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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军新一轮精简整编工作的到来，包括野战防空在内的陆军技术兵种的建设将迎来一个崭新局面。总有一天，阅兵式上的滚滚铁流将不仅是代表我军精锐力量的闪亮枪尖，也将是代表我军主力部队装备水平的一面镜子。E-mail文化传播网当新闻里各种性能先进气势震撼的阅兵装备们还让人回味无穷时，紧接着出现在电视画面里的却是风尘仆仆的74式双37和59式单57两种牵引高炮。视觉上的巨大落差让笔者差点没注意新闻内容：持续两个月的“火力-2015·山丹”于9月7日圆满结束。和同期进行的“跨越-2015·青铜峡”和“跨越-2015·朱日和”两大系列演习一样，本次“火力-2015·山丹”系列陆军防空兵演习同样立足于对全军范围部队装备的检验。七大军区各挑选了一个防空旅/团奔赴西北大漠参加和空军第一支专业蓝军旅的对抗。从参演红军部队的装备可以对其战斗力做一个分类评估。本次演习中居于第一梯队的代表是第38集团军防空旅，完全实现了红旗-16A和红旗-7B两种防空导弹的远近搭配。拥有双层地导防御体系的他们也是给蓝军造成最大麻烦的红军部队。其他一些参演的防空旅由于红旗-16A还没满编，只能用59式100mm高炮顶着高空，再由59式57mm高炮和红旗-7B防空导弹共同承担5000米以下，10千米杀伤斜距内的中低空防御，经过部队自行改进后，它们已能由各自雷达相互提供火控数据。而对于很多还没有改编为防空团的师属高炮团来说，全团唯一的导弹武器就是各类肩扛式防空导弹。所以除了要靠59式57mm高炮和较新的99式35mm高炮挑大梁之外，就连已经出现在部分民兵预备役部队中的74式双37mm高炮还得“老将出马”。尽管经过多次改进，可以用集火射击提高杀伤概率，但由于弹道性能实在太差，即使一个旅（36门炮）的74式双37杀伤效能也不如一个连（4门炮）的99式双35高炮，仅相当于一辆07式双35自行高炮。面对蓝军时只能靠充分地形才能取得一点战果。因此当笔者在“火力-山丹”中一次又一次看到双37发出怒吼时，心情和在“跨越-朱日和”中一次又一次看到59式坦克一样复杂。不同于“跨越-青铜峡”中的压制炮兵，当装备水平低到一定程度时，装甲兵和防空兵很难通过“信息化”而脱胎换骨。依靠远程间接火力面杀伤的压制炮兵可以靠网络化信息获取和新型弹药大幅度提高打击效能，所以M109这种老炮的改进型美国陆军还会继续采购。而直面对手的坦克兵如果没有坚甲利炮，防空兵如果不能高截低挡，再怎么“信息化”也只是聊胜于无。所以弹道性能出色的59式57mm高炮相对还有“老骥伏枥”的价值。目前仍装备的57高炮普遍配有多次升级的雷达、光电头和弹道计算机，和红旗-7B地空导弹配合时还能起到取长补短的作用。至于更老的100mm高炮，实在不好说还有什么价值了。如果将38集团军防空旅比作空军三代机部队的话，还在混编双37高炮和100高炮的部队恐怕只能称之为一代机部队。然而不能因为装备落后就不打仗了，这次演习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一代机部队”学习如何应对实打实的三代机部队的打击。这些部队的共同对手——中国空军专业蓝军第一旅。这支装备了歼-10A、歼-11B和苏-30MKK战机，全空军范围内选拔精锐飞行员的部队即使是空军自己的地空导弹部队也直呼“头疼”，更别说装备更差的陆军防空兵部队了。中国空军拥有地空导弹师/旅和防空混成师两种直属于军区空军的作战单位，目前几乎普遍装备有先进的S-300PMU系列/红旗-9系列远程防空导弹、红旗-2乙/红旗-12型中程防空导弹以及红旗-6A型中低空弹炮合一系统，体系先进完整仅次于美俄。这种差距并不是我们不知道野战防空的重要性。在朝鲜战争中，志愿军无论在一线还是后勤都饱受联合国军“绞杀战”之苦，因此1950年代中后期国内先后仿制装备了从37mm到100mm口径全系列的高炮，但在之后的导弹化、自行化时代还是落后了。除了技术实力问题外，这一时期的“人民战争”思想中强调诱敌深入原则，所以以内线机动防御和局部反击为基本思路的陆军在重装备掩护和后勤保障上的顾虑较少。在空军大量红旗-2（巅峰期曾有120个营的数量）的掩护下，野战防空压力似乎并不大。但通过第四次中东战争就能看出这种思路的局限。当时埃及和叙利亚都有完善的野战防空系统，一度对以色列空军造成了严重杀伤，但仍因为伴随能力不足等原因而功亏一篑。很难想象只有牵引高炮的中国陆军面对更强大的苏军时会有更好的表现。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前，西方军事分析者普遍认为中国陆军的进攻纵深不会超过35km——这是中国空军部署到边境的红旗-2甲的杀伤斜距。和中东战争的战训类似，配属给穿插部队37高炮也无法在越北地区伴随，只有团属14.5mm高射机枪能跟上。虽然此时有所意识到野战防空的意义，但意识到和做到是两码事。即使1980年代国内地空导弹和高炮的研制小有所成，但在1990年代初空军引进S-300的时候，陆军大部分防空兵部队仍然连导弹都没见过，整体装备水平仍只相当于1950年代末的苏军。海湾战争对野战防空系统的发展同样是一个巨大刺激。野战防空系统性能和完备程度均远超当时中国陆军的伊拉克在地面战中仅撑了100小时就宣告投降。这也是当时刚刚完成研制，性能勉强堪用的红旗-61和88式自行高炮只少量装备部队的一个原因。而在更好的4管25mm自行高炮和红旗-7系列地空导弹服役后，1990年代末的中国陆军防空兵终于有了偏西方风格体系的雏形。尽管近年来红旗-16和红旗-17两款“毛味十足”的武器似乎让中国陆军野战防空思想再次转向俄式，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让我们从高到低逐层进行分析，首先我军并没有装备S-300V这种方面军级的远程防空导弹。由于我军和俄军方面军级对应的大军区已包含大量空军部队，在空军已经拥有红旗-9/S-300P提供军区范围内高空远程掩护时，陆军没有必要搞重复建设。而作为覆盖范围相近的系统，军一级配属的红旗-16A和俄制“山毛榉”的区别是说明中国陆军野战防空体系特点最有代表性的例子。红旗-16A采用高性能的相控阵雷达和垂直发射方式，多目标攻击能力比“山毛榉”高出一个档次，几乎是缩小版的红旗-9。而“山毛榉”全部使用履带式底盘，能跟着俄军机械化部队一天上百公里越野突击；目标照射雷达直接装在发射车上，即使编制被打散了单车也有一定的作战能力。中俄两国陆军军级野战防空乃至整体战法思路的差异，最终导致了两种导弹的巨大差别。但面对美军近些年越来越多地选择从中空进入空袭，便于增大搜索范围和使用精确制导武器的特点，中俄陆军集团军级部队都需要一种射程超过30千米的防空导弹阻敌于投弹圈之外，这使得红旗-16A和“山毛榉”在导弹本身的技战术指标上又有一致性。在最后一场“火力-山丹”中亮相的第31集团军防空旅俄制“道尔-M1”及其国产型红旗-17是我军现役唯一的履带式防空导弹系统。这是因为它们部署的南京军区需要它们伴随主力集团军突击上岛作战，其高度集成化和伴随突击能力强的优势非常突出。尽管战时可能会灵活配属，但作为一种短程导弹，在苏/俄陆军只配属师级单位的“道尔”目前在我军部署层级偏高。不过红旗-17现在已经装备部分重装机步师的防空团，和同样使用履带式底盘的07式双35自行高炮共同组成“豪华版”师旅级防空火力。斯拉夫风情的红旗-17+日耳曼风骨的07式双35高炮的组合，不仅对机载武器射程不足10千米的“阿帕奇”们能造成严重威胁，对精确制导武器也有着令人满意的拦截效果。兼具高度自动化和信息化水平的它们就像99A坦克+04A步战一样闪亮夺目。但正如中国陆军机械化步兵师旅主战装备的南北分野一样，防空兵未来也可能出现配属不同类型部队的进化。上面说的那个组合固然性能上是东西合璧取长补短，但如果全军所有师旅都按这个标准编列防空团，那就不仅是经费上承担不起的问题了。中国陆军防空兵在可预见的将来还用不着奔驰数百公里大纵深穿插突击，但有必要时却得能装进运-8的货舱甚至被吊在直-18下面大范围跨区机动，随快反部队迅速部署到周边敏感地域。和道尔-M2类似的红旗-17轮式轻量版的出现说明了这一点。而在未来战争中师旅级单位挑大梁的可能性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一些南方部队也将采用价格更低廉更适合快速机动部署的轮式自行高炮和轻量版红旗-17配合。前面提到很多摩托化甚至机械化师旅，现在还在靠牵引式高炮和肩扛式防空导弹硬撑着。而在团一级防空连，实现了简易弹炮合一，杀伤斜距扩大到6km的的4管25自行高炮是部分装甲/机步团的特权，其余大部分部队只能靠牵引式双25高炮。而正在试点的合成营部队除了车载高射机枪之外，还有装备肩扛式防空导弹的防空排。对于团营级部队野战防空来说，弹炮一体系统很具吸引力。当然形式上未必是类似“铠甲”的弹炮合一，可以是更灵活的弹炮结合；例如以高机动底盘装载防空导弹和现有的双25高炮结合，在良好的数据沟通共享下，是一个更具效费比的解决方案。总之，目前中国陆军野战防空系统由于换装经费和优先度限制，呈现出一种从军级到团级均呈现新老装备混杂的情况。“火力-山丹”演习的存在就是要让陆军防空部队学习如何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更好地将新老装备结合使用，实现装备的最大效能。随着我军新一轮精简整编工作的到来，包括野战防空在内的陆军技术兵种的建设将迎来一个崭新局面。总有一天，阅兵式上的滚滚铁流将不仅是代表我军精锐力量的闪亮枪尖，也将是代表我军主力部队装备水平的一面镜子。yW制制作作yWyW制制作作E-mail文化传播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