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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李文田想为他咏一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他的戎马生涯似又难堪“万里如虎”。那个时代，忠勇莫若张灵甫，赤胆莫过张自忠，善战唯举胡伯玉，封侯怎是刘峙，黄埔四期战将如云，封神榜可堪一席之地？四红军团建国刻石，竹简汗青何慷一笔慨！李文田，字灿轩，1894年生于河南省浚县。李氏本是浚县望族，但李文田自幼丧父，在大家庭中生活困难，母亲遂携其投靠舅家，由舅供家养读书。高中毕业后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入第六期步兵科。——西北军系军官1919年9月结业后，他到冯玉祥第十六混成旅任见习军官，先后随冯部参加了1920年的直皖战争，1922年的第一次直奉战争，1924年的第二次直奉战争和“北京政变”等。冯玉祥控制京津时，李已升任为团长。1925年参加了南口大战及抗击直奉联军战斗。1926年参加了冯玉祥的五原誓师。1927年参加了北伐战争。此处见于记载的是一个勤奋朴实的青年军官，带兵作战颇有才干，得到冯系重要人物石敬亭、张自忠的赏识，但冯本人对其未使青眼。1920年直皖战役后冯旅生存维艰，李忠心可彰，咬牙苦撑，力保军队稳定。但冯玉祥重用行伍军官而排斥军校学生，李文田等人多充任参谋、教官之类军职，暂无带兵机会，却以实干精神为石、张所重，其后多次受二人提携。1924年10月，冯玉祥在第二直奉战争中发动北京政变，建立国民军推翻直系军阀政权，驱逐清废帝溥仪出紫禁城，并请孙中山北上共商国是，改写了中国历史走向。李文田与冯军官佐深佩冯之胆略，为参加此进步行动自豪良久。1925年至1930年，李的军官生涯随着石敬瑭的起伏而起伏，应该说此间李得以成为独掌一军的军事主官，而冯系的派系军官斗争以韩复渠一派胜利而落锤，更是伴随着冯中原大战的失败，李文田结束了他的西北军生涯。——二十九军的荣耀退居山西的几位西北军将领不甘失败，由萧振瀛从中撮合，宋哲元、萧振瀛、冯治安、赵登禹、张自忠、刘汝明、李文田、何基沣等八位将领纠集旧部，共创新军。大家一致推举资历最深的宋哲元为首。这支新军得到张学良的认可，先编为东北边防军第三军，不久后按全国统一编制，改称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宋哲元任军长，刘汝明任副军长，萧振瀛任总参议，张维藩任参谋长。由于是缩编，李文田在张自忠第三十八师之下，任第一一二旅旅长。作为这支光荣的军队的核心，他赢取了被每一位翻及那段历史的人为之瞩目的重要资本。1933年3月，李文田随第二十九军参加了长城抗战，襄助师长张自忠指挥作战。至12日，三十七师和三十八师已在长城喜峰口、潘家口、董家口等地与日军血战四昼夜，付出重大伤亡的同时，获得较大战果。1935年起，宋哲元势力稳居华北地区，与日军、各派军阀进行斡旋。此间李的职务进一步提高，军队地位稳定，并任天津公安局长一职，赞誉颇多。1936年7月29日（旧历六月十二日），宋哲元于北平怀仁堂组织二十九军将领与日华北驻屯军官佐联欢，李文田与三十八师旅长董升堂、李致远等人参加。宴会期间，日军官佐气焰嚣张，不断以唱歌、舞刀挑衅。李文田唱一出黑头京戏应示应战。李文田对天津警政的整顿和革新，是加强内务外勤，整肃警风警纪，强调亲民作风，改善警察形象，扩编保安队伍，积极准备抗日。成效显著，赢得一片赞誉。这一时期的李文田应该是迎来了人生中最为精彩的酣畅书写。二十九军一个带给他荣誉的伟大军团，很难说置之与另一个队伍，那一幅画面则是难以想象的。他在血战中奋力昂扬，并幸运的生存下来去享受那份军人的荣耀，这是他应得的。与此同时，他遇到了一位和他后半生都有着奇妙关系的战友----张克侠。他的军队仕途一直紧随张克侠其后，不可奈何。后者具有深厚的国民党背景，早在1924年就投身广州大革命，并成为北伐军的实力派，黄埔系、保定系俱是扎根深稳，相比之下，李文田唯一可昭耀的履历就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步兵科毕业生，之后便是冯军旅中的沉浮。更为可怕的是张是潜伏二十年的布尔什维克，南京一朝城破，其中滋味可想而知。这一时期，以一曲京剧迎战日军的将军业已经沾染上时代的通病，随着二十九军上层日渐腐败，处天津花花世界的李文田生活作风也开始腐化，逐声色犬马，有些恶习抗战期间仍难根除。————抗战七七事变拉开天津抗战的序幕，在上级指示不明的情况下，李果断判断战局，以副职独当一面，指挥部队与日军热战，最终以极其惨烈的牺牲阻碍了日军的前进，后奉上级指令撤退，李个人不顾家人，匆忙随军撤离。天津抗战，从指挥上讲，战术优秀；从效果上讲，予以日军的侵略痛击；从个人上讲，在独当一面是最考验一个将军的时候，李的表现堪称优秀，李的名字首次进入最高当局视野。二十九军败退，与二十九军渊源颇深的西北军的“萧大哥”萧振瀛来军中晤李文田，李、萧相见百感交集。萧为军中掮客，花样繁多，李羡慕之余，颇思效仿，但仅学得几招权术，在军中屡试不灵，反致将领反感。在临沂会战前线，忽有第一八0师师长刘振三致信张自忠反对李文田，刘为张自忠爱将，未达目的，即离职出走。三十八师师长黄维纲对李也大为不满，尚顾大局，隐忍未发。此为李文田权术统军所致。自此，李文田执掌59军，与此同时，张自忠以被排挤出军队，不得重用。而李文田自此开始了对张自忠坚持不懈的维护，他极力斡旋，与冯玉祥反目，更以手中部队向当局高层施压，最终使得张回军任职。李文田以忠诚之心全军救主，益为张自忠所信任。自然需要指出，59军是张的军中嫡系，李文田仅凭长城抗战、天津抗战的资历实难驾驭，凭借先前与张的关系及整体的抗日局势，将领们尚可任其指挥，但是说到一军主将则难以称及。临沂会战拉开序幕，59军一战成名，临沂站场重创日军，并在随后的台儿庄大战中阻敌增援，战绩卓越，举国瞩目。此后张自忠军中地位上升，李的职位也随之提升并获张自忠重用。（战区通报临沂仅有日军三千，不难消灭。李文田知张自忠淮河一战远未尽兴，主一线多用兵力，一举破敌，张克侠则主一线兵力不宜过大，否则恐运转不灵。即由张自忠决定，三十八师为左、一八0师为右，一线兵力使用三旅之众，于二十里正面发动强攻，一举破敌。其实，当面之敌为日军板垣第五师团板本支队，计有第十一、二十一、四十二等三个联队，总兵力九千余人，有骑兵四百余，战车二十余辆，装甲车六十辆，飞机十余架，炮三十余门，较战区情报多出两倍以上，张克侠建议符合战区情报，李文田主张则暗合战场实际。）同年，李随二十七军团与日军第十师团鏖战于潢川一带，续阻敌十一日昼夜，予敌重创，完成守城任务始突围而出，受到蒋介石嘉奖。之后组编第三十三集团军，李文田任集团军参谋长仍兼五十九军副军长，集团军将领中也有不少军校同学，李常代表张自忠穿梭于各部，协调各种关系。以上各部将领来右兵团总部，也多由李负陪同接待之责，李之协调实有方便条件。时张克侠为集团军副参谋长兼五十九军参谋长，颇不愿位李之下，二人时有不睦。张自忠战时喜赴前敌，常以克侠随行襄助，李文田则常代张坐镇于后，负守家协调之责。此期间开展过的清共运动，李文田受张自忠影响，无军事反共举动，但于内部防范甚严，以防共产党在军内发展组织。干训班发生集体投向延安事件，查有张克侠背景。李文田、张宗衡、董升堂等人乘机攻击张克侠有亲共嫌疑，致张十分被动。1940年4月下旬，枣宜会战拉开序幕，三十三集团军负责在襄河流域夹击日军。5月6日至16日，李文田跟随张自忠亲临前线，渡河作战。7日张、李指挥七十四师在峪山、黄龙一带与敌展开激战，又派队在长寿店附近截断敌之交通线。七十四师士气高涨，依托有利地形，与敌肉搏争夺十余次，终将敌击退，敌向东而去，之后向南。11日下午，长官部复令追击纵队向东追击，李文田传张自忠命令，不顾两昼夜未眠之疲劳，以新到的三十八师在前，七十四师在后，总部及手枪营居中，连夜冒雨向东追击。张、李令追击纵队立即南北展开，对敌实施侧击。敌猝不及防，阵势大乱。敌见走不脱，遂散开反攻，双方冒雨展开激战。对战终日，食不裹腹，张、李等人也仅得一点豆子充饥。入夜，枪炮声沉寂，张、李等人在一间牛棚相依休息。至15日，经连续鏖战，部队极其疲劳，伤亡惨重，补给中断。敌至，战，败敌；敌又至，复战，敌复败。是夜，张自忠、李文田等人随总部由罐子口移到南瓜店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因几夜未眠，竟在露天场地酣睡终夜。16日，张自忠多次负伤，部队转移，李与张走失。下午，张自忠殉国。李闻总司令牺牲，即率总部残余人员突围，身体多处受伤方脱离战场。这是一段充满血和泪的战争史，极其残酷的战斗铸造了我们不可知的性格，对，不可知的性格。随后，张获得极高的荣誉，而李则以战场逃生颇受非议。冯治安继任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冯请李文田等五十九军将领谈话，商榷本集团军人事。李文田以参谋长之身随总司令作战，总司令阵亡己却逃回，招致集团军将领严重不满。冯也颇希望李引咎辞职，以平众将之怨愤。但李以战场逃生，且也负伤，自认已尽到责任，并不消极，颇有接统五十九军之意。并与张克侠联合向冯治安施压，插手59军人事安排，冯被迫妥协。6月，再战日军，三十三集团军大败，李文田哀叹张自忠殉国之早，设张在本集团军军决不会如此脆弱。李对冯治安极为失望，张克侠则干脆致冯一信，尽数冯之缺点，以求离总部而去。7月，李文田终于升任三十三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张克侠任集团军参谋长。此后，张克侠负责作战筹划，张的地位渐为提高，李文田作战责任大为减轻之余，在本集团军地位也渐为下降。中国抗战已进入最为困难的时期，物资匮乏，物价飞涨，官兵生活困难。李文田本是较重名利之人，即与冯治安等贩运物资，以敛资财。集团军上层腐败，下级官兵生活困难，战意不坚，至会战结束，整个集团军战绩平平，为军委会和战区长官部所不满。军委会在恩施举行检讨会，李文田与冯治安恐受责备，均不愿参加，遂派张克侠前往。由此至抗战结束，59军暮气渐深，将校沉沦，已有三流部队之颓势。张克侠的军中地位逐渐超越李，张李矛盾并无缓解。而此期间，西北系军人在党内失势，李的仕途亦有所掣足，无意于权柄。1945年9月抗战胜利。纵观整个抗战时期，可以张自忠的战死为分水岭。张战死以前，李奋勇追随，无惧生死，实堪称将军二字。张死后，李却看重权力争夺，生活上渐自腐化。————解放战争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领袖在重庆聚首，开政治谈判。李文田甚望谈判成功，从此国内和平。三十三集团军改变成第三绥靖区驻防徐州战区，。第三绥靖区由冯治安兼任司令官（冯为绥署副主任），李文田、张克侠任副司令官。此时张克侠、何基沣等人拟促冯治安组织西北军反战大同盟，李文田认为成功无望，仅冷眼旁观。1946年1月，国共停战前夕，该部所统新编第六路军投诚共产党山东野战军。而见国内和平，李文田等高级将领多乘机到上海购买私邸，欢乐享受。此间不时有西北军投共人员秘密来第三绥靖区，对冯治安、何基沣、刘振三等人进行统战工作。因李文田一向不与共产党接触，加之没有实力，无人对其实施策反。不久，何基沣被升为副司令官，七十七师师长由王长海继任。自此，三绥区军事由冯、何、刘、王四人决定，李文田逐渐被排除出绥区权力核心。1947年6月，为配合冈村宁次的剿共方案，该部38师参战，此为李的军中班底。战后，该师几全军覆没，李的军中势力尽失。1948年初，徐州会战。李文田初以为国军占有绝对优势，不料共军愈战愈勇，国军连连失利，李逐渐对战局失去信心，终日与一些同僚风花雪月。6月，华东野战军加强了对第三绥靖区的渗透，也积极对冯治安、李文田等进行策动。但李文田以季振同投共被错杀，高树勋投共被解职，无投共热情。9月，李文田与张克侠等人同时晋升为陆军中将。11月何基沣、张克侠率大部起义成功，冯治安即去徐州剿总报告，不久亲赴赴南京请罪。李文田代理三绥区司令官，收容余部约万余人，在徐州以南集结。不久，黄伯涛兵团被全歼，蒋介石迁怒于第三绥靖区，将三绥区及所属两军撤消番号，官兵以团为单位分拨他部，李文田即离军回上海暂住。1949年3月21日，李文田调任总统府参军处（参军长薛岳）参军，整日无所事事。5月，辞职避居上海。上海解放前，石敬亭、秦德纯等旧北军老上级劝李到台湾，李对国民党失去信心，且留恋上海财产，未听石等劝告。后记——某：上海解放后，李文田的老战友张克侠、孟绍濂（曾任五十九军副军长，李文田相处多年的亲密战友）因起义有功，已分别担任了上海淞沪警备区参谋长和副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