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民族关系匈奴是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中第一个以显赫名声载入史册的民族。它与汉族等北方各民族接触频繁,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相互影响,对于我国历史的发展进程和文化曾作出过一定的贡献。匈奴族的形成及其奴隶制国家的建立战国末年,一个古老而强悍的游牧民族在大漠南北崛起了,它就是匈奴。尧舜时它称做荤鬻(Xūnyù),自称是黄帝的后代。夏朝时与夏族为邻,居内蒙古河套大青山一带,双方交往密切。商朝时称鬼方,西周时称猃狁(Xiǎnyǔn),常侵扰北方,掠财害民。春秋战国之际史称西戎和北狄,与华夏各族时战时和。战国后期称为匈奴。是由许多部落和氏族聚集、结合而形成的民族。匈奴族诞生的民族“摇篮”是内蒙古五原郡gè@①阳县西北的“头曼城”(今包头市东),这是匈奴第一个单于头曼的驻牧及统治中心。公元前3世纪,匈奴人进入铁器时代,生产力大大提高,产品有了剩余,集体化游牧转变为个体化,公有制转变为私有制。随着私有财产和奴隶制的出现,以及在频繁的掠夺战争中,氏族酋长和军事首领积累了大量财富和奴隶,加强了他们的权力和地位,成为氏族部落中的统治者。公元前3世纪左右,匈奴的头曼单于便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东邻东胡、西连月氏、南接秦朝,以漠北为中心,庞大的奴隶制国家。前209年头曼长子冒顿(Mòdú)杀父自立为单于。冒顿时期(前209年-前174年),首先加强和完善组织机构,增设等级森严的各级官职,把匈奴分为左右中三大部,中央设单于庭,统领全国军政,左贤王庭在东部、右贤王庭在西部,分管各自的军政事务。为了维护匈奴奴隶主的统治秩序,冒顿建立了一套从中央到地方的军事行政组织,又发展了一支拥有三十余万铁骑的军队。冒顿先后东灭东胡;西逐月氏,平定楼兰、乌孙;南灭楼烦王,占白羊河南王之地;北服浑瘐、丁令、屈射、鬲昆、薪犁等各族,把我国北方大漠南北东西统一起来。它的领土东起辽河,西至葱岭,北抵贝加尔湖,南达秦长城,成为西汉时期北方塞外草原上的强敌。在亚洲大陆东部的历史上,第一次形成了两个社会性质不同的政权并列对峙的格局,两大政权开始了长时间的对抗与交往。匈奴的强盛及其对秦汉的威胁早在战国时期,“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匈奴驱驰于楼烦之下”,不断南下侵扰燕赵秦北方边境,给三国以很大的威胁,迫使燕赵秦三国修筑长城以御之。前325-前299年赵武灵王北破楼烦、林胡,筑外长城,与匈奴隔长城相望。前265年赵孝成王派李牧守代、雁门郡,以资防备,结果大破匈奴十余万骑,给匈奴以很大打击,迫使匈奴十数年不敢侵扰赵国的边城。秦统一六国后,前215年以头曼为首的匈奴主开始向外扩张,把矛头指向秦朝的河套一带,被蒙恬率32万大军打得大败,夺回“河南地”,迫使匈奴向北退却700余里,从此“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秦始皇“筑塞于河上”(在河套一带筑障塞)又移内地3万家至河北(今乌加河北)、榆中(今河套东北岸)以实边防。前214年又把燕赵秦三国长城连接起来,重新修缮,并向东西扩展,筑成西起临洮、东至辽东郡的万里长城,派蒙恬拥兵坐镇上郡守卫。其后,匈奴奴隶主利用秦末农民起义,楚汉战争,中原内乱,北方空虚的时机,南越长城,侵扰燕、代一带,把蒙恬收复的河南地四十四郡又全部夺了回去,对刚建立的西汉王朝构成极大的威胁。西汉初期,中原几经战乱,社会经济残破,劳力不足,物资匮乏,国力极度空虚,社会秩序极不稳定。刚建立的汉王朝面临休养生息、恢复社会秩序的巨大任务,加上地方“异姓诸王”的存在,中央集权尚未确立,无力抗拒匈奴的不断侵扰,只能采取消极的防御政策。前201年秋,冒顿单于围攻马邑(今山西朔县),韩王信叛降,引冒顿南下攻晋阳(今太原)。前200年刘邦亲率32万大军前往抵御,由于轻兵冒进被匈奴40万骑兵包围在平城白登山,七天未能解围。刘邦采用了陈平“奇计”,贿赂冒顿的阏氏(Yānzhī,即王后)网开一面逃了出来,双方暂收兵。前199年,匈奴冒顿单于数度侵扰汉边境,刘邦采纳了建信侯刘敬的“和亲”政策,想把女儿长城公主嫁给冒顿,利用姻亲关系和赠送礼物阻止匈奴南侵。由于吕后日夜泣曰:“妾唯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致使这次和亲没有实现。西汉对匈奴的“和亲”政策刘邦死后,子刘盈(惠帝)即位。前192年,以宗室女为公主嫁给冒顿单于为阏氏,另送千金财物,结和亲之约。其后每年奉送一定数量的絮缯、酒、米、食物等,实践了“和亲”政策。从惠帝起经吕后、文帝、景帝六七十年间,“和亲”政策成为西汉初期对待匈奴的一种屈辱政策。对此汉王朝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高帝九年始,下至武帝元光二年才告终止。冒顿对此并不满足,公然致书吕后,以极其侮谩的言词提出“愿游中国,娶吕后为妻”,想到中原来当皇帝。汉文帝初年继续与匈奴“和亲”。文景帝先后在前174年、前156年和前152年将公主嫁给单于稽粥为阏氏。年年奉送财物,不断增加金帛、丝絮数量,卑辞厚礼。西汉在“和亲”的同时也开放“关市”,准许两族人民交易。“和亲”与赠礼品得益的是匈奴首领单于和奴隶主贵族。而中下层匈奴人生产上和生活中急需汉朝的铁铜器、丝絮、金帛等物品,只有通过关市才能得到解决。汉人也从匈奴人手中换回所需的马匹牛羊等牲畜以及大量皮毛、毡球等物品。通过开放“关市”两族人民互相往来,进行经济文化交流,丰富了两族人民的生活。前162年,汉帝致书与匈奴单于相约,以长城作为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业民族活动的分界线,汉匈兄弟相处决不负约。然而,嫁公主、赠财物和开放“关市”、以长城为界,并不能满足匈奴奴隶主的贪欲,尽管西汉王朝委曲求全,也未能乞求到和平、安宁,从前200年至前133年的67年间,匈奴骑兵西起陇西、东至辽东仍经常南下,攻城着邑,掳掠如故。甚至匈奴骑兵深入到长安城北。晁错说:匈奴军队“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他们每年掳掠所得,大大超过和亲的礼品。这是因为,黄河流域先进文化、拥有的巨大物质财富、众多的人口,成为生活在漠北高原、生存物质条件差的匈奴民族梦寐以求的。“好战的游牧民族”,善射猎,在军事上占有优势。漫长的汉匈边界,给予匈奴骑兵进行大规模的攻掠以有利的条件。汉武帝对匈奴的反击战前140年汉武帝即位。西汉王朝经过近70年的休养生息,经济恢复发展,人民富裕,国力充实,步骑军力大大增强,中央集权制得到加强和巩固。汉武帝一改消极的和亲政策,采纳了主战派大臣的意见,对匈奴实施反击。前138年派张骞出使西域联络大月氏欲东西夹击匈奴。前133年冬十月,武帝采纳王恢提出的“伏兵马邑袭击单于”的计划,以30万精兵埋伏在马邑山中,使聂壹佯为出卖马邑城以诱单于,企图一举歼灭。六月,单于信以为真,率10万骑入塞,见一路上疑象纷呈,单于捕得汉朝尉史,便引兵撤退,设伏失败。从此,汉匈关系恶化,匈奴大肆进攻北方边塞,汉匈之间展开了长期的战争。汉武帝为从根本上解除匈奴的侵扰,先后部署几次关键性战役:一是河南之战,也叫漠南之战(收复河套以南)。前127年正月,武帝派卫青、李息率大军从陕北榆xī@②旧塞(今榆林东北)经云中向西北河套进攻,沿外长城向南折回,再沿黄河、傍贺兰山返抵陇西,画一马蹄型弧线将匈奴右贤王属部楼烦王、白羊王部击败,俘杀甚多,在此设朔方郡,移民十万戍守边境。二是河西之战。前121年春三月,武帝派骠骑将军霍去病率万骑从陇西出发奔河西走廊,西过焉支山千余里,杀折兰王,较卢侯王,俘浑邪王及其部众万余人,大胜。夏季,霍去病又率数万骑从北地出发,西经祁连山深入匈奴腹地二千里,俘单桓王、酋涂王及相国3000、杀敌3万余,使浑邪王和休屠王率4万余众降汉。因此,汉朝打通了河西走廊,为进军西域建立了前哨基地。三是漠北之战。前119年武帝为扑捉匈奴单于消灭其王庭及左贤王势力,派卫青、霍去病各率十几万大军从定襄和代郡出发,北渡大沙漠,深入漠北腹地。卫青率先锋5000骑,结兵车为营,与单于万骑遭遇于沙漠。时值夕阳西下,狂风席卷,飞沙扑面,天黑时两军混战一团。汉军两翼包围,单于见来势凶猛,于黄昏前遁。汉军俘斩1.9万余人,汉军追至@③颜山赵信城(今蒙古杭爱山南)毁其城大胜而归。霍去病率军北上2000余里,在狼居胥山大败左贤王,俘杀7万余人。东线汉军也大胜,切断了匈奴“左臂”。武帝又派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联络大月氏、大宛,以公主嫁给乌孙王,折散了匈奴在西方的同盟,切断了匈奴的“右臂”。在河西设置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一面隔绝了匈奴与羌的交通,一面在河西及河套一带实行屯田,又把边防设备烽燧、亭障从酒泉伸展到玉门,又从敦煌伸展到盐泽(今罗布泊),经过这一系列的军事、政治、边防和经济上的措施,匈奴在北方的威胁才基本解除。前87年汉武帝死,汉朝暂时停止反击。汉匈经过40余年战争,双方在兵力、物力、财力各方面损耗巨大,尤其匈奴损失更惨重,上下疲备以极,人民痛苦不堪,各阶层都想暂时停战讲和。汉昭帝时,匈奴为缓和与汉的敌对关系,实现和亲,把扣留在匈奴19年的汉使苏武放回。但匈奴骑兵仍不断在汉北方边境出现,由于汉朝防守严密,匈奴骑兵无隙可乘。前73年匈奴转攻西域的乌孙,向其索要乌孙公主(即汉朝嫁给乌孙王的解忧公主),乌孙王向汉朝求救。汉宣帝组织五路大军与乌孙联合出兵组织出击匈奴,大获全胜。这是汉匈战争以来的最后一次大战,匈奴惨败。从此北方边塞愈加平静了。从前133年至71年的汉匈60年占争,匈奴虽被打败,汉朝也付出了“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的沉重代价。这几十年的反击战,保卫了汉朝北方和边境人民的生产和生活,保证了西汉的稳定统治;有效地开发边疆地区,使边境地区的农业生产和经济文化得以恢复和发展;打通了古丝绸之路,加强了古代中西方的交通和联系,促进了东西方科技文化的交流。西汉后期呼韩邪单于归附汉朝匈奴战败后,游牧区域大大缩小,生产日趋萎缩,加上各属部的反叛,统治集团内部发生分裂和内讧,庞大的匈奴奴隶主政权陷于四分五袭的状态。前60年的虚闾权渠单于死。因即位问题,到前57年统治集团内部形成“五单于争立”的局面(呼揭单于、车犁单于、乌籍单于、屠耆单于和呼韩邪单于),最后呼韩邪单于稽侯珊按世袭制与习惯继位。他回到单于庭,眼见经此战乱,人口减损,处境危艰,恰此时,其兄左贤王呼屠吾斯又自立为郅(zhī至)支单于,准备打败呼韩邪,占据单于庭。呼韩邪看到北有郅支,南有汉朝,东西属部早已叛乱瓦解,如不归附汉朝,将受两面夹击的危险,若归汉还可借助汉朝力量与郅支抗衡,徐图恢复。于是,他采纳了左伊秩訾王的建议,于前53年派儿子右贤王、弟弟左贤王归附汉朝。他见汉朝厚待子与弟,便于前51年正月亲自入汉觐见汉宣帝,表示归附中央,尊崇汉天子。宣帝派专使韩昌去五原郡迎接,沿途七郡派军民夹道欢迎。来到长安待以最高礼节,位在诸侯王之上。同时颁发黄金质的“匈奴单于玺”,承认他是匈奴最高首领,确定匈奴政权隶属于汉中央的藩属地位。此外又赐予大量的珍贵礼物,并先后调拨谷米,救济匈奴民众。前33年(元帝竞宁元年)正月,呼韩邪入汉朝见天子,表示愿与汉结亲。元帝遂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嫁给他为妻。他高兴极了,号昭君为“宁胡阏氏”,愿为汉守卫北方边疆。呼韩邪附汉是汉匈两族历史长期发展的必然产物。呼韩邪审时度势,顺应历史的潮流,通过他个人的政治远见、才能和毅力实现汉匈两族间的民族融合;结束了汉匈150年来的战争状态,使之转入和平友好的关系。终于完成了汉匈两族团结合作的事业;开了北方政权接受中原中央政权领导之先河,密切了塞北和中原的政治关系,促成了塞北与中原的统一;加强了汉匈两族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使匈奴人的生产力和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促使匈奴向封建制转化;结束了匈奴二十余年来的分裂,统一匈奴,为匈奴安定政治、发展生产、人口增长提供了条件;同时,汉王朝“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北方人民获得达60余年的休养生息;也使汉王朝的声威在西域大震,各地尽尊汉。新朝及东汉初期与匈奴的关系呼韩邪死后,其后裔遵从他的遗嘱,与汉朝中央保持着和平友好的关系30多年。直到公元1年(汉平帝元始元年)被王莽破坏。王莽新朝违反了宣、元帝时汉与匈奴的三项约定,把宣帝颁给呼韩邪单于的金质“匈奴单于玺”索回,另发乌珠留“新匈奴单于章”,蓄意压低单于的政治地位;将“匈奴单于”之号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