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心》:用大尺度淬炼出的人性挣扎和爱的救赎2006年,中国引进南非第一部影片《救赎》,该片获得当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影片以写实的原生态风格和冷静客观的观察视野向我们呈现了南非社会底层的生活现实,生动的讲诉了一个关于用爱赎罪的故事。十年以后,中国导演曹保平用同样的叙事风格拍摄了一部《烈日灼心》,和中国的观众进行了一场有关人性、爱以及救赎的灵魂拷问和内心抨击的对话。其实,这两部影片的共同之处在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爱更有力的武器了。看到《烈日灼心》是在今天六月底,应一个电影宣传方的朋友邀请,参加了它的点映,当一声惊堂木响起,模仿单田芳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黑暗中缓缓升起,一颗焦灼的心突然就如释重负下来:这部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以锐不可当的气势斩获全场荣光的电影的确没有让翘首以盼的观众失望,至少没有让我失望。一个电影的好与坏,在开始的时候是至关重要的,就像一篇优秀作文,好的开头总能引发读者继续读下去的兴趣。而《烈日灼心》以这样的方式开局,大胆且毫不避讳地掀开了导演和制作方的功底。事实证明,观众很吃这一套,当故事的惨烈,荒诞和黑暗的一面不急不躁的被一点点看似不经意的细节缓缓打开,我一下子就被这种“慢热”的处理给吸引住了:它并不是曹保平的故弄玄虚或者故作高深,不同于初出茅庐的毛躁导演讲故事的急不可耐,曹保平善于用一点点暗示,一点点触目惊心的细节恰到好处的慢慢抓挠你的心,让你急切想要享受到高潮的刺激但又不愿错过前戏的美好。用爱和救赎这个千年不败的主题去展现人性的真善美是每一个导演都愿意且乐此不疲尝试的,但张弛有度的讲故事却不是每一个导演都能办到的事情,而为了煽情而煽情是大多数导演都无法顿悟的死结。相信换做其他导演,可能就会把影片的重量倾斜在三个“坏”爸爸是如何对养女尾巴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画面上而虚化了其他角色在故事中的张力,而曹保平导演在影片的感性与理性处理上非常的冷静与节制。当段奕宏饰演的伊谷春和邓超饰演的辛小丰在食堂里哧溜吃饭的情节被放大,当吕颂贤饰演的的台湾设计师开着跑车出现在辛小丰的楼下,当王珞丹饰演的伊谷夏哭着对哥哥说“他们是GAY”时的撕心裂肺……我们不由得拍腿叫好,这才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其实电影最大的噱头还是在于邓超和吕颂贤的那场”肉搏战“,其实不能责怪观众的”邪恶“与”不怀好意“的揣测与猜度,而是因为中国几千年来对同性话题的讳忌如深实在释放了如今观众骄纵而又挑剔的口味。而在当今鲜少提及同性题材的电影行当中,《烈日灼心》投其所好地满足了观众的好奇与意淫,而且还处理的那么自然与顺畅,就如同没有段奕宏跟踪邓超撞破他和吕颂贤赤身裸体疯狂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那么这部电影就会少了一道魂般没有神采,无法淬炼出最完整最惨烈的人性。最后那场真实的注射死刑的画面让每一个观众如噎在喉,滚滚泪珠而下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犯了错就应当受到惩罚,但是对于三位”坏“爸爸而言,他们却走得坦然与放心——尾巴的将来一定是美好的,这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局。这又延伸出一个沉重的社会议题与意义核心:当灵魂得到救赎,犯过的错是否还需用死刑的代价作为偿还和补救?我始终相信,所有人性的丑恶,暴戾,凶残,狠毒,嫉恨……没有得到及时的稀释,中和化解前,是因为这个人没有碰到足够强大的爱,来唤醒其心底的人性,爱的本能就是让善意回归。中国的三字经第一句话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会犯下很多错,但生命本能的力量的强大足以压制阴暗的死亡本能。就像弗洛伊德的本能论中所言,我们每个人都有本能的内在反省的能力,只是需要遇到合适的契机,爱的本能就可以本唤醒。所以当影片的结尾Tsotsi把婴儿还给那对可怜的父母,坦然地接受法律的惩处,当尾巴和伊谷春快乐幸福的走在海边的沙滩,我不仅潸然泪下:所谓,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