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川城市建筑风貌探讨2008.12前言“无情的天灾和战乱,失去了美丽的家园。羌人集众往西走,去寻找幸福的源泉。”“羌人九弟兄率九支人,魔兵冲散各逃生。战火滚滚染血腥,各自奔波找前程。阿爸白构是大哥,率众奔向补尕(gǎ)山。”“白衣女神立云间,三块白石抛下山。三方魔兵面前倒,白石变成大雪山。三座大雪山,矗(chù)立云中间,挡住了魔兵前进路,羌人脱险得安全。”――选自羌族史诗《羌戈大战》羌族,既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历史最为悠久的民族之一,又是最为年轻的一个民族。说它古老,是因为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距今4000年前的夏代;说其年轻,则是因为羌族正式作为一个民族确定下来,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的事。这是一个拥有着顽强的民族精神的民族,哪怕是面对如此一场巨大的灾难,他们依然坚强地像碉楼一样,挺起民族的脊梁。羌人说:“做人要像碉楼一样,有脊梁。”羌族的历史羌——古族名。最早见于甲骨卜辞。“羌”族群的出现更早,可追溯到传说中的炎黄部落时代之前,分布在今甘、青、川一带。羌族历史在我国民族史上占有极为重要地位,据说是汉族的前身——“华夏族”的重要组成部分,远古时她的若干分支逐渐演变成藏缅语族的各民族。因此,研究藏、彝、白、哈尼、纳西、傈(lì)傈、拉祜、景颇、土家等族的历史,都必须探索其与羌族的关系。“羌”字甲骨文三种写法3000多年前的殷商时代,羌人就十分活跃,他们活动在西北和中原地区。包括黄河上游、湟(huáng)水、洮(táo)水地区及岷江上游一代,主要以河湟地区为中心。自秦献公时始,部分羌人开始向西南及西北大迁徙,有的到达四川西北部岷江上游及大渡河、安宁河流域,有的则去向青藏高原。汉代,西北羌人来到岷江上游地区。而隋唐时河湟地区的羌人内迁,其中一部分到达岷江上游的茂州一代,成为这一地区的主体民族。随后又在秦汉间的迁徙过程中,曾遇到一支当地土著“戈基人”的顽强抵抗。羌人用白石头做武器并以白石头为引路石,打败戈基人后,才得以安居乐业于岷江上游,从此便敬奉白石为最高天神,至今广泛与建筑上堆砌白石已成宗教习俗。这段民间传说与考古资料吻合,说明到汉代羌人就在岷江上游定居了。隋唐以来,羌人处于中原汉族和青藏高原吐蕃人之间,成为两者之间的纽带。中原的物资、商品与边区的特产相互交易发展。这种亲密关系,促使羌人要求“入籍”成为唐朝管辖之地。其中一部分则处在吐蕃政权制约之中,此就是长期定居岷江上游的羌人。这部分羌人以自己勤劳、勇敢、善良的秉性与当地土著民族和睦相处,渐自融合而成今日之羌民族。我国境内的羌族,除四川西北部岷江上游尚还分布大大小小的聚居村寨,继续保持沿袭下来的基本特点外,其他地区羌人均发展成藏缅语族各族或同化于汉族和其他民族之中。所以,岷江上游羌族地区是远古以来保持羌人古风最纯正的区域,这一区域是研究羌族历史、建筑的活标本。羌族文化、建筑的多样性羌族人的历史,就是不断迁移和不断与其他各民族融合的过程。古羌人在迁移的过程中,不断的有分支融合到其他民族中去,也不断的有其他民族融合到羌族中来。最后,他们定居于岷江上游地区,并于当地土著民族互相融合而形成了现在的羌民族,集中分布在北川、汶川、茂县、理县四区域。虽然都同为羌族,即便是集中在这样一个相对较小范围的区域,也因受到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影响,而呈现出不同的文化差异。汉藏语系人群的起源及迁移示意图根据是否受外来文化影响的情况,我们大致可以将羌族聚居区域划分为原生羌文化区和次生羌文化区。其中,次生羌文化区又可根据其所受外来文化的不同类型而划分为藏羌、汉羌、汉藏羌三种。原生羌文化区原生羌文化区泛指茂县大部分地区、汶川县北部和理县东部地区。因其地处羌族聚居区中心位置,受外族文化影响较小,羌族文化都得到了较好的保留,能够突出的体现出纯粹的羌族文化特色。在建筑上建筑材料都是石片和黄泥土,建筑大部分以石片砌成。石墙内侧与地面垂直,外侧由下而上向内稍倾斜,修建时不绘图、吊线、柱架支撑,全凭高超的技艺与经验。建筑稳固牢靠,经久不衰。藏羌次生羌文化区在汶川西北,由于地理位置紧靠藏族居住地区,受藏族文化影响较大,因此被划分为藏羌次生羌文化区。他们在宗教信仰、生活习俗与居住、穿著上与附近的藏族相似。在建筑的形式上也大量的引进了藏族的建筑元素。如当地的窗户就多采用藏族传统建筑特点之一的U型窗形式,在女儿墙的处理上也使用了当地藏族在墙角上翘成角状的做法。受藏文化影响的窗女儿墙上翘做法汉羌次生羌文化区在茂县的东部以及北川的西部地区,是属于羌族与汉族聚居区交界的区域。该区域也是受汉文化影响最深的羌族聚居区。这一方面是因为封建统治时期历代政府强制进行的汉化所造成,同时也有羌族人民自身因地制宜、对外来先进文化的主动学习和模仿的意识而形成。因此在该区域形成了独特的汉羌文化。无论是建筑文化、生活方式、还是语言文化,均存在着与其他羌族聚居区与截然不同的特点。汉藏羌次生羌文化区汶川县中南部处于汉、羌、藏、三族的交界的边缘区域,受汉文化影响,但同时也受到了藏族文化的影响。在这个地区汉藏文化都得到了不同成度的吸纳从而形成了特有的汉藏羌文化,在地区的建筑形式上也流露出三族混合特点。即便如此,在羌族文化核心区内,原生羌族文化依然存在多种有着明显文化差异的文化类型,各文化类型包括的村寨从一个到数十个不等,分布或集中或交错。村寨的布局和建筑形态也呈现出多种类型。由此可以看出羌族的文化乃至建筑形式并非千篇一律而是存在多样性。由于地区的不同,文化交流的不同,自身发展的不同,从而呈现出各自特有的羌族建筑文化的表现形式。地震前北川的县城形象震前的北川县县城位于曲山镇,幅员面积约122平方公里。作为北川县这个全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曲山镇的城镇形象是整个北川羌族文化形象对外展示的第一道窗口。县城的城市建设也一直是历届北川县委县政府工作的一大中心,改革开放以来,通过各界政府和群众的努力,北川县城的建设成果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缺憾也是显而易见的。在改革开放的几十年里,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诸多的弊端。在盲目追求发展速度的误区下,产生了对于本地传统民族特色文化的浮躁的理解甚至是忽略的现象,仅仅是表皮的符号运用形成的“仿羌式”建筑在县城中比比皆是,整个县城建筑风格缺乏统一的控制和协调,现代风格、仿羌式风格、甚至是欧陆风式的建筑对县城的整体形象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整个县城形象和全国各地其他同等规模的县城相比,并没有太多的自身特点,北川县城的建筑,完全无法代表“全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应有的城市形象。对于一个意图大力发展特色民族旅游产业的山区县城而言,不甚理想的城市形象无疑是一个致命的弱点。虽然在地震前北川县城的旅游产业发展已初具规模,但是稍加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在这些已有的旅游产业中,基本上是以自然风景为主的旅游方式,而非独具民族风情的特色旅游。地震中,大量的自然旅游资源又被彻底毁灭。因此,利用独有的羌族传统文化发展独具北川特色的羌族特色文化旅游产业成了北川旅游产业灾后发展最佳选择。这样一来,一个统一风格、整体规划、科学设计、羌风神韵的新北川县城的建设便成为了第一要点。北川羌族建筑的特点在历史的长河里,羌族文化与外来文化不断的交融中,依然保留着“依山居止,垒石为室”的建筑特点,现今北川的羌族建筑群落依旧是依山而建,传承着古老的垒石砌墙技术。但是在其各自不同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的影响以及相邻区域的文化的融合下,又有着各自独特的建筑语言。通过我们综合分析,北川地区的羌族由于历史和地域的原因,是整个羌族聚居区内受汉文化影响最深的地区。因此,我们试图从以下三个方面较为深入的探讨和研究北川羌族建筑其与众不同的特质。1、村寨布局变化特点长期以来,“因受耕地、日照、交通等自然地理条件的制约,特别是受血缘家族关系的影响”,羌寨的寨址是相当稳定的。但“由于地震、战乱、疾病、饥荒等自然与社会因素的影响,……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分、合、废、迁的变化”。历史上,北川羌族的村寨也是这种特点。北川青片羌族古老的石砌碉房都建在高山,河谷台地都是时代晚近的木构吊脚楼,反映出山寨由坡地移向河谷的特征。这里山坡坡度非常大,很多甚至大于50度,一般没有坡度较缓和开阔的山原。在距河谷相对高度约300米左右的陡坡上,是明清时期及以前北川羌族的主要聚居之地,其山间的河谷小坝反而不是当时这个民族居地环境的首选。新中国成立以来,北川羌族聚居区传统文化保存较多的地方,即北川青片乡的村寨布局的变化比较显著。特别是近二三十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加上对外交通和联系的需要,这种变化的速度和进程进一步加快,总的变化趋势呈现出山寨由坡地移到河谷,住户由分散转向集中,人口由山寨流向城镇的特征。2、建筑风格特点在北川,羌族古老的传统住宅就是石砌碉房。但是,在历史上,北川地区羌族的汉化程度是相当高的。据乾隆版《石泉县志》记载,由于其重要的战略位置,因而历代封建王朝采取多种手段控制境内的少数民族,就是要使这一番、汉结合部成为“藩蓠”,以保蜀地安全。从唐到明,强制的汉化从未停止过,加速了北川羌族的汉化。在建筑形式上,寨房、碉楼引入了吊脚楼、四合院等建筑形式,呈现出石砌碉房与吊脚楼并存的格局,而且有石砌碉房逐渐减少,木楼逐渐增多的趋势。北川羌族的吊脚楼尚有古代碉房的遗风,木石结合的建筑风格体现的淋漓尽致。北川羌族木楼大多数屋基、堡坎和底层墙壁等处都是用片石或大小不等的石块砌成,有的甚至一面整壁都是石块砌成。这种作法“既利于底层的防潮和防腐,也可以看作是对羌族古代传统建筑文化的一种保留和展示”;在建筑的其他构成元素上,也较多的受到了汉文化的影响:比如垂花门、泰山石敢当、木构花窗...同时对于这些汉文化建筑语言的运用,羌族建筑又展现出其本身自由灵活的特性,不刻意照搬,不受约束,使其与石砌墙体的结合显得刚柔并济,别具风采。3、地域气候的影响及板坡屋面的运用《寰宇记》中载:“威茂古冉駹(máng)地,亦有板屋土屋者,自汶川以东皆有屋宇不立碉巢”。汶川以东是指绵虒(sī)羌锋一带,这一带是年降雨量1300毫米的温湿气候带和年降雨量仅500毫米的干旱河谷地带的过渡地区。北川羌族也正是在这一范围之类,年降雨量1000毫米左右。因此任何砂石铺作的屋面,仅1%-2%的散水坡度,都是经不起大雨、多雨冲刷的,唯倾斜度较大的坡顶方可适应这一气候特点。故北川自古以来就有板坡屋面的建筑(板坡屋顶覆小青瓦或是石片材料,内以穿斗木构支撑,周围护以木板,下圈是石砌墙体,以土石墙体支撑木构屋体,形成土石带木这一木石结合的建筑特色)。新北川建筑风格定位的必要性温家宝总理提出,要按照“安全、宜居、特色、繁荣、文明、和谐”的十二字标准进行新北川建设,“要把北川新县城建成“汶川特大地震灾后重建工程的标志、抗震救灾伟大精神的标志和羌族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标志”。作为全国仅有的一个羌族自治县,北川为数不多一些古老羌寨的在这场灾难中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传承了几千年的羌族民族文化传统也面临着严重的影响。新北川的重建工作,担负着挖掘、传承保护羌族独特的文化,使其能继续传承发展下去的重要责任。另一方面,北川自治县的广大人民群众对传承了千年的羌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需要通过羌风城市的新建来满足他们对羌文化的精神需求。对新县城建筑风格定位,既要突出他的包容,又要彰显他的个性,只有这样,在与其他羌居城市相比,北川才能拥有更大的竞争力和吸引力。新北川建筑风貌定位的方向北川县有着一千四百多年的建县历史。自治县内拥有大量的优美的自然风景、丰富的传统文化资源。要想对新北川县城的建筑风格进行定位,首当其冲的,是要对北川丰富多彩的自然风景、传统文化进行总结提炼,并运用到建筑风格的确立上去。羌族风情北川是羌族人民四个主要聚居区域之一,县城的近六成人口均为羌族,自古以来就是羌族人民的美好家园。与汶川、茂县、理县三地所不同的是,北川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北川羌族受汉文化的影响程度也最高。与汶川等地的羌族建筑相比,北川的建筑也有着迥异的建筑风格。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得天独厚的历史传承条件,我们认为,与众不同的羌族风情应从始至终的贯穿于新北川县城和场镇建设过程中,新北川的建筑均应体现出独特的羌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