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至诗与思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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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向着“自我完成”的努力——冯至《十四行集》的诗与思张保华1.中央民族大学北京100812.黄淮学院驻马店河南46300摘要:《十四行集》作为冯至沉潜十年的作品,其中一直酝酿着诗人“把住人生”的祈求,寻找、思索、经验,“诗”思考的一直“人”的问题,人如何通过“担当”而“成为自己”,同时也“担当别人的苦乐”。他从歌德、里尔克的“关情”、“蜕变”、“谦卑”等诗思中觅得思想的资源,不断地“完成自我”,《十四行集》可以说是他“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的形象诠释,它既是冯至“自我完成”的阶段性成果,也可以看做是“中年诗人”对于中国新诗发展的一个阶段性“完成”。关键词:冯至《十四行集》自我完成从1920年代被鲁迅誉为“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到40年代被朱自清称作“中年诗人”,其十四行诗被李广田称道为“沉思的诗”,冯至的诗作似乎成了中国新诗发展历程中的一个个界碑,尤其是朱、李二人的评价还暗含着中国新诗的发展成熟意味。诚然,冯至仅以27首十四行诗,放在浩渺无涯的文学发展史上恐怕还不足以证明新诗的发展已经“成熟”,但我们若把它们置于冯至个人的创作历程中,则至少体现了作者向着“自我完成”的目标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自我完成”是从给予冯至重要影响的三大诗人之一的歌德的“反否定精神”亦即“不断否定自我、完成自我”中抽绎出的一个的概念,冯至充满沉思的《十四行集》就充满了这种“自我完成”的价值诉求。一孤独、关情、担当无孤独不成诗人。对于冯至来说,从1920年代起,“没有光,没有花,没有爱”的时代中的孤独感就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茕茕孑立于“荒原”世界的他,我们且看其《好花开放在最寂寞的园》里的几段话:“没有一个诗人的生活不是孤独的,没有一个诗人的面前不是寂寞的……”“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的尼采在他独卧病榻的时候,才能产生了萨拉图斯特拉的狮子吼;屈原在他放逐后,徘徊江滨,百无聊赖时,才能放声唱出来他的千古绝调的长骚;尼采、屈原,是我们人的最孤寂的人中的两个,他们的作品却永久立在人类的高峰之上,绝非普通一般人所可仰及。”“‘我相信人永久是孤独的。’”“‘群众尽是些盲目而无意识的。朋友,情人,不过是暂时的。只有你的影子是一生不能离开你,孤独便是你的终身伴侣了。’”①我们知道,在尼采那里,孤独既指人在平庸、世俗社会中的一种孤单无依,同时还强调人只有“成为你自己”才能超越庸俗,因此,孤独意识就成了一种存在的自觉。冯至对尼采孤独的“同情之理解”,虽然不免有年轻诗人“为赋新词2强说愁”的矫情,但是也确实透露出一个有追求的年轻人想要“成为自己”的时代苦恼。这种苦恼或者说诉求一直伴随着冯至,在20年代的《北游及其他》里就告诫自己对未来要“仔细地思量”、“把人生认定”,将近二十年后的《十四行集》最后一首仍然说“但愿这些诗像一面风旗,把住一些把不住的事体”,“把住”可以看成是“自我完成”的另一说法。当怀着寻觅精神出路的想法到德国留学后,他不仅在荷尔德林、诺瓦利斯等人的孤独漫游诗中觅得了知音,对带有存在主义色彩的里尔克更是一种“于我心有戚戚焉”般的情趣相投。如果说尼采更标榜个人独立意识、更强调担当自己的命运以达到本真自我,里尔克则认为人只有去“接触”也就是承担别人的命运才能使自身获得真实的存在,当然这种“接触”也“并非意味着放弃孤独感”。②孤独是担当自我命运的前提,舍此当然也就谈不上担当别人的命运了。那么冯至是如何“接触”别人的呢?里尔克给出的答案是用“原人”的眼睛“观看”——“像一个原人似地练习去说你所见、所体验、所爱、以及所遗失的事物”,“他赤裸裸地脱去文化的衣裳,用原始的眼睛来观看”,也就是除去“文明”偏见的遮蔽、扭曲、异化,用赤子之心去将心比心,“他怀着纯洁的爱观看宇宙间的万物。……他虚心侍奉他们,静听他们的有声或无语,分担他们人们都漠然视之的命运”,③这种爱是刻骨铭心的,“像是佛家弟子,化身万物,尝遍众生的苦恼一般”,这样,“等到它们成为我们身内的血,我们的目光和姿态,无名地和我们再也不能区分,那才能以实现,在一个很稀有的时刻有一行诗的第一个字在它们的中心形成,脱颖而出。”④也就是说,在这种将世俗的一切成见摈弃,“真实地”“接触”万物,与它们同呼吸共命运,才能够担当别人的命运,并且在这种担当中,自我的价值也随之凸显出来,“诗”呼之欲出,诗人诗性的、自然地、伟大的人格的完成也应运而生,从而获得“真实的存在”。里尔克这种“关情”的见解给予冯至以深刻的影响,在他的《十四行集》里,既有超越平庸、承担起自己的命运即“成为你自己”(成就孤独)的心曲,如:我们担负工作的辛苦/……各自把着各人的世界耕耘。(第十九首)我们整个生命在承受,/狂风乍起,彗星的出现。(第一首)也有承担别人命运的“关情”,即敞开自我生命的空间与“他者”休戚与共,如:有过少面容,有多少语声/在我们梦里是这般真切,/不管是亲密的还是陌生:/是我们自己的生命的分裂(第二十首)哪条路哪条水没有关联/哪阵风哪片云没有呼应:/我们走过的城市山川/都化成了我们的生命(第十六首)正源于这种孤独与关情,冯至才会一方面说“人之可贵,不在于任情地哭笑,而在于怎样能能加深自己的快乐,担当自己的痛苦”,“谁若是要真实地生活,就必须脱离开现代的习俗,自己成为一个生存者,担当生活上的种种问题”。另一方面又说“为人的可贵在于多多分担同时同地的人们的苦乐”,⑤由孤独、关情而担当,里尔克的诗与思,成为冯至诗歌美学重要元素,也成为他“把住”人生、完成自我的人生哲学的重要支点。二“向死而在”的蜕变3柏拉图说哲学是死亡的练习,“死亡”也往往成为西方沉思型诗人的诗歌主题之一。中国哲学的思维是在世的、伦理的,对于不可知的事物不妄加猜测,甚至避而不谈,这当然影响到中国人对于未知世界的认知,儒家所谓“不知生焉知死”,将死亡看做“怪力乱神”不予置评,不予深究,这种文化中惜生畏死的潜意识作用于世俗的人生观,就形成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混世哲学、犬儒的苟活哲学。西方哲人、诗人对生死两端的抽象思考不仅拓展了人对于自身存在方式的思考维度,同时,将死亡作为一种强力也激发了生命的力度和质感。在给予冯至重要影响的两位外国诗人歌德、里尔克那里,都有关于死亡的认真思考。歌德从生命整体的角度提出了“蜕变”的观念,也即是说,死和生作为生命的两极并不是简单对立的,而是和谐统一的生命运动过程中两个反复交替的要素。他从蛇蜕皮、蛾扑火及凤凰自焚等自然意象得到启发,诗性地阐述了经由死而更生通向“新鲜的神的领域”生命之理。里尔克更进一步,从存在整体上对死亡进行认知,认为“死亡乃生活的一面”,“生和死是和谐的整体”,他在《保拉·贝克尔安魂曲》中说:“从心中幽暗温爱的土壤里,/挖掘出依然生青碧绿的种籽,/你的死从这种籽中萌生,/从你独特之死到独特之生。”新生中就已经包蕴着死亡,死亡又是新生的先导,如其所说,“死亡是作为把人引导到生命的最高峰,并使生命第一次具有充分意义的东西出现的”,⑥作为一个“现代”诗人,他对死亡的认识有着“向死而在”的死的先行性思考。不仅如此,里尔克同尼采一样,还直接由死追问到人类终极的生存方式:爱。他说:“只有从死这一方面(如果不是把死看作绝灭,而是想象为一个彻底的无与伦比的强度),那么,我相信,只有从死这一方面,才有可能透彻地判断爱”,“死处于每一终极的爱的本质之中,只有这种终极的爱才能使人在无限中去爱一个人。”⑦也就是说,只有将死亡置于存在本体中,才能激活生命的价值,才能激发人们对于爱的“彻底地”理解;只有从“终极的爱”的角度,才能赋予爱的动力的永恒性和爱的时空超越性。冯至《十四行集》中多首诗写到生死,其中蕴含的生死观念受到上述两位西方诗人的影响是明显的。如第一首:我们赞颂那些小昆虫,/它们经过了一次交媾/或是抵御了一次危险/便结束它们美妙的一生。/我们整个的生命在承受/狂风乍起,彗星的出现昆虫“交媾”或者“抵御”后的死亡,是为了创造或者保护生命,这种不惜一死的将自我生命植于另外一个生命的奉献,令人产生“狂风乍起,彗星的出现”般的祈望和感动。在第十三首中他称颂歌德一生“随时随处都演化出新的生机”的伟大成就,称颂他“万物都在享用你的那句名言,/它道破一切生的意义:“死和变”。第二首、第三首则糅合歌德与里尔克的死亡观念:预先“把我们安排给那个未来的死亡”,也就是“向死而在”,然后得到了如同歌声从音乐身上脱落的蜕变,“归终剩下了音乐的身躯/化作一脉的青山默默”,取得如同青山一样永恒的成就;后者则赋予犹如飞蛾赴火一样伸入高空的有加利树以道德功能:“有如一个圣者的身4体,/升华了全城市的喧哗”,“向死而在”的蜕变是一个庄重严肃的生命更生过程,不仅蜕变者从中获得新生,其新的生命形态还能起到巨大的道德引领作用。冯至这些诗里或直接称颂伟大的“蜕变者”,或以昆虫、音乐、树木等形象阐释蜕变的意义,其中包含着强烈的实现自身人生境界蜕变的渴望。这些“向死而在”、“死而复生”的祈望袒露的是诗人自我完成的真诚心迹。三谦卑地“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十四行集》里有一首诗,特别能够体现冯至的个性与人格追求,它就是《鼠曲草》,我们且看其中的两节:“但你躲避着一切名称,/过一个渺小的生活,/不辜负高贵与洁白,默默地成就你的死生。”“这是你伟大的骄傲/却在你的否定里完成。/我向你祈祷,为了人生。鼠曲草又名贵白草,初看之下,这首诗似乎是诗人由“贵白”二字引发的感慨,实际上还有一个关键词:平凡。孤立地看,歌颂一颗原本没有“道德人格”的小草似乎有点矫情,有点小题大做,其实不然。其中包含着诗人的“谦卑观”。世界大多数文化范型都推崇“谦卑”,基督文化如此,佛教文化如此,中国传统文化无论儒道也是如此,所以现代著名学者吴宓说:“宗教之本体唯一,旨在谦卑”。在吴宓看来,因为宗教的唯一本体是“谦卑”,所以应该张扬“克己”,因为“惟内心谦卑之人,为能克己”,实际上反之亦然。但是在笔者看来,要达到“谦卑”不仅需要“克己”,还需要吴宓力主的“复礼”,吴宓对“复礼”的创造性阐释是:“复礼者,就一己此时之身份地位,而为其所当为者也。易言之,即随时随地,皆能尽吾之义务,而丝毫无缺憾者也。”⑧笔者的意思是,“谦卑”当然不是自甘低下,也不仅仅是虚怀若谷,从而包容万象,而是“就一己此时之身份地位,而为其所当为者也”,也就是不管处于何种地位,都要尽职尽责,克勤恪敬。这实际上就是冯至诗文中一直称颂那些平平常常的人、物的原因所在,比如“默默地成就”自己的死生的鼠曲草、“鄙弃了一切浮夸,孑然一身担当着一个大的宇宙”的牧羊女、“躲开一切的热闹,独自作出来一些足以与自然抗衡的事业”的石匠和水手、“认真而守时刻”的裁缝等,即使写那些名人,也是从其平凡处着眼,如写蔡元培:“你的姓名常常排列在/许多的名姓里边,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你却永久/暗自保持住自己的光彩冯至诗中的蔡元培“暗自保持住自己的光彩”,就是里尔克的“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的意思,这些人们,不事浮夸,躲开喧嚣,“谦卑”地担当自己份内的命运,在默默地成就自己的同时也在默默地成就着世界。正由于此,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的:“当我们是大为谦卑的时候,便是我们最近于伟大的时候”,谦卑与伟大,相反相成,“在你的否定里完成”。冯至有一篇文章,《工作而等待》,写到同情中国抗战的英国著名诗人奥登在1938年来到武汉,写了一些诗,其中的一首十四行诗,卞之琳把它翻译为中文,其中几句是:5今夜在中国,让我想起一个人,他经过10年的沉默,工作而等待,直到在缪佐他显了全部的魄力,一举而叫什么都有了个交代:于是带了完成者所怀的感激,他在冬天的夜里走出去抚摩那座小古堡,当一个庞然的大物。诗中的这“一个人”就是里尔克,冯至对于奥登的这首诗感慨万分:“人需要什么,就会感到什么是亲切的。里尔克的世界使我感到亲切,正因为苦难的中国需要那种精神:‘经过10年的沉默,工作而等待,直到在缪佐他显了全部的魄力,一举而叫什么都有了交代。’这是一个诗人经过长久的努力后的成功,也就是奥登对于中国的希望。”⑨冯至这是在谈里尔克,但从我们的眼光看,他又何尝不是夫子自道:他也是经过将近十年的沉默、谦卑地“工作而等待”,或者说“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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