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与动漫院校的有机结合

主题：企业与动漫院校的有机结合时间：2009年4月25（下午）地点：西溪百家苑宾馆速记：杭州东源速记服务有限公司主持人：先请神笔动画的李廷赫李总上来讲讲我们二维人才培养这块，大家欢迎。李廷赫：我今天主要跟大家交流一下企业中二维人才制作的要求。我在讲之前，我想先说两个事，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的。在7、8年前，我记得那个时候参加一个院校的招生，他们一个推广会的时候，当时气氛很热烈。那个院校的校长最后很激动的说，说我们希望能在四年之后，把我们所有的学员都培养成中国的动画导演。当时我有一个疑问想问校长，那制作人员都哪儿去了呢？所以说这个事情对我的影响也比较大。后来我就通过我自己的一些了解，我发现院校培养跟企业中所需要的人员中间有一些问题。第二个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从事动画这几年之后，大家能看出来，体重是一直在增加。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动画这行并不是伙食好，说叫动画其实是一直不动的，比较辛苦。说这两个我主要是想说一下，我的意思就是院校培养人才的时候需要注意的，还有从事行业需要注意的一些方面。我想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人才，就是我们今天所提的二维动画制作人才的要求。实际上我想说并不是人才，而是人手的要求。在院校出来之后进入到企业之中，首先面临你是不是人才，而是你是不是个人手，能不能为企业创造出一些价值。我给人手的定义，就是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首先想进入企业的制作人员，首先要有比较强的理解能力，我想很多动漫企业的导演还有经理，还有创意方面的总监，都非常希望理解能力强的人员进入到企业之中。比如说他对导演意图的理解，对于所分配任务的理解。包括一些镜头，一个场景，他的理解能力是否符合企业的要求，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表达能力，当你理解之后，你明白这个动作要表达什么，你怎么给它做出来。这两个能力达到之后，作为企业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因为它会成为我们制作中间的中坚力量，意味着整个动画流程会交给这两个有能力的人来完成。我做动漫这些年，关于人才方面我没有很明确的定义，因为我并不相信人才是别人给的。人才的定位我认为是两种，一种是分析能力，一种是创造能力，这些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积累的。人才方面他能根据导演的意图，能够分析出导演所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我们制作中并没有要求的东西，他可以分析出来，并且创造出更新更好的东西。刚才我们上午看了一些院校的作品，我觉得他们的创造能力很强，他们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对自己所创造的东西充满热情。我们反过来这样的人到我这儿来应聘，我对他的作品很满意，但是我怎么想，他都跟我想做的东西我的要求不好联系。怎么说呢？我见过很多人员来应聘，我也接触过很多，现在我基本上不接触应聘人员了，因为说实话有审美疲劳了。有两种人来应聘，一种来了我问你能做什么，他说我什么都能做。我说你到底哪块擅长，我都擅长。我说导演你能干吗？能啊。导演是干吗的呢？导啊，导片子的。这种人我遇到之后经常就说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间，就不回来了。第二种人是我很有个性，你不赏识我是你的损失。有的人那着很优秀的作品，确实也是很不错的，下了工夫。进来说我作品怎么样，我说很好，但是我们公司对于你的风格还有一些差别，那是你们公司的问题。我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被你们所利用，那是你们的损失，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说实话这种损失也是我们做动画企业能承受得起的。经常遇到这种人，我也并不是说对院校培养出来的人有什么想法，只不过遇到得太多了。有些说实话动画圈里应聘也有潜规则，有些学校的学生来应聘，只要说出学校的名字我们基本上就Pass了，有的学生只要一说出学校的名字，初试都不要审核直接进入测试环节，可能在座都有这种经历。这就说明院校在培养学生的时候真的有水平高低，问题并不是出在人员的身上，而是出在我们一些教育方向的身上。我在这里面想说一下，因为企业中对于人才的要求，其实就是院校培养人才的目的。人员培养出来它的目的就是直接进入企业，能够胜任工作，中间如果存在其他环节的话，那就说明培养的人员有一定的问题。因为企业是以利润为前提的，达不到利润，动画片生产出来达不到利润，意味着整个团队的失败。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个属于优秀人员的团队，我也一直在培养人员。经过这些年之后，我发现我培养出来的人一个手都能数得出来。我遇到的人很多，但是最后能留下能坚持下来并不多。所以，我想说的是，在这里面我希望能把我个人的经验跟大家交流一下。我想说一下企业中需要什么人员，这样可能对院校培养上面有一些帮助。首先企业需要的人员，第一个是个人能力和团队配合能力非常强的人。个人能力是指他的专业技术，他的基本功。团队配合能力就是说他是否能够为一个团队所出现的错误而勇于承担，动画行业每一个节奏之间配合是非常紧密的。如果一个人出现问题都需要其他人给他弥补。比如说我们分镜阶段，分镜可能在绘制的时候因为时间比较紧，所提供的POSS稿量并不是很足够。如果是存在不足够的时候，就需要制作人员，在听导演讲分镜的时候去加深理解，去进一步细化导演所要求的。这个可能没有文字，没有画面作为证据，但是需要的是互相之间的一种信任。比如说我相信一个原画师很理解我的想法的时候，我就会跟他讲一下我的要求，甚至不用细化到每一个POSS上。然后再进行到下一步的时候，每一个环节中间都要有一个严密的审查制度。很多问题我们现在实际上在企业之中，动画制作存在的问题非常非常多，大部分是由于返工，反复。因为企业中一般都采取计件制的，干多少活拿多少钱。跟钱产生关系每个人都不愿意，每个人都不会有好脸色。所以说在这个流程之中，为了能保证大家利益的最大化，每个人都要配合紧密。比如说一个环节中出现一个问题，需要返工的时候，必须在这个动作环节交给下一环节之前就解决掉，中间出现的问题在流程中必须控制在20%，如果超过限额就说明这个团队并不是符合制作动画片的要求，他造成的损失是由公司来买单的。一个半年能完成的片子，做了一年，那就不好了。所以工作选择的时候更多不是倾向技术，而且团队配合能力。有些人来应聘的时候有抓准这一点，我配合能力很强，我跟团队关系搞得非常好。这个不是配合好，是人缘好。我上午看了一些院校的作品，我非常想问一下，有多少人来参与过这个制作，而且制作人员说我们可以配合得非常好，实际上这个问题是很难回答的。任何一个公司都会出现人员配合的时候，实际上当你这个问题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人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工作过一段时间，我们解决的办法要么裁员，要么调换到另外的岗位。所以我希望在学校里就有这方面针对性的培养，这个对于他们进入社会、进入企业是非常有利的，个人能力和团队能力。个人能力因为每个动画片、每个企业在做动画的时候，要求的就是跟其他行业尽量有区别，所以个人能够要求的是基本功而不是个性，而不是艺术感觉。实际上要他们成为人手，需要的并不是他们风格的东西。因为动画片有一个惯例，创新能活，这是我一直相信的。比如说咱们出了某个连续剧，大家看火了，清宫剧，格格剧，你想要跟它一样火，除非你真的是有自己的个性，不然的话肯定完蛋。所以动画行业需要创造，但是不是需要那种无厘头，没有目的的，没有方向感的创造，这些都是经验完成的，也是人在企业中能学到的东西。这个是个人能力跟团队配合。还有一个我们所需要的人员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规划。我非常欣赏一种人，他来了之后，虽然干的是最基本、最开始的工作，每天重复别人的劳动，比如说动画师，比如说上色人员，但是他有自己的明确的想法。我跟大家讲一下我的经历，我以前所打造第一个动画团队制作里面，没有一个学历超过初中生，甚至都有卖菜的，听说一张一元钱就来了。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很好玩的事情，一个卖菜40多岁，听说一张一块钱，他说还坐着干活比站着卖菜强，他就来了。他一天能画400张动画，这个数字可以说专业的动画人员也不敢想。他发工资的时候，老板是非常非常喜欢这个人的，说这个人一天能画400张，我只要雇三个卖菜就基本上够了，当时很好。然后检查动画的时候发现400张都是一个动作，一直画了400张一模一样的。所以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他眼里看到的就是一张一块钱，每天脑子里想得就是一张一块钱。当然后来经过教育之后，400张算一张，他也告别这个行业了。我也曾经遇到过有一些没有什么学历的，也没有什么经验的，但是非常喜欢动漫。我记得我第一部作品在电视台播出，虽然做得跟现在动画作品没法比，属于一种山寨作品之类的。但是我深刻记得我片子在央视播出的时候，我们整个团队40多个人围在一起，我当时给他们拍照时候，我看到他们每个人眼里都有泪光。这就说明一个成功的作品，或者说一个人对于他自己做的事情的态度决定了他得成功的方向。他们可能最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在这行干多久，会走到几年，赚多少钱。但是他们想的是，有一天片子能播了，我就成功了。所以我说，一个人对自己未来有明确的规划能力，他并不是说我每年在想我未来干什么，而是边干边想，不想就干的话是蠢材，能有规划能力的，就离人才更近一步了。对未来的规划能力，我相信学校在培养的时候肯定是把这方面作为一个重点，因为它培育出来的人将来面对社会的时候，他的规划能力决定他能走多远。每个人从学校里走出来到走入社会中间的过程里面，他会遭遇到很多挫折，很多徘徊，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是我希望不要改变这一点，不要改变他的目标。这样的话这个人不管他苦不苦，至少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我记得我有一个画动画的同事，他进来的时候说本科的，后来干了半年之后他跟我说，他根本没有学过动漫，当时就是为了能尽力，骗我。我说说实话，真把我骗到了，因为他画的东西很不错，很好卡，虽然不是很有动画规律的东西，但是这个热情很好。但是我就在想，如果说他真的从学校里面学了四年出来之后，在我面前再谈的时候可能就不是当初那个人，就会被多东西染色了。所以我希望，学校里面培养的人员能有一颗干干净净做动画的愿望，跟一颗坚强、能够持续的心。尤其我上午看了很多动画作品之后，我感到很欣慰的一点，我们在找出路，在想办法。能有这一点就比我7、8年前见的院校要强得多。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出路不出路，他们都是把一个梦想放在前面，然后不告诉你怎么试试。但是梦想能撑几年，进入动画没有一个月你就知道梦想跟现实的差距。所以不要给人梦想，二是要给人实现梦想的技术。当前面这两个前提培养的人员具备的时候，最后就需要专业技术强和综合知识广泛。动画这一行我发现，有很多好的想法的人，在表现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像今天上午看有些片子一样，其实我感到他们想表达的东西是很细腻、很微妙的东西，但是感觉表达出来的东西就不大，这个就差在综合能力上。比如说我们一个简单的镜头，人开门走进来，我相信在座每个人，我一说人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年轻人，是用力开门还是轻轻开门，是跑进来还是走进来，有不同的可能性。作为一个专业的人才你必须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表达出来，才可以说你懂一点。然后你都能表达出来的时候，你还要表达别人想不出来的，表达不出来的东西。这个需要很强很强的专业技术以及对生活的观察。我上午看《秦时明月》，你们在表演那么动作，体会这个动作。其实他们所想的动作并不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要他们创造出来的，这个能力就是在生活之中观察到的，而且观察到非常细致。我记得宫崎峻记得一句话我非常印象深刻“当你画鸟飞的时候，首先你要画的不是鸟，而是风。”鸟在空气中飞行，它必须有风，能借助风的能力，它才能被叫做鸟。所以我们在画鸟飞的时候首先考虑到风对鸟的影响，如何感受气流，如何控制它的方向，这些是需要很向的理解能力的。很强的生活观察能力。这些能力在企业中，说实话没有多少机会去培养，给你的活干不完就要加班，干完了干不好返工，再返工就会被开掉，没有机会给你去想。所以在学校是最幸福的期间，可以接受更多更多生活化的元素。我记得我当时在做运动规律的时候，那时候很欣赏欧美的运动规律的表现。我发现欧美所有的运动规律里面，它所要求的并不是说你能画得多好，而且你能理解多深。一个人跑，两个人跑。我上午看成都院校的动画作品，我看做了一个小人跑，跳这些动作。我当时在想，这是一个这个身材，如果换成胖的，换成婴儿、孩子、女人，做出来还是这样吗？肯定不一样，肯定有个性。每一个对作，甚至细微到一个眨眼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