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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三纹的自觉与古典风格的奠定——春秋战国时代与古希腊时期设计艺术比较第一节总论我国的春秋战国时代与西方的古希腊时期是中西方文化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中西方不同的文化体系形成与发展的关键时期，作为总体的时代特征，中西方有着诸多的相似性：大智大慧的哲人辈出，科学技术的发展，艺术和文学的繁荣都是史无前例的，而且对各自未来社会文化的发展都具有奠定基石的作用。我国在l学术文化领域出现的百家争鸣局面，先后涌现出诸如老子、孔子、l孟子、墨子、苟子、韩非子、庄子等一大批思想家，其影响力之强劲l迄今仍在中华大地上回音不绝，甚至可以说，千百年来正是在他们l的思想影响下，塑造出了中华民族的民族性中的诸多品格；与此同时，在西方文明的发源地——希腊大地上，同样出现了文化高度繁荣的局面，苏格拉底、德谟克利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索福克勒l斯、阿里斯托芬以及欧几里得等杰出的哲学家、历史学家、科学家I相继出现，还有如荷马那样的文学家都是希腊文化繁荣的代表人l物，希腊文化的繁荣为未来欧洲文化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正如l、恩格斯所说：“没有希腊文化和罗马帝国所奠定的基础，也就没有l现代的欧洲。尽管中西方社会这一时代的总体特征具有许多相似性，但创l造的却是两种不同的文化体系，在社会体制方面也显示出不同的l特征：我国的春秋战国时代是君主强权的奴隶制走向衰落、瓦解，I相对开明的封建制逐步建立、发展的时代；而希腊则是处于相对平I稳的奴隶制民主制度之下。这种社会制摩上的差异对于文化艺术，l中诸般特征的形成与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严作为反映时代文明的一1个重要方面的造物艺术，正是这种特定历史文化背景下的产物，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文化特征，如果脱离了这些背景因素，孤立地从形式逻辑的方法来分析评判设计艺术是难以道中其本质的，甚至会出现南辕北辙的误区。干春秋战国时代，尤其是战国时代，作为封建体制建立的初期，新兴的地主阶级取代了奴隶主贵族的地位，由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形成的新的生产关系逐渐取代了旧的生产关系；旧的礼仪道德观念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原来作为奴隶主贵族“礼治”手段的青铜礼器也逐渐转化为新兴地主阶级的生活日用器物。这种人的观念和器之功能的变化对于工艺美术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为生活日用的器物，其设2计思想主要投向实用的功能和审美的意义上两方面，从而真正使设计艺术的本质要素获得其应有的位置，我国的设计艺术也因此走向了自觉。工艺的发展、设计的自觉给这个时代的设计艺术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在冶金、陶瓷、染织、漆器和玉器等领域都有较大的发展．以青铜器为例，从器物的形制到装饰纹样都在发生着变化，由改变旧形制到创造新形制，由废弃旧纹样到组构创造新纹样，装饰工艺也发展出模印、镶嵌、鎏金等新手法，为设计艺术的发展开拓了新的天地。虽然春秋战国时代的设计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但是它与前代的继承和发展的关系却是清晰连贯的，这一点与希腊时代的情况完全不同。如上章所述，约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迈锡尼文明被彻底毁灭，宫廷文化也完全崩溃，希腊各地陷人动荡不安的混乱之中，小邦林立，艺术的发展受到抑制，这段时间大约持续了300多年，史称“黑暗时代”。之后，随着稳定的城邦政治体系的建立．希腊人开始使用从腓尼基文字演化而来的新文字，也就是现在所使用的英文字母之源，并懂得了冶铁，宗教方面的发展也盛极一时．希腊世界又重现了光明。重现光明的希腊设计几乎是建立在一个没有传统的基础上的，它经历了由崛起、借鉴和融合发展到建立起希腊风格的过程．j这一过程是历经磨难的、大起大落的过程，在这种跌宕起伏的过程中，显现出希腊人不懈追求的精神，无论是重心不断转移的发展历程还是不懈追求的精神特征几乎贯彻于西方艺术发展的始终，也反映了西方民族品格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当然这里所指的“没有传统”并不是否定爱琴社会居民所积累的丰富经验对希腊文化崛起中西设计艺术比较的作用，而是指从设计的风格上几乎看不出它与爱琴社会设计风I格的直接联系。I务古希腊的造物艺术也获得了辉煌的成就，陶器、青铜器和建筑I装饰等在西方设计艺术史上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在陶l器艺术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古希腊时期工艺的发达与当l时商业和科技的大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尤其是商业贸易的发展-l对古希腊设计风格的变化有着重要的影响，如“东方样式期”的装，l饰艺术，从题材到形式都与那些同希腊有频繁贸易关系的东方文I明古国有着密切的联系。l第二节秋战国时代与古希腊的纹饰3无论对于中国还是西方来说，这都是一个辉煌灿烂的时代，在纹饰的题材方面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先秦纹饰的发展变化明显地表现出由继承而出新的过程，尤其到了战国时代，崭新的纹饰题材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新风格被推到了一个高峰。这种由继承、改造而出新的发展是延绵不断、一脉相承的，并没有像古希腊装饰题材的发展变化那样，经历了几个几乎完全不同的时期。这一时期希腊纹饰的题材经过几次重大变化大致可以分为“几何式时期”(公元前9世纪至公元前8世纪)、“东方样式期”(公元前7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和“英雄式神话期’’(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之后的希腊化时期基本上是英雄式神话期的延续，希腊本土的装饰设计走向衰落。虽然这种分期并不意味着相互之间的绝对割裂，但这种题材与风格倾向的大转移是显而易见的。这里就这一时期中西方纹饰中比较突出的题材作一对照比较：1．神兽主题是指那类非现实的动物题材。春秋战国时期的神兽纹与商周时代一脉相承，但在使用的数量与装饰部位的主次方面发生了许多变化，如盛行于商周时期的饕餮纹在这一时期明显减少，而且很少用作器物的主体装饰。用作主体的神兽纹在早期以各种夔龙纹、蟠龙纹为主，中期出现了繁密的蟠虺纹、各种变体龙纹和蟠螭纹，至战国时代出现了四足龙，已接近于后世定型化的龙纹。作为神鸟的凤纹在这一时期也基本定型化。希腊纹饰中的神兽题材主要流行于东方样式时期，其中最典型的是鹫头狮身并长有双翼的怪兽格利方(Griffon)、狮身人面兽(sphinx)、及兽头鸟身形象等。格利方是东方神话中的怪兽，传说住在遥远的印度沙漠中，是黄金和金矿的守护神，后来又演化为与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和酒神戴奥尼索斯有关的神灵。狮身人面兽是我们都熟知的埃及题材。有趣的是中西方这一时期都出现了长有翼翅的神兽形象(图3-1)，希腊在东方样式时期的陶器纹饰频频出现这种翼兽，在中国战国时代的装饰中也发现有这类题材，尽管所见极少却耐人寻味。最主要的是1977年发现于河北平山中山国墓中的青铜翼兽立雕像(图3-2)，其造型颇为独特，举颈侧首，双翅由肋间伸出翻卷而上，作振翅欲飞之状，在北方草原还发现有多件夹砂狮身兽的立雕艺术品。这种中西方相似的装饰主题有可能都是源出于西亚或埃及，．乎4在希腊，随着其殖民活动的不断扩大，工商贸易也都得到了显著发展，其势力遍及整个地中海及黑海沿岸地区。在与东方各国的频繁交往中，古老的东方文化极大地影响了希腊的艺术，一方面希腊人是为了贸易的需要而去模仿产品所销售地区的风格，另一方面古老的东方文明也的确使希腊人大为惊叹，加之希腊民族开放性的民族品格，一时带有浓郁东方特色的装饰成为主流。‰纹饰的题材方面也多直接仿效东方，尤其是有着古老文明传统的埃及、亚述和叙利亚等国度的装饰对希腊这一时期的影响最大，各种流传于东方的神兽乃至现实中的动物、植物主题纷纷出现在希腊器物的装饰上面，与东方文化的渊源关系显而易见.而对中国这一时期所出现的带有西亚特征的装饰的解释．目前说法不一，虽然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这种翼兽一类主题产生于中国本土，但是联系到这一时期其他设计中所存在着的西亚因素．以及这一主题过去没有、当时也鲜见等情况来看，受到外来影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中华民族从来不是一个封闭的民族，目前已有种种证据可以充分证明中国至少在春秋战国以前就与境外有着交往关系。如在阿尔泰地区的贵族石顶巨墓中曾出土有一批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丝织物，其中最突出的是巴泽雷克一号墓中出土的一块施有刺绣的平纹绸，刺绣纹样的风格与楚墓所出绣品非常相似。而那些处于边塞地区的北方游牧民族与他们西邻的月氏塞人在经济文化上的关系更是密切。据有关学者分析，这种外来题材和风格的纹饰首先影响到中国北方的草原民族，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北方的许多动物造型设计都表现出对斯基泰．西伯利亚野兽纹的模仿，如屈足鹿、鹰头兽、躯体扭转兽和双兽格斗纹等。如出土于准格尔旗西沟畔战国晚期墓中的螺旋纹鹰头狮身兽完全是仿照斯基泰式的，这种半鹰半狮状幻想动物装饰主题源出于西亚两河流域。在陕西神木县还出土有一件圆雕金鹿形鹰头兽，并在兽首的巨角上又雕出八个鹰头，卷尾也雕成鹰喙形。因此有理由认为．战国时代中国北方草原民族的装饰设计明显的是受到了外来的影响的。Ⅲ由此推断，那种翼兽一类主题的装饰也完全有可能影响到中原的装饰与设计，但是这种影响在当时尚不足以大面积地改变华夏民族的整体设计风格和思想观念。因此，这一时期的装饰中出现的个别的西亚特征，是中国人自觉地吸收外来样式的结果．是对原有装饰主题与形式的一种丰富和充实。有人认为这种翼兽主题很可能影响到后来产生的麒麟、辟邪一类瑞兽的创造。辛2．植物花卉题材5中国自原始彩陶上出现有少量的类植物纹和河姆渡陶器上的稻穗一类刻纹之后，整个商周时期都极少见到植物花卉题材的纹饰，对于这一现象的研究也曾引起有关学者的兴趣。而到了战国中期开始出现了植物花卉题材的纹饰，尤其在纺织品的装饰纹样中．植物花卉题材的纹样已被运用得相当娴熟。最具典型意义的是出土于湖北江陵马山一号楚墓中的一批丝织品，其中织绣品上的花卉植物纹样缤纷灿烂，但常常与凤这一母题同时运用，并与凤的造型相互转化(图3-3)。绣品上的花卉植物纹样是一种意象性的造型．很难与现实中的某一具体植物种类划等号，却又具有现实花卉植物的诸多特征。同时，在青铜器、漆器及瓦当纹饰中也均有所见。1982年江苏盱眙南窑庄出土的一件“错金青铜壶”(图3-4)，在壶的肩部和腹部上均饰以镂空铜丝网套，作螭龙纠结状，其上均匀地排列着梅花形花朵，这种以梅花为主题的青铜器装饰非常独特。古希腊植物花卉主题的纹饰大量出现于东方样式时期，最典型的主题是莲花与掌状叶。莲花是直接取材于埃及的装饰题材，莲花在埃及象征着太阳，被认为具有“神圣的特质”，传到希腊后，很快被希腊人所模仿。它的出现不仅是东方样式期的一大特色，也成为整个希腊乃至影响整个欧洲古代装饰的重要内容。掌状叶纹饰的形状像是一片棕榈叶(图3-5)，所以也有人称之为棕榈纹，但是这种纹样原初究竟是根据自然界中的哪种植物变化而来已很难说清。有的研究者认为它是希腊人对莲花纹的一种改造和变化，认为tt我们所见到的希腊棕榈叶饰纹样的各种装饰形式以及其他一些植物实际上就是这种象征太阳的莲花的变化形式”，Ⅲ掌状叶纹是由莲花纹变化而来倒是较为可信的，但不是在传人希腊之后，因为古埃及人早在公元前16世纪之前就已熟练地运用了这种图案，并总是伴随着莲花纹和旋涡结构一起运用。公元前6世纪之后，希腊纹饰中的莲花纹和掌状叶纹已经基本定型化了，主要是作为纯粹的装饰。处于衰落阶段的希腊化时期出现了一种全新的植物纹样主题“莨苕叶”，它的出现曾引起历代研究者的种种解释，有的是富有诗意的遐想。这一主题及样式的出现在西方设计艺术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莨苕叶饰最初主要装饰于建筑柱头上，这种柱式被称之为“科林斯式”，是一种繁密重叠的卷叶形造型。除了装饰性的对称骨式外，这种叶饰基本上是写实形的，好似一只繁茂的花蚴3—6)。关于这种卷叶的名称目前众说不一，在英文中一般用“Acanthus”一词，译成中6文后有“莨苕叶”、“毛莨草”、“爵状叶”、“鼠勒草”等，而莨与茛分属不同的两种植物，希腊人究竟表现的是哪一种草叶尚待进一步考证，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这种装饰形式的研究。为了便于叙述，本书且采用目前运用较多的名称“莨苕叶”。从这一时期中西方的植物花卉母题来看，战国时代的植物花卉纹饰从内容到形式都处于萌发时期，尚未定型，其中走在前面的是先秦时期南方文化中独领风骚的楚文化。通过对楚文化整体背景的考察可以发现，这些飞舞灵动的花卉植物纹饰是与楚风艺术I。的整体特征相一致的。它代表着先秦