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柯布西耶设计中符号论语义的批评与评价

勒.柯布西耶设计中符号学语义的批评与评价方怡文1张乘风2（1,2，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江苏南京，210037）摘要：勒.柯布西耶的设计作品宛如建筑史长河中屹立不倒的里程碑，在时代的一次次回眸中依然保有它沉稳、静谧的姿态。他采用简洁的几何形式和理性的思维方式，为建筑赋予钢筋混凝土的外表，同时使建筑即符合他对于机械美学的审美崇尚，又能够为人们带来具有功能性的居住体验。设计中的符号是承载、表达设计师灵感与大众感受的表现形式，通过不同的语义传达，展现不同的设计意义。本文旨在分析勒.柯布西耶设计中的符号学语义，对他的建筑室内设计进行批评与评价，进而体会他的设计思想，并对室内设计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关键词：勒.柯布西耶；功能性；符号学语义；室内设计批评CriticismandEvaluationofLeCorbusierdesignsemioticsemanticsFANGYi-wen1,ZHANGCheng-feng2(1,2,NanjingForestryUniversity,Nanjing,210037，China)Abstract:LeCorbusierdesignworkslikeariverinarchitecturalhistorysurvivemilestoneinatimeofreviewerastillretainitscalm,quietattitude.Heusessimplegeometricformsofthinkingandreason,togivethebuildingtheappearanceofreinforcedconcrete,whilethebuildingthatisinkeepingwithhisaestheticadvocatingformechanicalaesthetics,butalsoabletobringfunctionallivingexperience.Designsymbolsarecarrying,expressmanifestationofinspirationfordesignersandmassfeelingsthroughdifferentsemanticstoconvey,toshowdifferentdesignsense.ThisarticleaimstoanalyzetheLeCorbusierdesignsemioticssemanticsofhisarchitecturalinteriordesigncriticismandevaluation,thusrealizinghisdesign,interiordesignandanewunderstanding.Keywords:LeCorbusier；functional；semioticsemantics；interiordesigncriticism1.引言勒.柯布西耶（Le.Corbusier），法国建筑师、都市计划家、作家、画家，是现代建筑运动1作者简介：方怡文（1992-），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室内设计，E-mail：[e-mail]2通讯作者：张乘风（1958—），男，教授，研究方向：家具与室内环境设计，E-mail：[e-mail]的激进分子和主将，被称为“现代建筑的旗手”，是现代建筑派或国际形式建筑派的主要代表之一。他的建筑设计符号通常为简单直接的几何体、直线和少部分曲线点缀，利用裸露的钢筋混凝土材质，结合数学、模数等数据化的精准理论系统，加上色彩与光线的交相呼应，使建筑外观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室内空间也简单明了。总的来说，勒.柯布西耶的符号学思想印证了他那句著名的格言“住宅是居住的机器”，看似冷酷的机械美也能够为人们带来舒适的生活环境。2.室内设计批评中的符号学语义建筑作为与人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实体环境，从设计方案最初到最终建筑物的建成，这其中每一个设计、施工等环节都具有丰富的意义。因此，当我们用一种抽象的眼光看待建筑时，它的设计图纸、造型、材料、功能等就都“被符号化”了，都具有了一种象征性的文化符号语义。室内设计是建筑设计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正如有学者所言“一座好的建筑物，必须包含着内、外空间设计的两个基本内容[1]。”而作为与人接触最为密切的空间环境，室内设计的符号学语义特征也得以显现。著名语言学家索绪尔（Saussure）在其符号学概念中提到，符号必须具有两种条件，其中之一便是必须是能指和所指的双面体[2]。那么，对应到室内设计中，能指就是室内空间中的界面处理、材质使用等必然要素的表现形式，例如墙面造型、门、窗等符号含义；而所指是室内设计中的具体物品与其所产生的精神含义，例如包含色彩、肌理、工艺等因素的家具对人们所传达的风格、情感、历史等意义，能够通过符号的形式使人们产生感触与认知。由此可见,室内设计的符号学语义相比建筑的符号学语义来说更加细致和深入，同时两者也是紧密相连、密不可分的。室内设计批评指人们对室内设计或室内设计作品的质量、意义和价值等方面的分析和评价,是现代批评学领域继建筑批评学的一个新分支[3]。虽然室内设计批评的发展现状并不像建筑批评一样广泛和深化，但运用批评学的方式对室内设计进行评价与分析，既能够增加人们对于室内设计的认识和对室内空间的鉴赏力，又能够使设计师在设计过程中更注重“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提升设计水平。3.勒.柯布西耶的设计符号语义3.1勒.柯布西耶设计理念中符号语义的体现勒.柯布西耶曾在《走向新建筑》中说道：“要使用那些易于打动我们意识的，易于满足我们视觉欲望的因素，并且把它们处理得使他们的形象能以平静或粗狂，动乱或宁静，漠然或热衷来清楚地影响我们,这些因素是造型因素......[4]”通过游历欧洲和与具有盛名的艺术家交流学习，并结合当时新技术和新材料的产生、生产力的发展促使他看到了崭新的设计可能，将造型与实用恰到好处的结合，形成了将机械美和功能性作为其设计的中心思想。在成立了自己的设计事务所后，勒.柯布西耶将自己的设计思想运用到实际设计中，创作了一系列对今后的现代主义建筑影响深远的作品：萨伏伊别墅、拉罗什住宅、马赛公寓等。就符号学的角度来说，勒.柯布西耶设计理念中的符号语义体现在设计完整的过程当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是非理性的、无关联的。首先，从设计方案开始，平面图中图像符号的应用尤为严谨，例如萨伏伊别墅的平面布置图，以方格分割的“几何游戏”对空间进行划分，数字的精确程度没有丝毫偏差（图1）。其次，勒.柯布西耶在萨伏伊别墅的设计中沿用了多米诺系统（图2），并在设计马赛公寓的过程中形成了模数系统（图3），前者利用垂直板材增加空间的采光和灵活性，后者通过男子的身体比例形成测量建筑中层高的统一标尺。勒.柯布西耶将他对数学的理性思维转化成了系统理论，也成为他建筑中独有的符号语义。图1萨伏伊别墅平面布置图图2多米诺系统图3模数系统二战后期，勒.柯布西耶的设计理念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从理性变为感性，他的建筑符号语义变成了曲线、曲面等一系列不规则的形态，夸张而神秘。而无论如何，从符号学语义的角度来看，勒.柯布西耶的建筑都是现代主义的完美体现。但在这之中，功能与形式、人们的情感与认知是否都得以完美结合，笔者将通过对勒.柯布西耶两个代表性建筑的批评性分析进行探究。3.2萨伏伊别墅的功能符号勒.柯布西耶的建筑以注重功能性为名，从符号学语义的角度来说，他建筑中的功能符号不仅体现在人们居住的室内空间基础要素中，还有阳光、空气和绿地等环境要素。1926年，勒.柯布西耶提出了建筑的五要素：底层架空、屋顶花园、横向长窗、自由空间、自由立面，自由平面，并以此修建了萨伏伊别墅（图4）。整个建筑看起来像一个由柱子撑起来的洁白盒子，共有三层空间，一楼是车库，二楼是卧室与工作室，三楼是屋顶花园。整个建筑采用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承重结构由传统的墙体变为柱式，以建筑中央的螺旋式楼梯和坡道为主要的空间连接形式（图5），二楼有一个面积较大的露台，同时勒.柯布西耶将他的“多米诺系统”理论利用到空间布局中，空间彼此灵活自由，穿插贯通；在材质方面，室内地面采用瓷砖和木地板的结合，使居住环境自然纯净；在采光方面，整个建筑的光线来源于透过横向长窗照射进来的自然光线，浴室由顶部天窗采光，无过多的灯光设置，并结合室内空间中色彩的特性得以实现，例如把光线照射充足的墙面涂成红色，照射不充足的墙面涂成蓝色，通过色彩渲染空间的光线变化。此外，建筑物墙面因为结构框架形成了一些孔洞，能够与大自然接触沟通；屋顶花园的存在能够使主人在忙碌之余享受闲暇的家庭时光，空气清新，阳光正好。图4萨伏伊别墅图5萨伏伊别墅内部坡道勒.柯布西耶认为：“一所房子的设计，它的体量和立面部分地决定于功能需要，部分地决定于想象力和形象创作[5]。”萨伏伊别墅中所有设计符号元素的使用都是为了强调室内空间的功能性，并且符号也成为了机械美的传播形式，尽管在萨伏伊别墅中看不出任何机械化的存在，但室内墙面、家具、花园样式等几何符号元素的利用也是一种功能性和机械美学完美结合的体现。人之所以可以看到某物体，原因是这个物体可以从周围背景中分离出来[5]，同样的道理，人作为室内空间中功能性的受益者，既能够得到居住时的舒适感，又能够对其进行适应和评价。室内空间在满足人们基本生活需求的同时，也应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即我们所强调的设计中“功能与形式”的统一。从符号学语义的角度来看，萨伏伊别墅过于注重功能性的体现，横向长窗的采光模式在白天可以使空间明亮，但夜晚时光线弱，室内灯光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人们的行为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收到了限制；同时，主卧与浴室之间没有隔墙隔声，下雨时雨水打在浴室的天窗上，噪音影响了主人的睡眠；儿童房屋内的排水立管影响了主人的行走路线；室内墙体多为白色的粉刷墙面且没有装饰，居住时间久了人们会感受不到情感的温暖。由此可见，人们对于室内空间的接受程度有利有弊，是辩证存在的。3.3朗香教堂的情感符号位于法国东部索恩地区的朗香教堂，是勒.柯布西耶于上世纪50年代设计的作品之一，也是他的设计理念由理性转向非理性的代表作之一。因为是开放性的公共空间，又是具有宗教意义的教堂，因此为了更好地体现肃穆与静谧的氛围，勒.柯布西耶将它建在了一座靠近瑞士的小山顶上，周围绿树成荫，朝圣者步行前往实属不易，更凸显出一种崇敬之情（图6）。教堂内外的色彩基调为白色，呈现出人们心中宗教的圣洁之感，远远看去教堂仿佛一片隐藏在山林中的云朵，给人以心灵的归属感。从符号学语义的角度来看，朗香教堂抽象化的建筑符号不同于萨伏伊别墅几何化的功能符号，而更多的体现了一种情感符号。朗香教堂的建筑造型不同于传统的教堂，多采用不平整的曲线、曲面等元素，采光也利用墙面上“似窗非窗”、大小不一的洞、顶面与墙面留有缝隙的方法来达到光线效果，旨在营造出宗教的神秘感与崇高感，从这一点来看，朗香教堂与西方传统的教堂之间一脉相承、不离其宗[7]。因此，勒.柯布西耶正是利用他的建筑符号去传达另一种情感符号，使朗香教堂成为人们抒发内心情感的圣洁之地。在朗香教堂中，如何让进入到教堂中的人们不被其建筑外表所影响，能够沉下心来欣赏和祷告，升华内心的情感是最主要的目的所在。从建筑的符号论来看，勒.柯布西耶在依然使用混凝土材质的前提下，在南、北两面墙上做出大小不一的方形洞，并在上面赋予彩色玻璃，使光线进入到教堂中时产生色彩不一、大小不一的光影效果，凸显神圣的氛围（图7）。为了加强建堂的承重体系，建筑的四个界面都采用了不同的造型结构。然而，从符号语义学上来看，这样的设计会使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教堂氛围的沉重和压抑，并且工程施工难度大,可变因素多,建成之后更改造型困难，增加了工程技术成本；其次，教堂是复杂的曲线造型，而人的信仰是简单纯粹的，这与人们的情感产生了矛盾。再者，就上文中提到的功能性符号理论来说，朗香教堂在建造过程中符合“模度”比较困难，但符合“模度”会得到和谐的比例[8]，就内部空间而言，教堂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实现勒.柯布西耶最初强调功能性的设计理念。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