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期]陆川坚持是一种生活态度

[第105期]陆川：坚持是一种生活态度文字作者:米粒发表于2012-04-05一、坚持的方法就是勇气，有时候勇气是一种智慧主持人：大家好，欢迎收看优米网的直播节目《在路上》，很多时候我们人生不是处于一帆风顺的情况下，面对困境和挫折的时候，我们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生活当中的悲喜？今天讨论的话题叫做“坚持是一种生活态度”。节目开始，先和现场观众做一个互动，“你们心目当中认为坚持是什么？有没有坚持的一种信念？”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是把兴趣、欲望和特长这部分交集可持续力量的聚焦，而且可以持续下去。现场观众：发觉先明白自己的认知，自己认知得出自己适合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无论是咬着牙还是用尽身平所有的激情去打拼下去，我把这个叫做自我认知以后的动作过程，这个叫做坚持。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就像今天主题一样，就是生活态度，我每天坚持就是每天早上特别开心。我每天很愉悦的状态，还有坚持学习。现场观众：我认为坚持是一种态度，人一生当中从事很多事情，认知很多新鲜事物，这个新鲜事物的目的通过坚持的态度和生活方式不停的努力才能达成。现场观众：一直在坚持就是我坚持的态度，对生活也是一直走下去的，一个坚持的方向。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是一种豁达，是一种信念，坚持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很多坚持的片断组成了最后结果的达成，而那个最大的结果其实是很多坚持片断组成的，这份坚持不光是大人物，小人物身上也是能够放光发亮的。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是一种动力，是实现自己梦想的一种动力。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是一种过程，这个过程有可能分成两种情况，一个像刚才说的冲向自己希望的动力，另外逃避恐惧的环境，这样都会产生对坚持强烈的信心。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很简单，坚持就像态度也好，习惯也罢，动力也好，它是一个不变的变量，真正的变化的变量是坚持什么东西，如果是一个错误的东西如果一直坚持的话，只是朝着错误方向越走越远，只有搞明白应该坚持什么，什么应该是对的，这个坚持才会有它应有的意义，坚持很简单，难的是坚持的是什么？现场观众：我每天坚持努力不撒谎。努力地坚持一直找我认为正确的东西，比如说今天我坚持除了不撒谎，就是饿着肚子来坚持参加优米网的节目。现场观众：我认为坚持就是一种使命和信念，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一个使命让你完成，当你发现这个使命，不管任何困难都要坚持，我的使命就是做一部电影，我把上大学看的一本小说，我藏在柜子里，我一直带着，和作者联系，一直做了十年，我一直认为这是最好的电影，这就是我的坚持，这就是我的使命。每个人实现自己的中国梦，那么我们的国家会更加富强。现场观众：我认为坚就是坚韧不拔，持是一种耐力，是一种态度，坚持必须保持原则，如果坚持就是坚持正确的东西，如果错误的坚持是一种固执。现场观众：我认为坚持是一种选择后的态度，也许选择不一定是对的，我认为它有意义，我还会坚持，选择一份幸福的时候，也许是苦的，但我甘愿的付出，这就是我的幸福，我认为的坚持。主持人：今天的嘉宾很多人非常熟悉，他对自己的电影也有一份坚持，我想问一下在座的观众朋友，您觉得在对一份事业的坚持，是不是你这一生追求的梦想？还是你想追求和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有的人可能跟我的家人在一起，为他们付出，还有事业上是一种坚持。现场观众：我觉得坚持对每个人来说不一样，对我来说，可能坚持，首先让自己得到一种圆熔的精神状态和生活状态，追求一种家庭幸福和亲人的健康长寿。主持人：坚持反义词是放弃，放弃自己的信仰和梦想。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曾经放弃过什么？这个放弃在你人生当中是有影响的？还是你一直在坚持，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场观众：其实我们刚才谈的就是概念，什么是坚持，现在谈的是对象，坚持什么，我引用我朋友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共鸣，他说世界上只有不主创造而主毁灭之战乱和生灵涂炭这两种方式不值得提倡和坚持以外，其他一切都值得坚持，其实我觉得我忽然明白人需要做减法，当你坚持的对象的时候，你会涉及到一个排序，把什么东西装进去，把什么东西扔下去，并不是坚持越多越好，在最适合的时间内做最适合的事情，然后把那种力量用持续的聚焦点放在一个地方，这是对某一个人坚持的最优解。主持人：网上有一个问题，我的内心很想坚持，都是现实把我打败了，不知道现在坚持还有必要吗？之前你很想坚持一件事情，很多时候你会有一种迷茫。一会儿来回答这个问题，今天请到陆川老师跟我们探讨一下“坚持是一种生活态度”。有一位叫秋水泱的网友说：是在坚持中死亡好还是穷则思变好？陆川：这是一种哲学问题，这个没有固定的答案，社会在不同的境况下会作出不同的选择，你比如说像《南京！南京》这样一个项目，我们坚持了四年半、五年，我们也曾经把剧本给过华娱，那个时候没有人投资这个电影，但是后来在这个四年过程中间我们一直做这个选择，是放弃这个项目做别的事，还是继续做，最后这个电影做出来的时候，感觉也是悲喜交加的，没想到可以做完，当时考电影学院的时候，我当时有一份工作，考电影学院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但也是放弃工作考研究生，我觉得我个人建议还是坚持，因为我每次坚持都会把事做成了，在我短暂人生旅程中间，我经常跟我团队说，勇气是一种智慧。这个时代就讲很多策略，讲很多计谋和方法，北大清华开班告诉你生意上的方法，我觉得一种方法就是勇气，有时候勇气是一种最大的智慧，你会发现周围的人为一件事情，甚至一段感情执著的都很少，其实你呆在那里原地不动，这个机会可能就是你的，你就坚持住了，拍《可可西里》的时候，当时我们行业里很多导演要拍，我的投资人问我说这个导演要拍，那个导演要拍，还有一个演员要组织，他说你怕不怕？我当时刚拍了一部戏，按理说我应该怕，他们就像苏联和美国一样，很强大，但我说我想拍，最后人家那些戏都没有了，就我把这个事做了，《南京》也是这样，当时有六部戏，还有一个好莱坞的导演也在做，但是到最后国内的就出了我们这一部，其他都没有了，好莱坞这部也出了，就是《拉贝日记》。所以在当下我个人建议还是坚持，坚持很重要。主持人：在坚持当中很重要的，勇气是一种智慧，可能不要过多迂回，不如很单纯守住。陆川：比如说，团队之间遇到问题了，你是设计一个招，挖一个坑，让你合作伙伴掉坑里了，还是说我坐在面前就说我不喜欢你这种方式，我一般都是后者，我面对一堵墙的时候我不愿意绕，我会穿墙而过，我会坐到他面前说，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希望你怎样改变，你觉得怎么改变，这是很重要的，因为你会把一件事情简化，为什么刚才说那个网友提的特别复杂的哲学问题，变通也很重要，我觉得是局部性的策略性的。我觉得坚持是更宏大的人生轨道，基本上要采取坚持，但是局部的战役上或者战术上、战术动作上，局部变通是必须的，不变通就死了，拍南京的时候，我们因为资金链断了，突然就拍不下去了，将近三百人的剧组，一天花销是30万，帐上就十几万，你不给大家发钱，一个月行，两个月就不行了，停了40多天，我们签了所有演员4个月，可是你拍到四个月的时候只拍了一半，因为有一半的时间是停着等钱，这个时候必须改剧本，你得各种变通，不是一般的变通，所以到最后拍出来的和剧本差别很大，我觉得没有掉太多，但是所有演员超期了，都离开了剧组，我们就为他们改戏，后来钱又来了，演员又没有时间，他们要接下面的戏，演员一年要拍很多戏，不像导演两三年拍一部戏，所以局部上做一些调整，“穷则思变”是必要的，我觉得大的方面一定要顶下去，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很容易退缩的，但我觉得要扛住，尤其是冲一个大目标的时候，一定要坚信自己，在小事上，在战术战役局部上可以去调整。主持人：在停滞的那一段时间，您心理上有很大的压力，而且剧本有更改，可能跟您之前设想的有一定的差距？陆川：我觉得我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我就打游戏，也没有哭哭啼啼，以泪洗面，我不敢回北京，因为北京就这样，所有圈里人都盼着别人死，你一回北京，这个人不是应该在拍戏吗？怎么在北京街头晃悠？说明他的戏完蛋了，然后这个消息就会像病毒一样一夜之间传遍整个行业，结果就是你永远不会把这个事做成了，这个负面会影响会特别大，我当时虽然没钱，我就躲在天津，那是春节期间，其实也挺凄惨的，我跟两三个哥们躲在旅馆里面，整个剧组原来占了好几层，后来就剩了两三间房，我和一个美术、一个副导演、一个制片四个人留守剧组，看着一堆东西。每天起来就改改剧本，不管怎么样剧本还是要改的，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然后晚上就打打游戏，实况足球，分组进行各种比赛。我三十偷偷回家跟父母过了一个节，初二就回来了，避免让任何人看到我在我不该出现的地方。主持人：跟外界断开？陆川：我感觉人在做事，老天在看，剧组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吃你喝，你K歌去，老天爷不会给你机会，就算是一次修行也要把这个事坚持下去，40多天后钱又来了，投资方再次开会，当时有家投资方资金链断了，就像打牌一样，5个人一人出一张牌，这个牌就是资金，出到这轮的时候，有一个人要上厕所，大家都得等，不是说另外四家没钱，因为那个人不出牌。后来开会的结果说，我们先替他出牌，把这件事走下去，戏在这儿，人也没散，这是重要的条件，然后我记得韩总问我说，剧组能不能十天之内把大的方面给拍掉，我说我第二天就可以开机，回去马上打电话，一天之内所有人重新到位，在停机的40多天，他们都知道我在等，我也不需要他们跟我一起等，所以这个团队的凝聚力还在这里，所以当消息传过去的时候，第二天大批的人从北京，从各个地方汇聚起来，马上就可以拍了。主持人：像《寻枪》当中马山找枪，像《可可西里》中的巡山队长，为什么您对坚守这个信念特别情有独钟呢？陆川：我觉得他们的主题不光是坚持，很大一个主题在讲人的挣扎，《寻枪》中的马山他其实突然站在一个年龄点上，他对他过往的所有生活产生了迷惑，就是他回头看他经历的这些生活，看他生活的小镇的时候，整个生活都是陌生的，跟他记忆出现了巨大的差距，我觉得这个对我是很恐惑的事，他是在中国底层，家庭、社会、国家安全各种责任挤压的小警察，在中国丢了一支枪会死人的，如果这个枪出了命案的话，这个人会被判的，他的内心的挣扎，和我当时想去拍电影的心情特别契合。当时我跟姜文老师在一块拍的时候，他说：我的“枪”也丢了，因为他当时拍了《鬼子来了》之后被“封杀”了。而我那个时候一直没找到过“枪”，我想拍电影，但上电影学院然后毕业三年，北京就是电影行业所在地，但你一直摸不着门在哪儿。那个时候我已经30岁了，人家30岁都很成功了，有孩子，有家庭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30岁刚刚开始从事自己想做的这个行业，所以当时我特别迷茫，马山内心的挣扎是我的挣扎。《可可西里》我从来不觉得是一个关于环保的电影。可可西里其实就是北京、上海、天津，就是所有的大城市。我们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中，但是我们本质是在那种生存资源非常有限的地方跟自然较劲，跟自己人较劲，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巡山人员跟盗墓分子实际上是一类人，都是为了生存挣扎的人，我只是把他们放在一个更有仪式感的地方。它也是在讲生存的挣扎，你说坚持，有很多东西是无奈的，我想跟提这些问题的网友说，我从来不觉得我有很多选择，自从我踏入电影这个行业，你的道路就是一条直道，只有向前走。我觉得那个不是品质问题，是规定动作，就是对我来说坚持是一种规定动作，你能把剧组解散，灰头土脸地回北京，说：对不起我组解散了，那你所有30年号称对电影的爱，那就是谎言。我觉得这不是我的品质，在我看来我没有选择，我只能这么做。现场观众：您现在是出名的导演，你之前好像是读英美文学的，跨行做导演似乎有一个跳跃，坚持之前是有一个方向性的选择？第二个问题：现在年轻人社会性断奶特别慢，陆导你能不能分享一个你刚刚进入社会，有关于坚持的故事，因为刚才你讲的是后期，基本上大家都知道的，你刚刚进入社会的时候关于坚持的故事是怎样的？陆川：我看过好多成功的书，我发现他们把自己的成功总结出来，我想说我对这些书不认可，因为我一路走过来，我感觉就像一只瞎猫，一直碰上死耗子，你不是生来就是老谋深算，然后一步一步成功了，那事太不可信了。毛泽东42年的时候跟美国人说：我们做这些努力，就是想让中国人民过上美国人那样的生活。到49年的时候他就说另外一套话了，他其实一直在改变，在不同的局势下说不同的话，后人会把这种成功总结为规律或者策略，可能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但是对当事人来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