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春雨初霁陆游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临安春雨初霁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知人论世陆游自淳熙七年(1180年)罢官闲居山阴到写这首诗时,已有六年多了。这次奉召到临安,宋孝宗任命他权(代理)知严州(现在浙江建德)军州事,并对他说:“严陵山水胜处,职事之暇,可以赋咏自适。”显然不想重用他。他对这个职位不感兴趣,但迫于“圣命”,又为了维持生计,也只好接受下来。这首诗就是在这种心情支配下写的。整体感知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临安春雨初霁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近来世态人情淡薄如纱,谁让我又骑马客居京华?住在小楼上,彻夜听着春雨的淅沥;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有人叫卖着杏花。闲来无事,在短纸上歪歪斜斜地练习草书,晴天在窗下坐着品味那名茶。莫感叹洁白的衣服会被风尘染,还来得及清明时节就可回家。这首诗是《书愤》的同期作,但风格不同:《书愤》严肃而激愤,这一首则不乏诙谐意味。这种诙谐其实是以轻松的形式来表达内心的忧愤。诗的主旨是写作者对官场生活的冷淡心情,这是现实政治的黑暗在作者心上的曲折反映。读这首诗的首尾两联要从容一些,有感慨兼自嘲意,但不是真的嘲笑自己,而是嘲讽当时的官场;中间两联要读得轻快,然而不是真有闲情逸致,不过是聊作消遣罢了。品味赏鉴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诗一开始就流露出不得已而来京的意思。世味薄则直道穷(正直的处世态度却行不通),南宋朝廷不图恢复,得过且过,官场上的习气一天比一天地坏下去,哪里还有什么直道呢?在这样的环境里做官,的确没有什么意思,因此诗人不提受职一事,而只说谁让我到京城来做客呢!这正是讽喻的笔法。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诗人只身住在小楼上,彻夜听着春雨的淅沥;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一幅明艳生动的春光图?绵绵的春雨,由诗人的听觉中写出;而淡荡的春光,则在卖花声里透出,写得形象而有深致-----绵绵春雨如愁人的思绪。“一夜”两字不可轻轻放过,它正暗示了诗人一夜未曾入睡,国事家愁,伴着这雨声而涌上了眉间心头。虽然用了比较明快的字眼,但用意还是要表达自己的郁闷与惆怅,而且正是用明媚的春光作为背景,才与自己落寞情怀构成了鲜明的对照。在这明艳的春光中,诗人在做什么呢?景中含情思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客居京华,闲极无聊,所以以草书消遣。因为是小雨初霁,所以说“晴窗”,“细乳”即是沏茶时水面呈白色的小泡沫。“分茶”指鉴别茶的等级,这里就是品茶的意思。无事而作草书,晴窗下品着清茗,表面上是极闲适恬静的境界,然而在这背后,正藏着诗人无限的感慨与牢骚。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陆游素来有为国家作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宏愿,而严州知府的职位本与他的素志不合,何况觐见一次皇帝,不知要在客舍中等待多久!国家正是多事之秋,而诗人却在以作书品茶消磨时光,真是无聊而可悲!借神态动作来写情思陆机的《为顾彦先赠妇》诗中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不仅指羁旅风霜之苦,又寓有京中恶浊,久居为其所化的意思。陆游这里反用其意,其实是自我解嘲。“莫起风尘叹”,是因为不等到清明就可以回家了,然回家本非诗人之愿。因京中闲居无聊,志不得伸,故不如回乡躬耕。“犹及清明可到家”实为激楚之言。偌大一个杭州城,竟然容不得诗人有所作为,悲愤之情见于言外。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化用典故写情思与《书愤》之比较情感不同《书愤》的内容,兼有追怀往事和壮志难酬希冀报国的多重感情。全诗以“愤”为意脉,沉郁顿挫,深沉蕴藉。而《临安春雨初霁》是借写江南春雨和书斋的闲适生活,表达了诗人对京华生活的厌倦和不得志的悲愤和牢骚。风格不同:《书愤》严肃而激愤,诗风慷慨悲壮。《临安春雨初霁》含蓄蕴藉,优美动人,富于情趣。诗风清淡婉丽,不乏诙谐意味。这种诙谐其实是以轻松的形式来表达内心的忧愤。诗的主旨是写作者对官场生活的冷淡心情,这是现实政治的黑暗在作者心上的曲折反映。读这首诗的首尾两联要从容一些,有感慨兼自嘲意,但不是真的嘲笑自己,而是嘲讽当时的官场;中间两联不是真有闲情逸致,不过是聊作消遣罢了。美文赏析“拿剑,拿剑,痛击狂胡三百万。”回望中原,你看见萧萧边关,你听见刁斗笳鼓,猛然呐喊。激愤万千,气势如山,比五千仞摩天之岳还高,比三万里入海之河还长远。少年时的梦想,壮年时的期盼,都是想恢复中原,恢复那几万里河山。而梦想是你的,期盼是你的,所有的正义和悲愤都是你的,江山却是那个姓赵的,他只想求得半壁江山的苟安。于是,你的手,你可以草就军书和锦绣文章的手,你可以抽倚天之剑的手,你充满正气和愿望的手,此时,攥紧的是一把喷血的激愤和疼痛。狂胡不是你的对手。你在茫茫夜雪里的楼船猛然一动,就啸气成剑,就剑影刀光,就杀声震天,就让狂胡伏尸百万,那河山就阳光遍布,那遗民就笑语纷然。秋风里,你铁血强劲的狂飙,就激起万里滚滚烟尘,胡马望尘而逃。你的对手在大宋的朝廷里,他们躲在阳光射不去的最潮湿的角落,他们附着那个姓赵的家伙,一遍又一遍地算计你,让你满手的力量无法释放,让你的剑抽不出来。无路请缨,空怀长风;欲死报国,不见战场。你只能在那个名叫大宋而其实很软很弱的国度里,把那段长城在内心里修筑,巍巍浩荡,坚不可摧。但岁月的侵蚀终是抵挡不了,时光使你的貂裘暗淡了光色,使镜中如霜的鬓发更接近秋天。于是,在你61岁的时候,在你的书房,在你的窗前,在你纵横万卷诗书之时,你想念三国的诸葛孔明,你想他当年怎样力主北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想念《出师》一表中的恳切浩荡之气。你想,在千年的过往英雄之中,试问有几人可与诸葛伯仲之间,那帮主和派嗷嗷不已的群凶自不必说了,而你胸中的百万雄兵,你那词句铿锵的《出师表》,又是怎样的被遗落?而今又在何方?放翁,无可奈何的你,心事浩淼的你,就归老林泉,而你的这一声长叹,却在历史的长空里,回荡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