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冯仑一个买卖人的思考正文我来说两句(397人参与)2012年03月30日17:26作者:薛芳打印字号大|中|小冯仑一个买卖人的思考几十年的时间,不经意间,冯仑成了一个标本。他极富生命力,兼具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特质。他通晓官场的游戏规则,也了解政治和政策的不可逾越的底限,他知道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以及哪些可以做了不说,哪些可以说了不做,哪些既不能说相关公司股票走势保利地产11.29+0.494.54%民生银行6.27+0.152.45%万科A8.28+0.091.10%新世界7.12+0.030.42%万通地产3.60+0.000.00%也不能做本刊记者薛芳发自北京2011岁末,猫扑出现了这样一个帖子:“万通地产的冯仑出新书了,周三在对外经贸大学图书馆有活动,与崔永元和大学生们一起谈理想,说潘石屹是他带出来的,我已经报名了,有没有人一起去?”这个帖子有463个点击和94条回复,一部分跟帖的人知道冯是一个牛人,另外一部分人觉得崔永元主持的活动应当很精彩,还有一部分人则觉得地产行业很吸引人。2011年11月23日晚6点半,对外经贸大学图书馆。陆续入场的学生,和掺杂其间的成熟脸庞,让整个大厅瞬间就满了。中国企业界大腕级人物,如柳传志、王功权、潘石屹、吴鹰……陆续出现在现场播放的视频里。嘈杂的现场因为崔永元的出现逐渐安静了下来,幽默的开场白后,他快速进入了主题:“我的好朋友冯仑先生把样书送给我的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理想丰满》),一个明明是白天想的事,而另一个则是晚上想的事。我想问他,出这本书除了挣钱外还为了什么?”马上,冯仑出来了,他穿着一件皮夹克式西装外套,浅色的衬衫,光头。他回答了崔的问题:“作为买卖人,眼睛除了看到钱,还看到了钱以外的事儿,这件事除了不想赚钱,其他都想。”冯仑有多重身份,被称为“大哥”的商业领袖、商界思想家、黄段子传播者,以及“畅销书作家”等。万科的王石评价他:“冯仑这个人,聪明绝顶,侠义肝肠。嬉笑怒骂皆文章,百计千心成万通。”王功权认为,身边再无第二人能像冯仑,与之聊天那样快乐而有趣。几十年的时间,不经意间,冯仑成了一个标本,他极富生命力,兼具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特质,理想主义让他活了下来,活得还算丰满,实用主义导致成长过程中的野蛮。这皆因任何个体的生命,在一个荒诞不经、繁花似锦的时代大幕下,都显得微小和脆弱。他说如果要写回忆录,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人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神。他是一个哺乳类动物,是个被人搅乱成似是而非的哺乳类动物。”小时候想的都是大事情1959年,冯仑生于陕西西安。他的父亲是企业工会负责人,在他的印象中,出身于破落地主家庭的父亲,在新的社会制度下,一辈子谨小慎微,软弱,守规矩。冯仑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那里学会了阅读、写作和画画。身为工会负责人的父亲有一点优势,使得冯仑在“文革”期间,阅读了大量内部出版的“灰皮书”,如《张国焘回忆录》、《尼赫鲁传》、《出类拔萃之辈》等。1966年8月5日,毛泽东在中南海大院里贴出一张大字报——《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矛头直指时任国家主席刘少奇和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长达十年的“文革”由此全面启动。冯仑跟那个年代所有的少年都差不多,内心充满革命的激情。他接触到的环境、家庭、老师,都形成了一种正向的鼓励,要改造这个社会的不公正。十四五岁的冯仑,心里想的全是大事情。回看当年,已知天命的冯仑说,这绝对是一个悲剧,试想在一个法制健全、经济繁荣的社会,年轻人想大事,只能说明这个社会太糟糕了。“那个时候这样做没风险,你不这样做反而有风险,因此父母越谨小慎微,他越鼓励你这样做。”1978年,冯仑考上西北大学经济系,毕业后,又考上中央党校硕士。他的导师马鸿模,是个传奇人物,被冯称为“一个有文化的土匪”,曾就读于武汉大学历史系,抗战时放弃留洋机会,投笔从戎,转头组织武工队。1949年后,已经成为解放军高级军官的马因为有文化而被分配到了中央党校。第一次见导师,冯仑看见的是一个一袭黑衣、留着光头、叼着粗雪茄的老头儿。那年冯仑只有22岁,是中央党校历史上最年轻的学员。老头儿特意要看看“最小的那个。”马鸿模后来成为冯仑的“干爹”,和冯仑是忘年交的好友。在中央党校读书期间,冯仑贪婪、不加节制地阅读。阅读使得他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开始颠覆自己以往的认识。他后来在《野蛮生长》中回忆说:“中央党校有两个阅览室,一个是党刊室,就是内部资料(内参)阅览室。当时是按级别看内参,很多资料在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到,资料反映的都是社会阴暗面和问题。我突然感觉,原来除了我们从《人民日报》看到的那些正面的东西外,还有这么多真实的情况!我开始怀疑,渐渐形成了习惯,在内刊室里找史料,不停看各种各样的内参,这些资料使我知道世界原来是由两面互补的,一面是宣传,另一面是内参。”他曾对一位访问者说:“我们以前受了很多正统教育,实际上是一种比较封闭的教育方式。毛主席去世时,很多人哭得很厉害,伤心欲绝;后来我在中央党校的港台阅览室看到一本画册,有一张蒋介石死时的图片,台湾民众也哭得很厉害。蒋介石不是被咱们宣传成坏人吗,坏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哭呢。于是,我便发觉所谓的是非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是非。”毕业后,冯仑留校做了一段时间老师,后来去了中宣部和体改委,最后到海南成立了海南省体改所(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前身),手下有120个编制,40个是体制内的财政编制。但当时这个机构没有财政拨款,也无启动经费,他只得到了一批彩电的批文。在体改所待不下去了,他回到北京,遍托关系找工作,但一切正式的国家机关都对他关上大门。他找到了当时的中国社会调查所,干了3个月才得72元的报酬。就这样,冯仑的仕途之路被腰斩,他再也无法退回到体制之内,开始沦落江湖,落草为民。南德岁月1989年,冯仑在海南偶遇了一个叫汪兆京的人,南德公司在海南的代表,曾经帮助牟其中做成了惊世骇俗的飞机生意。冯仑说:“那年9月,汪兆京说你现在没事儿做,也没工资,可以去牟其中那儿折腾。我就这样去了南德。”牟其中是第一代企业家的代表,尤其在贸易方面。他最大的手笔就是倒卖前苏联飞机成功。牟具备了那个时代成功者的基本特征:毅力、勇气和韧性。无论寒暑,老牟都会到玉渊潭去游泳。他有着非凡的想象力。在喜马拉雅山炸一缺口,让印度洋暖湿气流进入中国,把落后的西部变成第二江南——这个想法经冯小刚电影《不见不散》演绎后,为公众所熟知。进入南德一年多后,冯成了牟其中的第一副手,他在海南创业的故友王功权也投奔过来,王又把刘军、王启富拉进来。日后的万通六君子中,有4个人到了南德。人托人介绍,最后南德三分之二的部门经理都是冯系人物介绍过去的。牟其中先委任冯为“政务秘书”,后来又让他去《南德视界》当主编,再后来冯仑变成了“总办主任兼西北办主任”,月薪200元,办公座位就在牟其中办公桌的对面,大事小事一把抓。冯仑的工作甚至要给故去的牟其中母亲穿寿衣。媒体曾报道说,当时太平间的一位工作人员是个老头,他对正在忙着给牟母穿衣的冯仑说:学会了这个,你就多了一种谋生的手段……两人和谐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冯仑认为南德应该转型时,牟其中依然沿袭原来思路,并继续放大。他习惯倒资金,甚至还要去美国倒腾。在耳闻目睹了牟管理公司的江湖路数之后,冯仑绝望了。冯仑和志同道合者曾计划私下做点生意,先有经济基础再辞职。他们在门头沟物色了一个店面准备开餐馆,又准备办个帮人出书的皮包公司,叫“万通代理事务所”,后来都没搞成。牟其中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他热衷政治,不习惯授权管理,鼓吹与人斗其乐无穷。他的思想导致了公司发展不稳定和内部缺乏信任。当南德公司规模很大时,他依然只相信自己,而且不去组建职业经理人团队。他对冯仑也不信任,因为很多经理都是冯仑介绍的,他觉得这是“冯系”,他从老家四川调人来公司,想搞平衡和监视。冯仑整天看着那些监视者的脸色,感觉很不痛快,此时他看到了自己在公司的天花板。他们想到过兵谏,让牟其中只做董事长,但冯深知他的性格,最后只能作罢。在冯仑的印象中,牟其中这个人凶狠霸蛮,在香山吃饭时为争凳子一拳把别人的嘴打得缝了5针。冯仑他们一想到牟其中的土匪劲头儿,顿时胆怯了。最后只有一条路——出走。冯仑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南德,事实证明,冯、王等人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走后,南德公司有人试图“兵谏”,结果半夜从被窝被人揪起,还被关进了地下室。冯仑的出走使他和牟其中结下了“梁子”,而且南德的人老往冯仑的公司跑,“梁子”越结越深,先是牟其中见面不搭理冯仑,接着是冯仑发狠放话说“活着就不要见了”。牟其中的南德泡沫最终还是破灭了,坐牢时,他曾给冯仑他们打过电话、写过信。冯仑和王功权商量后,给了一个回复:“在官司阶段,不介入。如果服刑,生活上的事情可以管。”后来,冯仑和王石曾一起去武汉探望了牟其中。他说尽管这违背当年“活着不见面”的狠话,但随着岁月流逝,看法变了。野蛮生长1991年6月,冯仑、王功权、刘军、易小迪、王启富等人在海南成立了海南农业高技术投资联合开发总公司(万通前身),后来又加入了潘石屹。他们以兄弟相称,等到分拆家产,各自成为“老大”之后,人们称呼这个群体叫“万通六兄弟”。新公司账面上只有3万块钱,冯仑却敢和一家信托投资公司老总谈海南房地产的机会。这是一个8栋别墅的项目。冯仑告诉对方:“我出1300万,你出500万。我们一起做,你干不干?”对方先要求考察他们的项目,冯仑很紧张:“我们平时没有正经衣服,于是翻翻每个人口袋里还有多少钱,现买衬衫和领带。当时金利来领带比较高级,我们忍痛割肉买了领带送给投资人。”验完了成色,对方点头同意,冯仑立即骑着自行车跑出去写文件,在最短时间内将手续做完后,王功权负责将500万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回来,万通靠着这500万,立即从银行贷了1300万。这是一个典型的空手套白狼故事,也是公司的第一笔运作资金。潘石屹,SOHO中国董事长,讲述自己的起家史,说8栋卖出高价的别墅就是拿这个钱买的。那时候,万通的账上有300万,冯仑的感觉就像“大姑娘初婚,幸福又糊涂”。自1988年海南建省以来,中央政府给予了新特区超乎想象的优惠政策,资金和淘金客一起疯狂地奔向海南。“十万大军下海南”,就是对当时景象的鲜活描述。尽管有着热火朝天的商业氛围,但此时海南经济没有健全的法制,更不要说正常的商业信条,这里有点像淘金时代的美国西部。冯仑对《纽约客》杂志讲过一个细节,“你会被骗到一个夜总会,被推到一间黑屋子里靠墙站着,一把枪抵住肚子,然后强迫签下一个合同。这种事情曾经发生在我们公司的人身上。”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万通在海南卖出了一块地,赚了五千多万。后来出事了,对方不认账,想退钱。当时大领导批示封万通的账,王功权妥协了,签了一个城下之盟,万通又买回了这块地,前前后后搭进去了差不多一个亿。上述细节就是王功权所遭遇的。在冯仑的记忆中,荒唐事可不止这一件。他告诉《纽约客》:“当时发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有时候有人会就这么消失了,被杀了。政府签章全是假的。但那时非常快乐,你突然到了一个完全自由的地方,无法无天,毫无限制,不用在意那些老掉牙的传统观念。”和很多在海南的失意者相比,冯仑体现出极强的适应性,他迅速完成了从体制内精英到市场动物的转变。他说当时世界观彻底改变了,自由而疯狂,但非常享受这一切。此前,15岁入青团,20岁入党,一直是学生干部,他自嘲:“最后,呸!我完全变了。”海南的房地产泡沫很快破灭,今天中国的房地产大腕不少是当时的幸存者,万通六君子及时上岸,他们从泡沫中获益,同时没有被泡沫淹没,随后回到北京开发房地产。六君子分手六君子回到北京后还是有经济基础的,这是潘石屹早年打下的。在海南创业不久,潘石屹有一次到北京调研市场,顺便去怀柔注册公司。有一天他在怀柔县政府食堂吃饭时,无意中听到,北京市给了怀柔4个定向募集资金的股份制公司指标,但没人愿意做。潘石屹知道指标就是机会和钱,他去搭怀柔县体改办主任这条线,问人家:“我们做一个行不行?”对方答应给他们一个。这为日后万通开了一扇窗。没多久,万通开始在北京阜城门开发万通新世界广场。当时香港利达行主席邓智仁找到了潘石屹,潘把销售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