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关于作者•李商隐(813~858),字义山,号玉溪生、樊南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开成二年(837),登进士第。陷入牛李党争,仕途坎坷。擅骈文,尤工诗,为晚唐大家。诗与杜牧齐名,人称“小李杜”,又与温庭筠并称“温李”。背景•贾谊贬长沙,久已成为诗人们抒写不遇之感的熟滥题材。作者独辟蹊径,特意选取贾谊自长沙召回,宣室夜对的情节作为诗材。《史记·屈贾列传》载:贾生征见。孝文帝方受厘(刚举行过祭祀,接受神的福佑),坐宣室(未央宫前殿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文帝前席(在坐席上移膝靠近对方)。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在一般封建文人心目中,这大概是值得大加渲染的君臣遇合盛事。但诗人却独具只眼,抓住不为人们所注意的“问鬼神”之事,翻出了一段新警透辟、发人深省的诗的议论。翻译•汉未央宫前殿的正室皇上寻求每个臣子中有贤德的人,贾谊的才华气格更是无人能比。可惜到了半夜前面的坐垫空了出来,论那贾谊的才华和格调确实是十分脱俗超群。•可惜的是——虽然谈到三更半夜竟是白白的向前移席,因为他问的并不是天下百姓而只不过是鬼鬼神神!炼字“可怜”•可怜夜半虚前席•作者不用感情色彩强烈的“可悲”、“可叹”一类词语,只说“可怜”,一方面是为末句──一篇之警策预留地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这里貌似轻描淡写的“可怜”,比剑拔弩张的“可悲”、“可叹”更为含蕴,更耐人寻味。仿佛给文帝留有余地。这貌似轻描淡写,实则轻轻一带,把全诗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打落,隐含着冷隽的嘲讽。诗人的技巧也藏在这一微妙的转折中。果然,最后一句急转而下,揭开谜底。原来前面的种种渲染都是在蓄声造势,为后两句的转折作铺垫。读到这里,怎能不对平庸的帝王发出讽刺的一笑,又怎能不为贾谊感到悲哀呢?炼字“虚”•可怜夜半虚前席•“虚”者,空自、徒然之谓。虽只轻轻一点,却使读者对文帝“夜半前席”的重贤姿态从根本上产生了怀疑,可谓举重而若轻。如此推重贤者,何以竟然成“虚”?诗人引而不发,给读者留下了悬念,诗也就显出跌宕波折的情致,而不是一泻无余。这一句承转交错的艺术处理,精炼,自然,和谐,浑然无迹。“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用了什么艺术手法?•1.欲抑先扬,诗的前两句从正面笔,丝毫不露贬意,仿佛热烈颂扬文帝求贤若渴,虚怀若谷,和对贾生的赞叹。可是读了后面两句,才恍然大悟,原来郑重求贤,虚心垂询,推重叹服,乃至“夜半虚席”,不是为了寻求治国安民之道,却是为了“问鬼神”的本原问题!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求贤,对贤者又究竟意味着什么啊!讽刺辛辣,感慨深沉,非抑扬而不能达到此效果。•“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用了什么修辞手法?•用典。取材于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里的一段故事:“贾生征见。孝文帝方受厘(祭祀后,接受神的福),坐宣室(汉未央宫正殿,借指汉朝朝廷)。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揭露了晚唐皇帝服药求仙,荒于政事,不能任贤,不顾民生的昏庸特性。诗寓慨于讽,讽刺效果颇好。思想感情•1.对像贾谊一样怀才不遇的人寄以同情,对命运的坎坷磨难发出自己的慨叹,同时对造成这一结果的上层统治者进行了鞭辟入里的讽刺和揭露。•2.暗讽杭州人不会欣赏西湖美景,表达了作者对世俗庸人的嘲谑。贾生作者:王安石一时谋议路施行,谁道君王薄贾生?爵位自高言尽废,古来何啻万公卿。一时谋议略施行,谁道君王薄贾生?•一写贾谊,一写文帝.“谋议”,谋略、建议,诗中指贾谊的治国安民之方;“略”,此处有“大体上”之意;“薄”,指轻视,与表示推服器重之“重”相对。这两句是反诘句,意为贾谊所献的“谋议”,大体上都能获得施行,谁能说文帝轻视贾谊呢?•王安石的《贾生》不像李商隐的《贾生》那般讽文帝悼贾生,反而赞文帝褒贾生。•这是因为王安石受到宋神宗的殊遇,依托他推行新法,他也就有了新的体验,认为贾谊只是遭到周勃、灌婴等人的谗毁而未能如愿以偿而已。•从以上的比较中不难看出,李商隐与王安石的同题诗《贾生》,虽然都是咏贾谊,但各自的着眼点不同,笔法相异,主要在于两位诗人的思想有别,他们根据各自的思想对同一人物发表独特的见解,前者欲抑先扬,以古讽今,笔锋犀利而含蓄,后者褒贬分明,对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