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梭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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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卢梭学案(1901年11-12月)梁启超(著)想其丰采。一世之人。为膜拜赞叹。香花祝而神明视。而当其生也。举国欲杀。颠连困苦。乃至谋一饘一粥而不可得。僇辱横死。以终其身者。何可胜道。诚一游瑞士之日内瓦府。与法国巴黎之武良街。见有巍然高耸云表。神气飒爽。衣饰褴褛之石像。非JEANJACQUESROUSSEAU先生乎哉。其所著民约论。SOCIALCONTRACT迄於十九世纪之上半纪。重印殆数十次。他国之繙译印行者。亦二十余种。噫嘻盛哉。以双手为政治学界开一新天地。何其伟也。吾辈读卢氏之书。请先述卢氏之传。母。天资颖敏。不屑家人生产作业。而好读稗官野乘。久之自悟句读。遂涉猎发朱惠。募理英尔。诸大家著作。及执弟子礼於乡校师良边西之门。得读普鲁达尔之书。慨然自奋曰。英雄豪杰。非异人任矣。自是刻苦砥砺。日夜孜孜。惟恐不足。崭然有睥睨千古之慨。成童时。其父以故去日内瓦府。属卢梭於佣书某。而卢梭意不自适。因从雕刻师某业焉。无何。又去某氏。漫游四方。千七百二十八年。入法国安西府。寄食瓦列寡妇某氏。氏悯其年少气锐。常为饥驱。又欲变化其狷介之气质。恩遇周挚。若家人父子然。遂劝其奉耶稣旧教。又命入意大利株林府教育院。既又出教育院为音律师。出入侯门。仅免冻馁、后益困。常执仆隶之役。卑贱屈辱。不可终日。乃复投瓦列寡妇。妇善视之如初。及妇没。赴里昂府。主大判事某家。教授其子弟。千七百四十一年。著音律书於巴黎。为伶人所沮。书不得行。千七百四十九年。穷乏益酷、恒终日不得一炊。遂矫正其所著书。务求合俗。出而售之。仅获旦夕之饷焉。千七百五十二年。著一书颜曰DICTIONARYOFMUSIC痛斥法国音律之弊。於是掊击纷起。几无容身之地。自后益肆力於政治之学。往往有所著述。而皆与老师宿儒不合。排之者众。群将媒孽之。以起冤狱。大惧。避至日内瓦府。又奉耶稣新教。欲为瑞士共和国人民。瑞人阻之。不得意而还巴黎。又著教育论及道德小说等书。言天道之真理。造化之妙用。以排斥耶稣教之豫言奇迹者。得谤益甚。巴黎议会命燬其书。且将拘而置诸重典。又奔瑞士。与其国人争论不合。复还巴黎。会法政府命吏物色卢梭。搜捕甚亟。乃闭户不敢外出。时或微服而行云、千七百六十六年。应友人非迷氏之聘。赴英伦敦。与僚友议不合。又还法国。自变姓名。潜居诸州郡。而屡与人龃龉。不能久居於一处。千七百七十年五月。卒归巴黎。自谓天下之人。皆仇视我也。怏怏不乐。遂发狂疾。仁刺达伯惜其有志不遂。为与田宅数亩。隐居自养。千七百七十一年。著波兰政体考。七十八年业成。此书鸿富奥博。而於民约之旨。尤三致意焉。是年三月。暴卒。或云病毙。或云遭仇人之毒。官吏验视。则自杀也。卢梭性锐达。少有大志。然好为过激诡异之论。虽屡为世人所挫折。而其志益坚。晚年愤世人不己容。遂至发狂自戕。於戏不其悲夫。一千七百九十四年。法人念卢梭发明新学之功。改葬遗骸於巴黎招魂社。又刻石肖像於日内瓦府。后数年。巴黎人选大理石刻半身像於武良街。至今人称为卢梭街。搢绅大夫。过者必式礼焉。国者。本由天与民与君主相共结契约而起者也。而君主往往背此契约。为民灾患。是政俗之亟宜匡正者也云云。此等议论。在当时实为奇创。其后霍布士陆克皆祖述此旨。渐次光大。及卢梭。其说益精密。遂至牢笼一世。别开天地。今欲详解卢氏民约之旨。使无遗憾。必当明立国之事实。与立国之理义。两者分别之点。然后不至误解卢氏之说以误后人也。立国之实际而考之。有两原因焉。一则因不得巳而立者也。一则因人之自由而立者也。所谓不得已者何。夫人不能孤立而营生也。因种种之需求。不得不通功易事。相聚以各得所欲。此理自亚里士多德以来。学士辈多能论之。皆以为人之性。本相聚而为生者也。是故就事实实迹言之。苟谓人类之始。皆一一孤立。后乃相约而成邦国云云。其论固不完善。盖当其未立契约以前。已有其不得已而相处者存也。是故卢梭民约之说。非指建邦之实迹而言。特以为其理不可不如是云尔。而后世学者排挤之论。往往不察作者本旨所在。辄谓遍考历史。曾无一国以契约而成者。因以攻民约论之失当。抑何轻率之甚耶。IMMANUELKANT解之最明。康氏曰。民约之义。非立国之实事。而立国之理论也。此可谓一言居要者矣。虽然。徵之史籍。凡各国立国之始。亦往往有多少之自由主义行乎其间者。夫人智未开之时。因天时人事之患害。为强有力者所胁迫。驱民众而成部落。此所谓势之不可避者。固无待言。然於其间自有自由之义存焉。人人於不识不知之间而自守之。此亦天理所必至也。故卢梭曰。凡人类聚合之最古而最自然者。莫如家族然。一夫一妻之相配。实由契於情好互相承认而成。是即契约之类也。既曰契约。则彼此之间。各有自由之义存矣。不独此也。即父母之於子亦然。子之幼也。不能自存。父母不得已而抚育之。固也。及其长也。犹相结而为尊卑之交。是实由自由之真性使之然。而非有所不得已者也。世人往往称家族为邦国之滥觞。夫以家族之亲。其頼以久相结而不解。尚必藉此契约。而况於邦国乎。假而众部落又共相约为一团体。而邦国成焉。但此所谓相约者。不过彼此心中默许。不识不知而行之。非明相告语。著之竹帛云尔。威。战胜他邦。降其民而有之。若欲此二邦之民。永合为一。辑睦不争。则必不可无所约。不然。则名为二邦相合。实则阴相仇视而已。故知人类苟相聚而居。其间必自有契约之存。无可疑者。。是即默认其国之民约而守之也。又自古文明之国。常有举国投票。改革宪法。亦不外合众民以改其民约而已。而在事理之所当然。今先揭其主义之最简明而为人人所诵佩者如下。成一团聚。以众力而拥护各人之性命财产。勿使蒙他族之侵害。相聚以后。人人皆属从於他之众人。而实毫不损其固有之自由权。与未相聚之前无以异。若此者即邦国所由立之本旨也。而民约者即所以达行此本旨之具也。两人或数人欲共为一事。而彼此皆有平等之自由权。则非共立一约不能也。审如是。则一国中人人相交之际。无论欲为何事。皆当由契约之手段亦明矣。人人交际既不可不由契约。则邦国之设立。其必由契约。又岂待知者而决乎。之最大者。而国内人人小契约之所托命也。譬之民约如一大圆线。人人之私约。如无数小圆线。大圆线先定其位置。於是小圆线在其内。或占左位。或占右位。以成种种结构。大圆之体。遂完足而无憾。入於奴隶之境。故民约既成之后。苟有一人敢统御众人而役使之。则其民约非复真契约。不过独夫之暴行耳。且即使人人甘心崇奉一人。而自供其役使。其所谓民约者。亦已不正。而前后互相矛盾。不可为训矣。要而论之。则民约云者。必人人自由。人人平等。苟使有君主臣庶之别。则无论由於君主之威力。由於臣民之好意。皆悖於事理者也。故前此霍布士及格鲁西亚。皆以为民约既成。众人皆当捐弃己之权利。而托诸一人或数人之手。卢梭则言凡弃己之自由权者。即弃其所以为人之具也。旨哉言乎。由权之为物。非仅如铠胄之属。藉以蔽身。可以任意自披之而自脱之也。若脱自由权而弃之。则是我弃我而不自有云尔。何也。自由者凡百权理之本也。凡百责任之原也。责任固不可弃。权理亦不可捐。而况其本原之自由权哉。权。则善恶皆非己出。是人而非人也。如霍氏等之说。殆反於道德之原矣。卢梭言曰。譬如甲乙同立一约。甲则有无限之权。乙则受无限之屈。如此者可谓之真约乎。如霍氏等说。则君主向於臣庶。无一不可命令。是君主无一责任也。凡契约云者。彼此各有应尽之责任云也。今为一契约。而一有责任。一无责任。尚何约之可言。之权而亦丧之也。果尔。则此约旋成随毁。当初一切所定条件。皆成泡幻。若是者谓之真约得乎。自害。且害他人。何以故。邦国者。非独以今代之人成。而后来之人。陆续生长者。皆加入之也。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如是乃至无穷。则我之契约。并后代之人而坑陷之。其罪为何如耶。彼儿子亦人也。生而有自由权。而此权当躬自左右之。非为人父者所能强夺也。是故儿子当婴孩不能自存之时。为父者虽可以代彼约束各事。以助其生长。增其福利。若夫代子立约。举其身命而与诸人。使不得复有所变更。此背天地之公道。越为父之权限。文明之世所不容也。。父母得鬻其子女为人婢仆。又父母杀子。其罪减等。是皆不明公理。不尊重人权之所致也。由此观之。则霍氏之说之谬误。不辨自明。夫人既不能滥用己之自由权。以代后人捐弃其权。然则奉世袭之一君主若贵族以为国者。其悖理更无待言。人可乎。更申言之。则民约者。非甲与乙所立之约。乃甲乙同对於众人(即邦国)所立之约。然则各人举其权而奉诸邦国。不亦可乎。是说也。即纯类乎近世所谓“共有政体”欲举众人而尽纳诸公会之中者也。卢氏关於此答案。其言论颇不明了。且有瑕疵。请细论之。观之。则其所谓民约者。宛然。“共有政体。”盖卢梭浸淫於古者柏拉图之说。以邦国为全体。以各人为肢节。而因祖述其义者也。夫邦国之与人民。其关系诚有如全体之於肢节者。盖人在邦国相待而为用。又有诸种之职各分任之。犹人之一身。手足头目肺肠。各司其职以为荣养。是说也。古昔民主国往往实行之。而斯巴达[希腊之一国]罗马二国其尤著者也。彼其重邦国而轻各人。惟实行此主义之故。义。(即以国为重者)与新主义。(即以民为重者)常搀杂於其间。卢氏尝定国中各种之职务而设一喻。其言曰。主权者。元首也。法律及习俗。脑髓也。诸职官。意欲及感触之器也。农工商贾。口及肠胃所以荣养全身者也。财政。血液也。出纳之职。心脏也国。人身也。全体之肢节也。是故苟伤害国家之一部。则其病苦之感。直及於头脑。而忽遍於全身云云。此等之论。仅自财利上言之。可谓毫发无遗憾。若夫自各人自由权言之。则稍有未安者。果如此说。则邦国独有一身之全体。而各人不过其肢节脏腑。是人民为国家之附庸也。是惟邦国为能有自由权。而各人之自由。不过如冥顽无觉之血液。仅随生理循环之转动也。夫卢氏之倡民约也。其初以人人意识之自由为主。及其论民约之条项。反注重邦国而不复顾各人。殆非卢氏之真意。众人。实则一无所与。何也。我举吾身以与他人。他人亦举其身以与我。如是而成一邦国。吾於此有所失。而於彼有所得。而又得赖众力以自拥卫。何得失之可言云云。是言也。不过英雄欺人耳。夫既已举各人而纳於邦国中。则吞吐之而消融之矣。何缘复得其所已失耶。民约论全书中。此段最为瑕疵矣。曰。凡各人为民约而献纳於国家者。亦有度量分界。不过为维持邦国所必要之事件。而将己有之能力财产与自由权。割爱其中之几分以供众用云耳。由此言之。则卢梭所谓各人捐弃其权利者。非全部而一部也。然卢氏之精意。犹不止此。彼以为民约之成也。各人实於其权利分毫无所捐弃。非独无捐弃而已。各人因民约所得之利益。较之未立约以前更有增者。何也。合众力而自拥卫。得以护持己之自由权而使莫或侵也。削各人之自由权为目的。实以增长坚立各人之自由权为目的者也。但卢氏深入於古昔希腊罗马之民主政治。其各种旧主义。来往胸中。拂之不去。故虽以烱烱如炬之眼。为近世真民主主义开山之祖。而临去秋波。未免有情。此亦不必为大贤讳者也。言之。天之生人也。有强弱之别。有智愚之差。一旦民约既成。法律之所要。更无强弱。更无智愚。惟视其正不正何如耳。故曰民约者。易事势之不平等。而为道德之平等者也。事势之不平等者何。天然之智愚强弱是也。道德之平等者何。由法律条款所生之义理是也。前。人人皆自有主权。而此权与自由权合为一体。及约之既成。则主权不在於一人之手。而在此众人之意。而所谓公意者是也。若数人。质而言之。则主权者。邦国之所有。邦国者。众人之所有。主权之形所发於外者。则众人共同制定之法律是也。凡议事之时。相约以三占从二决可否。固属不得不然之事。然为此约之前。必须得全员之许诺而后可。是每决一事。皆不啻全员之同意也。不宁惟是。所谓公意者。非徒指现时国人之所欲而已。又并后人之所欲而言之。何也。现时全国人之所欲。在於现时。洵所谓公矣。及其与后代全国人之所欲不相合时。则已不得谓之公意。是故今日以全国人之议而决定者。明日亦可以全国人之议而改之。不然。则豫以今日之所欲。而束缚他日之所欲。岂理也哉。有进无已。夫乃谓之公意。且公意既如此其广博矣。则必惟属於各人所自有。而不可属於他人。故卢梭又言曰。国民之主权不可让与者也。今有人於此。而曰某甲今日之所欲。吾亦欲之。斯可也。若曰。某甲明日之所欲。吾亦欲之。斯大不可。何则。意欲者。非可自束缚者也。故凡涉於将来之事。皆不得豫定。反此者。是谓我侵我之自由权。之资格。而不复能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