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与灯》中的四要素理论分析美国当代著名学者艾布拉姆斯在其力作《镜与灯》一书中,提出了一个艺术四要素的理沦。按作者自己的说法,这一理论是一个“分析的系统”,一种“参照结构”,对于艺术批评、艺术理论和美学研究,都具有普遍意义,尤其是在方法上。艾布拉姆斯,一位传统的人文主义学者,他的文学研究方法既是传统的,又是科学的。本书的书名把两个常见而相对的用来形容心灵的隐喻放到了一起,一个把心灵比作外界事物的反映者,另一个把心灵比作一种发光体,认为心灵也是他所感知的一部分。前者概括了从柏拉图到十八世纪的主要思维特征,后者则代表了浪漫主义关于诗人心灵的主导观念。艾布拉姆斯在《镜与灯》中给出了艺术批评的坐标:世界这个图式有一个重要的优点,它能使我们说明十九世纪早期大多数理论所共有的一个根本特点:一味地依赖诗人来解释诗的本质和标准。艾布拉姆斯的艺术四要素,在西方文艺理论界批评界颇有影响,已为许多理论家批评家所接受,有的在此基础上加以修正。我认为,这一理论对于我们系统地研究文艺现象,评价具体作品,构造理论体系,比较不同理论及其演变,探索文艺思潮和流派,甚至对于艺术分类,都提供了依据和方法,大有可借鉴之处。诚如吉布斯所说:“这种设想是为了提供一种粗略的指南,借助这种简明概括的准则,我们一可以确定某项批评的实质是什么,而批评家的假设又是什么(“为艺术而艺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以及“精力旁溢”等口号的实质,顿时一目了然)。”艺术四要素的理论对于多方面的艺术研究确实有不少可借鉴之处。对于具体的批评实践来说,它无疑提供了一种辩证观点。从四要素的关系出发,评价、分析一部艺术作品,必然立足于作品又不限于作品,既深究作品的内部构成,又相关地考察它与其他因素的关系,如反映现实是否正确深刻,艺术家的创作意图、思想情感、个性才能作品艺术家欣赏者世界如何显现于作品,作品对欣赏者的社会功用怎样等。罗德卫曾指出过两种批评方法:“总体批评是离心的,内在评批则是向心的。前者关心作品的关系,后者关心作品的特性;前者关心作品的意义,后者关心作品的含义。简言之,前者从作品向外运动,后者则是向作品内部运动”。这两种批评在西方是对立的、分离的。然而,四要素理论恰恰为我们提供了将两者统一起来的辩证观点,既能钻进去又能跳出来,既研讨作品又考察多重关系。对于构造艺术理论的体系和界划组成部分来说,四要素理论也提供了一个准则或依据。按照四要素及其关系,我们有理由把一般的艺术理论划分为四个相应的组成部分,并由此构成完整的理论体系。其一:艺术与现实的关系,也就是艺术最一般的本质规律,如与现实的反映关系、被制的关系,及其发展演变的规律等。我们通常称之为本质论,它的进一步完善就形成了相应的分支学科,即艺术社会学。其二,艺术家与艺术作品的关系,亦即思想情感、才能、个性等静态特征,与素材感受积累、酝酉良、构思和具体表达等动态过程,一般称作创作论。相应地也就构成了艺术创作心理学以及艺术生产社会学。其三,欣赏者与艺术作品的关系,也包括静态的审美趣味、鉴赏力、需求和动态的欣赏过程,及其所产生的效用,通俗的说法是欣赏论。艺术欣赏心理学、艺术消费社会学、接受美学就是专门研究这个范畴的。最后,艺术作品本身的研究,即作品的内部构成和存在方式,媒介、结构、技巧、题材、主题、体裁和风格等方面的研究,往往名之为作品论。严格地说,这是一门艺术语言学,西方的“新批评”派、语义学、符号学、结构主义等大都是在这一范围内活动的。现代艺术学的发展基本上是按照这四个方面分化的,形成了专门化的研究范畴和层次,邃也从一个侧面证实了四要素原理对于理论建设的积极作用。当然,随着文学理论的的不断发展对待艾布拉姆斯的四要素理论,需要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西方文论在20世纪后期发生了文化转向,对此结构不能进行有效的分析。因此对这一框架的批评也是自然的,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美国帕杜大学利奇(教授的意见:艾布拉姆斯著名的《镜与灯:浪漫主义理论与批评传统》将“作品”置于三角的中央,与之形成的三角是“世界”“艺术家”和“欣赏者”。摹仿理论强调作品与世界的关系;表现理论突出作品与艺术家的关系;教诲性的理论集中在作品与读者;形式主义理论关注作品本身;正如我们所见,这一批评的特点是将文本与世界、艺术家或欣赏者加以分离。直到早期浪漫主义之前,文学理论都主要关注诗歌与世界及读者的关系;而十九世纪集中在艺术家本身;而二十世纪又转到作品本身。艾氏认为,大多数文学批评理论均在这四要素之间,,旨在强调其中的一种。这一框架为基本的理论发展、反映广泛的历史潮流,,提供了一个异常方便的结构图形。然而这一著名的框架也正如任何一种理论一样也有缺陷。其最严重的问题也许是,它仅仅到现代主义就停止了,而后面接踵而至的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以及文化研究等均未得到反映。艾氏勾勒了从模仿、伦理、表现至形式主义发展,而近期的文学理论和批评是向文化批评发展的。在这一过程中,理论从对现实世界的反映、对内在真实与幻象、对诗学技巧运用、对社会历史和政治的表现(陈述)及其价值观念不断发展变化。然而在这些历史进程之中,“老”问题不仅依然存在,而且存在于新的概念关系之中。每一种知识,包括某一文化区域局部的知识,都可以为人们提供一种认知角度。在文学研究中,艾氏的四要素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极有意义的论域,人们完全可以在新的基础上不断深入下去。但借用理论的逻辑前提是双重的学理性,即这一理论本身的学理性,以及研究对象本身所要求的学理性。理论的有效性是对经验解释的有效性,是对问题的有力揭示及其述说。所以,文学中的理论问题只能在相关的语境和特定的言说中才能得到有力的揭示,而对一个题域中的理论想象,也必须建立对其产生的背景并依据相关理论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才能有效地进行。实际上,任何理论话语的探索都不存在现成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