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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石油油田改革破冰:吉林辽河两家油田成试点作者：张起花来源：企业观察报2014-12-15目前，吉林油田旗下有大约40个小油田均采取合资合作模式开发CFP/供图确定吉林、辽河两家油田为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试点单位虽然，中石油集团公司层面否认公司已用油田资产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但其下属的吉林、辽河两家油田却已“自主”推进与民企合资合作的发展模式。油气资源属于国家战略资源，这个领域的改革无论如何是一项引人关注的破冰之举11月25日有消息透露，中石油混合所有制改革又有最新进展，目前已敲定吉林油田和大港油田两家局级单位油田作为试点，各拿出35%的股份引入民营资本，预计在明年1月对外正式公布。业界将其看作是中石油在今年5月宣布成立东部管道公司、且计划挂牌出售100%股份后在混合所有制改革方面的又一重大举措。对此，中石油思想政治部宣传处主管李生儒告诉企业观察报记者，“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一切以董事会高级助理秘书兼投资者关系负责人毛泽锋的对外回应为准。”而毛泽锋的公开回应是：“中石油的‘混改’还没有形成具体的方案，一切都在研究阶段。”不过，不少企业的一些重要改革举措，可能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集团层面进行“顶层设计”，而是先默许个别的下属公司悄悄试点。企业观察报记者了解到的情况是，中石油旗下吉林、辽河两家油田，目前正在进行一些前所未有的“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试点”。扩权增效自主经营进行中近日，一位吉林油田内部人士告诉企业观察报记者：“目前，我们的的确确是中石油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的试点，处在‘攻坚期’。但也没听说集团要将我们油田作为‘混改’试点。”谈及民资的引入问题，该内部人士表示，目前吉林油田旗下有大约40个小油田，都属于资源品位差、原油稳产难、投资收益低的这类油田，大概占整个吉林油田总产量的1/3左右，现在均采取合资合作模式开发，也就是说通过利润分成、原油分成的模式，与民企、外企共同开发。为了确保这部分油田有序、高效而规范地运营，吉林油田还专门设有合资合作部来具体管理。据他介绍，今年年初，在中石油集团层面尚未酝酿辽河、吉林两家油田扩大经营自主权试点改革之时，吉林油田的隐忧已经显现。据财务部门测算，到2014年年末，吉林油田新民、新木、英台三个采油单位首次出现亏损风险。未上市单位亏损额会更大，即使上市单位总体盈利，也会被未上市单位“吃掉”。如果按照现行的管理方式运行下去，今年微利，明年保本，后年就会整体出现亏损。吉林油田原油产量自2008年达到655万吨的历史高点之后，呈现逐年下滑趋势。去年，原油产量已降至527万吨，而产量与效益紧密相连。“我们没有退路，油田的现状，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吉林油田新上任的总经理张德有在多次会议上如此强调。就在张德有明确提出要搞好顶层设计，解决好“改什么、怎么改、改到什么程度”的问题，并希望围绕管控模式、分配制度、市场机制等八个方面着手进行，使之成为今年以来油田推进各项工作的基本思路时，中石油集团公司提出，将辽河、吉林两家油田确定为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试点单位。今年4月17日，中石油集团公司改革领导小组批准了扩大经营自主权试点建议方案，赋予吉林油田“六项经营自主权”：一是实行投资成本一体化，按照效益最大化原则自主安排年度投资计划和财务预算；二是下放方案审批权，除需上报国家核准备案的投资项目外，油田勘探开发方案的部署、设计、审查、审批、执行全部下放；三是在确保实现效益目标的前提下，储量、产量指标由油田在年初安排时自主确定；四是市场化选择施工队伍，对于吉林油田产能项目，集团公司内部工程技术服务企业以市场化价格为基础，实行工程总承包，市场价格与2013年实际结算价格之间差额部分，总部、吉林油田、工程技术服务单位各承担三分之一；五是下放物资采购权，以网内价格为最高限价，在总部供应商目录内，采取比质比价方式自主采购；六是在总部利润空间允许时，优先安排资产处置，对效益影响不纳入考核基数。与此同时，还给予两家试点改革的油田“五项配套政策”：一是调整负息资金政策，减轻资金利息负担；二是加大工效挂钩力度；三是支持致密油攻关等风险勘探专项投入；四是鼓励开展矿服业务市场化、社会化改革；五是实行上市、托管业务、国际合作业务考核指标分开设置、统一考核、整体兑现。“在上述政策措施全部到位的前提下，吉林油田坚定信心，创新体制、理顺机制、完善政策，确保到2020年油气年产量基本稳定的底线不动摇，确保油区整体不亏损的底线不动摇。”吉林油田该内部人士如是说。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的改革试点其实也为吉林油田一直以来推行的合资合作开发模式提供了一个有力的政策支撑点。很多业界人士认为，今后，吉林油田将会加大其合资合作开发模式推进的力度和范围。在吉林油田这位内部人士看来，吉林油田是否出让35%，甚至更多股份引入民资并不是最关键的；更关键的是，通过步步推进的改革，油田与民企或者外企以相互信任的模式合作，促进油田经济效益和原油产量的不断提升。他对眼下油田正推进的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改革充满了信心。针对中石油油田板块的“混改”初步思路，有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透露，中石油旗下共16处油田，“混改”考虑原则是以亏损油田，即“产不出油”的油田进行民资引入。在此背景下，如果仍有民企愿意进入，可能是想以此为“敲门砖”，获得此后参与油建、地质物探、钻井、修井、试油、测井等系列工程服务的机会。放而不乱，“一件利己又利他的事”据企业观察报记者了解，在中石油股份公司16家油气田企业中，吉林油田的资源品位最差，剩余资源以超低渗透、超低丰度、薄油层的致密油气为主，储采平衡系数已下降到0.47，在重大瓶颈技术尚未突破的情况下，不易产生规模效益。吉林油田原油稳产也不容易。老油区自然递减率基本在13%左右，平均单井日产0.7吨，仅为股份公司国内平均水平的1/3;新区建产难，受投资收益率标准和工程造价制约，在没有特殊政策支持的情况下，2015年之后基本无效益产能可建。吉林油田的投资收益的确不高。吉林油田原油百万吨产能建设投资增长过快，近两年高达150亿元以上，远高于股份公司60.5亿元的平均水平，而新井单井平均日产仅1.5吨。2006到2013年计划建产766万吨，而实际仅建产595万吨。所以，最大限度调动社会力量，提升油田的产量和效益一直都是吉林油田非常紧迫的事情。2000年第一期《中国地质》杂志曾报道，为了充分利用资源，吉林油田主动与地方合资合作，还成立了“股权管理处”，组建了一批“小油田”企业，在松原市境内已发展到11家，合作区块22个，合作面积235.56平方公里。还有资料显示，2010年吉林油田的合资合作单位共38个，其中合资公司9个、国内合作项目25个、对外合作单位6个。合作开发合同一般是以甲方提供区块，油田前期投入由项目无偿使用，乙方提供生产建设所需一切资金的方式进行合作，合同期限一般是20年或25年，采取产品或利润分成的方式，前十年油田与合作者按2:8分成，之后为4:6。据企业观察报记者了解，亿阳、MI能源和沃尔德三家公司都是与吉林油田合作历史比较久远的企业，都属于这种承包模式。据吉林油田内部人士介绍，吉林油田采取“合资合作”方式进行开发的这40多个小油田，基本都是通过招投标方式引入民资和外资参与的。目前，在吉林油田通过“合资合作”方式开发的区块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吉林油田公司委托给当地政府进行招商。如松原市前郭县，甚至专门为此成立了一个招商领导小组。近年来，该县至少招揽7家民营企业到吉林油田的区块从事采油业务。前郭县政府负责招商的王长山就曾公开表示：“为什么不能把国有石油公司无暇顾及的边际油井留给地方进行招商？这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情。”著名的“低品位”油田专家、中石油咨询中心的查全衡曾对国外发达国家的油气开采模式进行过详细考察。据他介绍，在发达国家本土的油气资源勘探开发中，中小石油公司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以美国为例，其本土50%的石油产量、60%的天然气产量是由中小石油公司，即所谓独立油气生产商提供的。据美国独立石油协会早在2004年的统计中，美国的独立油气生产商就达到7000余家。因此，查全衡一直以来都建议，我国应扶持中小石油公司发展，同时要对石油资源进行严格地管理。谈及中石油目前力推的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的改革试点工作，查全衡说：“虽然，在现行准入政策和法律之下，民营企业、地方政府与中石油、中石化之间有利益上的博弈，但我国国有石油企业适当放权，让各油田把自己无暇顾及、无力发展的‘低效油田’拿出来，与民企、外企一起合作开发，是一件利己又利他的事情。”不过查全衡也强调，一定要做到放而不乱。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吉林油田也是2013年中石油腐败窝案的重灾区，有媒体报道称，吉林油田的管理层将不具有开采价值的低品位区块对外招标，进行合作开发，以此进行权力寻租。吉林油田不愿具名的这位内部人士认为，这不仅需要设计一个科学的招投标程序，而且还需要非常强大而高效的监管体系来管控。油气“混改”，客观障碍尚需突破基于对混合所有制改革在油气板块推进时机、力度、方式、范围、收效等各方面利弊的综合权衡，目前，中石油在油气板块推进改革的力度还不太大。但如果要改，中石油在油田资产领域的改革，可能也并不仅仅局限于吉林油田等较小的范围。企业观察报记者了解到，日前，新疆召开了推进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现场会，称将与中石油集团沟通协调，尽快公布中石油拟出让的一批油气区块名单等基本情况。分析人士表示，新疆可能是中石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试点。随着油气改革的加速，预计中石油会拿出一定的区块以产品分成的形式与民资共建。所以，有业内人士认为，已有迹象表明，如果吉林油田、辽河油田的尝试效果不错，中石油很可能会在旗下其他油田推广相关做法。目前，国内石油企业在上游领域的市场化改革非常谨慎，业界专家看来，相比管道及成品油销售板块，油田引入民资的改革还有很多客观问题需要解决，有很多客观障碍需要突破。安迅思中国研究总监李莉表示：“混合所有制改革是目前我国国企改革的热点，也是重要突破口，但企业也不能为了‘混改’而‘混改’，而要立足于现实的需求和条件。对于中石油这样的巨无霸能源央企而言，通过‘混改’，最需要解决的是激活自身的管理问题。”但是，由于油气资源属于国家战略资源，长期以来，我国90%以上的油气资源被国字号的“三桶油”所垄断，民营企业实际上在油气勘探与开发方面的技术水平、管理经验都比较欠缺，所以“三桶油”不会有太大的动力在上游板块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所以，在油气田领域，国有石油企业往往会拿那些品位较低、甚至处于废弃边缘的油气田进行改革试点。其投资收益无法保障，可能又不易引起民企的兴趣。“太好的东西舍不得，太坏的东西别人看不上，这是油气田‘混改’的矛盾所在。从企业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而言，中石油推进‘混改’，在管道和销售板块发力是最容易见效的。”李莉认为，此前，中石油在西气东输三线上的尝试就非常成功。中宇资讯分析师石泽睿也认为，油气田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还有一些“路障”需要突破。因为油气开发不仅仅是资金和设备的投入，还存在环境及安全方面的风险。所以，企业想参与常规油气资源的开发，必须获得国家颁发的油气勘探开发资质认定牌照，而国内拥有此牌照的只有四家企业，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和延长石油。而对于民企而言，参与油气田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最大的一个路障便是如何获得这个牌照。其次，民企如何培养起一批与国企一样过硬，甚至优于国企的专业技术队伍？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石泽睿说。石泽睿还从民企实力及意愿的角度分析说，随着国际油价的持续下滑，国内油价连连走跌，国内炼厂的利润大大被缩窄，加之11月28日国家提高了成品油的消费税，对炼油企业来说已经形成了一种压力。若后期油价继续走跌，炼厂的利润空间难以保证，对于民营炼油企业来说压力更大，影响到了后期资金能否正常运转。民营企业想要进入到资源勘探与开发领域，还要有一个充足的资金支持，以及一定承担风险的能力。目前，民营企业进入此领域难度较大。“中石油最先试点的这两家油田——吉林油田和大港油田多为亏损油田，且探明储量所剩无几，民企如果参与，极有可能出现有资金流入却不见收益的风险。”石泽睿表示。记者手记老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