韵母[u]拼合的字韵母变为[əu]的情况，如“租[tsəu]、初[ts‘əu]”[3]（96）。②普通话中[p]、[p‘]、[m]、[t]、[t‘]、[n]、[l]、[tɕ]、[tɕ‘]、[ɕ]等声母与韵母[əŋ]拼合的字，巴陵戏字音的韵母则与通城[4]（1314）、监利[4]（1340）方言一样，均为[ən]，如：把弟的冷[lən]汗都吓出来了！（《桂枝写状》）“邓、腾、能、坑、衡”等字也是如此。在这里也与“十三辙”不同，相当于“中东”韵作了“人辰”韵。而在岳阳方言中“没有[əŋ]韵母，它以[ən]和[oŋ]这两个韵母分化了普通话[əŋ]韵母的字。”[3]（97）与巴陵戏的情况略有差别。③[k]、[k‘]、[x]、[tɕ]、[tɕ‘]、[ɕ]等声母与[ɤ]、[yɛ]的拼合的普通话字音，巴陵戏的韵母同汉口[4]（81）、通城[4]（1316）、监利[4]（1334）念[o]和[io]，韵母为[io]的字一般是巴陵戏中的入声字，如：例1.她是我的妹子，我是他的哥哥[ko]。（《九子鞭》）（第25页）例2.您不要用这个反巴掌来打学[ɕio]生。（《三搜索府》）“科、河、觉、雀”等字亦如此。在岳阳方言中，普通话与[ɤ]、[yɛ]相拼的字，韵母也变成[o]，[yɛ]变成[io]，且[io]是岳阳方言中入声字专用的一个韵母[3]（99）。④[ts]、[ts‘]、[s]与韵母[ai]拼合的普通话字音，有些字巴陵戏念韵母为[ɤ]，本文章有:中国论文网为大家整理，更多精彩内容可查看网站4同监利方言[4]（1336）而不同于通城方言的[e][4]（1316），如：来在丹墀下，观看牡丹花，用手摘[tsɤ]一朵，献与帝王家。（《三搜索府》）“拆、塞”等字亦如此，在岳阳方言中同监利方言韵母读作[ɤ]。⑤普通话一些字的韵母为[ei]，有些字巴陵戏韵母为[e]同于通城方言[4]（1316），而不同于监利方言的[ɤ][4]（1336）,如：坐在马上悲声放，声声哭的是北[pe]平王。（《三春围城》）岳阳方言中则没有这种情况，仍然发[ei]或是发[i]。⑥普通话中[t]组、[ts]组声母与含有韵头[u]的韵母相拼的字在巴陵戏中都失落了韵头，如“碎”“翠”“对”等字的读音，同监利方言[4]（1336）和通城方言[4]（1313），如：粉身要摘天边月，碎[sei]骨大胆入虎穴。（《三搜索府》）岳阳方言中有大量字的音节相对于普通话而言失落了韵头[u]，与巴陵戏中的情况差别不大。以上主要是将巴陵戏声韵与湖北方音（主要是武汉、通城、监利地区的方音）和岳阳方音进行了比较，发现巴陵戏声韵与岳阳声韵一样，受湖北方音影响的程度很深，但巴陵戏声韵与湖北方音的相同点更多，这一点是湘东北、鄂东南这一地区声韵的主流，因此可以说是巴陵戏声韵适应这片土地的表现之一。巴陵戏中声韵的方言化还大大丰富了剧本语言的表现力，如剧本《秋江》中有一段：陈妙常：公公，天边飞来什么？艄公：乃是“砖头鸟”陈妙常：哎，乃是“鸳鸯鸟”！由于普通话中[tʂ]、[tʂ‘]、[ʂ]与齐齿呼、合口呼、撮口呼拼合的字在巴陵戏中同方言一样声母都变成了[tɕ]、[tɕ‘]、[ɕ]，因此“砖”的发音为[tɕyɛn]，与“鸳”的发音[yɛn]非常相似，以至于没有多少文化的艄公将“鸳鸯鸟”当作了“砖头鸟”，在剧情中闹了一个笑话。由方言发音引发的谐音笑料是巴陵戏中常用的插科打诨方法之一，这种以乡音俗语造成的幽默能迅速拉近和广大岳阳本土群众的距离。三、用“地方调”——采用岳阳地方声调岳阳市辖区包括岳阳市城区，临湘市、汨罗市、岳阳县、华容县、湘阴县、平江县。研究显示,根据岳阳辖区内方言内部差异，可以将其分为四区：岳阳城本文章有:中国论文网为大家整理，更多精彩内容可查看网站5区和临湘北路、华容县为第一区，较多地具有西南官话的特征；岳阳县和临湘南部为第二区，是湘语、赣语的交叉地带；平江县大部地区和汨罗市东北部为第三区，明显具有赣语特征；湘阴县和汨罗市西南部紧靠长沙、益阳境地，主要为湘方言区。[3]（3-4）岳阳辖区各地的调值情况如表1：表1这种复杂的差异在巴陵戏的声调中也有所体现。规范后的巴陵戏声调情况[5]（1559）如表2所示：表2比较以上二表可以发现巴陵戏声调与岳阳地区声调的异同。（1）巴陵戏去声不分阴阳，而岳阳辖区、湘方言各片[6]（103）和湖北通城[4]（1307）、监利[4]（1331）的去声都分阴阳。去声不分阴阳是如今巴陵戏声调与当地方言声调最大的区别。（2）巴陵戏的调值与岳阳地区方言的调值很接近，并且保留了入声，可见被规范后的巴陵戏语音还是较多地保留了方言的色彩，这种色彩浸透于巴陵戏的艺术表现中：“语言字调的音程关系，影响唱腔的旋律进行，构成巴陵戏弹腔浓郁的地区调名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阴上阳上阴去阳去阴入阳入岳阳城区（西南官话）45诗14时42使324试33是55识华容县（西南官话）45高13才21古24正33是55竹临湘路北（西南官话）34高13才42古25正22是55局岳阳县（湘、赣交叉）33诗13时52使24试31是55识54石平江县（赣语）33妈13嘛35耍21马55吗22骂44石湘阴县（湘语）55诗13时53始45试31市调类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调值字例诗时使世石本文章有:中国论文网为大家整理，更多精彩内容可查看网站6地方特色。”[5]（1556）（3）从调值上看，阴平与湘阴话（湘方言）调值相同，阳平与除岳阳城区话（西南官话）外的其他五片方言都较接近，上声与岳阳县（湘方言、赣方言）话调值相同，与湘阴话接近，去声与岳阳城区话最为接近，入声除了与平江话（赣方言）和湘阴话不同外，与其他四地的调值都相同或部分相同，但与平江话的调值差别不大，并且湘阴话的入声全部读为阴去，湘阴话的阴去调值与巴陵戏入声调值也很近似。因此，巴陵戏声调的阴平受湘方言影响较大，阳平均受四片方言区影响，上声受湘、赣方言影响，但受湘方言影响更多，去声受西南官话影响，入声均受四片方言区影响，可以看出，巴陵戏声调最能体现湘方言的声调特点，同时也与西南官话的声调有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