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存在主义疗法一、存在主义心理学及相关概念存在主义心理学是哲学上存在主义运动的一个分支。存在主义运动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突起。与这个运动有关的人物在法国有让.保罗.萨特和阿尔贝.加缪,在德国有马丁.海德格尔和卡尔.雅斯贝尔斯,在瑞士有卢德维希.宾斯万格,在英国有R.D.莱恩,在美国有罗洛.梅和埃德里安.范.卡姆。存在主义运动影响了像卡尔.罗杰斯和亚伯拉罕.马斯洛这样的美国心理学家的思想。存在主义心理学可以定义为人类存在的一种经验科学,使用的是现象学分析的方法。现象学的分析意思是对直接觉察到的经验进行描述,亦即描述一个人心里此刻正在进行什么活动。存在主义心理学的基本原则是,人想做什么样的人有他自己的自由;所以,只有他对他自己的生存负责。博斯把他存在主义的心理疗法叫作存在分析。存在(dasein)是个德文字,后译成用连字符连起来的英文短语“存在于世界中”(being-in-the-world)。“存在于世界中”或存在构成人的存在的整体;因而才有存在主义心理字这个名字,解释存在分析时须要小心,要用他说的“存在于世界中”的方法来解释个体存在的这种特殊性质。存在于世界中这是存在主义心理学的基本概念。它表达的思想是,世界与个体是一个整体,离开世界即无个体存在,离开个体即无世界存在。二者之一既不能独自存在,也不能把它们看成是分开的,它们是相互作用的两个实体。世界在个体中被揭示,个体揭示世界。这两种揭示构成存在现象;现象之外再无他物;它们任何一个既不是因也不是果,既不是主体也不是客体。它们是人类存在的全部现实。其最著名和最明确的倡议是萨特的格言:“存在先于本质”(l'existenceprécèdel'essence)。他的意思是说,除了人的生存之外没有天经地义的道德或体外的灵魂。道德和灵魂都是人在生存中创造出来的。人没有义务遵守某个道德标准或宗教信仰,人有选择的自由。要评价一个人,要评价他的所作所为,而不是评价他是个什么人物,因为一个人是由他的行动来定义的。存在主义否认神或其它任何预先定义的规则的存在。萨特反对任何人生中“阻逆”的因素,因为它们缩小人的自由选择的余地。假如没有这些阻力的话,那么一个人的唯一的要解决的问题是他选择哪一条路走。“他人就是地狱”无神论的存在主义者认为,人与人之间可以相互了解,而且,存在着一种相争关系,海德格尔认为:一个人在世界上必须同其他人打交道,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是“麻烦”和“烦恼”,同其他的人相处,必将产生无限的烦恼,他或者与其他人合谋,或者赞成他人,或者反对他人[8]。萨特认为:由于人都是自由的,人人呢都试图获得自己的自由,从而就把他人当作对象来对待。萨特著名的《禁闭》就表现了任何人之间的这种关系。剧中有三人死后同居于象征为地狱的密室中,其中加尔森是逃兵、埃斯泰勒是杀婴犯,离不开男人,追求加尔森的伊奈斯是同性恋者。这三个人之间相互的存在对别人都是一种痛苦,这是他人就是地狱这一命题在文学作品中的表现[1]。在萨特看来,他人乃是一个存在的客体,这种客体不同于物,他不但存在着,而且还对我构成了威胁,因为他是自由的物体。在他的“目光下”,他可能把我变成物。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要从他人的目光或他人的地狱中解脱出来,只能有两种途径:或者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物,或者使他人做自己的物,去操纵他人。存在主义的主要创始人是海德格尔,将存在主义发扬光大的是萨特。二、存在主义心理治疗(一)存在主义人性观存在主义运动的重要标志是反对将治疗看作是一些技术。这疗法的根本在于理解做人的意义是什么。存在主义运动强调对人的尊重,探索人的行为的新方面,希望用不同的方法来理解人。基于对人类本质假设,这个疗法使用不同的方法进行治疗。当前存在主义疗法的注重点在于来访者感到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为孤单感到焦虑这种感觉。存在主义治疗师并不建立治疗的规则,而是努力去理解人们深层的体验。存在的重要性从来不是固定不变的,基本上可以被理解为是存在主义对人的本质的看法。人们在不断通过各种任务来重新创造自己。人们总是在不断地变化、出现、进化、成为新的人。作为一个人意味着要对存在进行发现和理解。我们不断在询问自己、他人和世界,我们的问题在不同的生命阶段虽然不同,但是基本的主题不变。这些问题是:“我是谁?我以前是谁?人以后会怎样?”根据存在主义疗法的观点,人类生活的基本方面包括:①自我知觉的能力;②自由和责任;③建立个人认同和建立与他人有意义的关系;④寻找意义、目标、价值;⑤焦虑是生活的一种状况;⑥对死亡和不存在的知觉。这些观点来自于对存在主义疗法治疗师著作中的主题的总结。下面我将介绍这些观点,并且谈谈这些观点对治疗实践的意义。观点1:自我知觉的能力作为人,由于我们能够进行自我知觉,我们可以思考并进行决策。知觉得越多,获得自由的可能性就越大(见观点2)。因此,扩展我们的知觉就是增加充分生活的能力。我们可以认识到:我们是有限的,我们没有无限的时间来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采取行动或不采取行动,不采取行动是一种选择。我们选择自己的行动,因此我们可以部分地创造自己的命运。意义不会自动地赋予我们,意义是寻找的结果,当我们发现了独特的目的时就发现了意义。存在主义焦虑,基本上是对自己自由的一种意识,是生活中基本的一部分,当增加了对自己所具有的选择意识之后,也会增加对这些选择后果应负责任的感觉。我们都会感受到孤独、无意义、空虚、内疚、孤立。我们基本上是单独的,但我们有机会与他人建立关系。我们可以选择扩大或限制我们的知觉。因为自我知觉是人类能力中最根本的能力。扩展自我知觉的能力对于人的成长是最基本的。下面是在咨询过程中个体常常会领悟到的知觉。他们看到自己是怎样用依赖的安全换来伴之而来的焦虑。他们开始看到自己的认同是建立在他人对自己生存的赞同和肯定。他们开始知道,自己在许多方面都加在于过去的决定,他们认识到他们可以做到新的决定。他们学到虽然他们不能改变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但是能够改变看待这些事情和对这些事情反应的方式。他们学到他们并不是命里注定未来将会与过去一样。因为他们可以从过去中学习。从而改变未来。他们认识到自己过于注意死亡,因此没有很好地享受生活。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的局限性,但仍然感到是有价值的,因为他们懂得人不必是完美的才有价值。他们开始认识到他们没有很好地生活在当前的每一时刻是因为过于生活在过去,对未来进行过多的考虑,或者是想同时做很多的事。增加的自我知觉包括:对其他选择的知觉、知觉到影响个体的动机和因素,以及个人目标,这些是所有咨询的目标。治疗师的任务是要给来访者指出,要为增加的知觉付出代价。知觉越多,就越难于回到以前的状态。对自己状态的无知可能会有一种满足感,同时还有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当我们把自己世界的门打开时,可能会有更多的奋争,也可能会有更多的成就。观点2:自由和责任一个有代表性的存在主义疗法的主题是,人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的道路,因此他们在自己命运的形成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外面虽然在进入这个世界时是没有选择的,但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方式和成为什么样的人却是自己的选择。由于这种根本的自由,我们必须接受指导自己生活的责任。然而,我们可以用借口来躲避现实。在谈到“命不好”时,存在主义哲学家让·保罗·萨特认为这是不接受个人责任的一种不真实。人们在慨叹命不好时常说:“我天生就这样,我只能这样做”;“我天生就这样,我生在一个酗酒的家庭。”萨特认为我不断面对成为什么样的人的选择,只要存在着这种选择就没有完结。我们对自己的生活,对自己的行动,对自己不采取行动的决定,都负有责任。根据萨特的观点,人们是被判定拥有自由的。他要求人们为自己进行选择。存在焦虑是因为认识到躲避了这种选择,或选择了不选择。这就是当没有真实生活时所体验的内疚感。它来自于让他人来评定自己,或为自己做决定。萨特说:“我们就是我们的选择”。不真实的存在方式表现在缺乏对自己生活个人负有责任的认识,被动地认为自己的存在大部分是被外部力量所控制的。真实的存在意味着真实地面对自己对什么是有价值的存在的评价。因此,对于存在主义者来说,自由与作为人是相同的。自由与责任相联。我们是自己生活的作者,因为我们创造自己的命运、创造自己的生活环境,也制造自己的问题。承认责任是变化的基本条件。不愿意接受责任,认为自己的问题都是他人造成的来访者,将不能从治疗中受益。弗兰克尔也把自由和责任联在一起。他建议美国在西海岸应该有一座责任女神像来与东海岸的自由女神像相对应。他的基本前提为自由是有一定限制的。我们在环境中不是自由的,但是我们有自由与环境限制进行抗争。最终,环境受着我们决定的制约。我们是有责任的。治疗师要帮助来访者发现他们是怎么躲避自由的,鼓励他们学会使用这种自由。如果不这样做,就会使得来访者变得有缺陷,使他们出现依赖于治疗师的心理问题。治疗师要让来访者知道,他们可以明确接受他们是有选择的,尽管在他们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是在躲避这些选择。人们来找咨询师常常是因为他们觉得对怎么生活失去了控制。他们可能让治疗师来给他们指引、给他们一些指导或者给出奇迹的治愈。他们也许是需要被倾听和理解。治疗师的两个基本任务是让来访者认识到他们是怎么让他人来为自己做决定的,鼓励他们开始自主。在鼓励来访者去探讨其他比现在的局限性的生活方式更有成就的生活方式时,一些存在主义治疗师会问:“你一直是用某种方式生活,现在你认识到了这样生活的代价,你愿意创造一种新的方式吗?”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需要让来访者生活在旧的生活方式中,因此改变的决定必须来自来访者。儒家提出了人伦教化的落实,并强调了主体的自觉性:“我,就在这里”。道家开启了自然天地的奥蕴,并点示了场域的和谐性:“我,归返天地”。佛教深化了意识层次的分析,并廓清了意识的透明性:“我,当下空无”。儒家强调“承担”,道家则强调“看淡”,当你病得很深的时候,就得经由佛教的“药”来调理,调理之后,让你回到一个“自然的天地”,因之而“主体的自觉”方得诞生。你的身心倘若一向是不错的,其实儒家当下主体的自觉很容易出现。儒、道、佛三者连在一起谈,儒家强调“主体的自觉”,道家强调“场域的和谐”,而佛教强调“意识的透明”,我们可以这样看待——佛教如同“药”,道家如同“空气、水”,儒家如同“饭”一样,健康的人其实有空气、有水、有饭,观点3:努力取得认同和他人关系的努力人们对保持自己的特性和中心都很关心,同时他们也愿意与他人和自然建立联系。每个人都愿意发现一个自我,即,发现(或创造)个人认同。这不是一个自动的过程,它需要勇气。作为一个合群的动物,我们都在努力与他人建立联系。我们必须把自己交给他人,关心他人。许多存在主义作家讨论孤独、无根、异化的问题。这些问题都可以说是没有能够与他人和自然建立联系。许多人的问题是通过自己世界中重要的他人来寻求指导、答案、价值、信念。我们不是相信自己,在自己内心寻找和发现生活中所存在的冲突的答案。我们成为他人希望我们所成为的人,我们的存在变成了要植根于别人的期望之中,我们与自己成为了陌生人。存在的勇气保罗·提里奇,20世纪基督教的主要人物,认为对自己有限的本质的认识使我们能够注意最高的关心。我们需要勇气发现真正的“存在基础”,并使用这种力量来超越摧毁我们的虚无方面。我们努力发现、创造、保持深藏内心的核心。来访者最大的恐惧之一是发现自己没有核心、没有自我、没有内容,只是其他人期望的反应。来访者可能会说:“我害怕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我没有什么东西。我会发现我是一个空壳,内心是空的,如果摘掉面具就没有什么了。”存在主义疗法治疗师在开始时可能会请来访者允许自己将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他人的期望总和、只是父母的期望这种感觉强化。他们现在感觉如何?他们是否只能永远这样?有没有改变的方法?如果发现没有自我,他们是否能够创造一个自我?他们可以从哪里开始?当来访者表现出认识到这种恐惧的勇气,把认识变成语言并且与他人共享,它就不再那么可怕。我发现最好是在开始时让来访者接受他们没有自我的生活方式,然后探索他们是如何失去了与自我的联系的。孤独的体验存在主义者认为人们生存环境的一部分就是孤独体验。但他们还认为。我们可以从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