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经济合作潜力研究_李振福

《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开放型经济-125-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经济合作潜力研究李振福，丁超君（大连海事大学交通运输管理学院，大连116026）摘要：本文基于引力模型，分别计算了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各国的经济联系强度，发现进入21世纪以来，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与中国联系不断加强，总体上呈现“双中心”格局，美国是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经济合作的核心，俄罗斯则是“次中心”。然后，在分析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贸易是其间经济联系的主要体现基础上，进一步考察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经济联系的贸易额与经济联系强度之间的关系。通过线性回归，验证了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贸易和经济联系强度的正相关关系。最后，引入北极航线，对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与中国的经济合作潜力进行了重新评估，发现中国与俄罗斯经济联系程度不变，美国与加拿大分别提升28%与40%，北欧五国分别提升1倍左右。中国应着重加强与美国、俄罗斯的以商品、劳务、资金、技术、信息为代表的经济合作，从而带动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经济合作。关键词：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经济合作；经济联系强度；引力模型[中图分类号]F7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4034（2015）06-0125-11DOI:10.13509/j.cnki.ib.2015.06.014引言北极航线是指通过北冰洋连接太平洋与大西洋的航线，是连接远东与北美东海岸及欧洲的最短航线。随着近年来全球气候变暖和北冰洋海冰融化，北极航线完全开通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北极航线的开通，将改变世界经济格局。北极的陆域与近岸海域分别由被称为A8国家的俄罗斯、加拿大、美国、丹麦、挪威、冰岛、芬兰[收稿日期]2015-03-22[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北极航线战略与海洋强国建设研究”（13&ZD170）；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北极权益博弈复杂网络格局演变的能量地形模型仿真研究”（61174166）；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资助项目“海洋强国战略与海疆安全研究”（NCET-13-070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北极航线战略与海洋强国建设”创新团队项目（3132014314）。[作者简介]李振福（1969~），男，吉林榆树人，大连海事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后，研究方向：北极航线相关问题、海运网络和系统工程；丁超君（1991~），男，浙江舟山人，大连海事大学开放型经济《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126-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北极航线相关问题。《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开放型经济-127-和瑞典等8个环北极圈国家所拥有。A8国家在北极航线开通后将处于极有利的北极权益竞争地位。现有的北极航线研究侧重于北极航线宏观方面及航线开通所带来经济价值的研究。李振福、李漪（2014）分析了北极航线通航后对世界海运网络的影响以及我国的应对策略。张侠（2013）从北极航线货源角度出发，分析未来北极航道主要货物类型和货流量的理论最大值，并对北极航线与传统航线的经济性进行了比较。白佳玉（2014）研究了北极航道沿岸国针对航道管理的立法变迁与法律制度发展。目前，尚未发现有关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国家经济合作研究的文献。对中国而言，要争取北极权益就必须与北极国家进行多层次、多角度交流，而与北极航线沿线国家加强经济合作则有利于增强中国与北极区域的联系，增强中国对北极问题国际协调的话语权。本文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经济发展出发，研究中国与这些国家的已有经济联系及合作的有利条件，从而分析经济合作潜力，为促进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经济合作提供参考。二、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经济（一）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的经济发展国际间经济合作与国家经济发展状况有着密切联系，一国经济的发展，会促使资金、劳动力和消费等生产要素需求的不同程度提升，而这些需求则会促进国际间经济合作的发生和发展。研究近年来，特别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北极航线沿线区域与中国的经济发展状态，可对其经济合作有更清晰的认识。为与已有研究有效衔接，将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确定为俄罗斯、加拿大、美国、丹麦、挪威、冰岛、芬兰和瑞典等8个环北极圈国家。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所引发的经济危机当年就使全球部分国家经济衰退，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中的美国、丹麦、瑞典经济处于负增长。而2009年则是经济危机全面爆发，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经济发展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受影响最小的是挪威，GDP下降1.63%；受影响最大的为芬兰，GDP下降8.54%。经济危机始发地的美国，实行量化宽松政策并收到一定效果，使美国在金融危机后受影响较小，并在2010年以后保持了GDP的持续增长。由于经济危机带来的油价暴跌，俄罗斯和加拿大经济也有很大衰退，但2010年油价的上升使俄罗斯和加拿大经济触底反弹，并在2010年以后保持增长。欧洲国家受经济危机影响较大，丹麦、挪威、冰岛、芬兰、瑞典经济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衰退，其中冰岛陷入主权债务危机，丹麦支柱产业业绩大幅下滑，芬兰出口不景气，挪威经济也随石油价格的波动而衰退。后在IMF的经济援助、欧洲央行及欧洲各国的稳定金融业和刺激实体经济计划下，除芬兰由于其跨国企业诺基亚公司的衰落而经济持续低迷外，其余四国都在不同程度上得以恢复。金融危机对中国影响有限，金融危机以来中国仍然保持很高的经济增长速度，而2012年、2013年由于物价上涨、人民实际收入增速减缓、投资增速减缓、出口增速减缓等因素导致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从2013年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整体GDP比例来看，美国占了北极八国GDP的75.01%，俄罗斯、加拿大分别占9.36%、8.16%，剩下的欧洲五个国家共占开放型经济《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128-表12008~2013年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及中国GDP增长率%资料来源：根据世界银行网站相关数据整理而得。7.47%。由经济实力可以看出，在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中占主导地位的是美国、加拿大、俄罗斯。此外，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总体外贸依存度受经济危机影响，2009年有所下降，2010年到2011年有所上升，2012年趋于平稳。其中美国外贸依存度最低，在20%上下；最高为冰岛，在70%上下。总体来看，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中的大国如美国、加拿大、俄罗斯外贸依存度较低；小国如挪威、瑞典、丹麦等国外贸依存度较高。中国外贸依存度约在50%上下，外贸依存度很高，对外贸易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处于重要地位。（二）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已有经济联系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经济联系，包括商品、劳务、资金、技术、信息等方面发生的关联性和参与性经济行为，具体表现为货物进出口、外商投资、对外经济合作合同（包括承包工程合同和劳务合同）、外出劳务等。贸易合作可体现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的经济联系。21世纪以来，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经济联系表现出以下特点：（1）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贸易规模迅速扩大，2000年时贸易额为1008.83亿美元，2012年增至6645.46亿美元，13年间增长5.59倍，年均增长率为17%。除2009年出现负增长外，其他时间保持稳定增长。分别考察中国对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进出口情况，可以看出中国对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进出口额和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贸易规模的增长状态具有一致性，除2009年出现负增长以外都保持了增长状态。中国对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出口一直大于进口，而从个别国家看，2012年中国对俄罗斯、挪威、瑞典处于微弱的入超状态，对冰岛、加拿大处于小幅度出超状态，而对美国、丹麦、芬兰处于高度出超状态。（2）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对华直接投资从2000年以来一直处于波动状态，数值上总体略有下降，同时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对中国直接投资占中国FDI比例减小很多，从12.2%减小到3.16%，远低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对中国贸易规模比例的17.2%。从这个数值上可以反映出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资本合作的深度不足，与其经济规模不相符，因此双方资本合作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3）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属于对外经济合作的具体形式。中国对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承包工程营业额波动上升，总体上由2000年的1.746亿美元上升到2012年的27.299亿美元，增长了14.6倍，主要原因是中国与俄罗斯能源项目合作的快速发展，从图3也可看出，自2008年以来，俄罗斯超越美国成为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国别2008年2009年2010年2011年2012年2013年俄罗斯5.248-7.8224.5044.2643.4361.319加拿大1.175-2.7113.3742.5281.7092.022美国-0.290-2.8022.5071.8472.7791.876丹麦-0.784-5.6661.3871.071-0.3590.417挪威0.068-1.6350.4781.3412.8960.647冰岛1.188-6.562-4.0992.6551.4633.263芬兰0.294-8.5393.3632.825-1.008-1.379瑞典-0.613-5.0286.5572.9330.9281.637中国9.6359.21410.4479.3007.6537.671《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开放型经济-129-域国家承包工程合作最多的国家。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劳务合作营业额远小于同期外商投资额以及对外承包工程营业额。由此可以看出，劳务合作只占经济合作的一小部分，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国家劳务合作营业额在2001~2008年呈上升状态，2009~2010年则急剧下滑，主要原因同样在于中国与俄罗斯的劳务合作营业额的下降（2000年俄罗斯占21.6%，而后增长到70%~80%）。图12000~2012年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贸易规模变化图32000~2012年中国对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承包工程营业额变化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①相关数据整理。图22000~2012年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对中国直接投资变化图42000~2010年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劳务合作营业额（4）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国家已有的贸易、投资、承包工程、劳务等经济联系①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1-2013.开放型经济《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5年第6期-130-中，贸易处于主导地位且贸易规模不断扩大，而其中，美国与中国贸易联系最为紧密，俄罗斯与加拿大次之。同样，规模不断扩大的有双方的承包工程合作，而在这个领域，俄罗斯已超越美国成为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中与中国联系最为紧密的国家；在投资、劳务方面，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联系程度有所下降，且联系程度远低于贸易、承包工程，其中投资合作方面，美国占主导地位；劳务合作方面，俄罗斯占主导地位。综合来看，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经济联系呈增长趋势，但在投资、劳务方面却有所下降，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中与中国经济联系最为紧密的是美国，其次为俄罗斯。（三）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经济合作的有利条件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经济合作的有利条件包括市场游戏规则的相似性、经济内在互补性、生产要素流动配置等方面。市场游戏规则是一国发展经济贸易所需遵循的市场准则，相似的市场游戏规则有利于促进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也有益于一国资本对另一国进行投资，进而发展密切的经济合作。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除俄罗斯外都属于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市场经济制度较为完善。俄罗斯属资本主义中等发达国家，相对市场经济制度而言并不完善，实行国家资本和国家政权结合为特点的经济发展模式。中国是社会主义发展中国家，自改革开放以来，奉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行政调节作用相较于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要强。但从本质上说，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的经济模式都是市场经济，行政调节只是经济调节的一种手段。以此角度来看，中国与北极航线沿线区域国家有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