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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唯識論No.1585[cf.Nos.1586,1587]成唯識論卷第一護法等菩薩造1三藏法師玄奘奉詔譯壹、宗前敬序分(壹)以頌彰釋論之因一、歸敬福田2稽首3唯識性4、滿〔清淨者〕、分清淨5者，圖表：《述記》之唯識性二解圖表：《述記》之唯識性、相義二、敘釋論意我6今釋彼（世親）說，利樂諸有情7。1（唐）＋三藏【明】＊2（稽首…有情）二十字作頌【聖】3以頭觸地，表示禮敬之意。4梵語為vijñapti-mātratva，依《成唯識論述記》說唯識性可略分為虛妄及真實二種。虛妄唯識性即指遍計所執性；真實唯識性即是圓成實性。又唯識性可有另外兩種分別，世俗與勝義。世俗唯識性即指依他起性；勝義唯識性即指圓成實性。5即滿清淨和分清淨，前者為圓滿清淨，指佛果圓滿時所證得的有餘涅槃和無餘涅槃；後者為部份清淨，指入地菩薩所證得的無住處涅槃。參見《樞要》、《唯識》第九、《瑜伽》六四。6《述記》謂「我」指安慧，然《測疏》「我謂護法」，二者不同。7梵語為sattva，音譯為「薩埵」，意譯為「有情」，即指眾生。2(貳)以長行明本論主造論之意一、安慧等悟斷得果解今8造此論，為於二（我、法或云生、法）空有迷謬者9生正解故。生解為斷二重障10故，由我、法執二障具生，若證二空，彼障隨斷。斷障為得二勝果11故，由斷續生煩惱障故，證真解脫；由斷礙解所知障故，得大菩提12。圖表：《成唯識論》造論目的二、火辨等達空悟性義又為開示謬執我、法，迷唯識者，令達〔我、法〕二空，於唯識理如實知故。三、護法等破執顯理解復有迷、謬唯識理者，或執外境如識非無；或執內識如境非有；或執諸識用別體同；或執離心無別心所13。為遮此等種種異執，令於唯識深妙理中得如實解，故作14斯論。圖表：四類迷謬唯識理者所執派別主張執外境如識非薩婆多（說一切主張名色皆三世實有，認為心外之境亦如識，並非不存在。8「今」表示論主造論之時，《了義燈》卷一云：「今」指佛滅後九百年，世親造此《三十論》。9《述記》云異生、外道由於愚癡，不解我、法二空之理，名為「迷者」；聲聞、獨覺及惡取空者邪解空理，名為「謬者」。不解、邪解合稱為「迷謬」。又，或稱不解、無明者為「迷」；稱不正解、邪見者名「謬」。合此癡愚、邪見之人稱「迷謬者」。10二障通指「煩惱障」(Skt.kleśāvaraṇa)及「所知障」(Skt.jñeyāvaraṇa)，此言二重障但指我、法二執障。煩惱、所知二障種類雖多，但我、法二執為其根本，諸煩惱及各種執著皆由此而生，故若斷我、法二執，餘類亦可盡除，故此釋只說我、法二執為二重障。11指菩提(Skt.bodhi)、涅槃(Skt.nirvāṇa)二者。12梵語為bodhi，意譯為智慧覺、知。唯識學派說為能斷除煩惱障與所知障的智慧。13即屬於心的精神作用，唯識將一切存在劃分為五位百法，百法中共有五十一個心所，此五十一個心所又分遍行心所五、別境心所五、善心所十一、煩惱心所六、隨煩惱心所二十、不定心所四。下文所說阿賴耶識於未轉位前恒與五心所相應，即是指與觸、作意、受、想、思五遍行心所相應。14斯＝此【聖】3無有部）執內境如識非有清辨等師清辨等依空觀之立場，說心體亦非實有。執諸識用別、體同大乘一類菩薩（一意識師）此類論師主張八識體一並無別體。然關於此一意識者，其說法亦有不同：一意識是但指前六識是一體，而不說七、八識，此如圓測《疏》中所云，其認為第八是別有自體，第七離意，亦別有自體；但窺基《述記》則批評說﹕「有云﹕一意識但說前六識為一意識，理必不然，此說八識體是一故」。執離心無別心所經部、覺天等以佛說有五蘊，而主張離心外唯有三心所，即受、想、思。而不說其餘的心所為蘊，故離此三心所外，更無其餘的心所。貳、依教廣成分(壹)明唯識相一、略釋難標宗(一)將發論端寄問徵起〔設問：〕若唯有識，云何世間及諸聖教說有我、法？(二)舉頌依義正答〔舉頌回答〕頌曰：１由假說我、法，有種種相轉。彼依識所變，此能變唯三：２謂異熟15、思量16及了別境識。15梵語為vipāka，《成唯識論述記》第二卷末釋異熟有三義：一、異時而熟；二、變易而熟；三、異類而熟。其中異類而熟乃指「因有善惡，果唯無記」，指善、惡的行為在未來帶來無記性的苦、樂果報。16指心、心所緣境的一種作用，而非指一般所言的「思考」之意。4(三)長行釋㊀釋上三句1略釋頌答外徵(1)別釋三句①釋第一句論曰：世間、聖教說有我、法，但由假立，非實有性。我17謂主宰，法謂軌持18。②釋第二句彼二（我、法）俱有種種相轉：「我種種相」謂有情、命者等19，預流、一來等20。「法種種相」謂實、德、業等21；蘊、處、界等22。「轉」謂隨緣施設23有異。③釋第三句17梵語ātman的意譯，音譯阿特曼、阿坦麼。原意為「呼吸」，引申為生命、自己、身體、自我、本質、自性。泛指獨立永遠之主體，此主體潛在於一切物之根源內，而支配統一個體。乃印度思想界重要主題之一。佛教主張無我說，明示存在與緣起性之關係，否定永遠存續（常）、自主獨立存在（一）、中心之所有主（主）、支配一切（宰）等性質，而強調「我」之不存在、不真實。18軌範、任持，《樞要》云：聖教法名「軌」，世間法名「持」。論中言「法謂軌持」，就梵語字詞來看，法(dharma)是由√dhr這一動詞語根變化而來的名詞，√dhr原本即有「持守」、「執持」之意，故由dhr變化而來的dharma有「規則」、「法則」之意，是以本論以「軌持」來定義法。19《金剛經》中說有四相，而各譯本間，其譯名略有不同。此四相羅什譯作我相(Skt.ātman)，從個人呼吸之人格而說；人相(Skt.sattva玄奘譯作有情），是從個人情意識人格而說；眾生相(Skt.jīva玄奘譯作命者)，是從個人我執之人格而說；壽者相(pudgala玄奘譯作補特伽羅)，是從個人生老病死乃至輪迴相續之人格而說。此四相常作為「自我」的同義詞。20小乘區分四種聖人的階位，依序為預流(Skt.srota-āpanna須陀洹果)、一來(Skt.sakrdāgāmin斯陀含果)、不還(Skt.anāgāmin阿那含果)、阿羅漢(Skt.arhat)。把最初覺悟的階段稱為「預流」，亦即「入聖者之流」，得預流果最多人天七往返，即可永斷煩惱，證得解脫。其次的「一來」是覺悟更深，但還會在天上或人間受生一次的階段。「不還」是指斷盡欲界煩惱的聖者，死後往生色界、無色界，不再受生到欲界，故稱為「不還」。最後的「阿羅漢」是指斷盡一切煩惱，不再受生到三界的聖者，也被稱為無學聖者，或意譯為「應供」、「殺賊」。21勝論(Skt.vaiśeṣika)將諸概念本身視為實存，將其分為六個範疇（句義，padārtha），以說明世界的現象。此六個範疇如下：1.實(Skt.dravya，實體)：使其它的範疇內屬於其中者。有九個，即地、水、火、風、空、時、方、我、意。2.德(Skt.guṇa，性質)：依止於實體的二十四種性質，即色、味、香、觸、數、量、別性、合、離、彼性、此性、覺、樂、苦、欲、瞋、勤勇、重性、液性、潤、行、法、非法、聲。3.業(Skt.karman，運動)：實體的動態顯現，有五種，即取、捨、屈、伸、行。4.同(Skt.sāmānya，普遍性)：指事物共同之存有性。5.異(Skt.viśeṣa，特殊性或差異性)：指事物間之差別性質。6.和合(Skt.samavāya，結合，內屬)：將不相離的關係視為一範疇，是使德、業、同、異與實結合者。22蘊是五蘊(pañca-skandha)，色、受、想、行、識。處是十二處(dvādaśa-āyatana)，包括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和色、聲、香、味、觸、法六境。界是十八界(aṣṭādaśa-dhātava)，包括六根、六境、六識。在此指十善巧，除蘊、處、界以外，還有緣起、處非處、根、世、諦、乘、有為、無為，故說為「等」。23梵語為prajñapti，為接頭詞pra加上動詞語根jñā（知）所做成的名詞，意為「假名」、「唯名」之意，漢譯常作「施設」，意指並沒有離於語言之外的實體存在，此有如西洋哲學中「唯名論」者之主張。5❶寄問徵起如是諸相若由假說，依何得成？❷答A總釋彼（我、法）相皆依識所轉變24而假施設。B別釋識及變(A)識「識」謂了別，此〔頌〕中〔所說「了別境識」之〕識言（識這個詞語）亦攝心所，〔心所必〕定〔與心〕相應故。(B)變Ⓐ護法、安慧義「變」謂識體轉似〔見、相〕二分，相、見俱依自證起故，依斯〔見、相〕二分施設我、法，彼〔我、法〕二〔者〕離此〔見、相二分〕無所依故。Ⓑ難陀、親勝等義或復內識轉似外境。Ⓒ約法、譬廣釋我、法分別熏習力故，諸識生時變似我、法，此我、法相雖在內識，而由分別似外境現，諸有情類無始時來緣此執為實我、實法，如患夢者，患夢力故，心似種種外境相現，緣此執為實有外境。(2)總解三句①顯我、法假由愚夫所計實我、實法〔實際上〕都無所有，但隨妄情而施設故，說之為假。內識所變似我、似法雖有，而非實我、法性，然似彼現，故說為假。②遮增、減執外境隨情而施設故，非有如〔內〕識（不像內識那樣存在）；內識必依因緣生故，非無如〔外〕境（不像外境那樣不存在），由此便遮增、減二執。24梵語為pariṇāma，為接頭詞pari加動詞語根√nam+a所作成的名詞，其語有轉變、結果、變化等意。又，最先使用此一詞語者為數論派，世親早期受數論學派思想影響甚深，故亦襲用部份數論的名詞概念，賦予新的內容來說明唯識之理。6③依諦攝假〔外〕境依內識而假立故，唯世俗有；〔內〕識是假境所依事故，亦勝義有。2廣釋頌(1)廣破外執成頌義①總問云何應知實無外境，唯有內識似外境生？②略答外徵實我、實法不可得故。③別問別答❶破執實我A問如何實我不可得耶？B答(A)敘三類計正破外道Ⓐ敘三計諸所執我，略有三種：一者執我體常、周遍，量同虛空，隨處造業受苦、樂故；二者執我，其體雖常，而量不定，隨身大小有卷（縮小）、舒（擴大）故；三者執我體常、至細，如一極微，潛轉身中作事業（起作用）故。Ⓑ別破三計�破數勝論等計初且非理，所以者何？執我常、遍，量同虛空，應不隨身受苦、樂等；又常、遍故，應無動轉，如何隨身能造諸業？又所執我，〔與〕一切有情為同為異？若言同者，一作業時一切應作，一受果時一切應受，一得解脫時一切應解脫，便成大過；若言異者，諸有情我更相遍故，體應相〔交〕雜，又一作業、一受果時，與一切我〔所在之〕處無別故，應名〔為〕一切所作、〔一切〕所受。若謂作、受各有所屬無斯過者，理亦不然，〔因為〕業、果及身〔三者〕，與諸我〔和〕合〔互相交雜〕，〔某些所作、所受〕屬此〔而〕非〔屬〕彼不應理故；一解脫時一切〔都〕應解脫，所修、〔所〕證法〔與〕一切我合〔為一體〕故。�破無慚等計7〔其〕中〔所說體雖常而量不定〕亦非理，所以者何？〔若〕我體常住，〔則〕不應隨身而有舒、卷，既有舒、卷如槖籥25風，應非常住，又我隨身應可分析，如何可執我體一耶？故彼所言如童竪戲。�破獸主遍出等計〔最〕後〔所說有一實我潛藏身中起作用〕亦非理，所以者何？我量至小如一極微，如何能令大身遍動？若謂雖小而速巡身，如旋火輪，似遍動者，則所執我非一、非常，〔因為〕諸有往來，〔則〕非常、一故。(B)別敘三類計兼破小乘Ⓐ敘計又所執我，復有三種：一者即蘊；二者離蘊；三者與蘊非即非離。Ⓑ破斥�破即蘊我初即蘊我，理且不然，我應如蘊非常、一故；又內諸色定非實我，如外諸色有質礙26故；心、心所法亦非實我，不恒相續，待眾緣故；餘行、餘色亦非實我，如虛空等，非覺性故。�破離蘊我中離蘊我，理亦不然，應如虛空，無作〔業〕、受〔果〕故。�破非即離蘊〔最〕後〔所說的離蘊、即蘊〕俱非我，理亦不然，許〔我〕依蘊立，〔又是〕非即、離蘊，〔則〕應如瓶等，非實我故。又既不可說有為27、無為，亦應不可說是我、非我。Ⓒ總結故彼所執實我不成。(C)總破上二差別執我25《述記》說「橐，謂囊橐，排袋之類」；「籥，謂管籥，簫、笛之屬」，是將橐、籥分別說明的，但如兩字合而言之，「橐籥」即是指以前民間鐵匠店所用之風箱，抽空氣進入火爐助燃。橐，音拓；籥，音藥。26梵語為mūrtatva，佔有空間的性質。某物有質礙，即指若某物佔有某空間，則它物就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