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语语文词典释义的灵活性看英汉双语词典的释义释义(单语),简言之,就是词典编纂者对每个词目在广泛语言环境的运用中所表现出来的含义,经过综合、分析、概括(包括多义词的分项)后用最简洁的文字把它准确地解释出来。根据词典性质、对象、规模的差异,编者会选择不同的释义风格。粗略翻阅一下《韦氏WebstersThirdNewInternationalDictionary)、《兰登书屋词典》(RandomHouseDictionary)和《朗文当代英语词典》(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我们可以看出:由于《韦氏三版》是大型综合性词典,针对的读者对象主要是学者;《兰登》是普通语文词典,针对的是一般使用者;而《朗文》是为英语学习者而编的学生词典,它们的释义风格相差很大。且不说不同读者对象的词典,单就两部同是学习词典的《牛津现代英语高级学生词典》(OxfordAdvancedLearner’sDictionary)和《朗文当代英语词典》(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以下释义方面的不同(以使用较多的牛津1989年版和朗文19871.2.3.4.1.“语言的本质功能在于它是一种交际工具,创制和使用语言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人们的交际需要,而且是全社会的交际需要。”(张联荣,1997)因此作为语文词典的释义反映的不一定是一种内涵的认识,而是满足交际需要的语文义,即人对某种事物的一种认识和评价,而不同编者对这种语文义的认识即对特定事物和概念的认识和评价是存在差异性的。这就造成了词2.定义要包括所需要的尽可能多的区别性特征以和其他同类的概念相区分。这是术语学的基本原则。但是这一原则不同程度地适用于普通语文词典。“普通语文词典只需根据词典编纂的目的罗列足够的区别性特征达到精确表达符号的内容即可。”(Svensen,1993)“足够的区别性特征”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这给词典编纂者很大的活动空间。因此传统的“属+种差”释3.模糊语言学认为:一些词的外延部分不明确,一些词义之间或几个义项之间没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不是非此即彼,而是亦此亦彼。比如“爱”的词义是很模糊的,很多表示深挚的感情都可以用它来表示。词典给这样一些模糊词释义时常带有编者的主观情感和主观认识4.编者要根据读者对象不同而选择释义风格,如学者需要词典编者给出尽量多的信息;学习者需要简单明了的释义。因此词典对某个义项的语义内涵揭示到什么程度和它所涵盖的词汇5.编纂一部双语词典要有丰富的资料。资料的来源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在编纂宗旨和类型确定之后自建第一手语料库;另一种是选择几部具有权威性的单语词典作为参考依据,以其中一部作为蓝本,然后据此加以增删。由于并非所有的编纂者都具备大规模收集第一手资料的条件,多数双语词典是以一部或多部单语词典为蓝本,根据双语词典的特点及双语词典使用者的需求编纂而成。于是单语词典释heinous一词,不同的英汉双语词典分别解释为。以下文中带*号的例证分别出自以下词典:《英汉大词典》(陆谷孙,1993年版,上海译文出版社)、《兰登书屋韦氏英汉大学词典》(1997年版,商务印书馆)、《英汉详注词典》(周国珍,1997年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新英汉词典》以及《牛津当代大词典》(1997年版,世界图书出版社)。***(罪犯或罪行)十恶不赦的,极可恨的,可憎的,极HK〗〖HT〗双语词典释义灵活性是因为大部分情况下双语词典所提供的释义是双语词典编者对不同单语词典释义进行概括消化又在汉语同义语义场中进行选择而得出的近似或完全对等词。它们给译者提供了更多的选择机会,使他们在不同的上下文选择风格相应较为恰当的对应词。有时候英汉双语词典释义由于受不同单语词典影响,加上编者的主观因素,对一些词汇1.词目词对应的译语本身呈现混乱,有的不够精确。以custard一词为例,几部词典分别解****对这个词的处理,几部词典分别用了意译、意译+附加说明、解释性文字几种方法。对这一词而言,这些方法都未尝不可,但仔细研究一下原文词典可以发现,在没有附加信息的情况下2.对于哪些词需要加注释或限定,哪些词不需加,所加注释或限定的详略繁简都呈现混乱性。如kickstand和spy*kickstand撑脚架(当自行车或摩托车不使用时的一种支撑装置,装于后轴上,能用*spy(受雇于国家、团体或公司专门收集有关敌对国家、团体或公司情报的)间谍两部词典为了让读者了解kickstand和spy这两个词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却没有考虑到是否3.比较一下规模相似的《英汉大词典》和《兰登书屋韦氏英汉大学词典》我们可以发现,两部词典的大部分词目在义项的确立、排列、分合方面都不相同。这里有译编和独立研编之分,有词典宗旨的不同,有英语美语之分,更重要的是义项的确立、排列、分合本身就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单语词典如此,双语词典更甚。但有些双语词典的词目在这方面确实存在一些*bleak1.风吹雨打的;无遮蔽的a~wind萧萧寒风2.荒凉的;凄凉的;萧瑟的;阴冷的;寒冷的a~plain荒原……显然bleak一词的释义结构不是很恰当。1项和2*privacy1.隐退,隐避,隐居2.privacy是一个抽象的文化局限名词,韦氏对这一词的概括也不恰当,疏漏了它的重要义项“私事;私生活;隐私”,即原词典中“freedomfromunauthorizedintrusion4.*marketing1.译语显然是对原文“theactorprocessofsellingorpurchasinginamarket”的翻译。1.准确性是词典编纂的最高准则,也是最难做到的。词典界对此论述颇多,尤其是近期李北达先生在他的“原文要懂,译文要通”(《辞书研究》1999年第3期)一文里提到了很多我们已“习非成是”的译词,他特别指出那些貌似简单熟悉的内容,因编译者未予以足够的重视,错误尤多。他举了诸如pianist,policeofficer,stepbrother,stepsister,leaveschool之类初学英语者都能脱口说出译语的词,实际上是“以讹传讹,成了某些英汉词典的2.对于一些术语、文化局限词、原语和译语概念存在较大区别的词,一般是加限定或注释为好。“在汉族文化中所没有的一些外来文化事物的名称,我们称之为‘文化局限词’”(黄河清,1994)。对于这类词,为避免译语过长或句式译语,较为有效的做法即用限定性括注和注释性括注的方法。用限定性括注(译语前用)指出词义的适用场合、提示背景,并部分诠释词义;用注释性括注(译语后用)对读者不熟悉或完全陌生的概念作出说明(本文以下统称附加信息)。兹古斯塔(1971)就曾说“Afterallhecannotinsertlongencyclopedicarticleswithdetaileddiscussionsoftheotherculture.Butthebasicinformationonlinguisticallyrelevantpointsshouldbegiven.如haggis是一种苏格兰传统食物,汉语中没有对应词。两部双语词典是这样释义的:*haggis肉馅羊肚,香(羊)肚,羊*haggis(苏格兰食物)羊杂碎香肚,香羊肚,肉馅羊肚这两部词典都采用意译的方法给出对应词,一般中国读者如果对这种食物没有感性认识,可能看了这些解释以后仍不会感到满意。如果对该词进行附加说明如下:羊肉杂碎布丁(一种苏格兰传统食物,把牛或羊的心、肝、肺等杂碎放在牛或羊肚中烹煮的食物),读者就会清楚多了。针对这种情况有两点需要说明:1)这一类词在整部词典中的处理要一致,如果pizza“皮杂饼”带有解释性说明,而haggis没有的话,就会破坏整部词典的美感。2)附加信息要注意简洁。附加信息是体现双语词典创造性的部分,也是较难处理的部分。它的简洁与否关系到词典篇幅大小,同时也可体现整部词典的语言文字水平。单语词典有详略不同的解释,我们都不可照搬,只取其精髓即可,即所谓“linguisticallyrelevantpoints”。如terminsurance是一保险术语,有词典解释为“定期人寿保险(在保险期内,如被保险人死亡,只付给契约面值的钱额;如保险期满时被保险人还活着,则不付给他任何钱额)”,这种拉家常式的解释性文字是不可取的,把它简为“(受保人在保险期内死亡时承保人才支付保险金的)3.3.1在双语词典的对译中,词目是通过译语对应语言符号来指称词目所指对象的。也就是说,词目对译是语言符号的对应,而不是对单语词典释文的翻译。如marketing一词“在市场上3.2译语简明精炼还表现在不作多余的解释或限定。如前面spy和kickstand的注释和限定*longing1.渴望,热望,切望(持久不断的或真诚的*hovel1.…2.…3.*chignon发髻:梳在头后面的髻3.3译语简明精炼还意味着不能把所有上下文中的意义都罗列出来,有些只需作为例证。如:*clout(非正式语)4.双语词典对义项的划分可参考单语词典,但不能照搬单语词典的义项,编者应根据译语的将汉语词典和英语词典比较一下,我们可以看出:汉语词典的义项划分往往比英语词典笼统、概括。据此,一些学者得出结论:双语词典理应合并蓝本义项的情况多些。这或许是一种倾向,但实际操作中,双语词典的义项划分要复杂得多,不适当的合并或不适当的分解都会给读者造成困难和迷惑。如前面privacy一词所包含的“私事;私生活;隐私”义就不能用“秘密,私下”来概括。而innocent原文中“harmlessineffectorintention”这一义项也没有必要分解为两个义项,即“3.无恶意的,无邪念的4.无损害的,无害的”。不管是分解或是合并,首先要考虑的是它的科学性和实用性,正如《英汉大词典》客籍编辑托马斯·克里默(ThomasCreamer)所说“释义的结构恰当不但能帮助读者理解词义,而且不至于使他们困惑、为难”转引自陈楚祥、黄建华“双语词典的微观结构”,载张后尘主编单语词典自身存在不足,编者的主观因素可能导致译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一方面编者要提高自身素质,尤其是英汉两种语言的语言水平;另一方面也使得自建第一手资料库显得重要。一些英汉双语词典编写机构已在这方面作出了可喜的成绩,如《英汉大词典》在编写时就拥有一个数十万张卡片的第一手语言资料库。好的语料可以说,是对概括性颇大、概念比较模糊从而难以把握的词义所作的一种详细注解。有了语料,我们就不会在单语词典无法帮我们的时候束手无策,它不但对释义、义项确立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而且会在本篇未提到的例证的选择上大显身手。虽然我们国家的语料库建设比英语国家的词典编纂机构还相去甚远,但可以相信,有了语料库的帮助,我们未来的双语词典质量会更上Svensen,Bo.PracticalLexicography—PrinciplesandMethodsofDictionaryMaking.Oxford:UniversityPress,1993.Zgusta,Ladislav.ManualofLexicographyAcademia.PublishingHouseoftheCzechoslovak,AcademyofSciences,1971.林玉山主编,《辞书学概论》,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95张后尘主编,《双语词典研究》,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张联荣,“语文义术语义文化义”,《辞书研究》1997年第6(作者单位:厦门大学外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